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柳萋萋驟然一驚, 然未等她反應過來,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沈家家仆提燈魚貫而入, 将整個屋子都照亮了。

分明什麽都未做, 但看着家仆們異樣的眼神,再看自己衣衫不整模樣,柳萋萋恍若有種被當場抓奸的感覺。

她的感覺并沒有錯,不等她開口說一句話,那廂一個小婢子已然跪在了沈韞玉:“二爺,您也看見了, 真不是奴婢信口胡言, 奴婢早便覺得柳姨娘不對勁,總與這傻子眉來眼去, 可奴婢沒有證據,不敢同二爺胡說,直到今晚奴婢看見二爺一走,柳姨娘便迫不及待地來了這廂, 實在是忍不了, 奴婢不想二爺被柳姨娘蒙蔽, 這才大着膽子告訴二爺……”

那小婢子柳萋萋認得, 就是先前奉趙氏的命來請她過去的人, 她此時哭得涕泗橫流, 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說得煞有其事。

柳萋萋腦中“嗡嗡”直響, 突然什麽都明白了。

這就是趙氏想做的事, 在沈韞玉面前徹徹底底毀掉她的名聲。

見柳萋萋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像是默認了一般, 沈韞玉眸色沉了沉,他道不出此刻的心情,他分明該發怒,可沉默片刻,只淡淡道了一句“将衣裳穿好,同我回去”。

柳萋萋沒有辯解,亦沒有答話,平靜地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她慢悠悠将淩亂的衣裙整理了一番,旋即跟在沈韞玉後頭,回了竹韌居。

沈韞玉入了主屋,她亦默默跟着走了進去,在那花梨木紅漆圓桌前站定。

沈韞玉坐在圓桌前,提起桌上的茶壺欲倒上一杯,卻發現壺內空空如也,不禁蹙了蹙眉,煩亂地将茶壺丢回了原處,好一會兒,才道:“這些年我從未寵過你,你覺得寂寞難耐,未能把持住,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

柳萋萋聞言擡了擡眉,唇角揚起一絲淺淡的笑,帶着幾分嘲諷。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他根本不會信她。

或許換作從前,她還會試圖解釋幾句,但如今,她卻一句都不想多說。

被趙氏磋磨了那麽久,她很明白,一次次的解釋根本無用,即便逃過了這一回,将來或還有無數次在等着她。

她實在太累了……

“二爺想要怎麽處置妾身。”她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就像道出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您是想将妾趕出去還是找人發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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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如今的她而言,無論哪一種都不會比留在沈府更糟糕。

沈韞玉從未見過這樣的柳萋萋,她一雙眼眸空洞沒有半分神采,好似一個要去赴刑之人,心知已無回旋的餘地,便徹底放棄了掙紮。

一股莫名的愧意自心頭湧上,沈韞玉将手握緊成拳,片刻後,才緩緩松開。

他将柳萋萋送予他人之舉或是不對,但柳萋萋難道就無絲毫問題嗎?

“我給你尋了個好去處。”

沈韞玉直勾勾地看過去,“柳萋萋,我已将你送給了武安侯。”

始終平靜的柳萋萋在聽聞此言後秀眉蹙起,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爺在說什麽?你将我送給了誰?”

她已然做好了打算,離開沈府,頂多日子過得難着,但定不會像在沈府這般時時被磋磨,或更自在些。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沈韞玉沒有趕走她,沒有發賣她,卻是将她拱手送予他人。

“今日宴上武安侯同我讨要你,他位高權重,恃勢淩人,我不過一個刑部郎中,根本無法拒絕。”沈韞玉頓了頓,旋即定定地看着柳萋萋,“何況此事也算趁了你意,不是嗎?”

趁了她的意?

柳萋萋只覺荒唐。

她根本不曾見過武安侯,且她分明才是被他送出去的那個,他如何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話,好似所有的錯都是她一個人的。

柳萋萋不可思議地冷笑一聲,“二爺這是何意?妾身做錯了什麽?”

