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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料,而其他人則照例喝酒。
傳媒圈裏談項目總免不了來這種地方,阮清安又是滴酒不沾的人,于是機智如她想了這個法子,在9號SVIP包間安排了自己信得過的酒保。
“不必。”顏安寧提高了音量,并未打算将此當成一個秘密,“溫小姐不過是想看我是否了解這個包間的秘密罷了,奈何我機智,一眼識破。”
話音落下,她淺笑出聲,得意洋洋地望着溫思娴,一副欠揍的模樣。
果然,溫思娴看她的眼神極不一般,于懷疑中增添了幾分思量。
“上酒。”顏安寧小手一揮,“我要真的!”
雖然是被自己親愛的娴兒試探了,但她依舊高興,高興的時候就要搞事情!
幾杯酒被送了上來,一字排開擺在兩人面前。
見顏安寧正準備灌自己,溫思娴匆忙開口,“清安是不是……還活着?”
004.首席,娶嗎?
靳涼薄側眸看了司機一眼。
邁巴赫車內,兩艙之間的隔板緩緩上升,收了起來。
司機踩下剎車,一輛豪車平穩地停在了南城機場的T1航站樓出入口。
解開身前的安全帶,司機轉身看着顏安寧,定睛一瞧,此番算是他第一回正式地見到首席口中的顏小姐是何模樣。
傾國傾城的鵝蛋臉,波光潋滟的水靈杏眸,朱唇皓齒,膚如凝脂,清雅絕俗,這般生來得到饋贈的天人之姿,極致驚豔!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擁有複雜人際關系和龐大血脈體系的靳家上下,為何多年來一致相互商讨着,如何能夠讓首席盡快完婚,并且只能娶一個叫做顏安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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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尤物,太容易令人為之瘋狂,而成為別人手中的獵物!
盡管,女人此時的穿着打扮似乎有些……土氣,但這并不能影響她的驚世容顏。
偏偏首席名涼薄,生性薄涼,自然不近女色,更不為天下美人所動。
“顏小姐,林雅熙小姐希望,她可以被節目組裏最美的人從南城機場接走。”驚豔過後,司機終究給出了答案。
節目組裏最美的顏安寧:“……”
她不免幹笑了幾聲,覺得這個理由一點也不靠譜。
而駕駛艙裏的這兩個人,更加不靠譜!
她不由得開始懷疑他們到底是安城衛視的新職員,還是來耍自己玩的……
不過突然被誇還是很開心,她透過後視鏡,微笑地看着連頭都不願轉過來的靳涼薄,豎起了大拇指,“你非常有眼光,我看好你。”
“嗯。”靳涼薄颔首,倨傲冷漠,“下車。”
被趕下車的顏安寧:“……”
她站在航站樓出入口風中淩亂,看着那輛邁巴赫絕塵而去,好像那倆人加上那輛車,來無影去無蹤,甚至壓根沒存在過一樣。
瞪了一眼邁巴赫離開的方向,顏安寧走進航站樓,擡頭看着中央時鐘和航班信息牌。
她好像……還不知道……林雅熙是哪個航班吧?
她剛剛被人從自己的房間裏吓跑,又被強行拽上車,出來得那麽着急連鞋都沒穿,又怎麽可能會帶手機還有錢包這樣的身外之物呢?
好氣哦,可是坑她的人已經跑遠了……
疲倦中透露着一絲微笑。
然而,顏安寧不知道的是,那輛看似早已遠去的邁巴赫,在拐角後便又掉頭折返了回來,不急不緩地再次停在T1航站樓門口。
隔着一面單向透視玻璃窗,靳涼薄由車內向大廳望去,看見顏安寧巧笑倩兮,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從容不迫,似乎在與咨詢臺前的男人交談着什麽。
那抹身影瘦削卻凹凸有致,散發着清雅冷豔的氣質,但隐藏在這假象背後的,分明是她亮出魔爪時的俏皮模樣。
靳涼薄的冷面難得有了一絲動容,薄唇隐隐地向上勾起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
連坐在他身旁的特助兼私人助理荀陽,都難得感覺到了自家首席眉目間的淡淡暖意。
“篤篤篤——”
“這位先生,車子不可以在這裏停太久,請您……”
交警敲響了車玻璃,嚴肅淩厲的聲音從車外傳了進來。
話音尚且沒有落下,副駕駛的玻璃窗便被搖了下來,恰如其分地露出一雙清隽淡漠的眼睛。
交警止住了話,立即改口,“靳……靳爺……”
“嗯。”靳涼薄周身的氣息瞬然冷了下來,态度變化之快令人咋舌。
“不知這是靳爺的車,無意冒犯,靳爺請便。”交警謙恭了許多,遠遠沒有剛才的嚴肅和淩厲,反而像是一個狗腿般地假笑着。
“擋我視線了。”
“什麽?”
