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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時在洗澡,進來吧。”◎
“她是以什麽異調局的身份來的。”祂并不關心這些, 随口說了一句提醒莺時,然後就問,“中午吃點什麽?”
莺時隐約有了猜測。
異調局這種名字, 應該是官方的組織, 也是, 她們來到京市,上面不知道還好說,現在知道了, 肯定要過來問上兩句。
心中轉了轉,莺時下意識回答, 說,“去吃那家小炒吧,味道不錯。”
“好。”祂依言轉動車把。
自行車在校園穿行, 走在梧桐樹下, 幾片幹枯的樹葉早早離了枝頭,随着風中的桂花香飄落。
不知不覺, 時間已經進了秋。
抱着書籍的學生在校園說說笑笑的走動, 遠遠看見過來的自行車,哪怕很多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但目光總會不由的被騎着車的男人吸引。
偶爾遇到幾個認識的同學,遠遠就會跟莺時打個招呼, 她笑着回應,随後錯身而過。
面對好些驚豔的目光,莺時忽然笑了起來。
“想起什麽高興事了?”祂問。
莺時上前摟緊他的腰,這在如今還有些含蓄的當下, 實在是算得上熱情而大膽, 引得不少人側目。
“我只是在想, 那些人如果知道,眼前的這個大帥哥原形是蛇,會是什麽反應?”她只是想想就覺得很可樂,那個場面,一定很有意思。
祂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那些人,和他有什麽關系。
“那如果是莺時,會是什麽反應?”祂問,不由想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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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只要你像現在這樣對我好,那我肯定是不會怕你的。”莺時幹脆的說,想了想,又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
祂頓時低聲笑起,忽然有些惋惜,看不到那一幕。
不過,能陪着她長大,也很不錯。
吃完中午飯,莺時下午沒課,索性就拉着伯崇騎着自行車滿京市溜達着玩。
剛來這裏還不滿一個月,她對京市仍舊充滿了熱情和好奇。
叮叮當當的車鈴聲中,兩個人穿過京市的大街小巷,在一個個地方留下腳印。
這樣瘋玩了一下午,兩人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家電影院。
莺時來了興致,拉着伯崇進去,這個片子是最新上映的,看的人很多,她險險買到兩張票。
兩人又看了會兒電影,吃了頓飯,最後踩着傍晚最後一抹霞光回了家。
伯崇控制着自行車慢下來,莺時往下一跳站穩,準備先過去開門,可剛到門口,就被在門邊上杵着的幾個人弄得愣了一下。
“薛天師?你們這是,一直在這兒等着嗎?”她問,回頭瞪了眼伯崇。
之前伯崇告訴她薛天師來找她,她還以為人家走了,可沒想到,根本沒走,不止沒走,還一直在這兒等着。
祂推着車,對上莺時有些惱的眼一臉無辜。
不就是等等嘛,這些人類願意等就等呗,有什麽關系。
“沒,我們也是剛到不久。”薛芝蘭笑着說,不露絲毫異樣。
莺時忙上前開門,也不确定對方是不是在安慰她,索性不再深究,請了人進去坐。
伯崇進門把車放好,剛湊到她身邊,她咬了咬牙,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下。
祂滿不在乎,莺時那點力氣,最多就給他撓癢癢。
不過,這麽擰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疼的。
“疼,”祂低哼一聲,湊過去親了親莺時。
莺時下意識看了眼薛天師等人,有些不好意思,又瞪了眼伯崇,打不過索性開始使喚他,說,“你去燒點水,泡壺茶。”
祂點點頭,又親了親莺時,去燒水了。
聽着那動靜,薛芝蘭等異調局的人欲言又止,她們其實不渴,更不敢喝這位燒的水,泡的茶。
“薛天師,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莺時含笑坐下。
“是我們冒昧打擾了。”薛芝蘭依舊是一身素色旗袍,娴靜優雅,絲毫看不出她是一位力量強大的天師。
莺時笑了笑,她不太會寒暄,便就選擇了單刀直入,說,“我只聽伯崇提了一句,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薛芝蘭說,“此次前來是想問問,不知道莺時小姐有沒有興趣加入異調局?”
