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辭職·問情(1)
周末的時候,季節拒絕了甄小陸的邀約,把Enya的專輯放進CD機,她穿着一身寬松的家居服一個人在屋子裏來回穿梭。
洗衣服、打掃衛生、準備午餐,一樣一樣忙活完,已是十二點半。
拿了碗碟将飯菜一一盛上桌,剛拉開凳子坐下門外便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于是趕緊起身跑進廚房。
端着飯碗出來的時候,郗非寒已經在桌子邊坐下,并且拿了原本她的碗筷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季節見怪不怪,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還好她今天做了三菜一湯,不然他大少爺不打招呼貿然在飯點回來,估計她還得重新穿上圍裙去和鍋碗瓢盆戰鬥。
郗非寒往她碗裏丢一塊排骨,問,“今天怎麽做這麽多菜?你知道我要回來?”
季節搖頭,她哪裏知道他要回來,只不過是做飯的時候太入神,一不小心就做了三個菜。
郗非寒的視線對着桌上的菜肴巡視一圈,又看向陽臺上晾的那一大挂衣服,最後回到季節的臉上。
“節節,你該多出去走走,一個人待在家裏會悶壞的。”他說。
季節沒想到郗非寒會和她說這個,有些不自然地咧咧嘴,“出門也沒什麽地方可以去啊,難不成你讓我學別的女人那樣,拿着男友或老公給的信用卡從一個商場刷到另一個商場?”
“我養得起你。”郗非寒挑眉。
出去刷信用卡總好過天天在家洗衣做飯,多年如一日的單調重複,早晚會出事。
季節大樂,“那好啊,吃完飯我就去打辭職報告,後半輩子就仰仗你了。”
“真的?”郗非寒半信半疑。
季節點頭猶如搗蒜,“真的。”
“終于開竅了。”郗非寒歡喜,拿起湯勺盛了碗湯遞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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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突然想到要辭職?”以前不管他說死說活她都從沒想過辭職,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必定和某人有關。
“累了。” 季節聳聳肩。
剛上55樓的時候,本以為一切會按原定的軌跡走,可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什麽都改變了。一路行至這裏,她是真的累了,深深的無力感已經将她的整個心房填滿,不想再糾纏了。
郗非寒仔細觀察她的臉色,大概明白了什麽。
“媽那裏怎麽交代?”如果不是因為他家母上,季節現在應該在致遠上班。雖不知道他母親大人當初是用什麽法子說服季節棄致遠改投思路的,但如今季節想走人,他老媽那一關估計不好過。
季節垂眸想了想,輕笑道,“就說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呗,要不然就說我要和你結婚,以後打算在家當個全職主婦。”
郗非寒滿臉驚恐,“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想當初訂婚的時候媽可沒在我耳邊少念叨,現在如果告訴她你離開思路是因為要和我結婚,你是不想要我活命了嗎?”
季節盯着他哼一聲,“我生日的時候你可是求過婚的,難道想賴賬?”
郗非寒一看她神色就知道結婚是玩笑話,配合着立馬搖頭,“公主殿下別生氣,小人只是在想怎麽對付母親大人。”他垂眸擡眼輪流幾次,攸地湊近她,“要不咱倆私奔吧!”
季節忍不住笑彎了眼角,“拜托,月亮上已經住着嫦娥姐姐了,咱倆上去可沒地兒蓋房子。”
私奔?虧他想得出來。這都什麽年代了,老一套早不流行了。
“沒事兒,我去搞定嫦娥姐姐,保管讓你住進廣寒宮。”郗非寒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季節嫌棄地擺擺手,不用想都知道他郗大少爺對付嫦娥姐姐的手段,無非就是美男計。真是何時何地都改不了拈花惹草的習慣,也不怕後羿提了弓箭找上門來算賬。
“傻妞,真打算不幹了?”郗非寒還是不相信。
季節訝異,難道她說的話這麽沒有可信度?
“比你對我的真心還真。”她故意這麽說,郗非寒氣得眼冒火光。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一頓飯吃得愉快。
原以為郗非寒吃了飯就會走,結果季節洗了碗出來他還在,而且換了身家居服翹着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裏正在放一則八卦新聞,标題是:名模芮七夕疑似劈腿,深夜密會某富商。
這條八卦新聞真是有夠勁暴的!
标題旁邊還配了張圖,是芮七夕和一個高挺的男人相擁着靠在牆上親吻的照片,背景是一棟豪華別墅,主持人解釋說是紀司念送給芮七夕的別墅,後面還跟着解說了一大堆毫無營養、娛樂大衆的廢話。
雖是晚上,并且那個和芮七夕擁吻的男人又只被拍到了背影,但那道背影的主人是誰,季節一眼就能看出來,正是先前說要和她私奔到月球的男人,她的未婚夫郗非寒。
這未免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
按照電視上說的時間,應該是兩天前的晚上,可那天明明是西蒙國際新車發布會的日子,芮七夕怎麽會和郗非寒撞到一起的?
她不禁側過頭觀察郗非寒的神色,對方卻是盯着電視屏幕一臉平靜,接收到她的視線後,幹脆按了遙控板換臺,好巧不巧的是,另一個臺正在回播西蒙國際的發布會,屏幕上正是芮七夕和紀司念那一對璧人深情相擁的畫面。
郗非寒扔掉遙控板拉過季節将頭枕到她的腿上,閉着眼睛開始假寐。
季節也不說話,只是低頭凝視着郗非寒略顯疲憊的臉。
過了良久,他向她解釋,“那天晚上我喝醉了。”
言下之意是跑去吻芮七夕并非他的本意。
“嗯。”她輕聲回答,不作任何猜想。
倒不是有多麽的信任郗非寒,而是“懷疑”兩個字于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多餘的。她和郗非寒的關系,除去未婚夫妻的頭銜,應該算得上是心心相知的藍顏知己,和情愛風月無關,為的只是真心。
其實季節也不知道他們兩個這樣子湊在一起到底算什麽,和郗非寒在一起的這兩年過得很輕松,她喜歡兩人之間平平淡淡的相處模式,偶爾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頓飯,或是講講冷笑話逗個樂子,這樣的生活雖淡如清茶,但貴在安寧。
郗非寒伸手勾下她的脖子,在她臉頰及額頭印上密密麻麻的親吻,最後他的嘴唇溫柔地觸碰她的脖子,低聲呢喃,“節節,為什麽你不愛我啊?”
他的語氣像是質問,又像是無奈的嘆息。
季節哭笑不得,假裝沒聽見他的問題,伸手去撫弄他的睫毛。
看看電視裏擁有絕色容顏的美人,她抿唇笑笑,在心裏給了郗非寒答案。
因為,你也不愛我。
都說郗非寒是萬花叢裏過處處皆留情的主兒,事業、金錢、名譽、樣貌,一個男人最渴望得到的東西他早已盡數收入囊中,可謂是人生得意春風暖。但有時候臉上的得意并不代表心裏也快樂,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脆弱的地方,郗非寒自然也不例外。
正所謂心中有所牽挂人生才有意義,而最深刻的,是從來不曾提起,卻永遠占據着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位置,哪怕傷痕累累、流盡鮮血也永遠不願将之舍棄。
而芮七夕,就是郗非寒心底那抹永難磨滅的傷痕。
作者有話要說: ENYA其實郗非寒和季節不過是湊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可憐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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