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苦盡又甘來】
作者有話要說: 鍵盤壞了,捉急死我了~很多按鍵按下去彈不起來了也麽反應~,歷經千辛萬苦,終于還是爬上來了喵~有糖哦~
★恨你最深之人,也是愛你最深之人。★
……
“魔女休得在這诳語!”其中一個天将出列,是他紫微垣的手下,揮了把大斧騎着馬就出陣,指着黑甲女子肆意狂笑:“女人就該待在閨中刺繡伺候人就是了,作甚還出來打什麽仗?”
“嗤!”
黑甲女子拉過身後背着的鐵弓,三箭齊發,竟在眨眼間就将方才叫嚣的将軍給沖出馬鞍,直直紮進了身後的一處高臺廊柱上,天将瞬間瞪直了眼,化作一縷粉末,随風而逝。
“紫微垣盡出些嘴巴不幹淨的家夥,他夠狠啊?把我兒放到紫微垣那種地方……我只恨當初為何不帶着我兒遠走高飛,平白被他一碗毒酒給害了個透!”
沈臨硯忽然推開擋在面前的謝臨淵,朝那幾近癫狂的黑甲女子一步一步走去:
“你說什麽?當初在山中草廬,你不是病死的?毒……誰給你下的毒?”
黑甲女子猛地一把揮掉頭上的頭盔,露出半張毀的徹底的臉:
“看到沒?這毒是沈桦下的!沈桦下的!他拼死跑到了草廬,他說是我把硯兒搶走的,若非我的恻隐之心,硯兒剛到草廬那會兒我就殺了他,可是我沒有!他說我殺了硯兒……”
“我那時恰巧練功走火入魔,硯兒懂事,山上去采藥,可這厮居然逼着我服毒,還若無其事的回了天界!我甚至連硯兒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待得我歷盡千辛重回人世,他們卻告訴我,我的硯兒死了……被天帝親手殺死了!”
“你說!這口氣我能咽下?我林婉越能咽下?”
鋒利的箭鋒直指沈臨硯眉心、喉間、心口三大處,身~後一陣動靜,謝臨淵要沖上來,被他一個結界連着天兵天将阻隔在外,将自己和魔界首領婉越封在了這不見天日的幻境裏。
“我只問你,當初的沈臨硯,你到底有沒有在意過……他是你衆多兒子中的一個?”
林婉越愣了愣,悵然:“我不知道……我那時是魔族之主的候選人,從小就是照着旁人對魔界之主的眼光來做事看人的,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忽然有一天,長老們說我要有子嗣,才能以女子的身份站穩魔界之主的地位,我不勝其擾,只得來找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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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獨獨找上天帝?你明知天帝不喜女子親近……”沈臨硯皺眉,不解。
婉越平靜的搖搖頭:“天帝身份,除卻少數那幾人,已是尊貴無人及,天帝的子嗣……長老們再無法質疑挑剔,這樣我便可以在子嗣降生後繼續專心修習,于是,天帝和我做了交易。”
“交易?這麽說天帝還是……”沈臨硯微怔,詫異道。
“天帝說,天後沈桦喜歡孩子,他給不了他孩子,所以……天帝允我子嗣的同時,要求我也為下凡歷劫的沈桦孕育一個孩子,還承諾會給那個孩子極高的榮譽和地位,視如親子。”
說到這,婉越深情忽然激動起來,抓着沈臨硯的手似能摳出血來:
“我本來對這些孩子沒有什麽想法的,不過是個利用的工具……可是在草廬的時候,只有他……只有硯兒……雖然其他孩子們個個埋頭練功,平日裏甚少從修煉的密室裏出來深得我意,按理說我該是最喜歡這些用功的孩子的,可……我病得昏昏沉沉,只有硯兒守在我的榻前端茶倒水!”
沈臨硯苦澀,低聲道:“你心底……這般嫌棄他?”
