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明霜看向阿雪, 嘴角微抿，傲然道:“它不來，咱們就引狐出洞。”

阿雪一挑眉, 略有疑惑，明霜卻沒再說什麽，只是垂眸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

入了夜, 繁陵的夜晚喧鬧繁華，張燈結彩好比白日，處處可見都是行人。

大街小巷除了雜耍的, 賣藝的, 還有各種好吃的小攤，精彩的讓人流連忘返。

二人出了客棧, 一起前往明月巷, 看到繁陵人人富足, 此情此景不禁有些感慨。

阿雪感慨道:“我還記得，父母在時，我們的國家沒有這麽富足，時代在變凡人也在變, 越來越好了是不是。”

“的确。”日新月異, 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發展。

明霜又道:“那時的國家不富足, 但是你的父母對你是很好的，他們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了你。”

“那倒也是。”阿雪灑脫一笑。

提到父母心生思念, 她在人世間活了太多的年頭，經歷了太多的生死, 早已記不得父母的音容笑貌，卻還可以記住那份被父母傾心愛着的感覺。

那是人活一世，最寶貴的經歷。

阿雪想,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種感覺，也将懷揣着這種愛，一直走下去。

從客棧到明月巷的路并不遠，二人走了大約一刻鐘就到了。

不同于其他街區的熱鬧，明月巷安靜極了，好像被開辟出另一個空間般，靜到了針落地可聞的程度。

明霜朝阿雪使個眼神，後者點點頭，一掌封住自己的靈穴，明霜看她一眼，随即旋身藏起來。

引蛇出洞，重點在引，而今晚，阿雪就是這個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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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仔細的核查過這段時間雙面狐殺的每一個人，從屍體以及生前遺留的痕跡總結出了以下幾點，很有可能是吸引雙面狐動手的原因。

其一，雙面狐殺人不論男女老少，不論年齡，但一定要在生辰那日是辰時左右出生，不可以超過這個時間。

其二，雙面狐殺人一定是在子夜子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會卡這個時間卡的特別的死。一般情況下來說，午夜子時是鬼氣最為濃郁的時候，這個時候殺人如果是做法之類的，那肯定是事半功倍。

其三，雙面狐殺人不僅僅是要什麽，更在意的應該是這個人的人皮，一定會把人皮完整的剝下來不能得到一絲一毫損壞。

其四，算上今日剛死的那個女子，雙面狐已經殺了十五個人，十五個人十五張人皮，無論做多少張臉都夠了。

由此可見，雙面狐殺人剝人皮不一定是要一張臉，十五張人皮這做多少張臉都夠了，她為什麽還要再繼續殺人了？

那麽殺人，剝皮，還能幹嗎？

昨日，明霜去鬼界的路上還順便查了一下最近幾年的各種禁術，其中有一本書上就提到過人皮除了可作女子新生皮膚外，還可以用來給已死之人造身體。

如果這個已死之人的神魂是保留完整的，那麽在給她重新塑造一具身體，把她的神魂引入其中，是完全有死而複生的可能的。

明霜看完之後想到了雙面狐，不過這個禁術太過邪門，還不能确定。

夜越來越黑，今夜無星也無月，淺淺微風吹動樹梢，抖落幾片葉子落下。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阿雪生辰是七月十五辰時，剛剛好和妖皇時翡同月同日同時生，這也是為什麽明霜讓她做誘餌的原因。

現在一切的風平浪靜，都是波濤洶湧的前序。

二人-大約等了半個時辰左右都沒有任何的動靜，阿雪都以為雙面狐今夜不會出現，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起風了。

夏夜涼爽，風卻是飓風，能把參天大樹連根拔起的那種。

阿雪封了靈穴，孤零零的在飓風中間，此刻只能死死抓住一旁的大樹枝葉，以防自己被吹跑。

就是這個時候，明霜眼眸微眯，碧霄劍立刻出鞘，以驚龍破雲之勢加入當中。

碧霄劍好像有感應一般，直接纏住飓風中間，大有一種狗咬住骨頭不撒嘴的感覺。

明霜也感覺到了，随後直沖那裏，碧霄劍在她手上更加勢如破竹，和飓風不要命的纏鬥在一起。

可憐了阿雪，此時還在死死的抓住大樹的樹枝，飓風越來越大，而她也有些要抓不住，整個人被吹的都有些扭曲。

另一邊明霜和飓風戰的難分難舍，可以看得出來以明霜的能力居然都沒有占得了絲毫的上風，隐隐有一種打成平手的趨勢。

明霜深知不能繼續糾纏下去，直接用碧霄劍橫空引動驚雷，橫劈而下。

飓風停了。

阿雪也被吹倒在地，剛要爬起來，就感覺到脖頸上有個冰冷冷的刀刃。

不知何時，飓風化作人形，長劍直指阿雪咽喉面無表情的看向明霜。

“你要幹什麽！？”明霜大喝一聲，手下意識握緊碧霄劍，整個人呈超級緊張的狀态，下颚繃的死死。

面前這個拿着劍指着阿雪咽喉的人，正是她們那天抓住在東升街縱火的人，她雖然是渾身妖氣，但是從她的身形功-法來看，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名門正派。

