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節

他講話溫柔,動作卻絲毫沒有放緩,很快就頂的楚郁一點思考的能力也沒剩下,肖非楚卻還偏生要逼問出個結果來。

等到楚郁只能啞着嗓子說是,肖非楚又把楚郁抱起來,自己躺了下去,叫楚郁自己動。

連接着的地方又漲又麻,楚郁跪在肖非楚身上,手按在肖非楚的胯骨上,氣都沒喘順,肖非楚擡腰一頂,楚郁就趴他身上去了。

“哥……”楚郁求他,眼裏盈着水。

肖非楚也心軟了,重新把楚郁放倒了,道:“不折騰你了。”

然後繼續折騰楚郁。

隔天在墨爾本落地時,楚郁的腿還是軟的,隐秘的地方還像有異物在進出,叫他走都走不穩。楚郁一邊往行李轉盤走,邊打開手機,頭一個信息就是肖非楚發他的偷拍照片,是在他睡着的時候拍的,燈光很暗,只能見到白色的床單和人的輪廓。

楚郁想了想,回他:“認不出來。”

肖非楚得寸進尺,非又加上一個稱謂:“我家小楚郁。”

楚郁走到等行李的轉盤邊停了下來,對着屏幕笑了笑,心酸得發疼。

隔了十多分鐘,楚郁取了行李,回到自己的公寓裏頭,公寓定期有人清理,但就是冷冰冰沒個人氣,楚郁在這裏住了大半年,隔壁租客來了又走,他怎麽也沒法習慣。

楚郁去浴室沖了個澡,剛要倒頭補眠,導師電話又來了,叫他立即去實驗室開會。

楚郁只好又把衣服穿回去,趕回學校。

幾個人對在一起,核了半天,才發現數據的錯誤源于其中一個作者的實驗結果登記錯漏,這個數據對論文的影響比較大,死線在即,幾人兩天沒合眼,才算把論文改完了。

楚郁忙完了才回肖非楚電話,肖非楚還在加班,聽楚郁聲音嘶啞無力,難得語氣耐心地問楚郁怎麽了。楚郁忍不住抱怨了幾句,肖非楚在那頭勸道:“寫不完就別寫了,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玩意兒。”

氣的楚郁挂了他的電話。

過了一會兒,肖非楚才撥回來,說讓秘書幫楚郁定了回程票,記得回家。

楚郁到了機場,在休息室找了個躺椅躺下,楚郁一不留神就睡了過去,一覺起來,竟過去了十幾個小時,飛機早該起飛了。楚郁皺着眉頭走出去,服務人員才告訴他,航班因為S市航空管制的厲害,延誤了十多個小時,好在很快就可以登機了。

楚郁愣了愣,立刻打電話給肖非楚:“我航班延誤你知道吧?”

“知道,”肖非楚道。

楚郁剛松口氣,肖非楚又道:“我到了機場才知道的。”

“……”楚郁揉揉腦袋,“你快回家吧。”

那邊登記口終于開了,楚郁沒再和肖非楚多說,挂了電話走了過去。

楚郁到S市是淩晨三點,所有人都打着哈欠青着眼圈走出來,更有鬧着要航空公司理賠的。

楚郁這幾天累得頭疼,取了行李就出去了,他本想叫車,到出口,卻發現肖非楚站在出口等他。

肖非楚的西裝外套脫了,挽在手腕上,袖子也捋了起來,他手臂上也有幾條不深的疤,也是車禍造成的。

肖非楚是在盤山公路上出的車禍,那天他去視察山頂上新建的療養酒店項目,司機開了一天車,本就極累,又上盤山,山道上一個鏡子碰巧壞了,司機一不留神,迎面撞上了正巧轉急彎的公交車。

司機當場死亡,肖非楚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也快斷氣了,搶救時心跳驟停幾次,最好的醫療團隊才撿回他一條性命。

現在想一想,肖非楚能活着,楚郁就很高興了。

只要肖非楚活着,一切都還有可能。即使肖非楚不再記得楚郁,猜忌他,叫他滾出門去,楚郁也覺得,這個活靈活現腦子不清楚的肖非楚,也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裏的肖非楚來得好太多了。

楚郁走近了肖非楚,上下看他一番,肖非楚比遠看還狼狽,衣服皺巴巴貼着,胡茬冒得下巴一片青。

“我等了十二個鐘頭,”肖非楚說,他眼眶發黑,一把摟過楚郁,把半個人重量都往楚郁身上壓,“你怎麽賠我?”

楚郁轉頭看他,張了張嘴,還沒開口,肖非楚湊過去狠狠親了他一口,發出了挺大的動靜,邊上經過他們的旅客都精神了,一個個回過頭看他們。

楚郁也受到了驚吓,把肖非楚推開:“你吃錯藥了?”