“滾。”
靳涼薄眸光淡然,不覺冷意,獨獨一字卻像是夾槍帶棍,還是冰凍了數日的槍棍。
荀陽察覺到首席的薄怒,揮了揮手,立即打發掉交警。車邊的人也被要求撤離了個幹淨,那交警還自覺做起了靳涼薄的保镖工作,禁止他人靠近。
然,視線再無阻隔之時,那女人卻早已不見了身影,四下無蹤。
“首席……娶嗎?”
荀陽知道,首席本是今晚的航班回安城,臨時改簽只因一人——顏安寧。
将車窗重新搖回,靳涼薄倚着座椅靠背,下颌微擡,漠然的眼瞳中盡是不屑。
他阖了阖雙眸,将所有的情緒全然掩蓋在眼皮之下,半晌之後,見他薄唇輕啓,伴随着一聲車輛啓動的聲音,他冷聲擲地。
“不娶。”
邁巴赫起步,在南城機場消失無蹤。
豪車內氣氛冷凝,荀陽在此種高壓下犯了煙瘾,奈何自家首席受不了煙味,他只能暫且忍下,專心致志地看路開車,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查一下。”
“啊?什麽?”荀陽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助理,綠車。”
靳涼薄他側頭看着窗外,已近那條熟悉的繁華馬路,再過一個街區便是他可以落腳的華胥皇宮酒店,腦海中倏然閃過那道不着寸縷的身影。
他喉頭一緊,燥熱感竟又升騰了起來,突然很想見她,明明才分別十幾分鐘。
“掉頭,去霁光演播廳。”
“……”荀陽突然一個急剎車,扭頭不可置信地看着靳涼薄。
首席,您不是說……不娶嗎?
071.清安,是你嗎?
清安……是不是還活着呢?
顏安寧嗤笑出聲,一雙靈動的杏眸有些氤氲,以此來遮蓋她的神情。
歪着腦袋,她看着溫思娴,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想起那夜做過的夢,那一黑一白兩個小人在她的腦海裏激烈争辯,既威脅又指點。
她決定走一步算一步,最終伸出蔥白的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天機,不可洩露。”
“也許你很快就會知道啦,也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顏安寧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爾後随手選擇了一杯看起來最漂亮的酒,自顧自舉杯。
她知道,娴兒不喝酒,心裏也沒有那個小惡魔,只是試探。
“你喝酒?”溫思娴有些擔憂地看着顏安寧。
她淡笑不語,逐漸一杯燒胃的酒下肚。
顏安寧不喜歡酒精的味道,她每一次喝酒都有自己的目的,上次的Water是臨時的計劃,這次也是。
原本一字排開的各式各樣的酒,很快便七扭八歪地躺在了桌上,顏安寧幾乎醉得不省人事,抱着溫思娴的腰肢不肯撒手。
“既然不能喝酒,怎麽還喝這麽多?”溫思娴這般無奈,卻也拿她沒轍。
“開心就要搞事情啊!”顏安寧答得理所當然,然後圈溫思娴圈得更緊了。
蹙起眉梢,溫思娴搖了搖頭,爾後從顏安寧的口袋中摸索出手機來,正欲給靳涼薄打電話,卻發現她的手機早已沒電關機了。
靳爺的電話號碼,并非是人人都可以拿得到的,溫思娴手裏就沒有。
“不要。”顏安寧像個小孩子似的黏着溫思娴,将自己的手機奪了回來,“不要找他。”
難不成是失戀?
或者……表面未婚夫妻,私底下從來都感情不和?
“不要找他……不要找他……”女人依舊喃喃,卻醒了大半。
要是靳涼薄來了,把她從溫思娴身邊帶走,那她的計劃豈不是全都泡湯了?
