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解釋·無力（3）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有好歌就忍不住貼上來分享分享~~~~~

我覺得我快瘋魔了~~~~

待腳步聲完全消失，化妝間的門再次被打開，一上一下探出兩顆腦袋，自然還是支恺和甄小陸。

支恺詫異地瞪大眼睛，“不是吧，這麽淡定？”

甄小陸滿臉興奮地拍手尖叫，“哇塞，大老板太帥了！”

那可是公認的冰山美人季節啊，剛才現場直播的那一場強吻戲，步步緊逼、直搗黃龍，男主角簡直是帥到掉渣了！

支恺伸手拍她腦袋，“花癡，難道我就不帥？”

甄小陸擡起手肘使勁撞他一下，撇撇嘴，“你也不賴，但我還是覺得老大更帥。”下一秒她似想起了什麽，跳起來哀嘆，“Oh My God！我還說叫節姐姐給我改妝呢。”

宮維維看她不爽，竟然公報私仇暗中指使化妝師給她化了個很爛的妝，臉上的顏色完全沒抹開，偏這種創意妝又不能自己給自己化，本想着季節來了叫給改一下，現在這種情況九成九是泡湯了。

支恺滿臉幸災樂禍，“你覺得你節姐姐還會有心情給你改妝？”

其他人早已經去後臺準備了，偏甄小陸非要拉着他等季節，等了大半天，季節倒是來了，不過來了這妝也改不了。

想到剛才季節眼含淚光轉身跑開的樣子，支恺忍不住佩服起紀司念來，能讓無悲無喜的季節哭成淚人，紀大人真是好樣的。

夏日的夜晚光彩迷人，清風夾雜着花香徐徐吹來，綠意盎然的發布會會場，華燈初放起笙歌。

季節漫無目地游蕩一陣，最後在一個人工湖旁邊坐下。

一顆心猶如狂風過境，亂得一塌糊塗。深埋心底的情愫同一時間蜂擁而至，肆意散播，愛恨痛仇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感猶如野草一般瘋狂滋長，膨脹得幾乎快要溢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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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她欠他的，沒錯，她的确是欠了他的。

十四歲那年她搶在芮七夕前面奪走了他的初吻，他當時什麽反應？記起來了，他幾乎是用看仇人的眼光瞪她，罵她是瘋子。那個時候她的臉皮果真夠厚，竟然還笑嘻嘻噘起嘴湊到他跟前，說如果不服氣，他可以吻回去。

如今，他真的吻回去了，她卻變成這般摸樣，這般心境。

人世的無常就是如此，讓人無奈，亦叫人無力。

現如今，她終是再難找到一個合适的借口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了。

她不明白，他忽冷忽熱的态度和忽遠忽近的距離到底為什麽，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麽，心裏只覺得累，累到沒有一絲力氣去找尋答案。

手機鈴聲響起來，是甄小陸。

無力寒暄，她接起來直接問重點，“什麽事？”

甄小陸的聲音小心翼翼，“節姐姐，芮小姐已經在化妝間等你好久了。”

她這才記起，芮七夕作為西蒙國際的新車代言人，是要上臺獻唱廣告背景音樂的，整體造型定的是她親自做，結果卻被剛才的事情分了心神。

“我馬上就來。”掐了電話，她起身沿着來時路往回走。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樣，對于不想見的人偏偏找不到借口拒見，不想做的事情卻又找不到理由推脫。

會場那邊人聲喧嘩，季節朝着那熱鬧的方向走去，心情越發沉重，感受不到半絲喜慶。

或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化妝間在二樓，樓梯設在大堂的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季節從側門進去，裏面一片其樂融融，發布會還未正式開始，應邀而來的記者群便已經把紀司念和齊簡揚圍得水洩不通。

鎂光燈下的紀司念俊朗猶如璀璨新星，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面對一群巧舌如簧的記者沒有絲毫不自在，回答問題更是從容不迫、應付自如。

“請問兩位老總，為什麽決定把這次新車上市的發布會和廣告首映會安排在同一天舉行？是為了節約資金嗎？”有記者高聲抛出問題。

紀司念淡笑一下，“之所以會選在同一天舉行，是我和齊總以及其他相關人員協商後決定的。作為業內的領跑企業，我們思路一向注重廣告的品質，有沒有節約資金，一會兒大家看了廣告片子就知道了。”

一旁的齊簡揚跟着回答，“作為澳門最大的汽車公司，我們西蒙選擇廣告代理商看重的自然也是廣告的品質，思路廣告以準确、重點、突出三點優勢在業內聞名，我們之所以把這次新車上市發布會和廣告宣傳片全權交由思路負責，看中的自然也是這三點。”

記者的問題越過公事開始往私人方面偏近。

“請問紀總，思路成立至今已經七年，之前你和你的未婚妻芮七夕小姐從未有過廣告方面的合作，這次選擇芮小姐擔當形象代言人，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紀司念抿一下唇，眸光不經意間朝她所在的方向看過來，她迅速別開視線繼續往前走，還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就可以離開這個嘈雜的地方。

從那一處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地方經過之時，耳朵裏灌進他沒什麽起伏的聲音，“沒有特殊意義，只不過是有個人覺得七夕符合這次西蒙國際新車的形象，正好她也有檔期。”

