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書房裏只有三個人,兩個男人何遠見過,另一個美豔的女子,估計就是沃仕斐的夫人!

女人一身江湖打扮,顯得英氣,眉宇間又不失女子的柔軟,何遠仔細觀察了會,覺得沃仕斐沒福氣。

女子也很給力,開口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就是你找的姘頭?”

除了何遠,剩下三人都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何遠讓那坨屎變成了實質:“你錯了,不是他找我,是我找他的,我們還拜了堂,這樣那樣了。”

方琴一臉卧槽:“你看看,好好的一個青年,給你禍害成什麽樣了。”

沃仕斐表示他很無辜。

何遠又道:“我知道沒有經過你同意,我和他這樣那樣很不對,可你別怪他,我們是太相愛了!”

是的,就這樣,快點發火吧,朝他臉上呼,打的他不能還手。

何遠仿佛看見了沃仕斐吃癟,繃緊了神經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開始吧,就算你不在意,也要表現出一點被鸠占鵲巢的痛苦,讓渣男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要說天上與地獄的區別,僅僅是一線之差,上一刻何遠還在雲端飄着,下一刻他就摔得血肉模糊。

方琴嘆口氣,萬般無奈的說道:“我倒沒有生氣,只是可憐了你,阿斐這人不善言辭,喜歡也不懂表露,你跟着他,難免委屈了。”

何遠聽到石化的聲音。

昀木道:“夫人放心,小白愛寨主愛的深切,就差剜心證明了,他一定會好好對寨主的。”

何遠又聽到石頭裂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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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仕斐看着僵在當場的人,柔軟了唇角:“嫁給我是他一生所願,如今我娶了他,還這樣那樣了,他高興還來不及,有何委屈?”

他學何遠說話的樣子真真是讨厭極了。

方琴幽幽道:“悶騷男終于有人收了。”她又朝何遠招招手,裂成一堆石頭的何遠滾了過去。

方琴拉着這人在身邊坐下,對沃仕斐道:“我是回來跟你攤牌的。”

沃仕斐道:“有了?”

方琴更直接,将一封信推到了沃仕斐的面前:“休書。”

這回石化的不止何遠了!

書房的氣氛陷入一種叫做詭異的氛圍!

沃仕斐在何遠面前的游刃有餘終于在這一刻有所松懈,他的眉頭一皺,幾乎要飛起來:“紀承軒就這樣讓你回來?”

何遠的小心肝跳的有點厲害,沃仕斐好像變了個人,之前還沉的好聽的聲音如今冷成冰渣子。

感受到何遠的害怕,方琴安慰的對他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手背,就這一笑一拍,何遠對她的好感蹭蹭的一直漲。

看着方琴的眼神就差冒粉紅愛心了!

“他攔得住我?”方琴只一句話就讓沃仕斐無話可說。

方琴又說:“本來是不急着給你,只是聽聞你成了親,我忍不住回來看看。”

罪魁禍首錯怪別人,沃仕斐将唇抿得更緊了。

“何公子不錯,為人風趣,搭你這個悶騷男正好。”

沃仕斐看了眼何遠,緊抿的唇角松了一些。

何遠陷入風化不能自拔,方琴的心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別說有丁點不适,她就差送上一份賀禮。

這些大方成了紮在他身上的刺,嘲笑他的自作聰明!

“阿斐這事做的不地道,怎麽也應該通知我,別說在東南縣,就是京城我也要趕回來。”

結果他的刺還沒完全紮進去就先給捋順了。

“你在東南縣?

“受長風所托,幫他看家。”

季長風和樓清都去了江南,長風山寨無人做主也是正常,只是,常昶他們也不在嗎?

何遠是在樓清離開東南縣的幾日後才來的東陽縣,怕的是狹路相逢,陳濤怕他涉險,不贊同他參與到這事裏邊。

何遠走到現在這步,也并非是有恃無恐,他只是有最後的底牌,所以他才敢一人接近沃仕斐!

