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萋萋姐姐, 這裏……”
今日陛下金殿傳胪,其後便是跨馬游街,此時的慶安坊人山人海, 萬人空巷, 都是前來看熱鬧的,柳萋萋好容易擠進茶樓二樓,便見餘祐和秋畫沖她遠遠招手。
柳萋萋提裙順着人縫兒擠過去,艱難地在臨窗的桌前坐下。
“幸得阿祐來得早,不然這般好位置可是占不到了。”秋畫給柳萋萋倒了茶水,“也不知今年的狀元郎會是誰, 阿祐可是惦念一天了。”
餘祐聞言信誓旦旦道:“自然是我江大哥, 我江大哥就算不是狀元,那定也是三鼎甲。”
說話間, 那廂喧天的銅鑼越來越響,官府士兵高喝開道,辟出的寬道中走在最前頭是赫然是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披紅帶彩, 意氣風發的狀元郎。
人潮霎時沸騰起來, 餘祐張望間, 不由得雙眸一亮, “是江大哥, 真的是江大哥!江大哥是狀元!”
見他半個身子探出窗外, 秋畫一把拽住餘祐後背的衣衫, “小心點臭小子, 仔細跌下去, 這般高興,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得了狀元呢。”
那廂新晉狀元郎領着榜眼, 探花和同科進士們風光而來,柳萋萋半倚在窗欄上,離得近了,才看清了江知頤這一身打扮。
禦賜大紅的狀元袍喜氣洋洋,胸戴紅花,一頂金花烏紗上雙翅得意地搖晃着,正如今日春風得意的江知頤。
柳萋萋印象中的江知頤還是鹿霖書院那個溫文爾雅卻又捉襟見肘的貧寒學子,他模樣生得本就俊秀,如今換上這一身衣袍,襯得他格外容光煥發,面如冠玉。
兩側歡呼聲和笑聲不休,見着這般氣宇軒昂的狀元郎,哪個姑娘家不紅了臉孔,紛紛将手上的繡帕、鮮花抛擲了出去。
“江大哥,江大哥,這兒……”
餘祐扯着嗓子喊,但架不住人聲嘈雜,很快就被湮沒在層層聲浪裏。
“可別喊了,人家狀元郎根本聽不見。”因着餘祐太過激動,周遭不乏有人看過來,秋畫不免覺得害臊,拉着餘祐就往裏頭扯,還小聲嘀咕道,“指不定人聽見了也不好意思應你,瞧我們穿成這般,他或是覺得丢人……”
“阿姊別亂說,江大哥才不是這樣的人……”餘祐不滿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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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騎在駿馬之上的人卻驟然擡起頭,直直往這廂看來,竟還笑着擡手揮了揮。
一時間站在茶樓上的姑娘們皆羞赧地掩面而笑,哪個都覺得狀元郎看的是自己。
餘祐差點激動地跳起來,“他看見了,江大哥他看見了。”
那廂的江知頤刻意放慢了身下的馬,随即竟将胸前的紅繡球解了下來,手高高擡起,沖着茶樓二樓,做出一副抛擲的動作。
茶樓上頓時一片嘩然,畢竟誰不想接着狀元郎抛過來的繡球,柳萋萋笑看了眼身側已伸手做好準備的餘祐,又看向底下的江知頤,唇角的笑意微僵。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怎覺得舉着紅繡球的江知頤正含笑盯着她瞧,正當她怔神間,便見江知頤雙唇開阖,無聲地道了“接着”兩個字,那紅繡球徑直朝着這個方向飛了過來,竟準确無誤地撲進她的懷裏。
柳萋萋下意識伸手抱住,旋即垂首看着懷裏多出來的這只用紅綢緞編成的繡球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姐姐,你接得可真準!”