“我早就猜到你們這是引蛇出洞，但是這位神君的生辰日子實在是太過巧合我太想要。事實證明，就算把我引出來，你們也不能怎麽樣，帝君我早就告訴過你小心點，怎麽還是這麽不小心？”

二人都從她的口中聽到了滿滿的嘲諷感。

這女子身上穿着陳舊的白色道袍，甚至已經洗的比白色更加的發白。

長發用玉冠和銀簪挽起來，眼下若隐若現的紅色紋路現在變得更加濃郁清晰。

“你想怎樣？”明霜現在簡直恨不得活撕了她，但是因為阿雪在對方手裏不能冒險。

那人笑了笑，“我也不想幹嘛，只是想借這個神君的人皮一用，還請帝君大人有大量成全我。”

只要拿到她的人皮，阿翡就有死而複生的希望。

阿雪一直都沒有說話，一直靜靜地待在她的劍下，看起來好像放棄掙紮了一般。

可就在這人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阿雪猝不及防的轉身一掌拍上她的腹部。

這一掌用了十成的靈力，霸道十足，拍上她的腹部，直接把人拍得倒退了幾步，撞到樹上喉間腥甜吐出一口血來。

“你！？”那人皺眉，狠厲的瞪着她。

“很好奇我不是封了靈穴嗎？怎麽還有靈力，你也說了我是神君沖破自己的靈穴還不是個小事一樁。至于你，呵呵，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還要我的人皮想的真美。”

看到阿雪沒事，明霜才把懸着的一顆心放回肚子裏，稍微松了松手，然後劍鋒就已淩厲之勢向這人刺過去。

沒想到自己被擺了一道的女人立刻提起劍戰鬥，她的确和以和明霜打成平手，但是因為明霜這邊是兩個人，所以她多少還是落了一個下風。

眼看着明霜的劍就要刺到他的心髒裏，女人趕緊後退回劍來擋，但是來不及了，她被阿雪纏住根本沒辦法即使救自己。

就在這時，說時遲那時快，一到百影閃過女人被撲倒在地，而明霜的劍也剛好插-進白影的身體裏。

雙方都驚呆了。

因為撲到女人身上的是一只狐貍，渾身雪白的狐貍。

她的體型很巨大，約摸有一人高，渾身雪白，但是眉心中間有一個金色的印記。

最重要的是，這只狐貍看起來非常的溫順，但是當它從女人身上爬起來轉過身子對着明霜和阿雪的時候，可以看到她的眼睛是沒有眼白的，全是純黑色。

雙面狐。

雙面狐夜晚是黑色形态殺人，但是當它不殺人的時候，就跟正常的狐貍沒有區別，唯獨眼睛是全黑的。

“這就是雙面狐？”阿雪驚詫，很顯然她也是知道雙面狐的，不過還是第一次見。

雙面狐并未理她們，只是低下頭乖順的舔了舔女人的臉頰，黑黝黝的眼睛明明什麽都看不到，卻讓人覺得她在傷心再哭。

這只雙面狐本就是瀕臨死亡的一個邊界，再加上明霜這巨大靈力的一劍，它根本撐不了多久。

舔舐的動作透露出濃濃的不舍，可是萬物皆有秩序，打亂秩序偷來的時間，又如何能長久？

只聽女人爬起來，悲凄的大吼一聲:“阿翡！！！”

雙面狐已然倒地不起，身上皮毛越來越暗淡，就連額間金色印記也在慢慢的消退。

二人就那麽看着。

看着在明媚夏夜裏紛紛揚揚落下葉子的槐樹下雙面狐的呼吸慢慢的停止，然後慢慢的衰老，最後化成一捧灰被風卷走。

女人一直在哭眼淚，成流地落下來，可是那些眼淚砸在雙面狐身上，卻換不回任何狐貍的神智。

阿雪皺眉，和明霜咬耳朵，“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妖戀？咱們這算不算棒打有情人啊？”

“人妖本就殊途，更何況她們犯錯了，我們來懲治她們并沒有什麽錯。”

話雖這麽說，但法不外乎情嘛，阿雪還是覺得有點挺不自然的。

直至雙面狐的身體徹底灰飛煙滅，徹底的消失，女人才慢慢的拄着劍站起來。眼下紅色的花瓣紋路更雜的濃郁，已經從眼下一點擴至到半張臉。

“華霜帝君，既今日起，我定要把失去的在你身上加以百倍讨回來。”

