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弑神誅仙(下)
天界大将不聽勸阻,誤傷凡人,地上粉雪揚塵,諸神衆仙低頭不見凡人蹤影,為保自身清白,紛紛退了一步,彷如事不關己。
大将再次揚起槍戢,怒道:「你們這是做什!本将無錯!」
話語中已有幾分慌張,眼神飄移,尋着地面凡人,卻始終是一片白霧,霧氣上升,并未散去,反而煙霧彌漫半個山頭,不過一刻,伸手不見五指。
大将知道自己誤事,傷了凡人,犯下破天規毀地律之大罪,急於補救,眼神一個狠戾,瞪向一旁紅火三人,指着他們,故意喝聲,轉移注意。
「捉拿藍影為要!本将自會請罪!你們還不快快拿下那厮!」
白清雪低身對列冷焰喊了聲走,便往白霧奔去。
「卑鄙!」充滿不屑,帶着怒意咒罵一聲。
他單手畫出數十道冰刃,不留情地撒向身後神仙靈物。
列冷焰穿梭在白霧之中,接近地面時,單手一收,原本竄地的紅火絲網往天上一束,阻擋身後仙神追殺。
「你還真動怒。」輕笑一聲。
「你還笑得出來!」
列冷焰更是一聲大笑,故意與他作對。
韓凜探頭,見了仙神靈物發了瘋扯着紅絲網,擠得頭破血流。
「不尋元神的仙神靈體,……比一只小精還不如。」說完再次窩回列冷焰懷裏,似有不安與濃濃的悲傷,小聲嘀咕念着長生至少還懂得追尋,話沒說完,便靜默了。
白清雪一愣,見列冷焰收起大笑,緊攬着韓凜,兩人眼裏有說不出的無奈憂郁,跟着沈默。
三人低空飛行數十裏後遇上趙子龍一行軍旅,本欲越過軍旅往北,天際卻閃耀金光,撥雲見日,白霧在一瞬散去,日光灑落大地一片明亮,列冷焰與白清雪對視,默契地旋身落地,假扮軍旅士兵,跟在士兵後方,隐身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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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弎!」
白清雪擰眉,手掌煉出冰刃,卻被列冷焰按下,他擡頭看着騎馬奔向他們的趙子龍,低頭拱手彷如士兵。
「衣冠不整,豈能克敵致勝!你們弎,趁老子教訓你們前,趕緊正裝。」随手丢了三頂胄甲面盔給他們。
他勒馬旋身,兇狠的模樣和他美麗的臉龐,有幾分落差。
三人相視一眼,戴上面盔,收起魔力火光,足踩泥地,随軍往東。
韓凜沈默,小眉頭沒精神地垂下,手指勾上列冷焰的指頭,低着頭,走了好一段路。
「列。我們……」
「嗯。我知道。」得趁隙離去,不能拖累角麒。
隐身於凡人之中,不是長久之計,拖久了,天界便會發現角麒的隐身之處。
韓凜也嗯了一聲,帶着鼻酸的哭腔。
「……麒麟,得保住麒麟……」忘不了天神說着要麒麟何用,收伏長生的惡狠模樣。
他低頭自責,單手緊握着手臂上藍影,又是一陣哽咽,只覺得活得自私,活得負罪。
列冷焰拇指磨着他的手,伴着他,一步步相伴。
「你這無用凡人,莫要太過擔憂。」細聲說了一句。
白清雪聽了擰眉:「無禮的家夥。」
列冷焰勾起嘴角:「誰說藍影轉世便是為了阻止天地之戰,我可從沒妄想過讓一介凡人救上我這……鬼剎羅。」
韓凜低着頭默默擦着臉頰,嗯地一聲,仍是鼻酸,低泣,心裏總是發酸難過,想着小兔,想着長生,也想着天玺。
列冷攥上他的手又說:「我見凡人都會用上木頭,想念離世之人。」
一手還畫了一個小小的四方形,說着用木頭寫上名字的那東西。
「木頭?」
「像個小木牌,偶爾還會拿出來擦拭,想念一回。」
「立碑嗎?」韓凜吸着小鼻子,再次哽咽。
走在前頭的老兵微側頭看了他們一眼,跟着插上話,說着軍旅中不好立碑,又從自己胸襟裏拿出數張小木片。
「這是?」列冷焰接過,每張木片都是一人姓名。
「我老康出征也有八年,身邊弟兄能寫上的就寫上,逢年過節,發了酒水便也分上他們一杯。」說得好似那木片上之人都還活着,又說着生死不由己,走後,也不知去哪,有人感念便是福……
一旁弟兄聽了,搭上一兩句話,說着這事交給康老頭準沒錯什麽的,策馬行走的趙子龍,瞄了眼後也搭上一句,說着沒想到老康識字,倒比自己強多了,末了還嫉妒地呿了老康一聲,大夥再次歡鬧了起來。
