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嬰香!”

蘇譯徜面色微變, 深深看了眼盒中的香丸,又看向白牆上那副《瑤池神女圖》,不覺打了個寒顫。

“侯, 侯爺, 您說,這武大人不會是借嬰香在夢中風流一度,結果卻被那瑤池神女索了命吧……”

孟松洵沒答話,只不動聲色地将盒中最後一枚香丸收入袖中,旋即淡淡吩咐道:“命仵作來檢查屍首,看看武大人究竟是何死因?明日将屍格呈給本侯。”

“是, 是, 侯爺您慢走。”

蘇譯徜恭敬地拱手目送孟松洵闊步而出,再回屋看向牆上那副神女圖, 其上神女在瑤池嬉戲,雲鬓峨峨,瑰姿豔逸,雖是賞心悅目, 卻越看越詭異。

坊間将這嬰香傳得神乎其神, 他本還尋尋門路, 弄一兩顆來試試, 但看這……

果然是美色害人, 若不想落得和這武大人一樣的下場, 他還是歇了心思, 近日過得清心寡欲些的好。

蘇譯徜搖了搖頭, 正準備派人去請仵作, 驀然想起什麽, 雙眸微張, 焦急地往孟松洵離開的方向追了幾步,可哪裏還有人影。

話說上回燒尾宴上,那工部侍郎賈洹不就送了武安侯一盒嬰香,這武安侯不會……

蘇譯徜原地踱了兩步,可轉念一想,面上的憂色又淡下去。

也是,武安侯院裏塞進來的那麽多美人尚且來不及享用,何況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就算不提醒,他當也不至于傻到再去燃那嬰香。

翌日巳時,程亦炤正在櫃前看診,便見一人氣定神閑負手進了香藥鋪。

一看那人沖他清淺而笑的模樣,程亦炤無奈地一撇嘴,同身側的夥計耳語了兩句,随即起身入了後院。

來人也落落大方地跟在後頭,乍一在後院廂房落座,程亦炤便不耐煩道:“又是何事?聽聞武安侯如今已繼任大理寺卿,這個時辰居然還有閑暇還來我這小香藥鋪子。”

除卻對那位還收斂些,程亦炤這張不饒人的嘴自小對誰都如此,甚至到如今還常氣得程家老爺子揮着拐棍痛罵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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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在幾個兄弟中醫術和調制香藥的能力最佳,若非因着他這孤傲不遜的性子,也不至于被程老爺子打發到這間小小的香藥鋪子來。

對他這番态度,孟松洵已是習以為常,只如往常一般自袖中掏出一只小木匣展開,推到他面前。

“可否幫我瞧瞧,此香中都加了些什麽,可有什麽異常之處?”

程亦炤掃了一眼,神情雖是不情願,但仍是拿起一旁幹淨的絲帕,裹住匣中的香丸,放到鼻下輕嗅。

“這是什麽香?”他問。

孟松洵風清雲淡道:“京城那些世家貴族間最近甚為流行的……嬰香。”

聽得“嬰香”二字,程亦炤動作一僵,再看向那香丸時,雙眉蹙緊,迫不及待地将那香丸抛回了盒中,就怕慢上一步就會沾染上什麽髒污一般。

他擡首看向孟松洵,面上毫不掩飾地浮上一層鄙夷,“聽聞我們大名鼎鼎的武安侯這段時日往後院收了不少美人,也不知一人應不應付得過來,若覺吃力,正好,我這兒還有一壇子鹿鞭酒,侯爺盡數拿去享用便是,不必客氣。”

“多謝程三爺關懷,不過鹿鞭酒你還是留着自個兒喝吧。”孟松洵抿唇一笑,“我尚且還頂得住。”

他指了指那香丸,斂起笑意,正色道:“可能聞出裏頭用了什麽香材?”