沈韞玉微微別過眼,“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

此事說出來都讓他覺得肮髒,從前他并未懷疑柳萋萋對他的真心,如今想來,那天在升平坊看到她對武安侯笑成那般時他就該意識到,柳萋萋恐早已生了攀高枝的心,武安侯向他讨要她,或也是她慫恿。

沈韞玉自嘲地一笑,不欲再說太多,只道:“好生回去休息,明日一早便會有轎子送你去武安侯府。”

他已開口趕她,柳萋萋卻是不動,須臾,淡淡開口道:“妾身在沈家五年,不曾求過什麽,如今二爺既都将妾身送了人,那妾身可否最後再提一個要求?”

回了東廂後,柳萋萋一夜未眠,只呆呆坐在妝臺前,她不明白分明她與武安侯素未謀面,他緣何會同沈韞玉讨要她。

可想明白也絲毫無用,柳萋萋不禁苦笑了一下,她本以為阿虎之事後,她至少能離開沈府。

她的确是能離開了,卻不知是不是從一個煉獄到另一個煉獄。

她打開妝匣,拿出匣中那朵嬌豔的海棠通草花攥在手心,唇角微微揚起,眸底漾出些許笑意,可很快這笑意煙消雲散,她咬了咬下唇,眸色沉了幾分,似是下了什麽決心。

翌日一早天才亮,兩個婆子便奉沈韞玉的命來給柳萋萋更衣梳妝。

他們二爺要将柳姨娘送給武安侯的事兒不胫而走,不過一夜,整個府邸都已知曉此事。

雖是可憐這柳姨娘,但也奇怪,以柳姨娘的相貌,怎的就被武安侯看上了。

但這都是主子的事兒,他們當奴婢的壓根管不着,也只能按主子說的去辦,好容易敲開東廂的門,可乍一看清柳萋萋的臉,兩個婆子都不由得懵了懵。

這柳姨娘就像是一宿未睡,整個人萬分憔悴,眼底一片青黑,這般送去武安侯府,怕不是會将那武安侯給吓着,怪不得他們二爺特意讓她們來給柳姨娘好生梳妝一番。

不然哪裏好送得過去的。

“柳姨娘,奴婢們奉二爺的命來給您梳妝。”兩個婆子恭敬道。

“進來吧。”

柳萋萋讓開門,甚至主動在妝臺前坐下,失了魂兒的樣子好似任憑擺布的傀儡一般。

兩個婆子見她這般,難免覺得有些心酸,兩人對望一眼,到底沒有說話,只打開妝臺上絲毫沒有動過的脂粉,正準備動手上妝,卻聽外頭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姐姐,姐姐……”

秋畫氣喘籲籲地小跑着入了內,“姐姐,這是怎麽回事,他們說二爺要将你送給武安侯……”

柳萋萋垂了垂眼眸,旋即看向兩個婆子道:“兩位嬷嬷,可否先讓我們單獨說說話。”

兩婆子曉得她們定有許多話要說,低嘆一聲,道了一句“麻煩請柳姨娘快一些,莫誤了時候”,旋即轉身離開了東廂,還不忘替她們帶上了門。

“秋畫,過來。”柳萋萋招了招手,待秋畫走到跟前,将一物塞到了她手中,“本還想托人帶給你,你既過來了,倒是正好。”

秋畫定睛瞧了眼手中之物,她雖不識得多少字,但上頭的“賣身契”三個字她卻是認得。

這是她的身契!

