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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年暗戀一個人,他叫裴嶼明,是住在隔壁的高中生。
宋年熟悉裴嶼明的作息,他用了二百八十六天,把自己身體裏的時針調到和裴嶼明同頻轉動。
每天早上六點半,裴嶼明會準時出門,宋年會準時醒來,悄悄從床上下來,掀開窗簾一角,鑽進去,趴在窗臺上,看着少年騎着單車離開的背影。
但是每一次,每一天,在他喜歡上裴嶼明的二百八十六天裏,他都覺得自己不配。
宋年二十七歲,他什麽都不會做,他什麽都不需要做,他是一個壞掉了的洋娃娃,一株過了花期的殘敗水仙,供他的丈夫蔣琢觀賞亵玩,他的身上總是有傷,因為蔣琢說,那些血跡和紅痕,最最襯他,所以他是在以愛的名義裝扮他的新娘。
白皙的皮膚是宋年的婚紗,蔣琢留下的傷口是宋年的捧花。
如果沒有喜歡上裴嶼明,宋年會永遠活在蔣琢為他搭建的婚禮上,他會一心一意、心甘情願,一輩子只做蔣琢乖巧聽話的新娘。
但,今天已經是宋年喜歡上裴嶼明的第二百八十七天了。
早上六點,宋年躺在蔣琢身邊,腰被緊緊箍住,男人灼熱的東西頂在他大腿上,他已經能預感到蔣琢醒來後會發生什麽了,他的新睡裙一定不能要了,蔣琢會吻他,會說愛他,會用性器頂他的腿心,裙子很快會被弄髒,會被扯壞,會被男人丢進垃圾桶,然後男人會把他抱起來,托着他的屁股在屋子走上好幾圈,像在哄孩子,一邊走一邊道歉,說會給他買新的、更漂亮的睡裙。
一切還沒有發生,宋年卻已經開始感到惋惜了。
他喜歡這條睡裙,是因為他有一次做夢,夢見他穿着它,坐在裴嶼明的車後座,裴嶼明帶着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們在花田裏接吻,裴嶼明把他抱起來轉圈,轉的他好暈,又好幸福。
在裴嶼明出門上學之前,蔣琢醒了,男人把頭埋在他頸窩裏,下巴上的胡茬刺的他很癢,沙啞的聲音透着濃濃的情欲,“寶寶,早安。”
宋年知道,今天他沒辦法趴在窗臺上看裴嶼明了。
蔣琢去上班了,臨走前吻了宋年好一會兒,溫柔又缱绻,這是宋年唯一貪戀的時刻,他踮着腳,獻祭似的送上自己的唇舌,懇求蔣琢多吻他一會兒,這時候他會忘掉身上的疼痛,忘掉那條可憐的裙子,他覺得自己好愛蔣琢。
可是一旦偌大的屋子空下來,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呼吸聲,他又好疼,疼到他好想死掉。
但是他不能死,死了,就再也見不到裴嶼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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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裴嶼明見過宋年穿裙子,在電梯裏。
那天早上,宋年本來是和蔣琢在家門口道別,身上穿着一件香槟色的吊帶睡裙,吻着吻着,稀裏糊塗地被蔣琢帶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一半的時候,裴嶼明擠了進來,校服外套的一只袖子還沒穿上,手肘還夾着一個滑板,他顯然被電梯裏的豔情場面吓了一跳,目光躲躲閃閃,僵硬地站在一邊,局促到連樓層都忘了按。
宋年見到裴嶼明的第一秒就下意識縮起了肩膀,退到電梯角落,低下頭,死死拽着裙擺,蔣琢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他肩上,捏捏他的手,示意他別怕,然後很自然地和裴嶼明聊天。
蔣琢是很會拿捏分寸的人,和晚輩講話的時候總是和藹可親,“小裴現在讀高幾了?”