女人說話時面無表情，平平淡淡，不見絲毫的悲傷，不見一點的歇斯底裏，平淡的好像一塊石頭讓人覺得她是沒有感情的。

可是她出口的話又那麽的悲切，帶着濃濃的恨意，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阿雪對她最後一點的同情也沒有了，合着誰會同情一個威脅自己的人，這種人就活該不值得同情，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欲就殺了那麽多人，有什麽可以值得同情的，一切都是她們自作自受。

雖然解決了雙面狐的事情，但是二人依舊不是很清楚雙面狐到底為什麽殺人。

而且這人到底是雙面狐殺的還是那個女人殺的，你或者是她們兩個人合謀，可是到最後為什麽那個雙面狐會出來替女人擋刀呢？這裏面的疑問太多太多了。

明霜對這些事情是不太感興趣的，在她眼裏只要完成了任務就可以，其他的事情都不感興趣，但是阿雪特別想知道，于是二人就查了一查。

好家夥，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不得了。

所謂的雙面狐殺人事件，其實并不是雙面狐動的手，這只雙面狐有九成的可能是妖族的妖皇時翡。

妖族這一帶的妖皇的确是雙面狐，而且，根據妖族的戶籍來查的話，妖皇可能是世間僅存的一只雙面狐了。

時翡消失了近十年之久，沒有人知道她幹嘛去了，也沒有人知她他到底怎麽樣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可能不太好，因為總有人拿着妖皇的信物回到妖族去取一些非常珍貴的藥材都是吊命用的。

而且這裏面很多證據都指向了和妖皇有關，再加上二人查的，可能就是有人想用技術為妖皇起死回生一下。

按道理來說，妖族妖皇是個實力非常強大的妖，如果這是只雙面狐真的是妖皇，不可能接不住明霜那一劍，只是輕輕的一擊就讓她丢了性命。

那就證明妖皇的确是并不久矣，全靠珍貴的藥材吊着，已經到了迫不得已必須需要用禁術讓她起死回生的地步。

明霜也并非沒有和妖皇打過交道，不過是人的形态打過交道。

妖皇是個十分好的人，說是天真爛漫也不為過，總而言之，跟這種濫殺無辜的窮兇極惡之徒是扯不上關系的。

看來這一切應該都是雙面狐身邊那個女人策劃的，至于二人之間什麽關系，兩個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說到底，這一切都和她們二人沒有關系。

這件事情有絕大多數的可能性就是為了妖皇的起死回生，不過既然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二人也并不打算深挖下面的東西，她們現在只需要回天界複命就可以，至于要如何和妖族打交道，那就是天帝的事了。

明霜被陌藍拍了拍，叫好幾聲才從記憶中抽身已經。

一回神，三人已經走到了深林深處，而那只白狐依舊優雅的趴在小溪邊。

明霜擡眼看正當空的太陽，只覺得三人這段路走的比第一次來要慢很多。

看到白狐時明霜默默在心裏對比一下，個以前她見過的那只雙面狐很不一樣。

正是因為想起了以前的事，明霜才想起來很多，比如她手指上昨天被花朵蟄出一點紅痣，再比如燈雲花。

自己現在見到白狐，她可以明确的感覺到這只白狐和她以前見過的那只并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不一樣，盡管她們的外在形象非常相似。

“見過白狐前輩，晚輩柳阿雪，有一事不明想請前輩賜教。”

王進雪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這麽心平氣和，低聲下氣的和人說話。

她的地位走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是她去俯視別人了，已經少有需要仰視的人了，不應該說基本沒有。

這一趟，旅程，真是給了她很多不一樣的體驗。

白狐慢悠悠轉過頭，看她一眼，退後閉上眼睛耳朵卻豎起來。

王盡雪知道這事讓她說的意思。

“晚輩聽聞雙面狐世間罕有，如今的妖族已經絕跡。那麽前輩，您既然是雙面狐，為何要在這種深山老林不回歸妖族，若您回去，那現在妖皇的位置也就不一定是誰的。”

白狐睜開眼睛眨了眨，王盡雪明顯的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迷茫兩個字。

王靜雪美眸微眯，她想起來了，為什麽會覺得這只雙面狐給她的感覺很怪異。

因為它雖然給人的感覺是看盡世間百态的那種非常成熟有資歷的大人物，但她很多形态行為舉止都非常的像個頑童。

第一次見到雙面狐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一種違和感，但當時說不清楚是哪裏為何，今日才算徹底把這一層迷霧撥開。