自己腰間的那個胎記,是唯一能夠讓娴兒相信自己是清安的籌碼了,一定要讓她“意外”發現并且不産生懷疑才行……
所以,她醉酒,是一個機會。
“娴兒,我難受,想睡覺覺。”顏安寧蹭了蹭溫思娴的衣裳,面色緋紅。
“你喊我什麽?”溫思娴心神一震,詫異地看向顏安寧,心裏多了幾分期許。
“娴兒。”
“娴兒!”
“娴兒?”
顏安寧一連喚了好幾聲,然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扶牆而走,“我從大學起……一直喊你娴兒啊!”
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掩藏住自己內心深處可怕的猜想,溫思娴慌忙喚來酒保幫忙,兩人一起将顏安寧帶到了Crazy酒吧三樓的房間。
“嘻嘻。”顏安寧傻笑,她呈大字癱在床上,“就知道娴兒疼我。”
“顏小姐,你剛剛對我說什麽?你大學時就認識我嗎?”溫思娴扯着被子,蓋在她身上,爾後輕輕拍着她的臉頰,想要讓她清醒。
“傻了吧娴兒?”顏安寧翻了一個身,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多重影子,“我們兩個大學是室友哇!期末考試的時候頭痛死了,幸好有你學法律嘛!還給我畫藝術法的重點呢……”
溫思娴心中又是一驚,又是一喜。
她尚且不明白顏安寧到底為什麽會跟她說這些話,畢竟,她根本就不可能會是清安。
“娴兒,你是不是不信我?”顏安寧自嘲地笑了一聲,“其實我也不信,畢竟實在是太荒唐了,我也不想信這些歪門邪道的。”
但是,她現在就是這副模樣,擁有這個身份,再也不是阮清安。
“我……”
“嘔——”
還未等溫思娴的話出口,顏安寧就慌忙掀開被子俯身想嘔,于迷糊不小心中添了幾分清醒的刻意,吐髒了自己的衣服。
她正準備躺下去繼續睡,溫思娴卻拉住了她,“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睡。”
顏安寧懵懂地眯了眯眼睛,揮了揮小手表示同意。
于是,溫思娴便将顏安寧攙去了卧室,在浴缸中放着溫水。
“你能自己脫衣服嗎?”
顏安寧倚着牆,偏着頭,不理她。
此時,她早已沒了最開始的清醒,反是被高濃度的酒精迷了神志。
她并非在設計溫思娴,只是想要讓摯友知道自己還活着罷了,從而也能少幾分傷心。
果然還是酒量不行啊……
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其他的事情,就随意發展吧……
如此想着,顏安寧身體一歪,溫思娴見狀急忙扶住了她,“算了,還是我來吧。”
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溫思娴幫顏安寧将上衣脫了下來,正欲将她扶進浴缸時,她目光下移,卻注意到那個花體英文A的胎記。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胎記,枝蔓花朵纏繞在那個英文字母上,張牙舞爪卻又格外魅惑,那字母A并不完整,而是在右側有一個小缺口,頂部也并非尖銳而是帶點弧度,并不是真正的A,只是長得像罷了。
胎記的每一個細節都一模一樣,這向皮膚內略凹的紋案,絕不可能是刺青一類……
難道……
驚愕和驚喜兩種情緒沖擊了她的頭腦,讓她一時間理不清思緒。
“清安……清安,是你嗎?我的清安!”
005.啊——鬼啊!
正在被人考究着到底娶還是不娶的顏安寧,此時已經借用咨詢臺小哥哥的手機,通過網絡搜索獲取了兩條關于林雅熙的可靠消息。
Vogue服裝品牌,于今日下午在官博上放出了下一季新品的花絮照片,其中圈了作為模特的林雅熙,并感謝她上午的認真拍攝,定位京城。
南城機場,由京城起飛的JF109次航班,将于今晚九點二十五分降落T1航站樓,由A口出機。這是林雅熙最有可能的航班,如若不然,絕對不會是一個半小時後就能開始節目的錄制。
“謝謝帥哥。”将手機遞還,顏安寧淺笑着。
既沒有熱情洋溢地表現出殷勤,也沒有高貴冷豔地擺任何架子,只是恰如其分地表現了禮貌與感謝而已。
但咨詢臺小哥哥卻呆愣在原地,他看着這抹燦爛的笑靥,一時有些靈魂出竅,甚至都忘記去接過自己的手機,就差把這塊無用的電子産品送給人家,來換取小姐姐的芳心了。
不過,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顏安寧已經将手機放在了咨詢臺上,悄然離開。
A口的VIP貴賓通道外,顏安寧買了一杯咖啡捧在手裏,閑散地在附近找了一處坐下來,安靜如雞地等着林大明星和她的經紀人邦妮的出現。
“雅熙,你別走那麽急!注意姿态,萬一有狗仔拍到呢?哎呀,步子小一點!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就算是為了見他,你也不能毀自己形象啊!”