冷臉歸冷臉,程亦炤還是看得出孟松洵此番前來是為着公事。

他沉默片刻,還是答:“這嬰香裏用的某幾味香材和尋常嬰香一樣,但若想達到……那般效果,裏頭恐添了些使人致幻的香材,我沒有那麽靈敏的嗅覺,至于具體是什麽,愛莫能助。”

孟松洵微微颔首,将香丸收好,道了句“多謝”,旋即利落地站起身,往前堂而去。

程亦炤亦慢悠悠站起來,跟着出去了,臨到前堂,似是無意般道了一句:“聽說顧家大姑娘回來了,她替祖母守孝一年期滿,不如你去找她,她那嗅覺也算得上靈敏,指不定能幫得上你……”

提及那位“顧大姑娘”,孟松洵劍眉微蹙,回首看了程亦炤一眼,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就知他是故意提這一茬。

“人家顧大姑娘這麽多年未嫁,指不定就是在等你。如今顧家聖眷正濃,娶了她你也不虧……”

程亦炤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就聽耳畔驀然響起異常沉冷的聲兒,“你在試探我什麽?”

他側首看去,便見孟松洵薄唇緊抿,那雙漆黑的眼眸定在他身上,銳利幽深,似已透過皮囊,将他心內的意圖看了個透徹。

少頃,他開口,一字一句道:“我與顧家不可能再有來往。”

如今京城的三大世家,屬顧家風頭最盛,可卻鮮有人知,十幾年前,這個顧家尚且被稱為小顧家,不過是绾南顧家的旁支,沾了绾南顧家的光,才能跟着一道入了京。

誰知十五年前,绾南顧家遭受變故,一族枉死,無一幸存,當年的小顧家才得以一夜間扶搖直上,取代绾南顧家的位置,成為如今的天下制香第一大家。

可顧家出事後,小顧家登頂的速度實在太快,好似早已做好了準備,直等顧家消失後取而代之。

且當年毒殺皇後案事發,常年受顧家相幫,才得以在京城立足的小顧家卻是背恩忘義,在其他兩家為顧家奔走,喊冤叫屈之時,袖手旁觀,不得不讓人揣測其居心叵測。

故自十五年前顧家滅門開始,程家、寧家和武安侯府便與小顧家斷絕了來往,程亦炤此時提起那位顧家大姑娘顧筠眉,不過是試探他是否已忘卻了當年舊事。

從孟松洵口中得到滿意的回答後,程亦炤雙唇微張,欲言又止,卻并未流露出半分歡喜的顏色。

過了這麽多年,顧家的案子早已成了無頭案,也并無絲毫證據證明當年的小顧家和此案有關,就算孟松洵為了官運前程再與顧家結交,他也全然沒有反對的資格。

只是,一想到那些逐漸快被所有人忘卻,化灰成土的往事,自私也好,不甘也罷。

不能只有他一人深陷于當年的泥沼爬不出來!

程亦炤愣神之際,卻見香鋪外驀然嘈雜起來,不少行人小跑着往東面而去,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小五,外頭這是怎麽了,來了新戲班子?”他納罕地問店裏的夥計。

“嗐,三爺,什麽戲班兒啊。”夥計笑道,“我們鋪子離禮部衙門近,今兒春闱放榜,都跑去看熱鬧了。”

春闱……

若非小五說起,孟松洵也快忘了。

天弘帝求賢若渴,今年的春闱本就比往年早,甚至原定于春闱放榜一個月後的殿試也提前到了三日後。

孟松洵思忖間,驟然聽見略有些熟悉的聲兒喊道:“江大哥,快點。”

循聲看去,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小跑着路過香鋪前,正是他曾在鹿霖書院見過的餘祐。

而在餘祐的身後,是個即便在催促下依舊走得不緊不慢的書生。

那俊秀的眉眼,周身儒雅的氣質,不是江知頤是誰。

似是察覺到這廂的目光,江知頤折首看來,在看到孟松洵的一刻,駐足朝這廂恭敬地施了一禮。

孟松洵微微颔首以對,說實話,他對江知頤此人的印象很複雜。

自上回鹿霖書院一案後,他便覺得此人身上疑點重重,但因僅僅是他的猜測,根本無從查證。

但以他多年的看人經驗,這個江知頤定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也不知那張清正儒雅的皮囊下藏着的究竟是怎樣一張面孔。

