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長安城雙妖游玩

金月乘着浩浩蕩蕩的大霧回到了蛇盤山。白素貞趕快迎上去。

“見到妹夫了嗎？”

“見到了。”

“不要想太多，人人都說氣運在佛門，佛門将迎來千年大興，妹夫遇上這樣的機會真的難得。”

金月也只是笑笑罷了。

“你這麽不高興，是擔心妹夫修成正果……你們兩個身份懸殊，這段姻緣沒辦法續下去麽？”

“姐姐想多了，我和他的緣分是父母在的時候定下來的，青龍親口許諾的，東方青龍是真龍，他們姓敖的也只不過是有一些真龍血脈的凡龍，至今為止沒有出現一條真龍能夠鎮壓四海五湖的氣運，自然沒辦法把青龍的許諾給抹除掉。再說了，咱們騰蛇本就是真龍近親，論血脈，咱們屬于洪荒後裔，比他們這些凡龍更高貴一些。我夫君只要不眼瞎，肯定回蛇盤山跟我過日子。”

“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麽悶悶不樂的。”

我悶悶不樂，那是因為我夫君的明珠在人家手裏握着。

“算了算了，他走了，我的心裏面空落落的，雖然他在蛇盤山沒住幾天，但我就是舍不得他。不如咱們兩個再到別處轉一轉，散散心吧。”

白素貞聽了也非常高興，拉着妹妹的手問“你想去哪？”

金月回想了一下，“我小的時候聽人家說洛陽最好，可是前一陣子，又聽人家說長安比洛陽更大更繁華，要不然我們就去長安吧。”

兩個人說走就走騰雲駕霧到了長安城附近，兩個人按下雲頭。到了地面上的時候就變做兩個村姑。

白素貞看了看周圍，“妹妹，這是人間國度，咱們走過去吧。”

兩姐妹手拉着手進城之後果然見街上熙熙攘攘，店鋪裏面全部是叫賣之聲。

“果然是□□上國，比我在蜀地見的其他地方要繁華富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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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街上逛着，白素貞看到了一家藥鋪，拉着妹妹就要進去看看。

兩個人進了藥鋪之後，店裏面的夥計殷勤的過來問抓什麽藥？

“我們只是看看，我們家附近有許多藥材，想問問價格，若是合适可以送一些過來。”

店裏面的夥計請白素貞到裏面跟掌櫃的說話，留金月在店鋪裏面閑逛。

金月逛着逛着看到有一個人在旁邊稱柴胡。

忍不住拿了一點兒放到鼻子下面聞，聞完之後塞到嘴裏面嚼嚼。

“你這小娘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兒，藥是能随便吃的嗎？”

“我知道柴胡解毒啊。”

“不懂別瞎說，藥可不能亂吃，你快把這個藥吐出來。”

“不吐。”

“你到底是誰家的小娘子，沒見過你這麽皮實的小娘子，快點吐出來，別吃壞人了。”

老娘不是人，老娘就不吐。

就在相持不下的時候，白素貞跟着掌櫃一塊出來。夥計就奔到掌櫃前面，“掌櫃的，來了一個小娘子，抓住咱們的柴胡就塞嘴裏了……就她。”

“妹妹…”白素貞趕快回頭對掌櫃的說，“我們家附近有的是柴胡，吃一點兒沒事兒，這柴胡多少錢算我們買了。”

“這怎麽好意思呢……”掌櫃的口是心非，推了幾次之後把白素貞的錢收下來了。

白素貞拉着金月出來，“你怎麽亂吃東西？既然在這長安城裏面，你要處處像一個人，不能像一個妖。快把柴胡吐出來……”

金月嚼了嚼咽下去，“這柴胡還是當年神農老爺傳給二郎神令他帶到人間的，而且我随便吃又不會有事，我本身就是毒蛇呀，還怕什麽毒，更何況又無毒。”