九點半有餘,一道尖銳的女聲從通道內傳了出來,聽到關鍵詞,顏安寧立即起身。
果然是JF109次航班,她猜測不錯。
林雅熙一身Vogue的當季大牌新品,誇張的圍巾、帽子、手套、墨鏡一應俱全,足蹬一雙十二公分的細高跟小皮鞋大踏步地往外走着。
看到顏安寧,她停下步子,微微低頭,将墨鏡向下拉了一公分,爾後又推了回去,重新将頭昂了起來,唇邊是一抹冷豔的笑。
“你就是安城衛視這次來的工作人員裏,最美的那個?”
顏安寧微怔,心想那兩個不靠譜的人說的果然不假。
将抱着咖啡的雙手騰了一只出來,伸向林雅熙,她微笑着,“林雅熙小姐您好,我是安城衛視欄目制作部編導組的顏安寧,負責您的接機工作。”
“你們節目組的人就這個素質?”
隔着一副墨鏡,顏安寧察覺不到她的神情,只聽她倏然冷笑一聲,大概是在盯着她左手捧着的那杯咖啡,杯口還有些許殘留的咖啡漬,顯然是已經喝過的,并非為她準備。
至于錢……當然是從咨詢臺小哥哥那裏忽悠來的啊!
她還用他的軟件租了一輛專車回演播廳呢!
不過……她這麽善良可愛,當然是會記下來人家的工作證牌號,日後好還錢的。
“抱歉,林雅熙小姐,在通宵工作前喝一杯咖啡,是我的習慣。”
顏安寧将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并沒有感覺絲毫尴尬,反是從容地走到垃圾桶旁邊,随手将已經空杯的咖啡扔了進去,依舊保持微笑。
“涼薄呢?”
“誰?”
“靳爺,靳涼薄。”
“不認識。”顏安寧唇角的笑意一僵,由這個名字不覺想起那個把她看光的男人。
那個男人,性子很是薄涼。
不過,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靳涼薄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林雅熙有些薄怒。
她聽說靳涼薄今天在南城開會,這才特意臨時改變了行程,将明天在南城的工作日程提前了上來,卻沒想……還是沒見到他。
怒意之下,林雅熙态度更是惡劣,相較方才要趾高氣昂得多,“派人把我空運的行李箱取回賓館,距離你們節目組錄制開始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小時,我需要一輛保姆車和最專業的服化老師,在去演播廳的路上、半小時之內包裝好我的形象,有問題嗎?”
“做不到。”顏安寧毫不猶豫,微笑的弧度不揚不減。
重生前的阮清安在傳媒界一呼百應,明星無論提出多麽刁難的要求,她皆能做到。
重生後的顏安寧在傳媒界一無是處,又如何能夠租到保姆車并請來專業的服化老師?
“你……”林雅熙擡起手臂,正準備給眼前之人一個耳光。
“熙熙別氣,這樣的素質,就算有再高的姿色,靳爺也是看不上的。”經紀人邦妮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她,低聲勸慰,“被狗仔拍到,不值得。”
不過,即便聲音再低,這話也不僅僅是說給林雅熙一個人聽的。
顏安寧幾不可聞地輕輕一笑,原來這才是讓節目組裏最美的人來接機的目的。
這位林大明星,怕是把自己男人周邊的所有女人都當成情敵了吧?此番就是來試探一下其中最美的那個是否有小三跡象罷了。
防火防盜防小三?她以為那什麽靳涼薄,是全Z國人都瘋狂想嫁的鑽石王老五嗎?不過就是一個安城衛視新入職的小員工而已……
非常想表現出一張冷漠臉,可是她得笑,微笑,非常标準的那種微笑。
“這位顏編導,你還有二十七分鐘的時間,把我們熙熙接到演播廳。”
“行李我會派人去取,準時抵達演播廳自然沒有問題。”顏安寧從容地引了一個方向,“林小姐、邦妮小姐,這邊請。”
爾後,她轉身,腰背挺直,走在前面帶路。
即便在穿着打扮方面有些雞肋,但她的氣質與氣勢卻毫不輸林雅熙,高貴之餘,竟讓人覺得還有些許霸氣的壓迫感。
林雅熙不滿地冷哼着,她為人雖是驕縱,卻還有基本的職業素質,于是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一路靜默着被送達了南城霁光演播廳。
顏安寧剛進演播廳,便猝不及防地被一個匆忙的身影撞到,向後踉跄一步。
肖雪手持麥克風,正準備回到後臺,她本想咒罵,但擡頭一見來人,瞬間臉色慘白,尖叫一聲,“啊——鬼啊!”