看着不遠處的江知頤,孟松洵雙眸眯起,卻發現他同自己施完禮後并沒有走,視線轉而落在了他身側,旋即謙和有禮地笑了笑。

孟松洵轉頭看向程亦炤,見他劍眉緊蹙,久久看着江知頤離開的方向,臉上的神色難以捉摸。

“怎麽了?”他問道。

程亦炤沉默了許久,“沒什麽……”

沈府,竹韌居。

沈韞玉今日下值得早,回到府裏時還未過申時。

方才踏入竹韌居,餘光便瞥見東廂窗扇大開,柳萋萋正站在窗前侍弄插在窄口白瓷瓶中的兩枝紅梅。

窗沿上尚且殘留着昨夜積起的雪,柳萋萋眉眼含笑,低身小心翼翼地去嗅那花間浮動的冷香。

沈韞玉一瞬間怔忪在那裏,腳步不自覺往東廂偏了偏,卻不想聽見動靜的柳萋萋倏然擡起頭,在看到他的一刻笑意頓散,忙恭敬地福了福身,喚了聲“二爺”。

看到她那副熟悉的冷淡神色,沈韞玉低低“嗯”了一聲,眼神略有些飄忽,旋即仿若無事般提步繼續往正屋方向走。

柳萋萋看了眼瓶中的紅梅,擡手正欲關窗,那廂已走到廊下的沈韞玉卻複又轉身看來,視線定在她的身上,顯然有話要說。

“二爺有何吩咐?”見他遲遲不語,柳萋萋索性直接問道。

沈韞玉抿了抿唇,“我近日夜間難寐,母親命人送來了安神的香,聽說明曦學香時,你也在一旁聽過,多少會一些,便由你替我燃上吧。”

柳萋萋稍愣了一下,沒想到沈韞玉會讓她做這個,她自是不會拒絕,但想了想道:“既是安神香,此時燃香到底太早了些,得需二爺入睡前點方才有效。”

沈韞玉聞言默了默,道了聲“好”,折身入了屋。

他睡得向來晚,柳萋萋便也沒跟着早早躺下,直等到快過亥時,吉祥才來她東廂敲門,說二爺想睡了,請她過去點香。

正屋燃着炭火,其內暖和得緊,吉祥掀開氈簾讓柳萋萋進去,自己卻未進,只守在外頭。

柳萋萋從未在這個時辰來過沈韞玉的屋子,應當說她極少進這間屋,因沈韞玉嫌棄,明言不許她進來。

踏進去的一刻,看着屋內幽幽的燭火,柳萋萋的心情很怪,從前她是真的做好過伺候沈韞玉的準備,可如今站在這兒,她卻倏然生出想馬上退出去的沖動,一刻也不想多待。

然容不得她退縮,一聲不容置疑的“過來”讓柳萋萋不得不看向內間床榻的方向。

此時的沈韞玉已然換上了一身白色的寝衣,做好了就寝的準備。

柳萋萋緩步過去,便見沈韞玉指了指床榻邊那張矮桌道:“東西都備好了,點香吧。”

