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九尾狐的媚術幾乎沒人能抵禦得了,那一瞬宋祁被勾得心思浮動, 雙眸迷蒙地看着面容邪魅的白韶。
白韶低低地魅惑道:“跟我雙修, 快活輕松,只需躺着就成, 比你幸苦修煉百年來得容易多了。”
在媚術誘哄下,宋祁軟了身子, 被白韶放在召出的軟榻上, 欺身覆了上去,衣袍被脫了大半時, 宋祁猛然驚醒, 使勁推開他, 拉上松垮垮的衣物赤紅着臉, 怒道:“畜生,你太不要臉了!”
白韶擡起手背擦了下嘴角, 頗玩味地看着宋祁, 被推倒在地不怒反笑:“還是第一次有人破除我的媚術, 仙君可真是......”
他低低笑了起來,思考着措辭:“真是個......冰清玉潔的妙人。”
宋祁被激紅了眼,反手一劍就刺了去。
他從前忙碌學業, 一門心思全花在了學習上,唯一放縱自己的樂趣就是躺着和吃東西,別的同學小黃片成堆放,他卻連小黃片演的是什麽都不清楚,對于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否則心中稍微存了點邪念,就真被白韶蠱惑了。
對宋祁來說,他做過最逾矩的是,就是去親阿九了。
被如此戲弄,宋祁氣得不行,劍法都亂了章程,白韶躲得十分輕松,嘴上還持續調戲:“仙君如此高風亮節,我就越想染指,怎麽辦呢?”
宋祁不會罵人,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恬不知恥!”
白韶哈哈大笑起來,用蠻力将他制住,對着使勁掙紮的宋祁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仙君啊,睡吧,我保證今晚什麽也不做。”
宋祁狐疑地看着他,不敢掉以輕心。
那模樣就像是被欺負過頭的小白兔,豎着一身細細的絨毛,極盡全身力氣寫滿排斥。
白韶抱着他讓他動彈不得,就真的打算就着這姿勢睡覺,宋祁聽到他說:“我會越來越愛你,期待我徹底愛上你的那一天。”
猶如一道驚雷劈在宋祁腦海中,他欲哭無淚道:“求你了別喜歡我,你看上我哪一點我改還不成嗎?”
白韶就真的是一個變态,愛上誰就要殺掉誰,然後抱着對方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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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等了許久,聽到白韶的呼吸聲漸漸平緩,才發現他睡着了,但抱着他的力道一點也沒放松,宋祁洩氣得很,生生幹瞪眼了一晚上,困得不行也不敢睡。
翌日白韶如他所說老實了許多,願意讓宋祁自己走路了。
宋祁邊走邊打哈欠,看見白韶精神抖擻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趁他不注意一腳狠狠踹在他屁股上,白韶毫無防備地摔了個狗啃泥。
未了裝模作樣道:“小心路滑。”
白韶沒事人似的,居然還低聲笑了起來,宋祁伸手去拉他,白韶用力将他拉倒在懷裏,捏着宋祁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眯着眼危險道:“你在挑戰我?你完了。”
宋祁哆嗦了下,見白韶的腦袋越湊越近,連忙撇開頭認錯:“對不起,我錯了。”
“識相。”白韶笑了聲,放開他。
宋祁一溜煙爬起來,照着他後背又是一腳:“我......還敢。”
踢完,人秒慫,在白韶還沒起身前連忙運起輕功跑了。
雪山上的寒風特別大,雪飛迷眼,哪怕宋祁輕功再好,一時也适應不了這樣惡劣的幻境。
他也再不顧忌,啓用傳音玉牌聯系喬沉月,然而消息卻如石沉大海,沒收到一絲回音。
身後白韶追得很緊,越接近雪巅,越不敢掉以輕心,聲音稍大都會引起大範圍的雪崩,宋祁足尖一點,雪地上甚至沒留下一點痕跡,猶如風一樣又快又輕盈,拼了命地想把白韶甩掉。
此時雪山之巅上,傅清儀漠然看着下面兩人,他已換上一身勁裝,鐵甲銀胄,腳蹬長靴繃出筆直的大長腿,身後披着一件白色鬥篷,寬大的兜帽罩在頭頂,風吹得鬥篷鼓動。
而喬沉月正暈倒在他身後不省人事,跟他一起前來的藥宗弟子以及玄真派弟子皆渾身皮膚呈現綠色,搖搖晃晃宛如腐屍,臉上僅留了些痛苦的表情,半死不活。
傅清儀身為藥宗唯一的親傳弟子,自入道起便高人一等,尋常修真者都得看他臉色,因為沒人敢肯定以後不會卑躬屈膝前來求藥。
因此他手下追随者衆多,為求他一枚極品藥丸出生入死不在話下,真正的一呼百應,是修真界中最不敢得罪榜上的前五名。
他想要雪巅上的一味藥,何須親自來,然而他真正想找的東西卻失了蹤影,一怒之下把弟子們煉成了藥人,唯獨沒動喬沉月。
那畢竟是胧月仙尊座下的弟子,輕易不能動。
既然這裏也沒有補天石,必然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傅清儀不打算再久留,一揮手,原本呆滞的藥人們陸續朝雪巅下爬去。
宋祁腳下一滑,一根縛靈繩瞬間将他捆住,一時沒收住腳,踉跄地沿着雪坡又滾了回去。
白韶揚眉道:“再跑就打斷你的腿,還跑嗎?”
宋祁氣得眼眶都紅了,半晌憋出一句:“就這?”
“你幹脆殺了我,仙門之首決不會放過你!”