其實莺時和那位柳仙的事情,她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開始沒有太在意,直到上次鷹嘴屯的事情發生,她們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一位可以化人的大妖。
異調局為此鄭重其事的研究了許久,從莺時小時候的事情到現在,得出結論莺時可以牽制住這位柳仙,但依舊不能放心。
之前莺時考入京大,異調局可是十分緊張了一段時間,但卻不敢做什麽,只得暗自關注。
兩人進京後,她們又關注了一個來月,确定這位柳仙一心都在莺時身上,根本就懶得搭理別的事時,才定下決心,試探着接觸。
莺時沒想到她們竟然是為了這件事,她一開始想的是應該是來提醒她們不能亂來,皺了皺眉,她說,“抱歉,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薛芝蘭有些失望,但并沒有放棄,莺時這樣大的小姑娘,貿然聽說這種事,的确會下意識拒絕。
她笑了笑,說,“你可以先聽我說說嗎?”
莺時想了想,對于異調局還是有些好奇的,就點了點頭。
薛芝蘭就低聲介紹起來,異調局年代久遠,每朝每代都有這樣的組織,只是名字不同,裏面網羅着各種奇人異事,旨在維護玄學界的穩定。
總部設在京市,但各個省都有分部。
這樣徐徐道來,倒是引起了莺時不少興致。
薛芝蘭說的差不多了,更細節的不方便透露,便轉而說起這些年經歷過的各種奇事。
莺時這麽大,雖然也出手不少次,但到底比不上薛芝蘭這種全世界到處跑的人,聽得眼中神采連連,隐約有些向往。
等了一會兒,水開了,祂随意扔了點茶葉泡好,就端着茶盤進去,淡淡撇了眼薛芝蘭。
莺時聽不出來,祂卻是明白,這個人類在刻意引導誘惑她。
薛芝蘭渾身下意識一緊,頓時僵住,甚至連呼吸都不能。
祂放下茶盤,在莺時身邊坐下,莺時起身,給幾人都倒了杯茶。
“來,喝點茶。”她說。
沒有人敢動,這可是大妖泡的茶。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薛芝蘭身上一顫,忽然擺脫了禁锢,她躲閃着看了男人一眼,笑着拿起了茶,跟着她來的幾個異調局的人才跟着動作起來。
幾人小口小口的喝着,不像喝茶,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反倒像捧着炸藥。
莺時看着失笑,看了眼伯崇,早知道就不使喚他了,看把這些人緊張的,她有意緩解氛圍,便笑着說,“也沒什麽好茶,随便弄得,別嫌棄。”
說着話,她喝了一口。
那些人忙說不嫌棄,跟着喝,心裏顫啊顫的。
這可是化人的大妖啊,一念就能攪得世界天翻地覆的人,誰能想到,他會窩在這麽個小房子裏,而且還燒水泡茶做家務?
這位大人剛才明顯表現了不悅,薛芝蘭不敢再說,喝了幾口茶後笑着說,“我剛才說的話莺時你可以考慮一下,另外,我怕是要麻煩你一點事。”
“什麽事啊?”莺時放下茶杯,認真的問。
“京市畢竟是首都,我此來除了邀請你,還要麻煩你平時行事低調些,不要打擾普通民衆。”薛芝蘭盡量說的委婉,不想惹莺時不高興。
“原來是這點小事,你放心,我知道的。”莺時笑着一口答應。
薛芝蘭這才放心,雖然之前莺時也很安生,可難保她心裏的想法,如今得了準話,才是真的讓人安心。
沒有再打擾,她帶着人告辭離開。
送走了人,莺時長出了一口氣,直接癱在了沙發上。
她平時在家都是怎麽舒服怎麽來,可有客人在的時候自然要注意一下,還是家裏只有自己的時候最自在。
發現伯崇在一邊坐下,莺時順勢就把腿一翹,放在了他的腿上。
“快幫我捏捏,腿酸。”她說這忍不住瞪了眼這人,都怪他,不知節制,天天晚上纏着她。
雖然有雙修功法在,精氣神充足,但時間久了,她還是會覺得疲憊的。
祂任勞任怨的幫莺時捏着腿,邊提議說,“會累雙修的時候要更加認真才行,你浪費了很多精氣。”