“是。”柳萋萋看了眼那矮桌上的東西,暗暗定了定呼吸,便開始着手打起了香篆。

沈韞玉坐在床榻上,看着柳萋萋娴熟地拿起香箸攪了攪銅爐中的香灰後,便拿起香壓一點點将香灰壓平。

他頗有些詫異,沒想到柳萋萋真的懂香,他今日之所以叫她來,并非讓她來點香,不過是想尋個借口,名正言順地賞賜她些什麽。

故而她會不會點,點得好不好,他都無所謂,然此時看着柳萋萋專心致志的模樣,沈韞玉竟一時移不開眼。

她似是全然沉浸在裏頭,唇角不自覺上揚,那瘦弱纖細的腕子挖起香粉,一點點小心翼翼地填在蓮紋香拓上,細致的模樣似在雕琢一件貴重又脆弱的玉。

燭火透過紙面燈罩散發出溫暖氤氲的光,在柳萋萋的側臉上染上了一層淺淺的蜜色,令她含笑的眉眼都變得柔和起來。

填平香粉,撤去香拓後,那雪白的香灰上赫然印出一個完美的蓮紋,柳萋萋滿意地笑了笑,點燃香篆,蓋上爐蓋,任袅袅煙香從銅蓋上的刻紋中飄散。

她小心翼翼地端起銅爐,蹲下身擱在沈韞玉床榻邊的繡墩上,正欲擡首告退,卻驟然瞥見一道陰影往她眼前而來。

柳萋萋吓得站起來,向後猛退兩步。

看着她一雙眼眸中滿是驚恐,防備警惕的模樣,沈韞玉蹙眉,将懸在半空的手握緊成拳,緩緩收了回來,少頃,才道:“做的不錯,退下吧。”

“是。”

見柳萋萋低了低身,似是逃命一般急不可待地出了主屋,沈韞玉唇角勾了勾,露出些許自嘲又覺荒謬的笑。

他怕不是瘋了,才會在方才看柳萋萋看得入了迷,竟覺得她原也有幾分姿色,不知不覺間竟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柳萋萋的臉。

沈韞玉在床榻上平躺下,長長吐出一口氣,好一會兒才壓下自心底溢上來的那股強烈的沖動。

他定是況得太久了,才至于對着個柳萋萋都能生了反應,但幸好,不久後,他就能正式娶妻。

等那般受過大家教養的名門貴女入了門,柳萋萋便再無可能入得了他的眼了。

翌日,沈府正門。

一輛馬車悄然停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下,車內伸出一只凝脂般雪白的柔荑,将車簾掀開一個小角,暗暗往沈府的方向張望。

“姑娘,您今日出門不是去康寧坊采買胭脂的嗎?怎的突然來了這裏。”車內驀然有人問道。

“就是來瞧瞧,看看我爹給我尋的所謂的好人家是怎麽個高門大戶!”說話的女子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就這麽個破宅子,正門的門面還抵不過褚家的側門呢!”

褚煙不虞地摔下車簾,那張往日明媚嬌豔的面容此時全然被愠色取代。

她實在不知她父親究竟是怎麽想的,不選擇王府侯爵,世家大族,竟決定将她嫁給這個寒門出身的五品郎中。

她怎麽說也是褚家嫡女,還是皇後娘娘欽點的香秀,他沈韞玉怎能配得上她。

她絕不願意嫁他!

褚煙縱然心有不忿,但還算清醒,她雖在家中備受父親寵愛,但她很明白這份寵愛再深,在她父親的官途前程面前皆不值一提,對她父親而言什麽妻子兒女都不過是他青雲路上随時可抛棄可利用的工具罷了。

如今她父親那廂既是說不通,她便只能想法子讓沈韞玉主動退了這樁婚!

褚煙攪緊了手中帕子,正欲命車夫離開,就聽外頭傳來一聲“柳姨娘”。

她秀眉蹙了蹙,到底沒忍住好奇,掀開車簾,便見一個小厮自沈府內跑出來,追趕已走出門外的一個女子。

馬車離沈府并不遠,加上那小厮嗓門大,說話聲兒一字不落清晰地落入褚煙的耳中。

“柳姨娘,您上哪兒去?二爺先前吩咐了,往後您出門都要給您備好馬車。”

柳姨娘,二爺……

此人是沈韞玉的妾。

褚煙盯着那女子的背影只覺有些眼熟,然片刻後,在她轉身的一瞬,褚煙看清了她的臉。

她眯起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這個女子,不就是沈家姑娘沈明曦在前一陣子凜陽侯府的品香宴上帶來的奴婢嗎?

那個指認春兒是推人下水的兇手,害得她險些在衆人面前丢了顏面的賤丫頭。

荒唐,真是荒唐。

她居然不是奴婢,而是沈韞玉的妾!

褚煙難以置信地自唇間溢出一聲低笑,然很快,她收起笑容,一雙眼眸逐漸亮起來。

“有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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