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真是太粘人了些。◎
莺時耐心的安撫了長劍好一會兒, 才總算抽出心思來理會自己的客人。
一擡眼,就見阮茵在偷偷看她。
實際上,雖然剛才沒有注意, 但莺時依舊能感覺到阮茵總看過來的目光。
“怎麽了?”發現了對方的欲言又止, 莺時笑着問。
“為什麽要這麽做, 是和它們相處的必要嗎?”阮茵誠懇的發問,她很喜歡繡繃,既然決定買回去, 那對于裏面的繡繃婆婆,她覺得也需要多了解一下。
明白了她的意思, 莺時不由失笑,說,“不, 不用, 每個靈的習慣,偏好, 都不同, 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你可以問繡繃婆婆,它是個很耐心溫和的靈, 它會為你解答的。”莺時指點道。
阮茵認真的記下,點了點頭說, “謝謝你。”
“對了,我還沒有付錢,請問需要多少錢呢?”她是個理智從容的姑娘,剛剛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足夠她慢慢冷靜下來, 就想起了這件事。
“繡繃的時間不長, 是兩百年前的物件, 出自繡藝大師吳秀之手——”
“什麽,吳秀?!!”阮茵震驚的聲音打斷了莺時的話,讓她沒能繼續說下去,她有些失态,聲音都往上揚起,引得正在看東西的三個人看了過來。
“真的是吳秀,繡出西天極樂圖的那位?”阮茵連忙追問。
莺時笑了笑,說,“繡繃是這樣告訴我的,只是我不太了解這些,你可以問問它。”
阮茵勉強冷靜下來,低頭聲音仍有些急切的問,“繡繃婆婆,你的主人是吳秀大師嗎?”
‘是的,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記得西天極樂圖。我記得,那是主人最費心力的繡圖,據說是要獻給皇帝。’繡繃婆婆忍不住懷念的說。
Advertisement
“真的,是真的,天啊,這竟然是吳秀大師用過的繡繃。”阮茵驚嘆的說,神情逐漸恍惚,甚至可以說是夢幻。
“我竟然擁有了吳秀大師的繡繃。”她喃喃。
屋內三個人總算明白了前因後果,田欣笑着恭喜了一句,興致更足了。
莺時含笑看着阮茵,越發覺得繡繃婆婆這次肯定能如願了。
阮茵對刺繡的熱愛真的很真摯。
黑色長劍輕輕顫了顫。
祂讨厭這些人,她們的存在分去了莺時的注意力。
若是沒有她們,只有祂和莺時在,多好。
莺時忙又輕輕撫摸了一下。
柔軟嬌嫩的指尖輕柔的拂過,祂頓時忘記了剛才的不悅,整個意識都在顫栗,又變得暈暈乎乎起來。
秋日的午後,陽光明朗而不刺目,溫暖的風浮動薔薇花枝吹進來,帶着馥郁的花香。
花影搖曳在地上,搖椅輕晃,不知不覺就擺脫了剛才些許的熱鬧,又變得惬意悠然起來。
“抱歉,我剛才太激動了。”阮茵又和繡繃婆婆聊了好一會兒,終于從那種從天而降的驚喜感中掙脫,歉意的對莺時說。
“沒關系的。”莺時睜眼,輕笑着說。
“需要多少錢呢?我現在就付給你,只是我卡上只有十幾萬,不夠,大概需要你等我會兒,我找人轉給我。”阮茵有些匆忙的說,迫不及待的想要付完錢,讓繡繃徹底屬于自己。
“我這裏有,可以幫忙。”嚴清溫聲說。
“沒有那麽貴,十萬就可以了。”莺時笑了,輕聲說。
“啊?這麽,這不太好吧。”阮茵皺眉,覺得這也太不合适了,這可是珍貴的靈,而且還是繡藝大師用過的繡繃诶。
