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滿天星

也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至少還能看着他，至少還知道他過的挺好，即便她不在他身邊。也許，他身邊站着的女人從一開始就應該像是鹿漾那樣優秀，而不是她。

想到這裏，若簡覺得自己異常的悲催，電視裏和小說裏不是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嗎？不是大家都比較偏愛喜劇嗎？為什麽發生在她身上的偏偏是一部心酸而又崎岖的悲劇呢？她想了一下，或許是因為真正的女主角根本不是她啊。

“不用，我吃過了。”

“你早點休息吧。”

果然是嗎？趙若簡聽着許柏言一句一句的回答。

是吧。她在心裏面這樣不确定的肯定。

車子從許府巷轉彎經過百草街最後駛入溫陵街，一路上沒有人說話，趙若簡以為已經快要到她住的地方了，許柏言多多少少會說一些，至少是彌補第一次見面時，少說的那一句：好久不見。

可他卻什麽都沒有說，這讓她覺得有些憋屈，怎麽着也應該說些什麽吧，就算是分開這麽久，好歹也算是他前女友啊。想到前女友這個詞，她才明白，說不說都無所謂了吧，對于他來說，她不過是前女友，而她擁有的不過是過去式罷了。

快到小區門口，她是徹底放下期待，果然是什麽都沒說，不過她也真的是佩服自己，居然能夠沉得住氣，也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你住幾棟幾單元？”

就在趙若簡以為許柏言會這樣一路沉默到她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他說話了，語氣像是例行公事的詢問，沒有什麽情緒。

“5棟1單元。”她幾乎是脫口而出，随即又說：“裏面車不好開，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你趕緊回去吧，別讓...開車注意安全。”

別讓她擔心你，一直等你。這句話在趙若簡的腦海裏面盤旋了一下又消失了，壓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來。她覺得自己有時候就是這種過剩的愛心泛濫才會讓她變得如此悲催，而面對許柏言的這張臉，她真的是說不出來。

這種飽含私心的妒忌，貫徹她的每一根神經，游走在她的血液裏。

趙若簡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站在距離車子一米以外的路燈下，沖他輕輕得笑着，這是她能夠面對現在的許柏言，做到最完美的姿态。

“趙若簡。”

她走了幾步，恍惚之間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聲音很像許柏言，回過頭，發現他已經發動車子調頭離開了，是錯覺嗎？

趙若簡看着那輛黑色的車，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或許不是車而是裏面的人，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眼眶裏帶着淚水，看着那輛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消失在道路的盡頭，一個眨眼，只剩下細細密密的雨水滴落在睫毛上，混合着眼淚一起落下。

許柏言聽着電臺，音響裏的女人在說什麽，他完全沒有聽進去，看到路邊有個老婆婆在賣花，也不知道這是哪兒，就把車子停過去。

他下車走到花棚前，問老婆婆有沒有滿天星。

老婆婆把許柏言帶到屋子裏，在一個木制的貨架上面擺着一束滿天星，只是簡單的用牛皮紙包着，也沒有染色，花瓣是白色，根莖是淡黃色，細細密密的花瓣在暗黃色牛皮紙的包裹下，有一種簡單的美好。

雨夜的花店并沒有很多人光顧，只有一兩對情侶從旁邊的咖啡廳裏穿過來挑選着玫瑰。

許柏言四處看了看，視線停留在牆壁上用麻繩連接兩頭，上面用夾子夾起來的照片。有一張是趙若簡站在一堆花前，手裏捧着一大束的滿天星，半張臉藏在花後，對着鏡頭微微得笑着，烏黑得長發從肩頭滑落，反射着拍照時恰到好處得金色陽光。

許柏言四下看看，周圍沒人，把那張照片拿下來裝在了口袋裏。

“買這種花的人多嗎？”

許柏言付了錢，把滿天星放在桌子上，坐在卡座上和老婆婆聊起來。

“不是很多，有些女孩子會買，情侶什麽的大多不會買滿天星的，都會買玫瑰之類的，不過像你這樣的小夥子來買基本上都是送女孩子的吧。”

許柏言的腦海裏面蹦出了趙若簡的臉來，他倒是想送給她，只是...

“不是送人的，會有人經常來買嗎？”

老婆婆放下手中的花，看了一眼許柏言，笑了笑，大概是在想來買滿天星不送人的男人究竟是長什麽樣子。

“有個小姑娘經常來，她和她的朋友們經常到我店裏面來買花，滿天星在這兒不是很好賣，你也看到了這邊都是情侶來得比較多，因為在商場附近，旁邊就是咖啡店電影院之類的，基本上都是玫瑰賣得好，但是那個小姑娘每次來都會買滿天星，不會買其他的花，她每次來都會陪我這個老婆子聊一會兒，時間久了，所以也習慣了在店裏多擺一些滿天星。”

“她有男朋友嗎？”

老婆婆忽然意味深長得笑了，原來是有目的而來的，難怪會買一束滿天星。

“你想追她嗎？不過這個我是真不清楚，不過，有很多次啊，她都是和一個男人到我這邊來買花，看得出來，那個男孩子很寵着她的，雖然嘴上唠叨她，但都是真的關心她。”

“男人？長什麽樣？”

許柏言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裏浮現出段烨霖的臉龐。

雖然沒有與段家有過生意上的往來，也并沒有和段烨霖有過任何的交流，但是段家和許氏家族企業一直有密切的生意來往，許柏言對段家的印象，是他剛剛有記憶就知道兩家一直都在維系這段感情。而他自從自己創業以來，為了避免和家族企業有交集，一直很少與和許氏企業有關聯的大型家族企業合作，自然也就排除了段家。但是段烨霖的名氣與能力，在他們這樣的圈子裏面可謂是無人不知。

“那個男的啊，一看就是個有錢人，長得也很漂亮，像個電影明星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