記者最擅長的便是望風捕影，紀司念抛出這麽一句意有所指的話，衆記者頓時找到了八卦點。

“請問紀總說的那個人是誰？和你是什麽關系？”

“那個人……”

季節繼續往前邁着步子，馬上就可以将這些喧嚣抛諸腦後了。

終于到了樓梯處，樓梯上人來人往，有的往上有的往下，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一張張面孔上都帶着匆忙之色。

面前的路被人堵住，季節擡頭看到是宮維維和莫棋，兩人眼裏均帶着對她的不滿。

“麻煩讓一下。”她沒有精力多作糾纏，發布會眼看就要正式開始了。

“紀總，請問那個人是誰？”身後那一群記者沒有得到答案，還在不死心繼續追問。

“那個人是……”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都在等紀司念回答可能會成為爆點的問題，季節不願意再聽下去，推開擋在面前的兩個人擡腳便走。

然而，回答問題之人卻是話鋒一轉，“大家如果有問題，發布會結束後可以移步專訪室，屆時紀某一定知無不言。”

頓時一片唏噓之聲，在場之人無不哀怨，等了那麽久，都以為會挖到什麽勁爆的內幕消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麽一句話，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季節加快步子，把屬于別人的熱鬧和喧嚣統統抛諸身後。一切本就與她無關，沒必要多作糾纏。

進到專為芮七夕準備的化妝間，不無意外看到支恺在原地急得團團打轉，見她進門，如釋重負沖上來。

“謝天謝地，你終于出現了，妝我已經叫宮維維化好了，你趕緊弄頭發吧。”

季節點頭，拿起卷發棒開始給芮七夕卷頭發。

支恺離開後化妝間只剩下芮七夕和季節，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有點冷。

季節拿着卷發棒專心致志對付芮七夕那一頭海藻長發，芮七夕則通過面前偌大的化妝鏡觀察着季節。

頭發卷完，芮七夕從裝梳子的小桶裏抽出尖尾梳遞給季節，季節愣了愣，默默接過。

芮七夕看一眼鏡子裏面無表情但眼神專注的女子，想了想，輕聲開口，“季節，你變了很多。”

季節微微笑，“你也變了不少，比以前更漂亮了。”

芮七夕倒是沒想到季節也會誇人漂亮，嘴角上揚，“一直想找你聊聊，就是找不到機會。”說着拿了一顆夾子遞到身後。

季節接過夾子分開輕輕別進芮七夕的頭發裏，“你是大明星，忙一點是應該的。”

如此敷衍，芮七夕忍不住嘆氣，“季節，當年司念其實是去了游樂場的，但他去的時候沒有找到你。”

季節手一頓，反應過來芮七夕和她說了什麽，微微點點頭，把最後一顆夾子壓進頭發。

“都過去了。”她柔聲說，把發膠輕輕噴到頭發上定型。

關于過去，她早就深深封存，從沒打算将之解封。這些年她一個人過得很平淡，也很安定，雖然走得跌跌撞撞，但慶幸還有郗非寒偶爾出手拉她一把。

兩人沒有再交流，芮七夕知道季節不願多談，自己拿了粉撲補妝。

化妝間的門從外面被推開，紀司念人未近聲先至，“七夕，你好了沒有，要開始了。”

芮七夕提着裙擺從凳子上起身，“好了，我們下去吧。”然後挽住紀司念的手兩人一道往外走。

行至門邊，紀司念回頭看一眼垂着頭神情疲憊的季節，嘆口氣，“季節，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家吧。”

“好的。”她淡淡應道，卻并沒有要動的意思。

紀司念眉頭皺了皺，不再說什麽，挽了芮七夕出門。

好一陣過後，季節自嘲地笑了笑。

回家，她的确想回家。

拉開門走出去，樓梯間一個人都沒有，她鞋子敲打在地面的聲音聽起來很清脆，路過大堂會場，紀司念正在臺上講話。

“各位來賓晚上好，西蒙國際這次的新車以“清新綠動”為主題，所以我們把拍攝地點選在了森林和海邊，發布會舉辦場地也是遵從了這個主題，定在這個山光水色的地點。希望我們的精心準備能像今晚的主角西蒙E70一樣，帶大家發現大自然的無窮美妙。”

接着大屏幕開始播放新車的廣告宣傳片，背景音樂是芮七夕親自演唱的《Sometimes When We Touch》 ，溫柔婉轉之中藏着些微感傷，每個單詞都透着情深意真。

這首歌的原唱是加拿大多倫多的創作歌手Dan Hill，幾十年來，曾被中外衆多歌手以各種不同風格翻唱過無數遍，每個版本都給人不同的感受，但說到愛情，說到音樂，骨子裏的感受卻是始終如一的。

季節忍不住駐足聆聽，直到婉轉歌詞換成芮七夕自信陽光的一句“心動、行随，西蒙帶你悅享自然之美。”，她方才收回飄遠的思緒，轉身從側門離開。

出了門，紀司念的司機老吳喊住她，“季小姐，老板吩咐我送你回家。”

季節沒有拒絕，這個地方地鐵未通，公交站遙不可及，也不好打車，她可對自己的一雙腳沒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