裴嶼明說:“高二。”
氣氛總算不那麽尴尬,剛好電梯到了地下一層,蔣琢在邁出電梯之前,湊近宋年耳邊,用氣聲說:“乖乖在家等我,不許亂跑。”
宋年乖乖點頭,他哪裏都不敢去,只會聽蔣琢的話,一開始蔣琢還會把他鎖在屋子裏,後來他習慣了家養寵物的生活,不用蔣琢上鎖,他也會一整天窩在床上等。
蔣琢走了,電梯裏只剩下宋年和裴嶼明,裴嶼明是要去一樓的,宋年是要回家的,但是他們誰也沒有去按電梯。
宋年是因為不敢擡頭,不敢動,他怕裴嶼明會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一個穿裙子的男人。
他不知道的是,裴嶼明背對着他,用滑板擋住了起反應的下身,耳朵都紅透了。
最後還是裴嶼明去按了樓層,他也幫宋年按了,電梯在一樓停下,電梯門打開的前一秒,裴嶼明忽然轉過身,看着宋年倚在角落,埋着頭,肩膀小幅度地顫抖,像只無助的幼貓,他的肩上披着寬大的西裝外套,被他緊緊裹在胸前,裴嶼明知道,那裏面藏着一個香槟色的秘密。
裴嶼明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說:“裙子很、很漂亮,很适合你。”
宋年驚訝地擡起頭,只看到裴嶼明跑出電梯的背影,校服衣擺揚起來,在他眼裏心裏,留下一片亮眼的白色。
那是宋年喜歡上裴嶼明的第一天。
今天是第二百八十七天了,宋年很疼,很想哭,但他覺得自己還能靠着喜歡裴嶼明,堅持很久。
蔣琢工作忙,中午不會回家休息,早上走之前,他已經給宋年做好了午飯,兩菜一湯,都是宋年愛吃的,宋年只要放進微波爐裏熱一下就能吃。
宋年穿着新換的白色睡裙,像一朵蔫巴的水仙,恹恹地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早上做的那一次,蔣琢一邊弄他的屁股,一邊用皮帶在他背上抽打出了很多道血痕,力道穩妥地控制在不至于流血的程度,但是會叫他火辣辣地疼。
蔣琢的精液沒有阻隔地射在他身體裏時,穴肉早就适應了粗暴性愛帶來的可怖快感,騷浪地蠕動收縮着,主動吞食精液,蔣琢吻着他背上的血痕,射精的同時還在不停操弄,舒服地長嘆一聲:“寶寶被我打扮的好漂亮。”
宋年咬着嘴唇,在他身下不停扭動,像一尾絕望的魚。
他哭到嗓子都啞了,睡裙被撩到胸口以上,乳尖紅腫充血,像鑲在雪白瓷玉上的兩顆紅寶石,蔣琢頭一次沒有去捂他的嘴,頭一次享受被哭聲挑起新一輪的性欲,顯然他很滿意,扔下手裏的皮帶,扶着再次脹大的性器,送到宋年唇邊,哄道:“寶寶再幫幫我,老公讓你更漂亮。”
宋年哭着搖頭,用臉頰去蹭蔣琢的陰莖,讨好它,親吻它,他喊蔣琢老公,求他放過自己,蔣琢将手指抵在他唇上,說他不乖,然後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張嘴。
被粗碩的性器一次次侵犯喉嚨,窒息到眼前發黑時,宋年又聽到蔣琢在說他漂亮,他閉上眼,眼淚順着下巴不停地淌,在凹陷的鎖骨裏聚起一個微縮版的鹽水湖,他想,他不要這種誇獎。
他要裴嶼明那樣的,很幹淨、很健康、會讓人心生歡喜的誇獎。
宋年在床上趴了很久,昏昏沉沉地快要睡着時,門鈴響了,他以為是蔣琢回來了,爬起來去開門,腿軟到需要扶着牆壁,他太久沒有走出過這間屋子了,他的身體适應了為蔣琢張開雙腿,卻遺忘了該如何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他忽然想起安徒生童話,海的女兒,小人魚用聲音換來一雙腿,讓她可以走向她的王子,只是每走一步都要承受刀割一樣疼痛,那他呢,他用行走的權利換來了什麽?一場無休止的婚禮嗎?
宋年打開門,意外地看到,裴嶼明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外。
少年的臉很紅,額頭上沁出一層汗水,宋年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明明按照平時的作息,他會在晚上九點半出現在樓下,五分鐘後可以聽到他哼着歌開門,進門的時候還會喊一聲:“媽,我回來了。”
宋年穿着白色的蕾絲睡裙,是蔣琢走之前親自挑選,并親手給他穿上的,布料有些透,幾乎能看到兩粒紅腫的乳尖,任誰來看都是放浪的、下賤的,可宋年顧不上羞恥了,因為他覺得裴嶼明快哭了。
“他打你了對不對……”裴嶼明擡手,用校服袖子抹了一把臉,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哽咽,“早上我聽到你在哭,是不是他打你了,你告訴我……”
宋年慌了,不是因為他和蔣琢的秘密被發現,而是因為裴嶼明的眼淚。
他想都沒想就邁出了家門,光着腳站在樓道裏,努力踮起腳,想抱着裴嶼明的頭,吻一吻他的發旋,蔣琢有時候應酬完回到家,醉到一邊哭一邊說胡話時,他就是這樣抱着他安慰的。
可是裴嶼明太高了,他踮着腳也吻不到發旋,只好用細白的胳膊吊着裴嶼明的脖子,說:“你別哭呀。”
宋年一直重複這句話,他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麽,如果是安慰蔣琢,只要脫掉睡裙就可以了,他只有這麽一點點拙劣的經驗。
但很快,裴嶼明抱起了他,胳膊圈住他的腿,這樣可以把他抱得很高,讓他赤裸的兩只腳懸空。
宋年終于可以抱着裴嶼明的頭,吻到他的發旋,但他這麽做了,裴嶼明的眼淚還是沒停,少年的聲音悶悶的,又有些黏,“他怎麽可以打你,你這麽漂亮,他怎麽可以打你……”
宋年開始着急,他不想讓裴嶼明掉眼淚,他語無倫次地說:“不是的,我一點也不漂亮,你不要哭。”
蔣琢愛宋年,他愛宋年愛到發瘋,他篤信是他留下的傷口,成就了宋年的漂亮。
裴嶼明喜歡宋年,他覺得宋年漂亮,漂亮的人應該被保護,不能傷到半分一毫。
可宋年說,我覺得我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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