秋畫的一句話讓柳萋萋回過了神,四下嫉妒和豔羨的目光彙攏過來,柳萋萋窘迫地耳根一紅,忙将紅繡球塞到了餘祐懷裏,笑道:“狀元郎扔給你的,可得好好收着,沾沾喜氣,往後可也要像江舉子一樣,風風光光地跨馬游街。”
“嗯。”餘祐興奮地捧着那紅繡球,重重點了點頭,“我一定會用功讀書,考取功名,讓阿娘和阿姊過上好日子的。”
游街的隊伍遠去,茶樓裏的熱鬧也逐漸散了場,柳萋萋正與秋畫他們喝茶閑話,卻見夥計将一道芙蓉糕擺在了眼前。
三人面面相觑,須臾,還是秋畫道:“小哥,你怕不是上錯了,我們并未要這個。”
他們兩袖空空,頂多也就只能點上一壺茶和瓜子在這兒消磨時間,哪裏有多餘的閑錢吃這麽好吃的點心。
夥計呵呵一笑,解釋道:“這……這是本店送的,我家掌櫃的說幾位接到了狀元郎抛來的紅繡球,我們店也跟着沾了喜氣,便送上一盤點心,以表心意,幾位慢用,慢用。”
“還有這麽好的事兒,這家的掌櫃可真是個好人。”秋畫拿了塊芙蓉糕送進嘴裏,不由得贊嘆道,“真好吃,姐姐也快嘗嘗,你不是最愛甜食了嘛……”
柳萋萋并未動,只看了眼夥計離開的背影,納罕地擰了擰眉。
芙蓉糕算是這家茶樓的招牌,一盤的價錢不算便宜,掌櫃的這麽輕易就送給他們吃了,未免有些奇怪。
然片刻後,她勾唇笑了笑,自覺應是想多了。
她拿起一塊芙蓉糕放入口中,果真是甜香軟糯,入口即化。
她确實已有一段時日不曾吃過好吃的點心了。
正當她欣喜地吃着芙蓉糕時,卻并不知對面的一間廂房中,正有人透過微小的門縫将她的一颦一笑收入眼簾。
孟松洵輕啜了口茶,看着柳萋萋眉眼間躍動着的歡喜,便知她是真的高興。
縱然這段日子,他派人時刻關注着沈府的動靜,但隔着高牆,他到底無法知曉她處境究竟如何。
一盤普普通通的點心都能讓她高興成這般,沈家待她絲毫稱不上一個“好”字。他命人打聽過,整個沈府都知道“柳姨娘”不受寵,那些下人提起她時用的都是漫不經心的語氣。
連下人都不将她放在眼裏,他實在不敢想,她平素在沈府過得究竟是怎樣難熬的日子。
孟松洵眸色幽沉了幾分,捏着茶盞的手一收勁,脆弱的瓷面仿若發出細微的碎裂聲響,在茶盞徹底粉身碎骨前,只聽“吱呀”一聲,門扇被推開,自外頭走進來一人。
“看什麽呢?”見孟松洵對門而坐,邱辭不由得納罕道。
孟松洵不答,只放下那只幸存的茶盞,問:“如何,我讓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倒還真有。”
邱辭坐下給自己倒了滿杯的茶水,環顧了一眼這個平平無奇的茶樓,還不忘嘀咕,“好端端的,不去越茗居,你來這個茶樓做什麽,今兒新科狀元攜衆進士跨馬游街,整條街上堵得水洩不通,我可是好容易才過來的。”
他咕嚕嚕痛飲了兩大杯茶水,才慢條斯理道,“五日前,住在城南的翰林院侍講學士齊大人突然暴斃,聽說也是死在了浴桶裏。”
孟松洵眸光淩厲了幾分,追問道:“是何死因?”