“怎麽會,正合适。而且,我需要說明一下,繡繃婆婆只在你活着的時候屬于你,若是你去世的時候她還在,那我們店鋪會有人前去回收。這一點你要記住。”莺時補充了一句。
“可以。”阮茵答應的幹脆,眉卻微微皺起。
“只是,我想問問,她還在是什麽意思?是說她可能會不在嗎?”她有些擔心的問。
“靈因人的執念而存,若是它的執念散去,那它自然就不會再存在。”莺時耐心的解說,畢竟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常有,有時候一年都沒能有人在這兒帶走靈。
“散去?有辦法阻止嗎?”這個詞總歸是有些不詳,阮茵頓時揪起了心。
“為什麽要阻止?”莺注視着阮茵,手指輕輕拂過黑色長劍的劍身,慢慢停下,轉而看向窗外随風搖曳的薔薇花枝。
“靈因人的執念而生,它們時時刻刻都在承受着執念的影響,怨恨,憤怒,偏執,渴求,這并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它們的消散,代表它們終于可以放棄,再也不用忍受痛苦的折磨。”
“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莺時回頭看向阮茵,眉眼彎起,愉悅笑起。
這個笑認真算起來,是阮茵進店後,見過的莺時最燦爛的一個笑,之前她總是輕輕的,淡淡的,像水面的漣漪,稍傾即散,不留痕跡。
而現在這個笑,像月光,籠在人的身上,讓人整個身心都變得沉靜而溫柔。
阮茵有些怔,即為她剛才說的話,也為這個笑。
她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發現莺時說的是對的,若是能結束長久的痛苦,那自然是願意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想不起來。
店鋪內,嚴清若有所思。
靈有自己的意識,見過了這個世界的繁華多姿,它們真的會情願就這樣消散嗎?
就像人,享受了人世間的種種,又有幾個能慨然赴死?
人都如此,更何況靈。
三人忙活了好長時間,始終沒有靈回應他們,最後只得放棄,阮茵付了錢,跟朋友們一起離去。
“唉,也不知道那些靈到底是什麽标準,怎麽就看不中我呢?”田欣怏怏的。
這麽神奇的存在,偏偏自己沒機會得到。
“看不上就看不上,別這麽沒出息。”嚴蓉蓉戳了戳她的頭,說,“就算是人,也不會人人都喜歡你,更何況這些各有執念的靈。”
“不過,是真的很神奇,要是我能有一個就好了,就像小說裏那樣,擁有一個随身老爺爺,不對,老奶奶。”她看着被阮茵小心抱在懷裏的紙袋,一臉夢幻的想。
嚴清在旁邊聽着失笑,說,“阮茵,你有機緣得到這個,就要好好的和它學習,身為大師身邊的繡繃,它說不定會知道很多失傳的繡藝,這可是你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對啊,大哥說的對,我怎麽沒想到!!”嚴蓉蓉忙說,滿是祝福的看着阮茵,說,“茵茵,加油!”
“是啊是啊。”田欣也說,看着阮茵雙手握住放在胸口,和嚴蓉蓉剛才一樣一臉夢幻,說,“我要有一個繡藝大師的閨蜜了,這簡直太好了。”
阮茵一開始是純粹的喜歡,然後是對于靈的震驚,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驟然被嚴清點明,眼睛頓時亮了,忙低頭說,“繡繃婆婆,你知道吳秀大師的刺繡技藝嗎?”