何遠的心思轉了轉,如今他掌握的東西并不多,若是能從方琴那裏知道一些也是好事,有離目标進一步的法子,何遠是怎麽都不肯浪費的。

何遠關心道:“你腹中胎兒,幾個月了?”

方琴的肚子并不顯,這不排除體質的問題。

提到孩子,方琴的臉上彌漫着将為人母的柔軟,以往的厮殺好似一抹雲煙,給懷孕的風一刮就消散了。

方琴撫摸着肚子道:“兩個多月了。”

何遠道:“那你該多休息,我送你回房可好?”

方琴道:“你好似很了解。”

“家中嫂子剛誕下麟兒,不然我哪會知曉。”他還沒成親,又給沃仕斐壓了,這一時半會是找不到娘子的了!

“吓我一跳,我還以為阿斐是強搶民男呢!”

他是送入狼口,沃仕斐招了他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何遠從方琴那打聽到長風山寨此時只留了一些兄弟和孩童,做得了主的都出去了。

方琴雖對他并無堤防,可何遠也不敢往深問,‘名號’打的再響他也是個新來的。

別說何遠知道,就是他傻,也知道方琴是在挑無關緊要的跟他說!

可這是為了什麽呢?季長風前去江南是為了何事?又為何要方琴前去坐鎮,是有秘密還是怕?

秘密?長風山寨早已不像過去那樣密不透風,既不是怕秘密被發現,那就是…

沃季梁三人之間到底存不存在幹系?還有季長風給沃仕斐那信中提起的季長存…

何遠隐隐間有一絲猜測,只是這猜測太大膽,他還無法下定論,仍差點什麽!

方琴在絕頂山寨待了三日,第四日不顧沃仕斐的挽留,堅決回長風山寨。

說是友人所托難辭,到底是相思難挨。

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紀承軒已經派了人來接,何遠知道他,他此時正代替樓清教導那群孩子。

方琴與何遠相見恨晚,密謀雲雲後灑淚揮別,場景是慘的愁兮兮。

不知道的以為他兩才是夫妻。

沃仕斐冷着臉将人拉到自己身後,低聲說道:“別鬧了。”

何遠一瞪眼,左手壓制着想在他背後下黑手的右手。

方琴走了,馬車咕嚕咕嚕的轉,不一會就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沃仕斐對何遠道:“你很喜歡小琴。”他說的是肯定句。

何遠黑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嘴角一翹,嗤笑道:“你吃醋?”

沃仕斐淡淡的瞄了他一眼:“你看不出來?”

何遠聳聳肩:“我啥都沒看出來。”

“那就做給你看。”沃仕斐修長的手指捏住了何遠的下巴,輕輕擡起,在衆目睽睽之下吻住那伶牙俐齒的唇!

何遠眼睛睜得老大,一時間竟忘了推開他。

沃仕斐滿意了,松開之前在那紅的可人的唇上又親了親:“你是我的。”

何遠罵道:“你輕薄我。”他又按住沃仕斐的後頸親了回去。

啃的有些兇,以至于聲音有些大,衆人掩面,一個個在心裏腹诽他們的寨主,公然恩愛,不是人。

沃仕斐嘴角輕揚:“傻瓜。”

這個傻瓜轉眼就給別人罵了。

陳久對沃仕斐報告道:“他的确是東南縣何世林的三兒子。”

“何世林與長風山寨有關系?”

“沒有,但他的關系很複雜。”

沃仕斐示意他說下去!

陳久道:“他是樓先生的學生,與陳濤和小尚是同窗。”

沃仕斐重複道:“陳濤?”

陳久道:“這傻子不笨,還留了後招,我們…”

冷冽的視線逼得陳久停了下來,他看向視線發射者,對上他明顯很不滿意的目光:“寨主?”