“先陪我回家睡覺,”肖非楚打斷楚郁,帶着他往外頭走,“一間房。”

楚郁回到家裏,才知道肖非楚說一間房真就是一間房。

楚郁才走幾天,肖非楚就把他房間拆了,楚郁在自己房門口站了半天,回頭問肖非楚:“這是什麽?”

“我打算給你做個實驗室,”肖非楚說,“反正你也不需要這間房了。”

楚郁還沒适應肖非楚突然這樣平和。與肖非楚同床的習慣,就好像是楚郁的半個胃,他割掉了,就沒想它再長回去。

“我睡樓下客房吧。”楚郁緩了緩,開口。

“為什麽?”肖非楚眯着眼睛問他。

“肖非楚,”楚郁叫他,他轉頭看着肖非楚,以一種肖非楚沒見過的表情盯着他,“你為什麽要和我睡在一起?”

肖非楚不知怎麽回答,他只是跟着本能在走,他想把楚郁房拆了,就找人動手,別的也并沒有多想。

“如果只是為了上床,我可以跟你上完床再去樓下睡。”楚郁平靜地提議。

肖非楚被楚郁說得眉頭都皺起來,問他:“楚郁,你這是什麽毛病?”

“你不要再給我希望了,”楚郁說,他講得很輕,可樓上安靜,一字一句都敲在肖非楚心裏,他聽楚郁告訴他,“別再讓我當真了。”

肖非楚垂眼看着楚郁,許久後,他伸手箍住楚郁的手腕,把他扯進房裏。

按上床前,肖非楚看似随意地說:“那就當真吧。”

他也希望楚郁能當真,別再透過他的軀殼,看別的那個什麽人。

他和楚郁是做了什麽,才要走到盡頭這樣互不信任的地步。

“當真吧。”就在肖非楚嘴唇碰到楚郁以前,他重申。

楚郁閉着的眼又睜開來,對着肖非楚點點頭。

6.

由于臨時回了趟澳洲,楚郁的項目進度落下了不少,一回實驗室,就忙得團團轉,肖非楚打他十個電話才有空回一個。

有時來不及回家,楚郁就直接将就一下,睡學校安排的四人宿舍裏了。

這別說一間房了,都不在一個房子裏。肖非楚頗哀怨地想。

一天晚上近淩晨一點,肖非楚回到家裏,中年管家盡職地守在門口,替他取下大衣,這讓肖非楚突然想起了那位在楚家幹了幾十年,卻在楚郁回澳洲的後一個月,便來與他辭行的老管家。

肖非楚站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撥了秘書電話,讓他與老管家約個時間,他想前去探望他。

順便也能問問他先前不曾關心過的事,比如在他沒醒那段日子裏,楚郁是怎麽過來的。

管家說他除了周一三五上午要去老年大學,別的時間都能有空,肖非楚就挑了個事兒沒那麽多的下午去拜訪。

老管家早年去歐洲做過勞工,被楚家老家主相中,念了管家學校,在楚家一做就是大半輩子。

離職以後,他搬回了他太太那裏,一個普通的公寓樓,三室一廳,布置的溫馨幹淨。

老管家離開了楚家,不再那麽西裝革履,但也穿的比普通老人家正式些,制式襯衫與西褲,茶幾上放着老花鏡與書,他太太不在家,自己給肖非楚泡了一壺茶,依舊客氣地叫他肖先生。

肖非楚說明來意後,老管家先是緘口不言的,可肖非楚态度誠懇,專同他聊些楚郁的壞毛病,老管家是看着楚郁長大的,聊着聊着,便漸漸也打開了話匣子。

“聽見您出事的時候,小少爺正在吃宵夜,您叫廚娘炖的老母雞湯,小少爺碗都打翻了,急急叫了司機往醫院趕,回來都是三天之後了。”老管家回憶。

他沒有見楚郁那麽慌亂過,肖非楚的助理來了一趟,他才知道是家裏大少爺出事兒了。

楚郁在醫院照顧了肖非楚兩個多月,護工請了好幾個,他都是不放心,萬事都要自己親自操持,楚家腹背受敵,都是他一個人強撐着。

但楚郁回家回得少,管家知道得也不算多。

肖非楚出院時,家裏的人都去了醫院,肖非楚還在昏迷狀态,醫院醫生婉轉地告訴楚郁,肖非楚怕是難再醒過來了。楚郁沒說話,他淡淡看了醫生一眼,指揮護工把肖非楚搬下床。

老管家站在一旁,看着楚郁的側臉,便覺得這個錦衣玉食的小少爺,也和從前不同了。

“他——”肖非楚打斷了老管家,“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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