“前輩，您是雙面狐嗎？”王盡雪略微彎腰盯着它的眼睛。

藏在身下的手悄悄動了動，一團詭異的紅光嗖的一下鑽進雙面狐的身體裏。

白狐茫然的眨眨眼，甩了甩尾巴，又閉上眼睛趴下。

陌藍全程都沒有看懂，剛要出聲被王盡雪一個手勢給制止，随後三人一起下山。

王盡雪已經知道了。

三人趕在太陽下山之前出了雲霧山，這附近根本沒有可以住的地方，她們又不想回四方鎮只得随意找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山洞，先湊合一夜。

一安頓下來，陌藍就迫不及待的問:“你剛剛幹嘛不讓我問啊？知道什麽了，快和我說說。”

王盡雪涼涼看她一眼，說:“那只白狐是雙面狐也不是雙面狐。”

“什麽意思？”陌藍有點摸不着頭腦。

王盡雪耐着性子解釋道:“剛剛趁你們沒注意，我用封槐術試探了試探了一下，才得出這個結論。”

明霜一皺眉，嚴厲道:“下次不可以再這樣。”

封槐術是一種專門試探異獸的術法，若是被雙面狐王盡雪鐵定逃不過一次攻擊，這太冒險了。

王盡雪心裏撇撇嘴，面上分毫不顯，笑呵呵的應下來。

“而且，你們發現沒有，這只白狐，非常的幼稚。”

“幼稚？”陌藍蹙眉。

對啊，阿雪沒說她都沒感覺，只是覺得白狐前輩那裏怪怪的，現在看來可不就是幼稚，讓人覺得奇怪。

陌藍想了想說:“那昨夜攻擊明霜的那只紅狐什麽情況？”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狐貍的确是一只雙面狐，但是它并非先天性而是被人後天改造成了雙面狐。至于什麽人改造的，又為什麽放在這兒？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個人沒有給它開神智，甚至導致它有的一些行為舉止會比較幼稚，至于夜晚的紅狐，我還沒有見過不能确切的下結論。不然今晚，我們去看看。”

陌藍立刻搖搖頭，“不要了吧，我可不想去，感覺雲霧山夜晚怪怪的，實在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到現在為止，陌藍都還沒有從昨夜裏的那個幻境緩回來，那個幻境給她的感覺實在太奇怪，好像是要随時把她淹沒窒息的那種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離。

聽她這麽說，王盡雪眼眸微暗。

其實王盡雪挺好奇陌藍到底在幻境裏看到了什麽，因為她的狀态，一提到這個幻境的确是不怎麽好。

最讓王盡雪想要知道的是陌藍是不是也見了到未來之事，如果是未來之事，是否和她有關，是不是需要提前做好應對的對策。

王盡雪拐彎抹角的問了幾遍，察覺到陌藍的确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她也的确是什麽都問不來，只好黯然的收回問題，轉而繼續去說其他的事情。

因為陌藍堅決反對今晚再去面對紅狐，所以三人暫時只能決定先休息養精蓄銳，明天商量一下從哪方面入手。

是夜，外面光影淺淺暗暗，月朗星稀。

山洞裏，陌藍已經靠在牆壁上呼呼大睡，一副要流口水的樣子，還微微打鼾，惹得本就淺眠的王盡雪更加睡不着。

無論怎麽躲避都不能逃開陌藍的鼾聲，王盡雪索性就不睡了，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随意飛身到一叉樹枝上坐着，正靜靜地坐在那兒，擡頭看着月亮。

王盡雪突然想到幻境中那個夢境，那個被她折磨的鬥志全失的明霜。

她明明是應該很高興的，她也的确很高興但是不知為何，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有一絲絲的心疼和不舍。

這是王盡雪非常好奇的一點，為什麽她會對明霜産生不舍和心疼的情緒就不應該。

思緒亂飛了一陣，王盡雪理不出任何頭緒，最後只能把心疼和不舍歸咎為自己第一世遇見她的時候那份對她的認可，那份覺得她非常像自己年輕時候的認可。

修仙之人五感通達，明霜一出來，王盡雪就感覺到了。

明霜還是那身幹淨的白衣，一手提着碧霄劍，另外一只手掩在袖子中。

所以王盡雪看不到她掩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成拳，指尖在掌心留下深刻的痕跡。

她低頭，視線和山洞口站着的明霜對上，月光淺淺，暗香浮動，靜谧的山林間，仿佛可以清楚地聽到兩個人不疾不徐的心跳聲。

就是這樣看着她，王盡雪都感覺自己仿佛可以讀出來她面無表情臉上的每一種隐藏起來的情緒。

王盡雪也不理解自己這到底是什麽心态，也是只好壓下心底的悸動，笑着和她說:“這麽晚還不睡？”

明霜搖搖頭，視線緊緊盯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不記得婵月長老的小可愛回去翻一下前幾章，蟬月一直有出現的。

求收求評求訂閱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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