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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堆後面，少了白燼壓制的萬俟斓悄然探出頭來，起初雖然看不真切，但鬥篷人說話的聲音還是聽得清楚，大概能猜到一些情況。

他沒想到白燼會突然暴怒沖了出去，原本還說這裏危險只是看看，現在卻顧不上以一敵二，一副要将兩個鬥篷人碾碎的樣子。

“我給你們一人一個機會，說，誰是你們這些巫師的幕後主使，誰說了，我就放過誰。”白燼的聲音平靜，表情也平靜，甚至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但是只有被捏住了命門的兩個鬥篷人清楚，盯着他們看的眼神可怕得仿佛深淵地獄。

“誰……誰會告訴你！”想要對青蛇動手的鬥篷人咧出一抹陰測的笑，像是對白燼“心慈手軟”的嘲諷。

白燼冰涼的視線在他臉上劃過，笑容更甚。

“咔——”

“砰——”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誰也沒想到只是一句話而已，白燼竟然一言不合就将那個鬥篷人的脖子給咔擦了，鬥篷人驚恐的表情還凝固在僵硬的臉上，白燼卻覺得看一眼都惡心，随意地将一股戾氣打入他的體內，接着随手扔到空中。

死去鬥篷人瞬間在空中炸裂開來，徹底變成了空氣中的塵埃。

“嘶——”青蛇看着這一幕，有些擔憂地想要上前。

然而白燼的視線慢慢轉向剩下的一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鬥篷人。

“哎呀，只剩下你一個了呢，聽說你想挖掉誰的眼睛，現在還想挖嗎？”白燼突然對他揚起一抹無害的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怎麽樣，你也不想說嗎？可是你已經是最後一個巫師了啊！”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鬥篷人強忍着頸部的刺痛，眼神陰狠地盯着白燼的眼睛，就像在努力把白燼的臉記得清楚，“如果讓我有機會逃了，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啊，好可怕，可惜你沒機會了。”白燼突然眯起了眼，擡手迅速戳進了鬥篷人的眼睛，鬥篷人驚叫一聲，白燼卻快準狠地直接将血淋淋的眼珠子給摳了出來。

那天晚上感覺到的異動再次出現，白燼目光一寒，盯着滿臉血污的鬥篷冷笑一聲：“你也要自爆嗎？可是同樣的錯誤我不想再犯第二次了。”

白燼說着又擡起手，迅速将鬥篷人的另一顆眼珠子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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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鬥篷人自爆了，可白燼卻沒看那炸裂的粉末一眼，而是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瓶子，将手中的兩顆眼珠裝了進去。

冷笑着搖了搖瓶子，聽着裏頭清脆的撞擊聲，白燼笑着轉過身，向萬俟斓隐藏的地方笑了一下。

“萬俟斓，已經沒事了。”

草叢發出一陣異動，萬俟斓從容地站起身來，卻一瞬不瞬地看着白燼，對他手中的鮮紅視而不見。

“你害怕嗎？”白燼問道。

這雖然不是他第一次在萬俟斓面前“殺人”，卻是表現得最為殘忍兇殘的一次。抑制不住的怒火、幾乎沒有的耐心、血淋淋的手段、還有飄散的血腥味，這些都很可怕吧？

萬俟斓眼神波瀾不驚地看着他，清潤溫和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安撫的力量：“有沒有受傷？”

白燼對他笑了一下：“沒有，就是有點累……”

說着扭頭看向一旁救下的青蛇，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萬俟斓飛快地上前将他扶起，白燼的身體卻逐漸收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萬俟斓的眼神逐漸化為冰冷，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青蛇，問道：“你是誰？”

青蛇的眼神有些玩味，吐了吐信子，控制着尾巴在地上寫下了“青楓”二字。萬俟斓似乎有些意外，眼中卻只是閃過一絲了然，似乎終于知道了白燼突然暴怒的原因。

“你跟我回去吧。”萬俟斓抱着白燼站起身說道。

“嘶——”青蛇點頭同意，卻用尾巴将白燼手中的瓶子卷奪了去，似乎不希望他繼續觸碰。

一小時後，萬俟斓帶着一貓一蛇回到了洋清苑，他先将白燼放回了貓窩，才轉頭看向一旁的青蛇。

“你能說話嗎？”

青楓遺憾地搖了搖頭，他身體的傷勢太重，情況就與剛到人界的白燼類似，原型也無法維持，更別提說話了。

萬俟斓點頭表示明白，就讓青楓先休息，等白燼醒來了再說。

這次大概因為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地方，白燼醒得很快，一睜開眼就看到盤旋在自己身側的青楓，青楓身上的傷新舊交錯，頓時眼睛一紅。