這句話他說的自然極了,可莺時聽了,臉頰差點冒煙。
這人一次時間長,每次東西也多,她險些吃不下,只是回憶,她就仿佛感受到了那種小腹都被撐起的飽脹感。
“不許說了。”她憤憤的說,蹬了他一下。
祂低低笑起,捏住她的腳踝手指劃過內側,說,“那就不說,今晚,我會監督你的。”
莺時頓時頭皮一麻,祂所謂的監督,就是用他的靈力來裹挾她的,但是那種神魂相融,靈力交纏的感覺,從某方面來說比男女相好的感覺還要更加刺激。
“不用。”她咬牙。
祂看着她笑,俯身上前,低聲說,“明天是周末。”
接下來的兩天,莺時都不用上學,那麽,剩下的時間,都是他的。
天已經黑了,屋裏點着暖色的燈,讓他寒冰一樣的肌膚都籠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那雙眼睛狹長又深邃,就像看不見的無底深淵,濃密的眼睫輕動,眸光盛滿一種名為暧昧的情緒,莺時感覺自己被蠱惑了。
“你又勾引我。”她指責。
“這是我的榮幸。”祂輕笑。
莺時忍不住上前去親他,忽然翻身坐在他的身上,說,“你不許動。”
眉毛微挑,祂放下準備抱起莺時的手,平躺在那裏,做出一副無害的模樣。
這種任君采撷的模樣。
莺時,莺時忍不住有點激動,顫着手去扯他的衣領。
至于她最後怎麽哭唧唧說不行吃不下,卻被蛇尾纏着腰肢眼睜睜看着自己一點一點吃下去這種事,就不用多說了。
畢竟,遇到送上門的獵物,祂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一整個星期六,莺時都沒有出門。
等到星期天,院門被敲響,莊蘋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忽然無比的感激對方這個時候來找她。
她咬着牙拍開纏住自己的蛇尾,踉跄着站起身,濕膩粘稠的東西滴落在地,弄得腳掌都黏黏糊糊的,莺時也顧不上管,匆匆忙忙撿起衣服,邊說,“快把屋子收拾好,別被人看出來。”
祂還沒有滿足,躺在那裏蛇尾纏住莺時的腳踝,勾勾纏纏的時候,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慢吞吞應了一聲。
相比莺時的焦急,祂只是坐起身就恢複了一聲的整齊,擺了擺手,屋裏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擺設盡皆恢複原位,沾着一塊一塊印子的沙發變得幹淨,好像之前的種種,只是一場幻夢。
“你去把萍萍姐放進來,我要去洗個澡。”莺時匆匆忙忙的說,往卧室走去。
祂看了一眼,起身去打開了院門。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看見開門的人,莊蘋愣了一下,可準備走的時候看了眼門牌號,沒錯啊。
祂漫不經心的看着,轉身回去,說,“莺時在洗澡,進來吧。”
莊蘋下意識跟進去,腦中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這是誰,和莺時什麽關系?等等!!!
現在上午十點,莺時洗什麽澡?
浴室,莺時拼命運轉功力,卻也來不及,只得忍住羞恥按住肚子,感覺到熱流湧出,順着熱水落下,這種事情哪怕做過無數次,她都不能習慣。
好在,她現在已經能保持面無表情,而不像一開始滿臉通紅了。
熱水将東西帶走,可水汽的蒸騰卻加劇了那股味道,莺時下意識屏息,匆匆洗完後出去。
等看見莊蘋坐在沙發上時,她腳步一頓,感覺自己有些不能直視。
前兩天,她們就是在這個沙發上……
輕輕吸了口氣,莺時上前,笑着喊,“萍萍姐,你怎麽來啦。”
莊蘋正探究的看着伯崇,聽見莺時的聲音後目光一轉,就看見了臉頰粉嫩,尚帶着一身水汽的莺時,還有她脖子上的紅印。
沒錯了!
她忍不住瞪了眼伯崇,畜生啊,莺時才十九歲!!!