白清雪挑眉,只覺得詭異,軍旅中多了他們三人,士兵們卻不聞不問,還如老朋友一般搞親近,冷哼一聲,提高戒心。
老康看了他一眼:「小老弟,看這身傲氣可是城裏人?」
一旁胖兵也湊上:「城裏人?這可稀奇,我這輩子還沒進城過。」
另一頭個頭矮小的士兵也湊上:「我也沒進城,誰是打城裏來的?」
韓凜歪頭問:「你們不是荊州城裏劉字旗下士兵?」
老康笑說,是不是劉字下的士兵已無所謂,他們一行人都是被趙将軍沿路給救上,就這麽東湊西拼湊成一行軍旅,有時候多個人,可戰後又會少了些人。
「……此次東行,怕又是會少了些朋友了……」輕聲嘆息。
他們三人跟上腳步,偶爾與老康說上幾句,在夜幕拉下之際,便也随着軍旅在山谷樹洞邊歇息,三人也選了一處角落歇息,想着伺機離開軍旅。白清雪不願與列冷焰一處,說好了夜半午時離開,選了五尺外的樹梢,側躺歇息。
韓凜打了一壺水讨好老康,還和他要了木片,借了筆,半靠着列冷焰,執筆寫了小兔、長生和天玺的名,他将天玺寫成了添喜,在列冷焰指正時,他鼓起了臉頰,說了天玺不夠意思,任自己誤會。
「……他就是頑皮,也不同我說一聲!」
「他那性子也真是鬧得很。」列冷焰靜了一會兒才說上一句,長臂攬上韓凜,擦去他臉上水墨。
韓凜半眯眼任他為自己擦臉,有幾分撒嬌,手裏緊緊攥着木片,很是珍惜。
「列,我這般攥着,就好像他們也跟着我們走。」嘴角彎上一抹傷心難過。
列冷焰手指磨着他的臉,摸上他的嘴角,輕聲說着那老康且會分水酒想念朋友。
「小兔喜歡野菜,長生不吃東西的,天玺,……」看向韓凜。
心裏微微發酸,這樣的酸疼,他第一次感受,只要見着天玺靠近韓凜,心裏便會有這種酸疼的刺痛感,說不清的酸澀,心裏還有幾分氣惱與無奈,天玺這麽一死,便讓韓凜将他永遠放在心裏。
韓凜小臉貼上他的肩窩,眼眶發熱,微微哽咽。
「應了給他夏日甜瓜吃吃。」於自己,天玺不太一般,他的命是讓天玺幾次飛身相救換回的,兩人相處多有吵鬧,可聊起心裏話,卻是默契相當。
「你倒是念着他。」這話說出口自己也覺得小氣。
不過是甜瓜,卻因為是甜瓜這般小事,這般只有他倆人知曉的小事,便讓他心頭發酸發疼,理不清自己腦子裏欲怒卻又難過的心緒。
韓凜聽了他的語氣,半撐起身,看着他,看得仔細,也忘了剛剛的惆悵傷感。
「列。」小眉頭擰起,眼裏卻有一絲期待。
「嗯。」
「你為我吃味了。」
列冷焰啊了一聲,微微惱怒:「我為你吃味了?」
他只是心裏悶,心裏發酸,他吃什麽味,誰的味!
難不成是天玺?怎麽可能!
韓凜彎起嘴角,雙手環上他的腰身,用力地點點頭。
「你真吃味了!」他笑着又說上,不枉自己費心教他凡人的做人道理,今日,他也真懂事些了,懂得吃相公的醋,成了相夫的好媳婦兒。
列冷焰掰開他的頭,說着自己沒吃味,卻被他再次纏上的小身子押上,張嘴又想說着自己沒吃味,卻覺得越描越黑,壓在身上的小身子卻傳來陣陣笑聲,列冷焰一愣,張臂攬着他,享受他的笑聲,不再打鬧,大掌輕輕地順着他的發絲。
「列。」
「嗯。」列冷焰摸上他微彎的眼尾。
終於笑了。
「還好有你。」韓凜擡眼望向他。
他懂得列冷焰待自己的好,擔心自己心裏負罪,便說自己無用,憂煩自己困在悲傷中,便想着方法,分擔自己心裏難過。
列冷焰嗯地一聲,而後卻輕咳一聲。
「還是得說一句,我……咳……我可沒吃天玺的醋。」耳根通紅。
韓凜噗差一聲,圓眼看着他,還是忍不住憋笑,捧腹大笑。
列冷焰再次摸上他的嘴角,手指柔軟的觸感讓他心動。
「我喜歡你笑……」說完才覺得害羞,半捂着臉說無事,讓他當作沒聽見。
韓凜睜大圓眼,兩眼閃亮亮地望着他,小臉在黑暗中看不出紅粉,卻燙得厲害,他眯着眼,噘嘴後啵了他的嘴一下。再睜眼,卻被拉上,小嘴唇瓣再次被舔吻,吮咬。他跟着舔吻,含上口中的柔軟,坐在列冷焰身上的小屁股挪動,小短腿跨坐在他腿腰之間,環上結實的腰身,兩人有些情動,貼近的下身緩緩磨蹭着彼此。
兩人緩緩掀起眼皮,眼瞳裏望着彼此對,有情動暗流,卻不再挑起彼此慾望。
列冷焰吐了口氣,緩上自己的慾望,手卻按着他的小屁股,讓他別動,壓抑情慾的嗓音。
「現在不是時候……」身處軍營,待會他們還得伺機離開。