‘知道,你有疑惑可以問我。’繡繃婆婆蒼老的聲音中隐約有了笑意,她喜歡這種對刺繡充滿熱愛的人。
“太好了!”阮茵驚喜的說。
她沒想到還能有這個收獲,那可是失傳的,現在根本沒辦法找到的繡藝啊。
說說笑笑的,一行人走遠了。
嚴家兄妹還惦記着告訴母親試着買下那只玉镯的事情,可打電話時,卻發現但凡說起‘靈’的存在的話語,都根本說不出口。
兄妹兩人震驚的對視一眼,越發知道了那家店鋪的不凡之處。
能被選為收納這些靈的古董鋪子自然有它的不凡之處,實際上,這個店鋪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陣法,它們相互契合,形成一個個契約規則,無形的限制這這裏的一切。
店鋪又恢複了寧靜,太陽已經墜到了西邊,薔薇花影被長長的拉到了店鋪中,在太陽被巷道旁的屋子擋住之後,花影消失。
屋裏漸漸暗了下來,莺時悠哉悠哉的躺在陽臺上,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抽出心神想了想,才恍然。
啊,今天店裏的靈太安靜了。
它們沒有讓她給電視換臺,也沒有吵架閑聊,更沒有在這個時候叫她開燈。
慢吞吞撫摸着黑色長劍的手一頓,莺時用指尖輕輕敲了敲。
看看你,把它們都吓住了。
溫柔的,在身體表面的摩挲忽然變重——
就好像被輕輕扯了扯頭發,那種微弱的刺激感讓祂忍不住又是一顫。
“怎麽了?”祂問。
發現了它聲音中的不解,莺時隐約有些歉意,笑着說,“沒什麽。”
“我有點事要上去一趟,你想呆在哪裏?”
祂想跟她上樓,但這似乎太粘人了些。
畢竟這才是它們見面的第一天。
“把我放在櫃臺上就好,可以的話,請為我找一下教做飯的電視,我想看一下。”祂說,想起了自己的打算。
莺時心中一動,想起了中午自己叫外賣時它說的話,難道是為了這個?
如果是真的,那這可真是一個愛操心的靈呢。
莺時依言将它放在櫃臺上,調換了電視頻道,期間掃了眼貨架上的諸位安靜無比的靈,不由失笑。
不是她不照顧它們,實在是伯崇惹不起,所以大家只能都委屈一下了。
将一切安排好,莺時慢吞吞上了樓。
樓梯在店鋪西北角,她前些年特意翻新了一次,沒了之前的昏暗,靠牆的地方上下開了兩扇窗戶,從這裏上去時,可以看到後面的小花園,裏面有幾棵樹,桂樹,桃樹,石榴等等,還栽着一叢玫瑰。
寬大的木質秋千架放在桂花樹下,偶爾她想起來了,會過去躺一會兒。
桂花已經有一些開始綻放,淡淡的香氣彌漫進來,莺時輕輕吸了一口香氣,轉頭含笑看了一會兒,伸手打着扶手,慢慢上了樓。
白色的旗袍在膝蓋處開了叉,她輕輕的提起些許,好讓上樓梯的動作更加方便,便就露出了骨肉勻稱的纖細小腿,和白皙嬌嫩的肌膚。
祂出神的看着這一幕,劍身上黑色幽光劃過,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微微發熱。
明明是生來就冰涼的金屬。
莺時上了樓,祂還想再看,卻發現樓上有阻擋靈識的禁制。
禁制不強,根本攔不住祂,可若是強行突破,會讓莺時察覺,遲疑了片刻,祂的靈識在禁制外轉了轉,到底選擇了放棄。
慢慢來,祂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
既然已經找到了莺時,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之後有的是機會,不用急在這一時。
上了樓梯,之後就是莺時的起居室,這裏面原來的布局就不用說了,反正現在被她收拾成兩室一廳一衛的格局,多的那間卧室是給徐靜準備的。
客廳裏面擺放着柔軟溫暖的布藝沙發,一些色彩絢麗的可愛抱枕堆在上面,對面是一個大電視,落地窗通透明亮,窗戶半開,晚風吹得白色紗簾輕輕飄動,有幾支薔薇頑強的爬上了窗戶,随風輕顫。
莺時脫了鞋,進去洗漱,然後換了一身黑色旗袍,又将之前的衣服扔進洗衣機,挑了一雙鞋,等收拾好的時候,恰好樓下響起徐靜活力充沛的聲音。
“師姐,走啦。”
“我位置已經訂好了,是你最喜歡的那一家川菜,也定了你喜歡的魚蝦,保證去了就能吃到。”徐靜掃了一眼就知道自家師姐去了樓上,她探頭看了一眼,打消了去樓上的念頭。
開玩笑,自家師姐又懶又龜毛,她布置的屋子要是被她不小心弄亂了,她能盯着她把屋子裏裏外外都收拾一遍。
以前不懂事,她上了好幾回當,好在吃虧吃的多了,現在終于漲了記性。
“蝦?”莺時漫聲問了一句。
徐靜上前幾步,就看見自家師姐踩着高跟鞋慢慢下樓,黑色旗袍上淺淺的牡丹暗紋在燈光下若隐若現,黑色衣服襯着她那身玉一樣的肌膚,越發白的晃眼。
徐靜不自覺的睜大眼,靠,她家師姐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我給你剝。”徐靜上前兩步,彎腰伸手,做足了電視劇裏小太監的模樣。
櫃臺上的劍身輕顫。
祂可以!!!