072.靳爺急了
“娴兒……”顏安寧嘤咛一聲,爾後便在酒勁兒的刺激下昏睡了過去。
溫思娴指尖微顫,她将顏安寧扶進浴缸,幫她擦拭着身體,爾後又給她裹上浴巾,費力地将毫無意識的女人扶到了床上。
雖然諸多疑團尚且沒有被解開,可是這個根本不可能被仿制出來的胎記,足以确認顏安寧的身份,她就是清安!
“晚安,清安。”
溫思娴的一雙眸子波光潋滟,眼底添了幾分柔情,微紅的眼眶足以表現她此刻的激動和難以置信。
她為顏安寧蓋好被子後,便退出了房間。
所謂沒有人能阻止別人發現真相,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
夜,溫涼如水。
此處安然,但另外一處則不盡然了。
“滾出去。”靳涼薄陰沉着臉色,坐在華胥皇宮酒店的貴賓大廳裏,所有的保安、前臺、保潔的工作人員都排好隊站在他的面前,低頭發顫。
男人低着頭,烏黑的短發遮蓋了一雙墨眸的神色,但周身散發的氣息已是寒意逼人。
“荀特助……”大堂經理捉摸不清靳爺的一次,顫巍巍地擡起頭來詢問荀陽的意思。
“還不快走?”荀陽壓低聲音,呵斥一聲。
貴賓大廳裏的各色人馬,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一哄而散。
靳涼薄蹙起劍眉,遽然起身,邁開修長的長腿,徑直離開華胥皇宮酒店,上了駕駛座,依舊戾氣不散。
荀陽立即快步跟了進去,溜上副駕駛,“首席,看來顏小姐的确沒回酒店。”
“廢話。”靳涼薄發動車子,加大馬力,以極快地速度沖了出去。
南城的街道上,一輛金屬黑色的邁巴赫在疾馳着,無數交警在看到違章車輛後都曾嘗試去追捕一下肇事者,但在看清車牌後便又折返回來。
能開得起邁巴赫的主,他們惹不起,不如就當做沒有看見。
“首席,您這是要去哪兒?”荀陽緊緊地抓住副駕駛艙車窗上方的把手,縮成了一團。
“Back工作室!藺宅別苑!能找的地方,通通找一遍。”靳涼薄眼眸深黑,即便車速極快,他還是沒忘了眯起眼來看看兩側的街道上有沒有那個身影。
該死的女人,給點陽光就燦爛。
這下倒好,直接徹夜不歸,也不跟他報備!
真是該死,不過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裏,不能讓別人動她一根汗毛。
“這……”
荀陽郁悶,萬一這兩個地方都找不到怎麽辦?
南城這麽大,難道開着車一圈一圈地溜兒?
他靈機一動,拿出手機,“首席,不如……我先聯系一下溫小姐?”
“吱呀——”
靳涼薄踩了急剎車,邁巴赫居然停下,荀陽毫無防備地撞了腦袋。
他幽怨地揉着,又小心翼翼地擡眸看自己的老大,“打……嗎?”