她依稀猜到什麽,鼻尖驟然湧上一陣酸澀,眼圈頓時紅了,“姐姐,這是……”

“時間不多,你且聽我說。”柳萋萋握住秋畫的手,又将妝臺上一個小木匣子挪到跟前,“裏頭是三十兩銀子,其中十兩是我給你的,離開沈府後,你好生過日子,再做些繡活貼補家用,總比給人為奴為婢得強。想是不用兩年,阿祐便能中舉,待那時你們的日子當是能過得好些。”

“姐姐……”秋畫的聲兒都哽咽了,她這姐姐分明自身難保,可這時候卻仍還在想着她。

“還有剩下的二十兩。”柳萋萋繼續道,“往後進了武安侯府,不知會過什麽日子,也不知還能不能往跡北寄錢寫信,你便當幫幫我,每個月往跡北寄去五六錢給我祖母做藥費,這二十兩當是能維持好一段時日……”

見秋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柳萋萋心下亦是滞悶難受,她強忍住上湧的淚意,伸手替秋畫抹淚,“別哭了,既是到了如今這地步,誰都沒有辦法。”

“姐姐。”秋畫拽住柳萋萋的衣袂,“不然你逃吧,我幫你逃,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柳萋萋搖了搖頭,喃喃道:“逃不掉,哪兒都逃不掉。”

既是逃不掉,便只能認命。

可她不想認命,亦不想讓沈韞玉得逞,以她為犧牲品,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秋畫哭啞了嗓子,但到底在柳萋萋和兩個婆子的催促下,不得不離開了東廂。

為哭得不能自已的柳萋萋擦了把臉後,兩婆子才為她上起了妝。沈韞玉叫來的這兩個婆子都是熟手,在先前的府邸伺候的都是貴婦人。

那白皙的粉巧妙地覆在柳萋萋的面上,掩了她兩頰的斑點和眼底的青黑,也蓋住了她一臉的黃氣。

上完了粉,再看柳萋萋的那張臉時,兩個婆子都不由得怔愣了一下,緊接着為柳萋萋撲了胭脂,點了口脂後,兩人更是呆站在原地,好一會兒都緩不過神來。

柳萋萋沒有注意到兩個婆子的反應,她只依着她們的話站起來,換上了一身銀紅的襖裙。

那襖裙的料子是上好的湖绫,觸手生滑,柳萋萋平生從未穿過這般好的衣裳,諷刺的是,她頭一次穿卻不過是作為一件贈禮,需得被好生包裝。

待拾掇齊整,兩個婆子便催促她出門,說轎子已在側門處等了。

其中一個婆子還問她,是否有要帶去的東西,柳萋萋環顧整個東廂,最後只走到妝匣前,将裏頭的折枝海棠通草花插在發髻上。

但兩個婆子并未發現,拿通草花時,柳萋萋還順道在盒底取了一物,悄悄藏在了袖中。

此時,沈府側門。

沈韞玉本想讓人悄悄擡走柳萋萋了事,可不知為何,心下總有些難言的不安,便讓吉祥同刑部告了假。

畢竟柳萋萋在沈家多年,就算為着那微末的情分,也确實該最後送送她。

在側門處等了小半柱香的工夫,沈韞玉才見兩個婆子扶着一人緩緩而來,溫暖的曦光落在冗長的抄手走廊上,亦匍匐在柳萋萋的腳下,乍一看清來人,沈韞玉睜大雙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那身銀紅的襖裙單薄,随風裹出柳萋萋弱柳般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了妝的柳萋萋膚白如玉,柳眉瓊鼻,朱唇瑩潤,她掩蓋在蠟黃憔悴面色下的美貌若開蚌的珍珠,展露無遺。

沈韞玉怔愣了許久,才緩緩別過眼,心道不過是上了妝的緣故,再醜的女子,只消妝畫得好,都能成為美人。

見柳萋萋行至他跟前,他卻又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片刻後,才正色道:“往後到了武安侯府,務必安分守己,武安侯可不像我這般寬待你,若到時候惹怒了他,只怕都沒人替你收屍。”

柳萋萋沒有應聲,只緩緩擡眸,風清雲淡道:“昨夜撞見我和阿虎的奸情時,二爺是不是很高興?”

沈韞玉蹙了蹙眉,沉聲道:“胡說什麽!”

柳萋萋勾唇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他,抑或是在笑自己。

“二爺是刑部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到,我與阿虎有私之事處處都透露出不對勁,可此事二爺不能不信,您必須得信,因為只有我先對不住您,您才能心安理地,毫無愧疚地将我送給武安侯,是或不是?”