“師兄，師兄……”

青楓聽到聲音，緩緩睜開了眼。

“嘶——”小白，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師兄！”白燼一把抱住了青楓的蛇頭，撒嬌般地蹭了又蹭，可他沒有忘記正事，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師兄，你為什麽會這樣出現在人界？還有那些追殺你的人就行是誰？師傅呢？殷歌和夜澤呢？”

“嘶——”小白，先放開我。

白燼一把跳到地上恢複了人類的形态，這才小心翼翼地托着青楓來到沙發前坐下。這時萬俟斓正好從樓上下來，卻站在階梯上沒動。

“萬俟斓！”白燼有些興奮地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過去，等萬俟斓走近了，白燼這才正式将兩人介紹給了彼此，“師兄，這是萬俟斓，在人界的這段日子一直是他在照顧我！”

青楓看向面色沉靜的男人，嘴裏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嘶嘶聲。

“師兄說謝謝你對我的照顧！”白燼就連忙對萬俟斓翻譯道。

“不用在意。”萬俟斓聲音平靜地說道。

接着白燼又指了指青蛇，對萬俟斓介紹到：“萬俟斓，這就是我對你說過的大師兄青楓，他可是一條青龍，可厲害！”

萬俟斓打量了青蛇一眼，意思好像在說沒看出有多厲害。

“喂，你那是什麽眼神！”白燼頓時毛了，生氣地插着腰，好像對萬俟斓的質疑感到不滿，“師兄他受傷了，不然才不會變成一條小蛇！”

“嘶——”沒關系，等我稍微恢複了一些也能變回原形。

白燼擔憂地看向青楓，想了想，擡起手在青楓的眉心點了一下。一陣紅光緩緩暈開，青蛇似乎楞了一下，身形慢慢發生了變化。

就像白燼變成人形的過程那樣，青楓原本所待的沙發上，緩緩出現了一個青衣男子。男子面容俊逸、青絲飄揚，眉目間發散着一種灑脫之意。深綠色的瞳孔沉靜內斂，嘴角即使在不笑的時候也能保持着一絲弧度。

“小白，你不該随意浪費法力。”青楓看了看自己的手，卻有些不贊同地看向白燼。

“為了師兄，才不浪費。”白燼別扭地扭過頭去。

青楓嘆了口氣，似乎對白燼很是無奈，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目光，青楓緩緩站起身，看向了萬俟斓。

“萬俟先生，很抱歉打擾您了，雖然小白剛才已經說過一遍，但我覺得還是需要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青楓，是小白的師兄，今天很感謝您救了我。”

“不必客氣。”萬俟斓的聲音依然跟他的面色一樣平靜

白燼看了看萬俟斓，又看了看笑容溫和的青楓，哼了一聲扭過頭：“師兄，現在可不是寒暄的時候，廢話了那麽久，你也該跟我說一說你的傷還有那些追殺你的人究竟是怎麽回事了吧？”

青楓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目光一改先前的柔和，透着一絲冷意。

白燼和萬俟斓對視了一眼，同時皺起了眉。

“師兄，是不是……仙隐山出事了？”白燼只覺得喉嚨有些發緊，身體中流淌的血液似乎凝固了起來。

青楓的表情十分嚴肅，沉默了良久，才低沉地緩緩開了口：“小白，師傅将你罰下人界歷練修行，你真的以為僅僅只是因為你動手将阿澤打傷嗎？”

白燼一愣，卻見青楓正看着萬俟斓，似乎接下來的話題不太希望給他聽到。

“沒關系的師兄，萬俟斓他……有些特殊。”白燼偷偷看了萬俟斓一眼，青楓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師兄，你繼續說吧，關于萬俟斓，一會我還有要請你幫忙的地方。”白燼嘆了口氣，其實關于仙隐山的事情，确實跟萬俟斓的關系不大，但他就是下意識地不希望将萬俟斓排除在外。

而且那些大追殺了師兄的鬥篷人，不正是與想要帶走萬俟斓的鬥篷人是一夥的嗎？他們之間必有聯系，又何必當成是兩件事來談？

“小白，萬俟先生只是人類，将他牽扯進來沒有好處。”青楓的語氣有些嚴肅。

“師兄，這就是我需要你幫忙的地方，萬俟斓不是我們牽扯進來的，而是他也許本來就深陷在這場局中。”

“什麽意思？”青楓皺起了眉。

“那些追殺你的鬥篷人，似乎與三番五次想要将萬俟斓帶走的人是一夥的。”

“帶走？”

“所以，還是先跟我說說，夜澤那個小黑王八到底做了什麽混賬事吧？”白燼我了握拳，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隙中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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