靳涼薄斜眸瞥了他一眼,眼眸漆黑慎人,沒有說話。
荀陽見狀立即找人搜了溫思娴的電話號碼,給那邊撥了過去,得到準确消息後,邁巴赫又一次加大馬力,向着Crazy酒吧沖了出去。
荀陽:“……”
寶寶暈車,寶寶心裏苦。
彼時,溫思娴已經在房間門口等着二人了。
靳涼薄就當完全沒有看見她,推開虛掩的房門便箭步沖了進去,看到躺在床上安然睡着的顏安寧,才肯松下一口氣來。
“辛苦溫小姐。”他冷着語氣,正欲彎身将女人抱起。
溫思娴匆忙上去攔住了他,“安寧喝得有點多,把衣服弄髒了,這會兒只有浴巾。”
她的确是有衣服可以給顏安寧換上,但那也是明天早晨的事情。
方才給她擦拭完身體之後,她只是裹了個浴巾就被送進被窩,因為本沒想到會有其他男人突然闖入,女孩子之間互相看看也沒有什麽。
男人冷笑一聲,“她一絲不挂地時候我都見過。”
語罷,他執意彎身,倏然想起什麽似的,側頭眸光一凜,看向荀陽,“出去。”
荀陽轉身,一溜煙就沒影了。
靳涼薄這才掀開被子,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裹在女人身上,将她抱上了車。
華胥皇宮酒店的人見靳爺終于将自己的女人給找了回來,也紛紛松了一口氣。
大堂經理憂心顏安寧是不是受了什麽傷害,竟昏睡在靳爺懷裏,便大膽地上去狗腿了幾句,“靳爺,需要醫生麽?”
“送醒酒湯上來。”靳涼薄語氣冷冷,爾後便将女人抱回了房間。
本想沒好氣地将她丢到大床上,顏安寧卻在他懷中嘤咛了一聲,然後蹭了蹭他健碩的胸肌,小手還不安分地扯着他的領帶。
冷哼一聲,靳涼薄到底心軟,輕柔地将女人送進被窩,然後掖好被子。
醒酒湯很快便被送了上來,他将扶起顏安寧,準備給她灌湯,只見人雖坐起,被子卻向下滑落了……露出他不該看到的部位!
靳涼薄墨眸一閃,側過頭去,耳根微紅,“顏安寧,醒醒,喝了再睡。”
女人沒有吱聲,還身體一歪,靠在了他的肩頭。
餘光依舊能瞥見那雪白的肌膚和令人與火焚燒的部位,靳涼薄不耐煩地蹙眉,将醒酒湯放在床頭櫃上,扶穩女人,以極快地速度将被子拉了上去,裹住她的胸。
爾後,便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給她喂醒酒的湯藥。
“嘿嘿……”睡夢中,顏安寧傻笑一聲,雙臂勾住男人的脖頸。
靳涼薄只覺得自己喉頭發緊,渾身燥熱不堪,身下的火苗月竄越高,難以控制。
006.你說誰,肥得流油?
一聲尖叫,讓原本就已手忙腳亂的的演播廳,更加亂成一團。
肖雪跌坐在地上,渾身顫抖着,她雙臂緊緊地抱頭,兩只手分別攥着一個麥克風,使其網罩一端沖向了舞臺側頂方的大音箱。
“呲拉——”
極其刺耳的尖銳噪聲,讓所有人不由得捂上了耳朵,卻将視線齊刷刷地投向了顏安寧所在的方向,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面露鄙夷之色。
舞臺音響師驟然将所有的音響關掉,話筒受信號幹擾而發出的“呲拉”聲也随即消失。
“怎麽回事?”
孟依娜從肖雪手裏奪過兩個麥克風,爾後站到主舞臺的中央,怒色滿滿地用話筒指着這些幕後的工作人員,呵斥一聲。
即便沒有話筒來幫助傳聲,孟依娜的聲音穿透力依舊極強,顯得底氣十足。
“依娜姐,她……她……她活了!”肖雪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指顫抖着指向顏安寧,兩片唇瓣都在哆嗦。
“亂說什麽!”孟依娜疾言厲色。
她臉色青紫,下意識地斥責了肖雪,但在看到顏安寧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跄了一步,只是很快便将自己的身體控制穩了。
孟依娜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原來是顏編導回來了。”
“孟組長,林雅熙小姐已經被送到後臺上妝,預計半小時後可以開始節目錄制。”
顏安寧眸光淡淡,輕描淡寫地彙報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情況,然後便将目光落在了孟依娜手中的麥克風上,眼底劃過一絲狐疑。
再環顧整個演播廳,所有的工作人員亂成一團,設備也都毫無調理地擺放在那裏,全然不像是有任何秩序的模樣,更讓人無法相信半小時後便可以開始節目的錄制。
“預計半小時?”
“你說預計半小時,就預計半小時?”