“嫌棄?硯兒極有天賦,可他卻總喜歡花花草草,劈柴燒水煮飯做菜……我曾恨過他不争氣,盡幹這些神仙都不屑的事,只有那窮怕了的凡人才不得不這麽奔波……可他卻笑了,他說……只有親自做這些凡人間最普通最平凡的事,他才會覺着自己身邊有着需要依賴的人,需要照顧的人……不然,一個人太寂寞了……”
“……”
婉越聲音不自覺放輕了,神色柔和道:
“我本來沒當一回事,可是那時候我走火入魔,病的不成樣,想喝口水解渴都辦不到……身邊孩子個個文武雙全有什麽用,全都窩在山裏埋頭修煉,哪知道我是死是活……可他不一樣,我發現他熬的粥很好吃,那是我第一次吃凡間的食物,還有苦到舌尖的中藥……”
她頓了頓,捂着臉哽咽:
“我知道我之前對他不好,我最小的兒子都會因為練功不勤奮而動手去教訓,對他……卻像個陌生的路人,不聞不問……可最後他卻沒有棄我于不顧,甚至衣不解帶的照顧我……從未有人待我這般好過,我想補償他,可是……該死的沈桦!還有天帝!”
沈臨硯默然,走上前認真的對上婉越的眼:“你好好看看我,還認得我麽?”
婉越眼神渙散,聽着他的話似乎半懂非懂,皺着眉:“你?你是誰?對!你是天帝派來阻我的賤人!”說完,手中的鐵箭再次指向他,沉目,“你們都該死!都該為我的硯兒陪葬!”
沈臨硯沒有躲,任由那冰冷的箭鋒刺~穿自己。
他揚起解脫的笑,無力的靠上婉越的肩頭,湊在她耳邊:“娘,硯兒好欣慰……”
婉越渾身一僵,渙散的瞳孔瞬間清明,不敢置信的轉頭,看他。
“哐啷!”
沈臨硯所造的結界被一劍砸開碎裂成塊,場中的二人就這樣出現在衆仙将和魔軍的面前。
天帝扶着臉色蒼白的沈桦站在那,沈桦抖着唇看着這一幕,良久說不出話來,想沖過來卻又被天帝死死攔着。
謝臨淵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看不出喜怒。
但是站在謝臨淵身邊的人皆一個勁的背脊發寒,若非天帝和天後在此,早就躲一邊去了,無奈只得忍着。
“還我。”
謝臨淵輕輕開口。
衆人不解,天帝驀地一驚,想上前來攔,卻經不住謝臨淵一陣氣貫山河的怒吼,勁氣炸開:
“把他還我!”
一時之間,地動山搖。
魔界與天界交接的天明宮頃刻毀于一旦,衆界皆驚。
此天魔一戰,說不上敗,也說不上勝,雙方損失慘重,但兩界短時間內絕無再興戰火的可能,魔君婉越重傷,退居魔界養傷,天界的迎戰的紫微北帝與勾陳大帝同時失蹤,消失多年的天後現身,震驚朝野。
……
福澤山·幻境
謝臨淵靜靜的坐在寬廣的湖邊,拿着魚餌玩着湖裏的鯉魚,過了一會兒,了然無趣的将魚餌一口氣全撒完,對着湖面挫敗道:
“你明知羽族不擅水,這麽深的湖……你就是跟我置氣,也得給我留個解釋的機會不是?”
平靜的湖面小小的翻滾了一下,泛起不小的波瀾,而後又歸于平靜。
謝臨淵無法,只得輕喚:“敬之……”
半寵溺半無奈,撒嬌似的。
看不清輪廓的龐然大物,就這樣靜靜的沉在清澈的水底,半眯着眼卧在那盤着,慵懶至極。
忽然,湖面震動,龐然大物搖頭晃腦一陣,竟在水底嗆出口血色。
謝臨淵大驚,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動作很是利落靈活的游過去,一陣光芒閃過後,龐然大物化作一個人影,被他抱上了岸摟在懷裏,拿出一個瓶子給他喂藥。
眼見着蒼白的唇微微恢複了血色,謝臨淵這才松了口氣,柔聲喚他:
“敬之?”
沈臨硯恹恹的倒在他的懷裏,也不掙紮賭氣了,悶悶的就是不回他話。
謝臨淵卻喚不夠似的:“敬之~”
沈臨硯無法,只得睜開眼瞪他:“不是說羽族不擅水、碰不得水麽?方才眼都不眨就跳下來……又騙我是不是?”
