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王爺老幾，我就老幾

接連兩日，柳凝歌在秦王府都過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好日子。

當然，如果不是身旁時時刻刻都跟着個冷面王爺，她可能胃口會更好一些。

這日一大早，趙嬷嬷便帶着一件嶄新的襦裙送到屋內，雖說表情依舊是有些嚴肅，但眉眼間的神色都溫和了許多。

“這是讓府上繡娘新趕制出來的樣式，王妃且試試看。”

說着，便讓紅莺和知夏一起伺候着給她換上。

“今日是要回門麽？”柳凝歌昨日就已經聽知夏說過了，所以今日她也早早起來，任由小丫頭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這裙子好像有點緊。”

她深吸一口氣，有點勒的慌。

“不應該啊，是按照喜服的尺寸做的，”趙嬷嬷疑惑的上前摸了摸，随後忍不住笑道，“王妃，您胖了。”

柳凝歌思索了些許，是應該胖了，她這幾日過的比圈裏的豬兒還滋潤。

胖點也是好事兒，不然這營養不良的身子怕是肩頭落雪都會壓垮。

“不過，會不會是……”趙嬷嬷一雙渾濁的雙眸裏瞬間亮起希冀，胖的這麽突然，萬一是懷了呢！

“不可能！”柳凝歌想也沒想一口回絕，他們兩人又沒做什麽，難不成孤雌繁殖嗎！

“萬一呢……您又沒有號脈，怎麽知道不可能，”趙嬷嬷不甘心，“再說王爺這幾天也身子滋潤硬朗了不少，今日都能去上朝了，怎麽就不可能是懷孕？”

柳凝歌啞口無言，将手指放在自己的脈搏上做了做樣子，随後對着嬷嬷認真道：“沒有。”

趙嬷嬷見過她治病，自然相信她的醫術，因此大失所望，不過很快就振作起來，這才剛嫁進來幾天，等再過個半年，肯定就能懷上了。

幾人說話間，她已經被打扮好，進來送茶的紅莺頓時被眼前的女子驚豔到。

一身水藍色長裙外鑲着雪白的毛領，映襯着一張嬌俏美豔的面容，婀娜的身段稍顯瘦弱但更帶一絲風韻。

這樣的儀态，比成親那日不知好了多少倍。

知夏看着自家美如畫的小姐，不由的抽了抽鼻子。成親那日都沒能有這麽多的首飾，現下回門卻這樣隆重，說明王爺心裏定然是有小姐的。

柳凝歌看着鏡子裏的女人，伸手從桌上拿起一支血珊瑚的釵子插在頭上，映襯的臉頰都紅潤不少。

“這個有些太貴重了，帶回去會讓她們嫉妒的。”知夏趕忙在一旁小聲提醒。

“那這個是不是也很貴重？”柳凝歌拿起純金的項圈，上面嵌着寶石與珍珠，看上去便十分華美。

趙嬷嬷回答道：“這是自然，此物乃是先後在世時所賜，世上僅此一件，中間鑲嵌的珍珠乃是鳳冠上的頂珠，是王爺當時平定西南之亂的嘉獎。”

“先後在世時？西南之亂？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那個時候秦……王爺才只有十六歲吧？”柳凝歌倒是有些震驚：這如畫般脆弱的美人，還能平定戰亂呢？

趙嬷嬷明白她的意思，眼神瞬時暗淡下來，也是自從那次之後，王爺回京後身子日漸孱弱，最終下床都困難了。

知夏剛想讓她不要再深究這個問題，以免惹嬷嬷不快，就見着自家小姐神色自然的将那金項圈套在了脖子上。

而後，又從首飾盒裏翻找了一對翡翠镯子和羊脂玉腰牌，誠懇的問向衆人。

“這幾個裏面，哪個貴？”

……

因為秦禹寒上朝還未歸來，而她不能誤了時辰，所以自然先動身回丞相府。

至于他究竟回不回去，還是個未知數。

畢竟他是王爺，而柳凝歌只是個小小的庶出之女，屬于高攀，王爺不和她一起回門，誰也挑不出毛病。

趙嬷嬷已經全都安排好了馬車和要帶回去的禮物，禮數周全挑不出毛病，站在門口目送着馬車緩緩離開。

紅莺站在門口，表情有些不齒，小聲嘀咕：“她還會回來的對嗎？剛才把所有值錢的首飾，可都套在身上了。”

“議論主母，你這嘴巴是不想要了是嗎？！”趙嬷嬷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王妃代表的是我們秦王府的顏面，如今王爺身子逐漸硬朗，王妃自然要讓衆人知曉我們秦王府的能力！”

紅莺被訓得不敢吭聲，低着頭，灰溜溜的回去幹活了。

馬車上的柳凝歌扶着自己的頭，項圈是純金的，壓的她脖子疼。

“小姐，您快把這些都摘下來吧，萬一讓家裏那幾位看着了，尤其是大小姐，非要嫉妒的發了瘋不可。”知夏急得都快哭了。

柳凝歌看了眼這小丫頭，見她穿的依舊是那日過門時的衣服，不由蹙眉道：“他們沒給你新衣服穿嗎？”

“給了，但奴婢不敢穿，那料子太好了。”知夏小心翼翼的低下頭，她不想給小姐添麻煩。

柳凝歌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憐惜。

縱然這丫鬟膽小怕事，但從小一直跟着她，也受了不少的苦，如今這唯唯諾諾的性格，一驚一乍的性格，倒是和原主人差不了多少。

“往後在人前人後，你都不能再叫我小姐，要改口叫王妃，不然會落人口實。”她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上的金镯子拿了下來。

知夏還當她聽進去勸了，趕忙點頭，哪知道下一刻，那絞絲的金镯子就待在她的手腕上，瞬時吓得她幾乎尖叫出聲。

“王……王妃！”

“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怎麽能沒個像樣的首飾呢，”柳凝歌又拔下一支釵戴在了她的頭上，“要記得，如今你我是秦王府的人，不是丞相府，王爺在男人堆裏是老幾，我在女人堆裏就是老幾。”

“可是，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知夏連話都吓得說不利索了，“就連丞相都要行禮叩拜。”

柳凝歌莞爾一笑，面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只不過眼神中透着殺伐果斷的冷意：“所以要小心點的，不是我們，而是她們！”

尤其是那日，自己究竟是如何中毒，今日可要都算算清楚！

知夏被她眼神中的星河璀璨晃了神。

小丫鬟莫名的便挺起了胸膛，手上緊緊攥着剛得到的金镯子，心裏說不出有多激動。

這些年若不是小姐護着，她也活不到現在，如今小姐要去做什麽她雖然不知道，但她不管多害怕，也不能給小姐丢人！

馬車緩緩停在丞相府門口，車夫先是一愣，而後站在馬車旁小聲道：“王妃，門是關着的。”

柳凝歌一聲冷笑：這就想給自己個下馬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