“在人間要像人……要說起神農老爺那真的是大慈大悲。”說完之後雙手合十，金月忍不住吐槽，“你不覺得不合适嗎？神農老爺又不是佛教的佛陀，用得着你雙手合十在這邊拜嗎？我跟你說，你千萬別這樣，因為咱們父母的關系，火雲洞的三位老爺對咱們就比較關照，往後咱們姐妹兩個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要冒犯了三位老爺。”

“是我的錯，我就記在心上了。青城山上确實是有些藥材，我對醫治凡人這種事情也略知一二……”

金月低下頭，從懷裏扒拉出來一本極小的冊子，“我破殼沒多久，收到神農老爺的賞賜，就這麽多全部給你了，反正我是一條毒蛇，也沒想過治病救人，這本冊子放在我這裏沒什麽用，給了你，你拿回去看看，說不定還能領悟到點什麽。”

白素貞驚喜連連，“妹妹真的要把這東西給我嗎？這可是神農老爺給你的誕生禮……”

“你拿去吧，我看過一遍了，看的時候總覺得頭昏眼花，可能和我真的無緣。”

“那姐姐收下了，往後姐姐要是尋到什麽好東西再給你做回禮。”

“咱們是親姐妹，不用這麽客氣。”

兩個人又手拉着手在街上逛了起來。

沒逛多久，走到一個繁華地段，看到有不少和尚彙集在一起。白素貞就攔着人問，“前面可是有法會？”

“三藏**師的母親今日周年忌，不少大師要去做水陸道場。”

兩姐妹對視了一眼，金月忍不住問“這位**師是不是就是取經的那個老和尚？”

旁邊的路人少不了笑話他們，“什麽老和尚，是一位俊俏的青年和尚。這位**師的身世說起來真的是跌宕起伏。”

路人看來對這件事情知之甚詳，講得唾沫亂飛，“……最後他們夫妻母子相聚，回到京城不久，陳狀元重新授職，陳殷氏從容自盡，滿城人都稱贊殷家的家教和陳家的門風，如今聽人家說陳狀元要續妻了。”

金月只覺得一股惡氣在胸中盤旋，忍不住想要動手打人，白素貞趕快拉住她的手。對着妹妹搖了搖頭，又問剛才說話的這個路人。“既然是全家相聚，為什麽還要自盡？全家相聚團圓之後，正是幸福美滿之事……”

“你們看着也像是好人家的姑娘，怎麽不懂事情呢。那女子從賊十幾年，與那賊子做了十幾年的夫妻，若是不一死如何能洗刷她道德敗壞之事。”

金月受不了了，“這位大哥說這話好不正常，到底是誰道德敗壞了，她當時也想尋死，只不過是為了生下兒子，有了兒子也想着有朝一日兒子回來伸冤報仇，才忍着一口氣活了下去，如此活了十幾年不假，但是也在痛苦之中，憑什麽受了這麽多年的苦，最後還要一死了之。”

“跟你們無話可說。”路人一甩袖子站到一邊去了。

金月也哼了一口氣。

“妹妹別生氣了，怪不得佛祖要把經書傳到這邊來，原來是這裏面的人真的需要救贖。”

“姐呀，不是你想的這樣，這和傳經沒關系，只是教化出了毛病。”

“這方人不識道義不講善惡确實該以教化為主，妹妹，咱們不說這個了，你要是覺得不痛快，咱們就回去吧。”

“我出不了這口惡氣是不會走的，不如咱們兩個就去那陳家刮一陣妖風，也不傷人性命，就為了出一口惡氣。”

白素貞左右看了看。“這裏是長安城，卧虎藏龍不說，諸多神仙的廟宇也在此處，你可要三思而行。”

“我也不過是一個小妖，最喜歡調皮搗蛋，既不傷人性命又不主動加害他人，也只不過是刮一陣風罷了。”

