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宋知羽縱橫片場多年, 古代的,現代的,架空的等等劇本演了一部又一部。說實話, 此時此刻的環境,氣氛加上說這話的這位堪比男主角的人所營造出來的感覺, 那在劇本裏就是個活脫脫的表白場景。
如若是拍戲,宋知羽甚至于連對方下一句要說什麽做什麽都想好了。
可是, 眼下這一切是現實,對方還是單易, 又怎麽會有劇本裏的劇情發生。
“你有什麽可介意的。”宋知羽平複自己僅有的那麽一絲期待, 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 平靜的口吻裏卻染上了幾絲賭氣的口吻,“放心, 我就算真要跟宿凱談戀愛也不會影響到你們醫院的聲譽,我們離開了醫院再談也不遲。”
“誰告訴你我介意這個了?”單易被宋知羽自以為是的言論搞得無言以對。
“那你介意什麽?”宋知羽暗自翻了個白眼,“哦,宿凱跟你是朋友,你怕我嚯嚯他?”
“宋知羽,你能好好說話嗎?”
“不能。從你認識我開始,我說話就這樣了,至少不像某些人,表裏不一, 沒句實話。”
單易見宋知羽這麽說他,反問她:“你跟我聊表裏不一?”
宋知羽自然是明白單易的言下之意,她暗自一咳,理直氣壯道:“單醫生,我有病的。”
說完, 她便将手裏烤好的烤串兒裝盤,然後轉身往餐桌那邊走去,卻被單易擋了一下:“等會兒,我還沒說完。”
宋知羽沒等會兒,而是直接繞過單易,與此同時,對他說了四個字:“忠言逆耳。”
而後她便以變臉似的速度恢複了惹人喜愛的笑臉朝着老太太和葛妍走了過去。
單易望着宋知羽昂首挺胸像只驕傲的小狐貍,垂眸間無奈一笑,見柔的眸光看向手裏的串兒,指腹輕輕的在竹簽上來回摩挲兩下,嘴裏自言自語道:“宋知羽,你就真瞧不出來我為什麽會介意?”
宋知羽走過去就這方餐桌的另一面空位上坐下,順手将烤好的肉串兒擱在桌子上,一邊仰靠在椅背上,一邊看向老太太和葛妍,問:“聊什麽呢?這麽熱鬧?”
“沒什麽。”老太太笑意濃濃的看着宋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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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瞎聊。”葛妍收着暧昧不明的眼色瞧着宋知羽。
“哦。”宋知羽也沒怎麽在意,順手抄起一瓶桌上的果汁,擰了一下,沒擰開。
“小易。”老太太眼明嘴快的朝單易招招手,“快來快來,幫知羽擰一下瓶蓋兒。”
宋知羽目瞪口呆的瞧着老太太的熱情昂揚,再瞧一眼旁邊一臉看好戲的葛妍。明白了,兩人可能達成了某種共識。
“不用。”宋知羽立即拒絕,右手一個用力,順着瓶蓋兒被力道拉扯的聲音,擰開了。
老太太:“女孩子要學會示弱。”
葛妍:“注孤生。”
宋知羽瞪着葛妍喝果汁,見單易走到她旁邊僅剩的那方位置坐下,這才松口,差點被果汁嗆着。
她一邊擰上瓶蓋兒一邊聽到單易對老太太說:“奶奶,您嘗嘗味兒就行了,不能貪嘴。”
“知道知道。”老太太手裏的串兒瞬間就不香了,幹脆擱下,改吃別的能貪嘴的食物。
葛妍在一旁倒開始了第一輪表揚:“家裏有個醫生就是好啊,聽美女說你是醫生對吧?”
單易:“對。”
葛妍:“我好朋友特別敬畏你們醫生來着。”
單易:“是嗎?”