“他叫何非白,是我的夫人。”

“…”

“陳濤如今雖在京城任職戶部侍郎,但非白接近我定是他的授意,目的不難猜,陳濤已經懷疑我們和思凡的關系。”

“那你讓我重抄的書信…?”陳久大驚,如今京城狀況不穩,若真讓何遠查出什麽告訴陳濤,後果不堪設想。

沃仕斐邪邪一笑:“總不能讓他白嫁給我。”

男人不是好色之徒,斷然不會做因色誤事之事,他這樣說就是有把握,看他老神在在陳久也放心了!

陳久吐了口氣,道:“但願他那腦子沒那麽靈活。”

陰冷的視線又看了過來,陳久頓覺後背發涼,不敢再留:“沒什麽事的話我就不打擾寨主了。”

沃仕斐在他背後涼涼道:“久叔,我如今算是明白你為何一直一個人,連情趣都不懂的人,娶了人家還真是耽誤。”

“…”這短護的,悶騷男也敢評論別人了!

何遠給兩條粽子噎着了,在這仲夏之際給粽子噎着簡直比做鹹魚還難受!

但他很快就透心涼了,他從茅廁出來後被一把劍從身後搭在了脖子上。

劍刃的冰涼從大張的毛孔滲進,在毛皮底下肌膚以上沿着筋脈鑽向腳底!

“沃仕斐在哪?”聽聲音是很年輕的男人!

何遠試圖推開那把泛着冷光的劍,可手指卻産生了抗拒,在離劍尖不遠處停着哆嗦:“你是來殺他的?”

“拿人錢財!”男子意外的十分好說話。

“你是殺手?”何遠覺得江湖一下子來到了自己面前。

男子在背後沉默,何遠以為他不會回答,半晌後他才沉吟道:“嗯,這是我第一筆生意。”

何遠鼓勵他:“第一次充滿體驗感,別緊張,我帶你去找他。”

男子有些詫異:“你為何要幫我?”

何遠也愣了…“我不帶你去你不會放了我!”他回答的十分真誠,将自己的私心都掩藏了!

“可他是你的寨主,你不是應該舍命相護嗎?”

“他不是…”何遠又開始胡掐了:“我是被他搶回來的!”

“哦,原來你也是受害者!”

“對,少俠快走吧,用你的正義之劍懲處這個惡人,為我們這些受害者讨回公道!”

也不知是何遠的話太過慷慨激昂還是其他,男子竟将劍收了回來!

“別叫我少俠,我是英雄!”

“…”請問這兩者有何不同?何遠咳了聲,鼓足了勇氣回頭,如意料之中,男子十分年輕,甚至算得上清秀,特別一雙黑眸,充滿了精神:“英雄你可有具體的計劃?”

英雄搖了搖頭:“我轉了一圈,只看到你一人。”

還是他倒黴…“我知道沃仕斐在哪,可他身手了得,你又沒有個具體計劃,怕是有些難。”

聞言英雄皺起了眉頭:“我的目的很明确,用劍刺穿他!”

計劃果然很具體…

何遠說:“我們要殺他,得出其不意…”

于是前後認識不到一刻鐘的耿直英雄就給何遠出其不意的忽悠了!

此時大家早已歡笑散場,沃仕斐坐在床上正等着他的夫人回來做些身心愉悅的活動!

他的夫人擅長給他驚喜,熱情常常令他招架不住,沃仕斐覺得娶了何非白,他的後半生都充滿了色彩!

房門被人一把推開,何遠站在門口,沮喪着臉道:“沃仕斐,我被挾持了。”

與此同時,一把劍橫着他的脖子慢慢伸了出來,像是要淩遲,重複着一個慢動作!

沃仕斐神色一凜,眼神緊盯着他,似要從他身上看出個完整無缺!

在沃仕斐怔愣間,一道黑影夾雜着白光往沃仕斐沖去,何遠立刻一改先前的懼怕,伸長了脖子,毫不避諱的隔岸觀火!

沃仕斐開始有些受制,可不過十來招,他抽出兵器開始反擊,一時間兩人你挑我刺,刀劍生出的風吭啷的吹!

耿直的英雄攤上何遠這個出其不意,着實有些倒大黴,他的第一筆生意并不好完成,他師父教他武功時忘記告訴他除了目标以外,其他人也得防着!