眼看白韶面色越來越冷,朝他的腿伸出手,宋祁立馬服軟:“我錯了我錯了,不跑了,我保證!”
白韶用很溫柔的語氣說:“晚了,我思來想去,你還是瘸着比較好。”
宋祁吓得閉上眼,緊急在腦海裏搜尋解脫之法。
身後陰風突起,回過神白韶已跟人激烈地打鬥了起來,宋祁認出其中有藥宗和玄真派的弟子。
打鬥的動靜引得雪山震顫,旋風呼嘯,頓時昏天暗地,遠處已經有雪面開始崩塌,濺起巨大的狂潮,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地面都在搖晃。
雪……崩了。
宋祁:吾命休矣!
視線被厚重的飛雪遮掩,幾乎看不清前方,只聞打鬥聲越來越激烈,宋祁連忙喊道:“快停手,別打了!”
雪山都塌了你們還打,也太不把雪崩放在眼裏了吧!
然而不知為何,弟子們并不聽宋祁的指令,宋祁好不容易掙脫開縛靈繩,急急站起身想過去阻止,身後一股巨力扯住了他的衣領,愕然轉身,正見傅清儀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道:“宋師兄,我腳扭傷了。”
宋祁顧不得其他,連忙扶了他一把,再看向前方時正巧一道狂風吹散了些飛雪,隐約看到一柄青光長劍直刺向白韶,逼得他節節敗退,身後便是崩塌的百丈懸崖。
劍勢不減,反而更加凜冽,破開白韶周身防禦,一劍刺進他胸口,白韶最後怨念地看了眼宋祁後,衣袍翩飛,跌落下了懸崖。
而弟子們如同受到蠱惑,全跟着白韶殉情了。
雪崩還在持續,并且愈演愈烈,宋祁從空氣中嗅到一股很淡的奇香,像是軟筋散,是一種極品毒藥,大概也正是白韶對毒香毫無防備,才讓人得了手。
最後那柄青光長劍被傅清儀收回,在宋祁錯愕的注視下,傅清儀淡然道:“宋師兄,你快走吧,我這腿......估計跑不掉了。”
宋祁急道:“我三師妹呢?”
“在上面。”
宋祁一手抓着傅清儀,運起輕功往上飛去,他已經有些脫力了,最後幾乎是跌在喬沉月身邊,見喬沉月暈迷不醒,不由心急:“師妹快醒醒!”
傅清儀若有若無拂過喬沉月的鼻息,她才終于悠悠轉醒,看見宋祁後兩眼呆滞,賴在他懷裏道:“大師兄,我這是在做夢嗎?如果是,請讓我再睡一會。”
“你看看是不是在做夢。”宋祁一把捏了下喬沉月的臉,疼得她嗷嗷直叫。
“別捏了別捏了,我沒做夢啊,那師兄你怎麽在這裏。”喬沉月直起身,才發覺雪山在劇烈地震顫,她兩眼一翻,特想暈:“我寧願我沒醒。”
宋祁抓住她的手,沉聲道:“我先把你送出去。”
有一面雪坡還未受到波及,宋祁拉着喬沉月快步走過去道:“我一路上存了些靈力,應該能把你送走。”
喬沉月反手握住他急紅了眼:“大師兄,要走一起走!”
宋祁沒顧她掙紮,用全部靈力設下一個光球将她圈在裏面,最後用力一推,光球迅速朝前飄走了。
他還擔心光球的速度不夠快,召出彎弓利用光箭的射速帶動光球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雪崩範圍。
宋祁松了口氣,看向傅清儀道:“我背你吧,之後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帶上傅清儀,但人家剛剛畢竟幫自己解決了一個□□煩,宋祁還做不到忘恩負義。
傅清儀沒有推卻,老老實實趴在宋祁身上,盡量循環體內僅剩的靈力減輕自己的重量。
寒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宋祁氣沉丹田每一步都猶如落在薄冰上,腳下雪面轟然倒塌,騰起的巨雪掩住視線,宛如跟時間賽跑,宋祁嘴裏泛起血腥也絲毫不敢停歇。
他沒看到傅清儀好整以暇地将頭歪在他肩上,竟還癡癡的笑了起來,迷戀地嗅着宋祁身上久違的清香,用唇形道:“重活一世,跟阿祁死在一處,長埋地下,就當是合葬了吧。”
“再也沒人能打擾我們了。”傅清儀手握寒針,猛地紮進宋祁後頸。
宋祁只覺丹田一空,身體沉重如鉛球,猛地從空中掉落砸在雪地上,他茫然了好一會也沒明白發生了什麽,試着動用丹田卻沒一絲反應,很快滾雪鋪天蓋地覆來,身下雪地崩塌,如同巨獸張開大嘴,将人卷了進去。
喬沉月被光球平安送到安全地帶,她愣愣地看着遠處遮天蔽日的暴風雪,等了許久也沒見宋祁出來,兩行清淚控制不住流出,喃喃道:“大師兄......”
“他在哪!”
身後傳來一道稚嫩的童音,喬沉月呆呆地回頭去看,卻見失蹤多日的歲歲正兩眼赤紅地死死盯着震顫的雪山,聲音顫抖得變了調:“師兄他,沒出來?”
喬沉月吸了吸鼻子,痛苦又自責地點頭,見歲歲不管不顧往裏沖,連忙拉住他喊道:“別過去,現在雪崩得厲害,進去只有死路一條。”
歲歲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得甩開喬沉月的手,再一晃眼,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紛紛大雪中。
作者有話要說:病嬌傅表白語錄:阿祁,合葬嗎?
愛一個人就要一步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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