葛妍:“人不就在這兒,不信你問。”
宋知羽将手裏的果汁往面前的桌面上一擱,一邊在心裏把葛妍千刀萬剮,一邊向投來的目光們打官腔:“世人敬畏有三,教師,醫生,軍人,也不獨獨只是我。”
單易認同的一笑:“說的有道理。”
葛妍剜了宋知羽一眼,心底罵她直女。
老太太見大家都擱那兒聊着也沒吃東西,連忙招呼:“都別愣着,吃東西吃東西,我不能多吃,我看着你們吃我也樂呵。知羽,妍妍你倆也別客氣,多吃點兒多吃點兒。”
接下來,葛妍和老太太雙劍合并,配合默契,簡直能攜手走進德雲社,出道說相聲。
比如說老太太問宋知羽:“知羽啊,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
葛妍就會立刻接一嘴:“我們知羽喜歡孝順的,溫柔和善的,還得會體貼人的,最好是長得再高大帥氣些,就完美了。”
老太太嘴角一翹,意有所指:“我怎麽覺着妍妍你說的就像是我家小易呢,他全都符合。”
宋知羽繼續吃串,面上波瀾不驚,心裏就搗鼓着你倆繼續秀,該配合的表演我盡力不配合。
接下來葛妍一副一語驚醒夢中人的表情:“是嗎?這麽巧。”
宋知羽腹诽:你可以再誇張一點兒。
老太太:“這常言說得好,有緣千裏來相會。我跟知羽能當鄰居,又認識了妍妍你,我這個工作狂孫兒趕巧了來陪我,這樣湊在一起可不就是緣分。”
葛妍深信不疑的點頭:“我覺着您說的太對了。”
宋知羽抽空看了眼單易,人家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小開心抱在手裏玩,偶爾擡眼看看相聲二人組,淡淡的一笑,點到便随口應一聲。
不插話也不搭話,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跟先前烤燒烤時面對她的态度又不一樣了。老實說,她真的讀不懂他,從未讀懂過。
再瞧一眼繼續跟老太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葛妍,特別想告訴她:葛妍你口中的渣男現在正被你極力的撮合給我。
月光冉冉,漸深漸濃。
老太太今晚太過于興奮,到了後半夜就撐不住了,連連打着哈欠。單易見狀說先送奶奶進去休息,讓他們自便。
宋知羽拉起葛妍幫忙收拾了一下殘局,把該理順的理順,就等着單易出來跟主人說一聲就回去了。
這時,葛妍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他男朋友,說現在過來接她了,在別墅大門口,進不來。
“知羽。”葛妍笑眯眯的挽着宋知羽的手臂,“那我先走了。”
“你這是有異性沒人性。”宋知羽觑她一眼。
“本以為他明天回來嘛,誰知道……”
“去吧去吧。”宋知羽理解的一笑,打趣,“我跟你不一樣,我有人性沒異性。”
“那我先走了。”葛妍說着拎起包包,朝宋知羽投來一個暗示的眼神,“給你倆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葛妍,其實……”
“行了,我知道,合約嘛!”葛妍打斷宋知羽,“放心,只要你要覺着他不錯,試試也無妨,其他的交給我處理。”
“我不是……”
“哎呀,電話又來,我走了,拜拜。”
宋知羽瞧着葛妍急不可耐的開心勁兒,哭笑不得的說完她的後半句:“那個意思。”
單易幫奶奶量完血壓,讓她吃了藥,哄她睡下,這才重新回到花園。見宋知羽正在收拾餐桌上的盤子,彎唇一笑,朝她走了過去。
宋知羽手裏的盤子是被一只大手從身後硬生生奪過去的,男人清冽的氣息環繞在後背,還能感受到獨屬于他的溫度,以及從頭頂傳來的磁性嗓音。
“一會兒我來收拾。”
她往旁邊挪動一步,這才轉身看向單易,一點頭:“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朋友有事兒先走了,我是等你出來跟你說一聲。好了,我回去了。”
說完,宋知羽便去抱早已無聊到趴在草坪上睡了的小開心。
“我送你。”
“不用了,幾步路而已。”
“來者是客,應該的。”
宋知羽抱着小開心,擡頭望着單易,可能是這靜谧的夜讓她的情緒有些渲染放大,她終是沒忍住的對單易說道:“我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不懂就問,我知道的,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單易瞧着宋知羽,朝她近了一步。
宋知羽繼續望着單易,質問他:“明明是有錢家的少爺,偏偏裝窮人。看着我被你耍得團團轉,心裏很開心是吧?”
當年因為曉得他家庭困難,學業重還要努力掙錢。所以,當時他讓她把多出來的兩千塊錢補習費還給母親的時候,她是拒絕的。
那個周六是她長了十六年以來第一次如此精心的打扮自己。從約好後的每一天都在期盼着時間再快一點兒,趕快到周六。
可越是期盼着這一天的到來,越是緩慢,這時間就像是故意與她作對似的。她從未感受過一天原來可以這麽的漫長。
不過五天,就像是過了數不清的年月。
也第一次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兒。
可真到了這一天,緊張不安又期盼興奮的各種莫名情緒都襲來了。比人生中第一次期盼春游還要興奮,激動到周五那晚失了眠。
周六早早的就起了。選什麽裙子配什麽鞋子,頭發是紮着還是披着,戴發箍還是夾發夾,搗鼓了一個上午。
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什麽胃口,象征的扒拉了幾口飯,便回卧室去了。
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終于在堆成山的床上選到了最開始的那件淡紫色連衣裙。換好了以後開始弄頭發,紮了拆,拆了紮,最終還是決定披着,別了個蝴蝶結的小水晶發夾。
塗了點兒口紅,在鏡子裏左看看右瞧瞧,直到王穎敲門提醒她跟同學約好的時間快到了,她這才發現兩個小時過去了。
應聲後,趕緊把床上的小山丘重新挂回衣櫃裏。背上包包,出門前又退回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最終擦掉了口紅,摘下了蝴蝶結。