柳萋萋審視的眼神就像一柄看不見的利刃,刨開沈韞玉的胸口,将他內心不堪的想法赤裸裸地扒開給人看。

沈韞玉自覺并未做錯什麽,可聽到柳萋萋的這一番話,他仍是忍不住撇開眼,甚至不敢直視她。

“到這個時候了,說這些又有何用,走吧,別誤了時辰。”

看着他這般心虛的模樣,柳萋萋只覺得可笑,想她人生中的兩年光景,竟是曾浪費在這樣的人身上。

她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旋即低了低身,一字一句道:“二爺,妾身走了,祝二爺能如自己所願。鵬程萬裏,青霄直上。”

她頓了頓,擡首定定地看着沈韞玉,“二爺,後會無期……”

聽到這四個字,沈韞玉身子微顫,這才轉頭回望柳萋萋,她唇角含笑,可眼眸裏滿是自嘲、怨恚與決絕。

他心下陡然生出一絲異樣,總覺得方才那四個字就像一種宣告,眼看柳萋萋利落地折身往小轎的方向而去,他猛地伸出手,卻徒餘一片衣角擦過他的指尖,什麽都未能抓住。

而柳萋萋已然在婆子的攙扶下坐上了小轎。

沈韞玉閉了閉眼,瑞家收回手背在身後,站在原地靜靜看着小轎遠去。

他怎能不舍柳萋萋,他怎會不舍柳萋萋!

打她入門的那一日起,他便厭極了她,如今她離開,他該高興才是。

沒錯,他應該高興。

小轎一路颠簸往南面而去,柳萋萋沒想到五年前,她由一頂小轎擡進了沈府,五年後,也是一頂小轎将她擡去一個未知之地。

她自袖中取出一物,壓在手底下,牢牢握緊,也不知行了多久,小轎才放緩了速度,幽幽落了下來。

柳萋萋聽見轎外有人道:“侯爺,人送來了。”

“不用,本侯自己來。”

她脊背一僵,只覺有人靠近,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緩緩而動。

下一刻,一只指節分明的大手落在轎簾上,眼見簾子被掀開大半,簾外人低身試圖探進來,柳萋萋一咬牙,猛地抽開匕首,朝那人脖頸刺去。

簾外人似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還是輕易抓住了她的手腕,打掉了她手上閃着寒光的利刃。

見突襲不成,下一瞬,柳萋萋拔下頭上的通草花發簪,驟然刺向自己的脖頸。

上轎前,她便已經想好了,沈韞玉既欲犧牲她來保全自己,她便讓他自食惡果。

他送去的人欲刺殺武安侯,他将來的日子又怎會好過,至于她自己,她從未想過真能殺了武安侯,從一開始,她便做好了死的準備。

她可以茍且偷生,可她做不到,她已什麽都沒有了,只想守住自己最後的清白,不至于淪落到被人亵玩的境地。

柳萋萋幾乎是用盡所有氣力将尖銳的簪子刺向自己的脖頸,那簪子确實刺入了血肉,可奇怪的是柳萋萋卻并未感受到絲毫疼痛。

她疑惑地睜開眼,便見一只大手橫在了她的脖頸上,那青筋縱起的手背中間赫然出現了一個血洞,刺目的鮮血汨汨而下,一滴滴染紅了簪頭的折枝海棠。

柳萋萋擡首看去,便見一張笑意和煦的臉,若自轎外照進來的日光,明亮溫暖。

他緩緩取走柳萋萋手上的通草花,在她怔愣間,将她拉出昏暗的小轎,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我好容易換來的人,還來不及疼,怎能讓你了結自己呢。”

作者有話說:

看跨年晚會看得太high了,哈哈哈

提前祝大家2023快樂呀,評論前十發紅包包~

恭賀我們33正式脫離苦海

感謝在2022- 22-30 22:33:0 2~2022- 22-3 2 23:2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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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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