韓凜害羞地點點頭,挺立的慾望抵在自己的小屁股縫隙之間,在手掌按着自己的力道下,慾望的形狀更是明顯。
「現在真的不是時候……」懂事的說上一句。
列冷焰見他臉紅,慾望湧上,兩人身上都散着濃烈的龍涎香誘惑彼此感官,舔唇,只覺得口乾舌燥,吞了一口口沫,咕嚕一聲震着自己的耳膜,定定地看着懷裏的人。他因韓凜懂得情慾,兩人也有了肌膚之親,現在韓凜的每個小動作,每句情話都能輕易地挑起自己的慾望,這般失控的情慾,是他孤獨了千年後第一次擁有,是一種将自己心髒漲滿的沖動與快感。
他伸手有意無意地滑着韓凜的背,心髒怦怦怦地狂跳,似乎再吐多少口氣都緩不了點燃的慾火。
韓凜紅着臉霸道地抱上他:「真的不是時候。我可不想讓人,見了你這副情動的模樣。」說着讓人兩字時,還瞄了遠處的趙子龍,一臉小氣吃味的模樣。
他緊緊貼着列冷焰,小屁股有意無意地蹭着他的腿股間,任性霸道地宣示自己着獨占慾,圓眼卻是充滿撒嬌地望着他,小鼻子湊上聞着彼此的龍涎香,又是一臉享受情動的模樣。
列冷焰無法抗拒,心頭一顫,啧地一聲,勾上他的頭,側頭将唇瓣貼上他的,又是一次深吻。
「啧!你這二愣子!」讓他再次失控。
***
天庭中,天牧宮裏一片寧靜,再入深宮便見着一片血牆,血牆之下坐着一身鮮血的天牧以及數十位橫躺在血泊之中,身穿兵服将裝的仙人。
天神足踩血泊,擰眉震怒:「天牧!你這是做什!」
天牧擡眼,冷笑一聲:「父皇……呵……呵呵……」
他雙眼呆滞,口中念念有詞,披頭散發加上一身血紅,看起來與發狂魔物一般。
天神定睛想看看他是否被魔物上身,卻是什麽也見不着。
「你這!還不振作!」又問:「你此次逃回可見着天引?」
天牧聽了問話一震,沾滿鮮血的手捂上嘴,随後見着手上鮮血,一陣發癫,口中念念有詞。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沒有殺他。」用力地擦去手上血污。
天神擰眉,正要開口詢問時,門口畫出一抹銀光,他順着光影望去,微微一愣。
「天引?」
天引拱手,仍是那張老實的蠢樣。
「父皇。兒天引回來了。」看了一眼天牧,見他睜大眼驚慌地往後退,他走向天牧。
「三弟可回來了。」
天神跟上腳步,擰眉:「這孩子,回來也不說一聲,今日本神前來才發現他……」說不出自己孩子殺了宮裏仙人之事。
比起天引,他更在意天牧,論上資質,沒了天玺後,天牧才是他屬意的承傳之子。
天引低頭,斂下眼,拿出帕巾為天牧抹去臉上污血。
「滿身是血,可是傷着了?」換上他那張愚鈍讨好的臉。
随即又笑着說自己會照顧天牧,順便讓人清理清理這地。
「也好。這事,我們自家人知曉便好,天引可聽懂了?」天神擔心他的驽鈍再次誤事。
天引低頭,眼裏流動一抹光流,再次故作傻笑。
「我聽不懂,天牧會幫着我的,是吧!天、牧。」攬上一旁天牧。
天牧驚恐地點頭。
待天神腳步踏出宮門,天引便轉身,冷眼地看着天牧。
「你這是什麽壞事都幹盡了,弟弟。」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
天引悠悠地在他周遭晃了一圈,停在他耳側邊:「先是弑神。」
天牧睜眼,唇顫,雙手發抖。
不是他的錯,更何況天引他沒死啊!
天引又晃到另一邊的耳側說道:「而後誅仙。」
天牧推開他:「都是你害的!你沒死,為何不早點回來!這樣我就不會為了你,殺了他們!」
天引抿直嘴角,眼裏充滿嘲諷。
天牧一愣,他看着天引的雙眼,害怕地吞了口口沫。
這雙眼瞳,和天玺一般!
天引勾起一抹嘲笑:「原來。你是這等鼠輩。」
他揮袖,仰頭大笑,眼裏又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旋身跨出宮門。
天牧睜着大眼,念念有詞……
為什麽……那眼神,到底是什麽……不是我的錯……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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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