懷揣着砰砰跳的小鹿看到了那個讓她這段時間變得不像自己的人時,她終于明白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他。
幾天反複的自我否認,到這一刻終是有了答案。
她可能真的喜歡上他了。
單易誇她裙子顏色很襯她,很好看,從那以後她就愛上了一切的紫色物件兒。包括現在她的應援色都是紫色。
那天她跟他去看了《唐山大地震》,其實是為了制造跟他獨處的機會,誰知道自己看着電影想到了哥哥,哭的稀裏嘩啦。
中午吃得少,再加上哭了那麽久出來就餓了。又賴着他去吃東西,買單的時候争着給錢,讓老板都看笑話了,他說讓她給留點兒面子。
可是,面子哪有沒錢重要啊!那麽辛苦掙的錢,怎麽能被她吃沒了。
所以,她一定要給錢,非常的霸道強勢,老板最後收了錢,對單易說道:“現在能搶着付錢的女朋友可不多了。”
“女朋友”三個字讓宋知羽的臉瞬間染了脂粉,這心卻像是進了蜜糖罐子,說不出來的甜蜜和開心。
“不是女朋友,這還是個小朋友,可別吓着她了。”
單易的解釋又讓她掉進了檸檬汁裏,酸酸澀澀的。
那天回家以後,她才發現自己的包裏有個信封,信封裏不止有那兩千塊錢,還有晚上吃小龍蝦的錢。
她沒有把錢還給王穎,而是悄悄的藏了起來。
再後來,她偶爾會去錦南大學“偶遇”單易,其實每次都是躲在一邊看看他就好了,直到有一次看到他在校外被一個老人訛錢。
一群人對騎着自行車的單易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幫他這個“撞人者”說話。
宋知羽就去打抱不平了,說什麽都要報警,讓警察來處理。現在到處都有天眼,是真是假查查路況監控不就一清二楚了。
可是單易沒讓,而是問宋知羽有多少錢可以借給他,然後用錢解決了這件事兒。
其實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圍觀的人們或多或少都看得出來真相到底是什麽。不過這個冤大頭願意上這個當,也沒有人再去說什麽,各自散場。
然而,宋知羽當時就挺生氣的說:“老人就有特權了?老人就該騙人了?不過就是流氓變老了而已,是非得分。”
接着又數落單易:“你也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怎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當好人不是這麽當的。”
她在一邊叨叨個不停,單易卻笑着任由她叨叨,還表揚她出口成章。再等她一頓搗鼓完,才漫不經心的開口,說是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單易帶宋知羽去的地方是醫院,當看到眼前的一切,她才算是明白了過來,老人出去訛錢是為了患病的女兒。
單易說:“當時躺我跟前就覺着眼熟,結果再一回憶就認出了是實習醫院患者的父親,我想應該也是逼急了才會做出這種事兒。”
那一瞬間,宋知羽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計較的人,寧願自己吃虧,也要幫助別人。
後來,單易把這件事兒跟老師講了,看看能不能讓醫院幫助一下。宋知羽回學校也征求校領導的同意,發動了募捐。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兒,宋知羽認定了單易沒錢,家境困難,還爛好人。
那以後單易每次要還她錢她都不要,說讓他先留着應急。而他也确實回回解釋自己不是她想象中的窮,她似乎也是次次轉移話題,扯一邊兒去。
……
宋知羽抱着小開心,一副很有理的模樣,讓單易覺着這姑娘的小性子有時候來的着實莫名其妙的。
說有病還真不是冤枉她。
“我從來就沒跟你假裝過什麽,那時候我是沒什麽錢。從上大學開始到現在,我沒有向家裏要過一分錢。宋知羽,我沒有耍你,只是每次我跟你解釋我家庭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都不信。我能怎麽辦?”
“我不是為了給你留面子。”宋知羽好笑道。
“所以,怎麽能算是我騙你?”單易微微一歪頭,瞅着宋知羽說道。
宋知羽張口結舌,無法辯駁:“晚了,我回去了。”
“送你。”說完,單易把宋知羽手裏的小開心抱走了。
宋知羽沒辦法只能跟上去,單易見她跟上,才繼續跟她說:“之前大家都在的時候,是因為你說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倆一早就認識,所以我才沒怎麽說話。”
宋知羽驚了,這人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她想什麽他都知道?
走到宋知羽這邊前院門口,宋知羽對單易說:“你回去吧!”
單易勾唇一笑,瞧着宋知羽,對她說:“明天上午我要幫老師代課,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你覺着我能出現在那種場合?”宋知羽問。
“也是,大明星怎麽能出現在公衆場合?”
宋知羽最聽不得這人說她什麽大明星,紅人之類的,就覺着是在埋汰她。
于是,她把心一橫:“去就去,造成混亂可千萬別怪我。”
“行。”單易将正在舔他嘴巴的小開心交還給宋知羽,“明早八點,門口見。”
“知道了。”宋知羽接過小開心,正巧把它提起來,這小東西就猝不及防的舔了舔她的嘴唇。
她下意識的将小開心的嘴巴捏住,猛擡頭撞進了單易的眸色中,他看到了?
單易溫潤的模樣像極了今晚的月色,讓人不經意間便氤氲其中。
“睡前記得刷牙。”說完他便轉身走了。
宋知羽呆愣在原地,抿了抿雙唇。
他,看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宋知羽:他,看到了。
單易:嗯,你要對我負責。
大肥章了,不說點兒什麽來表揚一下勤勞的老露嘛~~前二十紅包繼續~~
感謝在2020-07-05 19:50:02~2020-07-10 20:10: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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