“這便不知了。”邱辭懶懶道,“聽他房中伺候的奴婢說,那位齊大人死時,渾身□□,未着寸縷,房內的嬰香香氣都還未消散呢。齊大人已近天命,又以這般情狀猝死,傳出去實在不光彩,家中人恐其晚節不保,就以突發心疾為由,匆匆将人給下葬了。”
孟松洵聞言薄唇抿緊。
果然,教他給猜中了。
打那日在武榛房中發現嬰香時,他便有種預感,恐此事并非個例,如今這款詭異的嬰香突然在京中盛行,其後恐有人在暗暗操盤此事。
“這嬰香可從哪裏購得?”孟松洵問。
“這我哪裏知道。”邱辭一擺手道。
“原來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看着孟松洵略有些懷疑地看着他的眼神,邱辭登時不悅道:“我又不是好色之徒,對此香不感興趣!什麽瑤池神女,哪及我家夫人半分姿色。”
言罷,見孟松洵薄唇微抿,露出似有若無的笑,邱辭不由得惱羞成怒:“我又沒有神通,這官場上的事還能樣樣皆知,就像我就不知你這般原都只能孤獨終老的人緣何突然就對女人有了興趣,如今坊間可都是你風流的美名,連我家夫人都說讓我離你遠一些,莫沾染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習氣。”
“連你夫人都覺得我不堪了?”孟松洵微微挑眉。
看着他無絲毫不虞,甚至還有些得意的模樣,邱辭不由得咋舌,“孟松洵,你是不是瘋了,多年征戰贏來的贊譽一昔之間教你毀了幹淨,聽說你家長嫂都被你逼得讓人去請你家老太太回來了,你就等着她老人家去你們孟家的祖宗祠堂請家法吧,居然還笑得出來。”
緣何笑不出來。
孟松洵渾不在意,先不論他此舉的目的,可他過得越荒唐,皇宮中的那位便會越安枕,對他的戒心也會減輕幾分。
只消讓更多人相信他骨子裏是個徹頭徹尾的嗜色之徒,他要保護的人才能更安全,更不惹人懷疑地回到他身邊。
京城,刑部衙門。
沈韞玉方才下了值,還未上馬車,便有一小厮打扮的人将一封信箋遞送給了他。
信上人邀他前往明月樓一敘,其下的落款名饒是讓沈韞玉怔愣了一下。
不是旁人,正是他那未過門的妻子,恩師的愛女,褚家三姑娘褚煙。
兩人婚期未定,她此時想見他又所為何事,沈韞玉蹙眉思忖片刻,才勉強想出點眉目來。
大徴民風還算開放,男女結親前是可提前約着相看的,可他們這樁婚是他恩師褚裴的意思,兩人至今未曾見過面,褚三姑娘對他這位未來的夫婿好奇也是在所難免。
沈韞玉思至此直了直背脊,将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番,她既是好奇想看,便讓她如願以償,也好,提前見過面,到大婚之時才不至于太過生疏。
他坦然地坐上馬車趕赴明月樓,及至酒樓門前,便有一婢子領他去了三樓的一個雅間。
“沈大人。”
甫一踏進去,一明眸善睐的女子便低身沖他福了福,她膚若凝脂,櫻唇桃腮,柳眉杏目,縱然未着粉黛,也是個一眼便教人移不開眼的美人兒。
見她舉手投足間淑雅端莊的姿态和清麗脫俗的氣質,沈韞玉雖未表現在臉上,但打心底覺得滿意。
他沈韞玉該娶的該是這樣的大家閨秀,而非去在意像柳萋萋那般無才無貌,粗陋無知的農女。
雖他的欣喜并未表現在面上,可透過他在看到自己後一瞬間發亮的眼眸,褚煙仍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嗤之以鼻。
果然是出身寒門,沒見過世面的,縱然那張臉生得還算俊俏,但骨子裏的狹隘仍是讓他絲毫無法與那些世家公子相比拟。
也不知他父親究竟看上這人什麽,是好擺布,還是好利用。
“不知褚三姑娘今日叫在下來,所為何事?”沈韞玉恭敬地問道。
“沈大人坐吧。”
褚煙親手為沈韞玉斟茶,倒也不與他周旋,直截了當道:“褚煙今日請大人來,倒也不為什麽大事,只父親雖已做主替我們二人定了婚事,但有些事我覺得還是能同沈大人提前說清楚為好。”
見她這般耐着性子與他有商有量,沈韞玉對褚煙的好印象不免又添了幾分,不禁柔聲道:“三姑娘直言便是。”
褚煙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好一會兒才道:“我也知曉,沈家的家世定是比不上褚家的,雖說夫妻有難同當,但過去十數年錦衣玉食的日子過慣了,我到底不想出嫁後太委屈了自己,沈大人能理解吧?”