“莺時,這位是?”莊蘋說。
莺時眼睛一跳,才想起莊家人還不知道伯崇,她剛才着急,也沒想起來。
祂坐在那裏,絲毫不在意莊蘋,眼看着莺時的頭發還在滴水,祂伸手拉着莺時在自己身邊坐下,接過毛巾慢慢為她擦頭發。
也不動用法力,就一下一下的擦拭着,十分享受這種親昵。
“這是我男朋友,伯崇。”莺時想了想,介紹說。
“男朋友?他是做什麽的,哪裏人,你們現在,是在同居嗎?莺時——”莊蘋聲音拔高,然後忍不住一連串的說。
“停,”莺時伸手。
“萍萍姐,不要激動,冷靜點。”
莊蘋深吸了一口氣,說,“莺時,你才十九,還太早了些,這還是我,要是爺奶知道,肯定更着急。”
“萍萍姐,你忘了我是幹嘛的了。”莺時笑着說。
莊蘋一怔,自家表妹這幅嬌弱無害的模樣,總是會讓她下意識忘記,她有多麽厲害。
“我和伯崇很早就認識了,他陪着我長大,我們很好,你放心就是。”莺時笑着說。
莊蘋忍不住看了眼正在給莺時擦頭發的男人,細心又溫柔,心裏那點着急才算慢慢散去。
要是這樣,那還不錯。
“可現在同居,還是有些太早了。”她說。
莺時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麽。
沒辦法,誰讓她男朋友是位不知道憋了多少年的柳仙呢。整天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盤裏的肉,等到成年了,可不就迫不及待的就下嘴了嘛。
莊蘋本來是找莺時出去玩的,但發生了這件事,她也沒了心情,直接就說家裏找她去吃飯,其間看了眼伯崇,吃飯自然不能帶他了。
莺時答應,起身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莊蘋出了門。
後面,伯崇關上門,莊蘋心裏呼了一口氣,開始和莺時打探關于那所謂伯崇的事,絲毫不知,伯崇本人,額,蛇,正纏在莺時的腰間,不老實的磨磨蹭蹭。
莺時拍了一巴掌。
發現莺時惱了,祂老實下來。
到莊家後,莊家人很快就知道了莺時有個男朋友的事,頓時都忍不住問了起來。
莺時一一回答着,心中苦惱,看來得麻煩異調局一下,給伯崇安排一個人類的身份了。
莊家人對莺時的對象表現出了十二分的關注,好在異調局也十分給力,給伯崇安排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身份,得以讓莺時城成功帶着伯崇來見家長。
異調局僞造的身份是歸國華裔富商,知名大學高材生,總而言之,是一份很拿得出手的履歷。
老太太覺得很不錯,老爺子卻覺得這人非同一般,怕是不簡單,一家人的談論中,唯有莊修遠呆在角落一直沉默。
他記得這張臉。
裏面老爺子正在和伯崇說話,莺時要去個衛生間,走之前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不要亂說。
等出來後,她卻驚訝的看到,莊修遠正在門外站着。
稍微有點不好意思,莺時側身避開,卻聽見莊修遠叫了一聲她。
“莺時——”
“嗯?”莺時看他。
莊修遠在斟酌什麽,似乎有些遲疑,最後才問,“莺時,他不是人,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位柳仙是嗎?”
莺時一怔,下意識看了一下周圍。
确定除了兩人每人聽見,她才放下心,說,“莊大哥你是怎麽猜到的?”
她不覺得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只是到底不好被人知道。
“我見過,過年那晚,你上樓的時候,是他在後面扶着你。”莊修遠溫和如舊,看着莺時的眸子卻隐含傷痛。
他本來想問莺時一個問題,可莺時現在的樣子,似乎不用問了。
可他不甘心。
莺時恍然,原來是那一晚。
“莺時,你喜歡他嗎?”莊修遠還是問出了口。
莺時一時間有些耳熱,自從知道伯崇後,所有人都默認了她們的情侶關系,開始關心她們的未來,說起來,莊修遠竟然是第一個問她這個問題的。
客廳,正聽着老爺子說話的祂忽然擡頭,轉頭看去。
“我當然喜歡他。”莺時回答的毫不遲疑,笑了笑,眼中像藏着星星,糾正說,“不,我愛他。”
她怎麽能不愛伯崇呢,他陪伴着她長大,護着她,寵着她,縱容她,他與她的人生密不可分,她從來沒想象過,沒有他的生活。
祂的眼睛亮了。
莊修遠欲言又止,他想說莺時還沒有遇到過更多的人,他想說莺時現在還分不清愛和依賴,他想說……
但莺時的念頭是這樣的堅定,他便就咽下了所有的話。
罷了,他又何必讨人嫌。
莊家這裏勉強算順利的過去了,莺時和伯崇繼續過着安靜平和的日子,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好幾年。
大學畢業後,伯崇就向莺時求了婚,和莺時領證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
因為莊家兩老的勸說,莺時同意受雇于國家神秘部門,端上了鐵飯碗,而且還帶上了自家黑蛇先生。
這一幹,就是一輩子。
再一次站在星空中,莺時回憶着自己這被黑蛇寵溺的一生,以及死亡後黑蛇化光消散的那一幕,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山神印忙活着,莺時怔怔看了一會兒,輕輕皺起眉,帶着淡淡的憂愁。
“大人……”
她喃喃一句,剩下的話卻沒有出口。
大人,莺時似乎有些心動了,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啊又寫完了一個小世界,讓我看看接下來寫什麽,順利的話今天可能會有二更诶,沖沖沖沖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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