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叫他名字

“休得胡說!”秦長天“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虎目裏是灼灼火浪翻滾,指着地上跪了一地的大夫道,“如果你們治不好,就全部殺了,留着無用的人也是浪費口糧!”

瑟瑟發抖的大夫們忙點頭應道,心中苦澀。如果不是貪圖右相府的銀子,他們就不會把命送到人家的手中。

“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去醫治!”秦長天一腳踹開面前的一位大夫,過于惱怒讓他有些氣喘籲籲。

“爹,莫要氣壞了身子,讓那些人平白看了笑話?”比起秦長天的激怒,秦傾顏倒是顯得平靜許多,伸手倒了一杯茶,遞到秦長天面前,“爹确定是左相府派人來做的嗎?”她為什麽感覺其中有些蹊跷?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秦長天咬咬牙,先是往他們身上潑髒水,現在又是光明正大的派刺客,左相府何時變得這麽龌蹉了?還是他們太過正人君子?

“既然如此,爹就更加不能生氣落了他們的下懷。”輕柔的聲音在秦長天的耳邊響起,秦傾顏笑得輕柔,眼中卻閃過一道狠意,“想要報仇,又何必髒了我們自己的手?左相府內各房争鬥不休,在外與他們結下怨的又不知幾何。只要我們稍加利用,又何愁無法報仇?”

聽到秦傾顏的話,秦長天才算熄了點火,有些惋惜的看着面前的女兒。如果她不是女兒身,那有多好。

床上傳來秦然的慘叫,秦長天又是一陣蹙眉,對秦傾顏的目光更是柔和了不少,“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只要不做有損府名聲的事,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對秦長天的話,她心裏并沒有多開心。眼底暗沉,說到底,不管她做的多好,都比不上他右相的臉面,就像不顧及她的心中是否願意,都執意要将她許配給皇室中人一樣。

“爹爹放心,傾顏省得。”至于到底怎麽做,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右相府門前

本該直接離開的傅琉月為了圓之前所說的話,不得不随木馨雅前往木府。

還沒走遠,就聽到身後馬蹄聲鳴,撩起窗簾的一角,向外看去,只見蘇瑾的馬車被一人攔下,只從那人的背影看去,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她似乎并沒有在宮宴上看到過此人。

“那人名為燕子陽,是燕舒的兄長,前段時間剛回京。”察覺到傅琉月眼底的疑惑,木馨雅開口給她解釋道。

将軍府上的人?她可是聽說燕将軍被堵在了京城幾百裏之外,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回京。傅婉柔的大婚二房那邊也開始做打算,想來也要不了多長時間。本來她還想給燕将軍折騰些東西,讓他無法回京,沒想到他卻遇到了山匪,這也算天助于她。沒有燕将軍,傅婉柔進府也容易些。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燕将軍沒有回來,倒是他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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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着手中的杯盞,傅琉月眯了眯眼。燕舒與燕子陽同出一母,關系親密,但燕子陽此人有勇無謀,是個莽撞的漢子,相較于庶出的燕子言更是相差的十萬八千裏。只可惜燕将軍疼愛燕子陽,将軍中重權都交給他,而讓燕子言管些并沒有多大職權的事務。如果利用這一點,或許能夠從将軍府內部瓦解。

木馨雅無聲的坐在一旁,看着面容寡淡沉靜的就像一汪清泉的女子。若非她今日所見,只怕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女子竟然在謀劃一些涉及黨争的事情。她該說她但大驚人好,還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好?

“你和秦然的大婚是在明年初春?”燕子陽找蘇瑾的事情她也猜出了個大概,因為心情頗好,唇角的笑容也真了幾分。燕舒中了她的毒也有一些日子了,這毒也到了完全爆發的時間了。

“不錯!”這是京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木馨雅沒有什麽好掩飾,只是眼神有些黯然。

“還有将近一年,想讓秦然悔婚也需要些時間安排,你先不要急,之前怎樣做之後照樣如此。”只要她不露出什麽異常,之後的一切她自會安排。

“傅小姐,你為何如此肯定我會與你合作,而不會将你的心思告知他人?”如果她洩露出一點,左相府都會陷入不小的漩渦,甚至于慘遭皇上懷疑,以至于滅門。她為何就這麽毫無掩飾的告訴她?

美目流轉,輕而緩的落在木馨雅身上,眸子倒映着唯有木馨雅一人,在這碧波般的眸中,她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

“我只是相信木小姐的為人,相信前吏部尚書與左相府之間的交情。”如果她猜錯了,雖然殺人會惹來麻煩,但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木馨雅變成瘋子或癡呆,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木馨雅完全不知自己已經在癡呆的邊緣走了一圈,現在她對傅琉月是滿滿的感動。

“傅小姐,趙尚書那邊我會想辦法帶話的。”木馨雅的內心堅定了幾分。

傅琉月無聲而笑,此時木馨雅說這句話,可比來時要真誠的多了。

等到了木府時,木佑之早就已經從大理寺回來,看到傅琉月也只是對着她點點頭,并沒有說什麽話。

反倒是木浩南與她搭了不少的話,對木馨雅二人雖也時不時的說上幾句,但傅琉月很明顯感覺到這不過是木浩南的僞裝,他眼中的精明與不屑可不是那麽容易被忽視的。

大周一品以上的大臣一直以來都是子承父業,除非一位大臣犯了事,被剝去官銜,後面才會接替上來。吏部尚書當年選擇木浩南的原因,她也是明白。即使對方是一個庶子,但為人圓滑,在為官之道上,比起絲毫不上心的木佑之自是好上不少。

回到府上,傅琉月只是簡單與傅輝簡單的提及幾句,傅輝現在的身子不得大喜大怒,只有等藥全了,配出解藥,她才敢放心和傅輝說她的一些打算。

翌日,蘇瑾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院子裏。

昨夜下了一夜的春雨,此時地上有些濕潮,枝葉上晶瑩的水珠下落,滴落在水窪中炸開一朵水蓮。

男子身着一襲白衣,衣襟有些潤濕,見到傅琉月睡眼朦胧的呆呆的看着他,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屋檐底下織起的蛛網正在慢慢收攏,等着不遠處翩然而飛的蛾子......

“小侯爺還是這麽早。”走到院中,視線在沾滿水漬的石凳上掃了一眼。

“我與你相識也有些日子了,稱呼怎麽還是如此生疏?”想起昨天南宮淺毫無顧忌的叫她名字,看向傅琉月的目光也深了深。

傅琉月有些不解的擡頭,望進蘇瑾的眸中,深如古井的眼底翻着點點斑斓,又似醉人的月色,她下意識道,“小侯爺不也是這樣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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