孟依娜嘲諷地笑了一聲,彎腰拿起身旁的泡沫道具便砸了過去。
顏安寧腳跟站穩,身子傾側,從容淡定地躲避着突如其來的襲擊。
泡沫道具恰好從顏安寧的耳邊擦過,撩起幾縷耳後的碎發,發絲清逸地飄動幾許後,便落在了她的側臉頰上,更添妩媚。
唇畔忽然揚起,勾勒出的清魅的笑意,“就半小時。”
清潤的聲音如水滴青石,雖說音量并不算大,但純度卻如鑽石般難以被人擊碎,讓人聽來覺得震撼,不由得都将心靠了過去。
“訪談類節目,主持人和嘉賓用手持麥會影響效果,耳麥在二樓左手邊第三個房間。”
“搖臂不需要兩個,一位攝影老師在東南方向拍大視角就可以了。”
“其他的攝影機,一號、二號上軌道,三號控全景,四號機位負責特寫,五號攝影老師麻煩現場機動一下。”
“燈光老師的編光如果已經沒有問題的話,遙控、線控程序裝置這邊都可以實現,随你習慣。”
“還有……”顏安寧笑得燦爛,有意無意地将視線投給了孟依娜,“裝臺如果用不到這些泡沫道具的話,可以把它存到庫房,用來砸人只會影響效……”
“啪——”
伴随着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顏安寧唇角的笑容驀然僵住了。
一個殷紅的印記落在了她左臉頰上,張牙舞爪的痕跡愈漸清晰起來。
肖雪給的這一巴掌,力度之大讓她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她的臉順勢側向一方,櫻唇微張,纖柔白淨的手緩緩撫上臉頰,口腔中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朵朵血蓮綻放着,絲絲地往下流淌。
“真的……不是鬼……”肖雪盯着自己的手,連連後退了幾步,小聲嘟囔。
顏安寧忽然又輕笑出聲,她看着肖雪,那雙杏眸讓人看來覺得幽靜,于魅惑中透着幾分難以捉摸的情緒,不由得讓被凝視的人更加慌亂了起來。
她伸出小舌,輕舔唇角,嘗到血的腥甜後,又道了一聲,“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孟依娜昂首從舞臺上走了下來,只覺得肖雪替她打的這一巴掌大快人心,“擅離職守,越俎代庖!現在更有本事了,還以下犯上!”
纖細的手指落在唇邊,顏安寧用力擦拭了一下,低眸瞥了一眼不見血跡的指腹。
“嗯。”她輕輕挑眉,應了一聲。
她眉眼之間沒有過多的情緒,看起來也并未打算辯駁,似乎又變回了曾經那個任人宰割的羔羊,心甘情願地承受着節目組組長孟依娜的責罵。
剛剛那副樣子,當真不像是廢柴編導顏安寧,那突如其來的周身氣場,也更讓人覺得極不真實,而現在……一切都還是如常。
“你還有什麽要說?”孟依娜得意了。
“我為何擅離職守,難道肖助理不清楚麽?”顏安寧淺笑着,擡起一雙盈盈的眸子,再度引人一震,再次打消了廢柴的念頭。
明明是一抹清水芙蓉般純淨的笑容,在這張擁有瓊姿花貌的臉蛋上,卻并不顯溫婉。
“我……我……”肖雪避開她的眼神,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不敢答話。
如果她承認了,那麽也就等同于變相地承認了自己是殺人犯!
是她給顏安寧下的藥,也是她把顏安寧扔進的浴缸,想要将她淹死……
孟依娜有些厭棄地看了肖雪一眼,似乎是在嫌棄她的無用,同時也慶幸顏安寧沒有将這件事情的矛頭指向自己。
不過很快,顏安寧的目光便移到了她的身上。
“且不論肖助理是否清楚擅離職守的來龍去脈,那麽越俎代庖又該作何解釋?”
孟依娜盯着顏安寧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眸底沉下一片暗影,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有哪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即便穿衣風格依舊難以入眼。
“接待明星,應該是陸雨嘉的職責,誰允許你去了?”
“兩個節目組新職員,臨時通知我去的。”
“我們節目組沒有新職員!”孟依娜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原本以為顏安寧是被冤枉了的節目組成員們,在聽到孟依娜這句話之後,又向她投去了不屑的目光,暗自嘟囔着果然不該相信廢柴會有什麽本事。
“不可能!他們開邁巴赫來的,而且我也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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