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是”

餘田很想說，教室有空調，人也多，怎麽都不會冷。

但到底，餘田最後還是沉默，什麽都沒有說。

只是，在上學的日子，餘田經常會思考一個問題——是什麽樣的原因造成了商清言現在的樣子了。

日子一天天過着，伴着越來越寒冷的天氣，校歷中屬于學生的寒假也越來越近。

餘田已經和商清言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商清言一直扮演着餘田“媽媽”的角色，就連之前的家長會也是商清言去參加的。

商清言去參加家長會的時候，餘田一直怕，老師問商清言他是自己誰的時候，商清言來一句，“我是田田的媽媽”。

但幸好，老師并沒有問，來的家長太多，老師也分不清誰是誰的家長，開會的時間又短，并沒有給老師和家長過多熟悉的時間。

在這麽長的相處時間裏，商清言似乎成了餘田生命裏不可磨滅的角色，于是，餘田終于問出了口。

“媽媽，你的病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天商清言溫柔的把餘田抱進了自己的懷裏，臉磨蹭餘田的的脖頸，說了出來。

“媽媽并不是天生這樣，那些事說出來髒，所以不能給田田說。”

餘田望着窗外的景色，又開了口，“老師說，還有兩周就期末考試了，之後就是寒假，要過年了。”

商清言也是笑，摸着餘田的手，“是啊，到時候媽媽帶田田出國玩怎麽樣？”

餘田：“寒假，我想回c市。”

商清言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沒了，他看向懷裏的少年，“田田，我是你的誰？”

餘田：“媽媽。”

商清言：“我真的是你媽媽嗎？”

餘田：“你是。”

商清言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嘆了一口氣，“那田田就把媽媽丢在這裏嗎？”

餘田：“就那幾天，過後，我還是你的孩子，你還是我的媽媽，我會很乖，很乖。”

商清言捧起餘田的手，親了一口，說，“我們田田已經很乖了，不需要再乖了。”

最終商清言同意了餘田的請求。

期末考試結束的那一天，商清言開了一輛新車來接的餘田。

“田田考得怎麽樣？”

餘田回憶着剛剛的考題，“還行。”

“那就是不錯了，我們田田這麽愛學習，考試結果肯定不會差的。”

考試結束以後商清言就接着餘田去了a市最好的餐廳吃了一頓飯。

又帶着餘田去玩了一些餘田從未見過的新奇玩意。

餘田是在過年前兩天回的c市。

商清言給餘田訂的飛機票，商清言其實也想跟餘田一起去c市，可餘田很堅定的拒絕了。

“讓我一個人回去吧，等我回來以後我還是你孩子，你還是我的媽媽，一切都不會變。”

商清言：“好。”

于是那天，商清言就這樣看着他養了這麽久的孩子登上了飛機。

餘田坐飛機到了c市以後，又轉了幾次車，從主城坐車到縣城，再到一個人不算多的小鎮，到了小鎮以後，餘田背着自己沉重的書包，走上了一條無比蜿蜒的盤山公路。

順着這條公路，餘田一步一步走了起來。

不管以後的日子再難，此刻少年的腳步是無比的堅定。

走了快兩個小時以後，餘田用鑰匙打開了家裏帶着斑駁痕跡的木門，只見不大的家，桌子上倒了一杯冒着熱氣的開水。

“媽——”

餘田沖着空蕩蕩的房子叫着。

“田田回來了！”一個高興的聲音回應了餘田的叫喊。

餘田笑了：“嗯，我回來了。”

“快過來讓媽媽摸摸。”

餘田走了過去。

“我們田田長高了好多，臉還是那麽小，跟個姑娘一樣，中指的繭又厚了，讀書很辛苦吧。”

餘田只是笑：“不苦，我最喜歡讀書了，以後我還要考一個好大學，找一份好工作，帶你到大城市。”

餘田媽媽：“田田在a市有好好吃飯吧，感覺比在家要有肉一些了，之前就是瘦。”

餘田：“a市的學校看我學習好，免了飯錢，所以不擔心。”

“那就好，你之前就愛把買肉的錢拿去買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