謝臨淵卻不想細談,笑笑一筆帶過:“沒什麽,你是水族的,水性我自然要學~”
若非修為達到了一定境界,羽族元神入水那便只有死路一條,就是化作人形,也是要去掉半條命的,可他……沈臨硯默然了,他居然什麽都不肯說。
“你傻麽?”沈臨硯輕喃。
謝臨淵搖搖頭:“什麽叫傻我不懂,只要你能活下來,能開開心心的陪着我,那我就是傻,也甘願~如今天界之事,外界的人與我們再無關系,我就不信還有誰有能力闖進來打擾我們。”
“大哥……”
“嗯?”
“你怎麽就知道這世上除卻我倆,就沒有人能破咱們的結界和幻術呢?”沈臨硯輕笑,窩在他懷裏蹭蹭腦袋,閑适挪揄。
謝臨淵順了順他的發梢:“誰說只有魔女婉越敢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凡是想分開你我的,不讓咱們好過的,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你放心,今後絕對不會有這麽一天。”
沈臨硯累極,眼皮睜也睜不開似的一個勁耷拉,哼哼:
“有你守着我,真好……真好……我喜歡你……大哥……”
良久,謝臨淵低頭吻在他的額上:“嗯。”
直到沈臨硯閉眼沉沉睡去,謝臨淵才嘆口氣,忍不住現出了原形,虛弱的擁着沈臨硯,口吐人言,輕聲道:
“敬之……我對你這份情,你不懂不要緊,有你這話,我就是豁出性命,也值了。”
……
他做了個夢。
一條小蛇想要化龍,一只美麗高貴的火鶴拼了命的幫他尋找需要的材料。
兩個人找着找着,發現最後一味藥材,是火鶴的心。
小蛇和火鶴都不明白,為什麽化蛇卻會要羽族的心。
可是火鶴看小蛇那麽希望能化龍,所以火鶴狠了心,放棄快要圓滿的功德修行,把自己的內丹送給了小蛇,然後在小蛇的懷裏閉上了眼。
小蛇很後悔,他沒有拿火鶴的內丹化龍,而是好好的藏在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帶着沒了氣息的火鶴想回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湖底。
可是火鶴的身子剛觸到冰冷的湖水,就化作一團大火,在湖面上熊熊燃燒。
小蛇急了,撲上去想把火鶴拉出火海,可是不管他身上的鱗片被燒得如何皮焦肉爛,不管他如何呼喊咆哮不甘,火鶴最終只剩下一片粉末,風一吹,就散了個幹淨。
小蛇心灰意冷的回了湖底,終日郁郁寡歡。
後來小蛇經過多年修行,修成了半龍的蛟,能化形了,便日日跑去各界,看火鶴的輪回,不停的變換着身份守着他,然而見面卻并非給他帶來了好心情。
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火鶴和不同人的相遇,喜歡上不同的人,小蛇絕望了。
最後一次輪回,小蛇散盡所有修為,為火鶴同有交情的司命星君謀了個神籍的命格,地位尊崇,卻意外自司命處得知,就在火鶴決定把自己的心助他化龍的時候,就來找過司命星君,希望用自己十世颠沛流離不得善終,來換小蛇的仙途無阻。
小蛇最終離去,永遠的閉上了眼。
而當火鶴歷劫歸來,恢複了所有記憶後,再去那片湖找小蛇,小蛇已經成了一堆枯骨。
火鶴後來大鬧天界地府,逼得天帝不得不召回了小蛇散的不成樣的魂魄,重塑命格人形,正巧魔界的魔女來同天帝相商聯姻之事,天帝順勢便把小蛇的魂魄作為交易的條件,寄宿在魔女身上,作為魔女第三個孩子降生。
火鶴怒氣不止,天帝無法,只得應了火鶴的要求,将火鶴同入輪回,成為了小蛇同母異父的二哥。
“大哥,為何總是這樣看我?”
“敬之不喜歡我這樣看你?”
“也不是……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樣的眼神,就記不起是誰。”
“敬之,我以後會永遠的看着你,守着你,眼裏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大哥?”
“你只要記着,大哥從來不會有害你之心,大哥……沒有你是不成的。”
“……人總是要生老病死的吧,大哥何必看不開?”
“敬之!就算死……大哥也絕不會丢下你。”
“你怎麽……”
“大哥對你,絕不僅僅是兄弟之情……敬之,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他明白的。
他如何能不明白?
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他的強勢……謝臨淵的所有的一切,他就一直在意着,注視着。
他所有的心意,都抵不過一個字。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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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