少女溫聲細語的模樣,沈韞玉哪裏抵擋得住,想到褚煙定也是在家中嬌縱慣了的,想求着好的生活也不為過。
“三姑娘若想要什麽,盡管開口便是,在下定盡力滿足。”
褚煙暗暗一笑,她等的就是這話,“我素來吃用的東西,都要頂好的,但到底價值不菲,不是輕易就能供上的,我便先挑着幾樣讓沈大人置辦吧。”
她轉頭看了身側的婢女一眼,那婢女會意,自袖中掏出一張單子遞過去。
沈韞玉初時接過來倒還算淡然,然展開一瞧,卻是面色一變。
軟煙羅紗帳,琉璃炕屏,楠木螺钿妝奁……
只随便幾樣東西,加起來便是上百兩銀子,他一年的俸祿也不過百八十兩,再加上底下鋪子的營收,這單子上一半的東西都買不到。
本就已覺得心驚肉跳,偏生那位褚三姑娘又來了一句:“暫且只有這些,待我過了門再一一添置也不遲。”
沈韞玉臉都白了,沉默少頃,末了,只憋出一句:“這些東西,待在下回家與母親好生商量商量……”
“如今府上還是您母親操持家事呢?”褚煙驀然問道。
“是。”沈韞玉答,“長嫂身子不好,常年卧病,家中大小事務便都交由母親打理。”
“哦,原是如此。”褚煙笑了笑,“您母親倒也是不容易,聽說是不曾讀過什麽書的農婦,年歲大了,又無管家的經驗,京城的規矩或又不懂,想必平素一定很難吧?”
沈韞玉隐隐從褚煙的言語間聽出幾分對趙氏的貶低嫌棄,但看着褚煙那副真誠的模樣,他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是,母親不大懂這些,往後待三姑娘入了門,府中中饋恐要交給三姑娘來打理。”沈韞玉道。
聽聞這世家女子出嫁後頭一件事便是掌家事聚人心,得以在府中立足,如今他主動說起此事,那褚三姑娘定然感動。
然他話音才落,卻見那褚煙挑眉道:“我為何要打理府中中饋?”
“待我入了門,自然是要努力去精進我的制香手藝的。”褚煙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我從前就一直想着舉辦一場品香宴,只苦于沒有機會,等嫁入沈家,我便有大把的時間籌謀宴會了,待那時,将京中那些世家貴婦們都請來,不僅熱鬧,還能幫大人您開拓人脈,豈不兩全。”
她說得好聽,可沈韞玉自她說出絕不打理府中中饋開始便再也維持不住笑容。
這般女子娶進門,花錢如流水,他沈家怕是遲早要被拖垮。
褚煙眼見沈韞玉的面色越來越難看,心下忍不住發笑,她都做成這樣了,她不信他還能忍得下去。
“對了,還有一事,聽說沈大人房裏有一個妾?”
突然提起此事,沈韞玉心下頓生出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承認道:“是,祖母早年為在下納了個姓柳的妾。”
“好似,我與那位柳姨娘還有些許淵源吧。”褚煙臉上浮現出幾分厭惡,“上回在凜陽侯府,可是她指認了我的婢女?”
那麽久以前的事,沈韞玉不想褚煙居然還記得,“此事,不過一場誤會。”
“誤會?”褚煙輕笑了一下,“沈大人可能不知道,那事兒害我險些在凜陽侯,在那麽多人面前丢了人,至今仍令我印象深刻。”
少頃,她斂起笑容,“褚煙就與大人明說了。我很不喜這個柳姨娘,沈大人若不想等我入門後,她日子不好過,要不找個牙婆将她發賣了,要不就将她遠遠趕出府去,總之,我絕不想在京城再見到此人!”
作者有話說:
33(握手):感謝你,真的
換妾劇情快了,估計撐死三章內,看我寫得快不快了,我加油,哈哈
感謝在2022- 22-23 22:69:38~2022- 22-28 22:29: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ilvia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塵 25瓶;【你才吃多了】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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