說完之後伸出右手，食指上有一團白光，轉動了兩下向天空一指，一團大風從天而降，刮的城東那一處壞了兩家的房頂。

幸虧那裏住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修起屋子來并沒有費多少銀錢，也沒傷到什麽人的性命，這件事被人議論了兩天也就過去了。

姐妹兩個在城中也玩了兩三天，白素貞惦記着修成正果。就勸妹妹和自己到峨眉山去，“那裏有菩薩天天講經，你與我一起去，好歹修為也能精進一些，多少有一些自保之力，等到妹夫回來了，你再回蛇盤山去。”

“姐姐只管自己去吧，我是不喜歡聽那些東西，我還要在長安城裏面多玩幾天。妹妹既然知道姐姐如今居住在何處，到時候閑了只管去找你就行。”

白素貞知道她是一個愛玩的，點了點頭，兩姐妹在城外分開。金月看着姐姐騰雲駕霧走了之後，樂滋滋的又趕回城中，在城門口卻碰上了一個道士。

這道士對着金月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好大膽的精怪，此地是長安城，城中供奉着佛道兩家的香火，你居然敢大大方方的進來，不知道依仗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我再一次晝夜颠倒，忍不住淩晨發文，我敢說，明天《［紅樓］皇後之路》又要九點多才能更新了。

這裏想和大家說說《西游記》原著裏面的一些細節，很小的一部分細節。

這本書寫在明朝，當時對女性的束縛達到了巅峰。嚴重到了哪一種地步呢……餓死也不能吃男人遞給的食物。所謂的受人（男人）點滴之恩就要以身相許就是這個時候形成的主流。

這種思想影響深遠，讓女性屈從父權夫權，根本不能反抗。也不能挑戰當時的女性價值觀，不管是什麽地位，碰到了雷區就落下一個“從容自盡”的下場。

當時讀原著的時候，看到這個細節，只覺得一股氣直沖天靈蓋。但是作者早就作古了，而且要考慮當時的社會環境，所以，我決定閉嘴。

那我就說說我知道的唐宋時候，女性的一種社會地位吧。

這些是我從一些文獻上看了自己加以揣摩的，說好聽的是一家之言，說難聽的就是一派胡言。所以，大家別當真。

唐朝，不用說，唯一的女帝就出現在唐朝，比女帝再晚一點，有一幅畫《虢國夫人游春圖》，從畫面內容看，虢國夫人和秦國夫人都是騎馬，也就是說，她們在街上能抛頭露面。

再有一首詩“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騎馬入宮門，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峨眉朝至尊。”不說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不可言說的宮闱秘史，就說虢國夫人飛揚跋扈的模樣被朝臣們看到了也沒有收斂。反而是很有個性“淡掃峨眉”去朝見天子。

真正意義上對女性束縛是在唐以後宋初開始的，李後主的妃子把腳裹成新月（又說蓮花瓣）的模樣，在腳上撒面粉，跳舞後，地上有白色痕跡，一朵朵如蓮花（野史傳說，目測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這樣舉動很多人争相效仿，這就是纏足的開始，當然了，這是小範圍的，并沒有擴展到整個大環境中。真正上對女性開始進行精神上的束縛是在程朱理學問世之後（關于這個說法我接受反駁，因為我也只是看到有相關的分析，并沒有找到确定的文獻證據。如果有不同的說法，請留言）。

但是宋朝和明朝不一樣。宋朝是允許女孩子晚嫁的，不會有人對此施加壓力，社會環境對于那些老姑娘們也算寬容（因為宋朝嫁女兒會出很多嫁妝，聽說有個王爺嫁了六個女孩把自己弄窮了，這個故事我也只是有印象，大概也是野史，正經詩書是不記錄這些的）。

元朝就不說了，一來是短暫不到百年，二來大家都吃不飽飯，除了催生元雜劇這種文化載體之外，也就是留下了一個郭守敬這樣震古爍今卻遭當時唾罵的人物在歷史書上。

等到明朝緩過來這口氣了，對女性的束縛就到了巅峰。

愛你們，一直愛着我的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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