英雄漸漸招架不住,餘光瞄到何遠,立刻開口說道:“你愣着做什麽?還不快點出其不意?”

沃仕斐聽出了問題:“出其不意?”

英雄又道:“你身為受害人的自覺呢?拿出來啊!”

沃仕斐又跟着道:“受害人?”

何遠被他刺激了,不管手上抓到的是什麽,舉起來就沖了上去!

“吭啷…”花瓶碎了一地,英雄眼前一黑,撲通倒下。

何遠喘着氣道:“我的自覺就是不能再讓他傷害你!”

沃仕斐反手将劍插回劍鞘,微笑道:“是嗎?”

何遠心頭一陣咯噔,好歹跟男人在一起兩個多月,扯着皮笑成這樣,哪裏會不知男人是看透了他的把戲,只好也跟着笑了笑,沒再作死。

打鬥聲将寨中兄弟吸引了過來,第一個沖進來的就是昀木,一沖進來就看見倒在地上的‘屍體’。

“這是…”

沃仕斐簡言道:“刺客!”

何遠不止心頭咯噔,還渾身哆嗦!

昀木皺眉:“他的目标是你?”

沃仕斐看向何遠,何遠想起他上茅廁之前的事,打哈哈道:“哈哈,出了一身汗,我去洗個澡!”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沃仕斐對昀木道:“帶下去好好問問,朱重是不是山窮水盡了?來刺殺的一個比一個次!”

昀木點點頭,麻利的将人拖走了!

何遠一口氣跑到澡房,他來的匆忙,又沒吩咐一聲,自然沒人給他備上熱水,可他此時心神不定,只有一個心思,他仿佛看到了接下來他是如何的慘!

沃仕斐知道他是故意将人引到他面前!

何遠也的确是打這樣算盤,沃仕斐愛跟他講‘情趣’,他自然不能落後,可何遠沒想過英雄的武功跟他這人一樣的耿直,還把他招了出去,從這點就可以看出隊友的重要性,倘若是陳濤…

何遠也不管桶裏的水是冷是熱都一頭紮了進去。

小半個時辰後,何遠帶着一身的涼意再次回到房間,房間已經被收拾妥當,先前打碎的東西已不見蹤影,而男人在床上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等着某人!

何遠默默地關上門又默默地走了過去!

在他爬上床時,男人開口道:“洗好了?”

何遠點點頭!

男人又道:“冷水?”

何遠輕聲道:“冷水有助冷靜!”

男人笑笑贊同:“看來很有用!”

何遠和他對面坐着,小心翼翼的問道:“英雄他…”

男人冷不防打斷他:“你想我怎麽獎勵你?”

何遠一臉莫名!

男人笑着逼近他,開口說話時的熱氣全噴在他臉上,男人熟悉的氣息噴湧而來,何遠一顆心莫名的跳快了些。

男人道:“你費盡心思的将人帶到我面前,又出其不意的将其打暈,難道不是為了讨好我?”

“…”如果沒有‘費盡心思’和‘出其不意’,他一定順着男人給的階梯下!

何遠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溜溜轉的時候透着狡黠,說不出的勾人!

沃仕斐微冷的指尖劃過他的眉眼:“我把山寨交給你如何?”

好啊,他一定帶他們棄暗投明!

“還是東南縣的産業也給你?”

他爹一定會開心的暈了!

“或者…我的秘密!”

這個提議真是太棒了!

此時的何遠早已将之前的局促和懼怕忘得一幹二淨,撲過去對着男人那張好看的臉就是吧唧一口,親的特熱情!

趁男人被他撲得一愣,何遠趕緊道:“我就愛你這麽明事理。”

男人笑了出來,順勢摟住他的腰,對青年的投懷送抱滿意到心窩暖:“不趁機再多送點好處?”

何遠也十分幹脆,從男人身上離開,在一旁四仰八叉的躺下:“來吧,我洗好了!”

這樣的夫人貼心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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