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一尺白绫與剃度出家

“還吊着一口氣。”雲出聲道。不過那些刺客還算漢子,他們私下裏有着各種刑法,一般的罪犯都無法忍受,到最後都能認罪,可他們卻不言不語,嘴巴就像是被縫上似的一個字也不吐出來。

雲不知道的是,在大理寺中所受的刑罰,比起南宮淺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要好上不少。

“他們招不招供都無所謂,只要想辦法讓他們承認是右相府派來的就好。”蘇瑾揉了揉額頭,顯然有些困倦。

在傅琉月實行計劃的這幾天,他也沒有閑着,經過幾日沒合眼,那九轉天回丹也到了他的手中。原本他應該一拿到手就服用,可他卻沒有,這其中心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另外,修,你明日安排些人前往右相府,刺殺秦然!”

雲微微一愣,他清楚這些人是誰派來的,又是為了誰而來。只是外界的傳聞不同,在蘇瑾刻意的隐瞞下,衆人只知道那些刺客前去刺殺傅琉月,完全不知道其實是沖着蘇瑾去的

将刺殺的罪名安在右相府上,有安排人刺殺秦然,這不是很明顯的告訴別人這是左相府派去的?

掙紮片刻後,雲還是忍不住開口,“這樣會不會給左相府帶來麻煩?”畢竟他看主子似乎對左相府家的小姐有些上心,這樣算計真的好嗎?

“左右兩派相争早就是衆人皆知,右相安排人對傅琉月下手,左相要是全無動作,只怕是叫人看輕了去,依着皇上多疑的心思,也會猜測左相別有用心。比起沉默,惱羞成怒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才是最正常的。”何況是右相先動的手,左相府不過是還擊,論罪的可能性也低。同時,周文帝雖然忌憚左相府,但右相也日益漸大,必須要有相應的與之抗衡,這樣看來,他就更加不會動左相府了。

蘇瑾總是這般運籌帷幄,将所有的利弊都要權衡一遍。當下太子勢力最強,文有右相,武有兵部,所以他打擊的第一人就是他。

領了命令,修與雲都瞬間退出了院子。

原本還有些人氣的屋子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追月低着頭看着腳趾。明明面前的主子溫潤的就像是涓涓細流,可他卻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連太子都沒有威壓。雖然有點可怕,但能跟随這樣的主子,是他的福氣。

“主子......屬下該做什麽?”良久,追月有些躊躇的問道。

“這次修也一定讓你不停鍛煉,想來你的實力也精進了不少。”蘇瑾擡了擡手,一道白光從袖中射出。

追月慌亂接下,等拿到手後才發現是一幅字畫,還沒有開口問,蘇瑾的聲音就淡淡飄來,“限你一柱香的時辰內,将這幅畫交給寧王爺。”

嘴角微抽,看這上面的墨跡,完成也有好多天了,他怎麽記得每次寧王爺前來催促,主子都會以沒有空來推辭,誰能想到他早就已經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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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寧王爺一定被坑了吧......追月默默的在心裏同情了周天淵一把。

“看來你嫌一柱香太長了!那好,那就限你......”

蘇瑾話音未落,眼前一晃,擡頭看去哪裏還有追月的身影。看着遠處樹枝微顫,狐貍般的勾了勾嘴角。

左相府內,傅琉月早早的就回了府。不過她并沒有回屋,因為此刻府內正鬧的雞鳴狗跳。

“啪”茶水潑落,青瓷杯在桌上滾了幾圈。傅輝一拍桌子,地上跪着的人也抖了抖。

“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指着不遠處哭哭啼啼的傅婉柔,傅輝就像是吃了炮仗一樣,噼裏啪啦就是一頓怒罵,“這般恬不知恥,不但算計自己将來的姐夫,還躺到了一起!平日裏看着眉來眼去就罷了,這伽葉寺是什麽地方,那是佛門清淨之地!讓她去那裏是給挽歌誦經上香的!左相府名聲都被你的好女兒敗光了!”

傅裴心裏其實也苦啊。他早就和傅婉柔說了要和周天琦一刀兩斷,豈知她壓根就沒有往心裏去。這下好了,這個女兒也算是毀了。

看向傅婉柔的目光也帶上了厲色,陰沉的視線讓謝氏心中一跳,抱着傅婉柔的手也漸漸收緊。

“爹,婉柔年紀尚小,她也是喜歡康王爺喜歡的緊了,才會犯下如此大錯。何況,這錯的也不是婉柔一人。”俗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若是周天琦沒有這個心思,又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爹,如今琉月雖退了婚,但日後還是可以許配給好人家,可婉柔她......爹,無論如何都要讓康王爺負責!”既然傅婉柔這顆棋子廢了,他也只能做兩手準備。不管怎麽樣,明面上左相府還是站在康王爺一方的。

“年幼?”冷笑一聲,常年浸淫官場身上獨有的威壓無意識的釋放出來,傅輝怒極反笑,“若說年幼,琉月比起你們的女兒還要小上兩歲,你有什麽臉面說她年幼不懂事?事到如今,你還想攀着康王爺這條腿?癡心妄想!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一尺白绫,要麽剃度出家!”

別真當他這些年無聞不問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傅輝對權力的欲望他又怎麽會不知?

“不,爺爺,我不要死不要出家!”聽到傅輝的話,傅婉柔哪裏還顧得上裝模作樣的抹眼淚,“康王爺說過會娶我的!”

娶她?傅琉月不屑的笑了。她真不知傅婉柔是天真還是愚蠢,今日在禦書房的事情她也都看到了。周天琦被陷害卻不得證明其清白,被皇上怒斥還禁足,這一段日子足以他惱火與頭疼,他哪裏還想的到娶不娶她?

“爹,怎麽能讓婉柔出家呢!”他雖然認為傅婉柔廢了,但她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兒,嫁給周天琦或許還能帶來些利益,但到了寺廟裏卻不一樣了,“爹,我會好好教訓她的,還望爹息怒。”

對傅輝,傅裴可以說是敢怒不敢言。低垂着的眸中劃過一道冷光,他只需要再忍耐一段時間,這個老家夥就會一命嗚呼。傅琉風爛泥扶不上牆,這左相府最後還不是落到他的手中?只是在這之前,他只能忍!

就在此時一直站在一旁看戲的傅琉月突然站了出來,淡如清輝的聲音似在攪亂的湖水中流入一道清泉,“二伯說的不錯,還望爺爺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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