可惜祂再怎麽想為莺時剝蝦,然後看着她吃下,這會兒也只能不甘不願的忍下。
一衆靈悄然圍觀,不解這把劍是怎麽回事,怎麽總是自己在那兒顫?
莺時失笑,掃了她一眼,伸手拍了她一下,說,“做的什麽怪樣子。”
“這不是體驗一下嘛。”徐靜擡頭,眼中有些遺憾,轉而又笑嘻嘻的說,“這要是讓人知道我能扶師姐你這個大美人的手,那些人不得羨慕死我。”
感覺被說中的就是自己,黑色長劍有些發熱——
祂的确是有些羨慕的,要是祂能扶住莺時,讓她細白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輕顫止住,祂陷入了暢想。
“你啊,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外面都學了些什麽,只見年歲長了,一點不見穩重。”莺時看着自家這個師妹無奈的說,從小就是咋咋呼呼的性子,抄了多少書都掰不過來,十幾年了,還是這樣。
“什麽漲了,讓師姐你說的我好像多大了似的,我才二十八。”徐靜心裏腹诽,感覺自家師姐越來越絮叨了,才二十五,整的跟五十二一樣。
莺時觑她一眼,輕輕敲了敲她的頭,“是不是又在心裏說我的壞話?”
這丫頭一向是自信張揚的性子,說話慣來是直視別人,像剛才這樣避開眼神,那肯定是口不對心。
“師姐,我哪兒敢啊。”又一次被戳穿,徐靜呵呵傻笑,試圖揭過這一篇,忙說,“快走了快走了,我都餓了。”
莺時看着她似笑非笑。
“師姐,我給你剝蝦,挑刺,保證服務到位,不讓你費一點心。”徐靜笑呵呵的,無比誠懇,就差指天發誓的說。
莺時也就吓唬吓唬她,沒想着真把這丫頭怎麽樣,輕輕笑了笑,說,“你等我會兒。”
“伯崇,我要出去吃飯了,很快回來。”她過去和黑色長劍打了聲招呼。
“好的。”祂回答,不忘叮囑,“不用着急的,我就在這兒等着你。你好好玩,店鋪我會幫你看着的。”
徐靜眨了眨眼,想說她師姐不着急,雖然靈要緊,但是她也不是為了靈就會犧牲自己的人。
真是貼心溫柔的靈。
莺時見多了對人愛答不理,或者剛接觸人類時緊張好奇的靈,對比之下,像伯崇這樣的靈,簡直太稀罕了。
簡直就是個小天使。
“好的,放心,我很快回來。”莺時心中微動,笑着承諾。
徐靜不由的睜大了眼,眼珠子一轉,心裏嘀咕原來她師姐吃這一套啊。
不如她也試試?
“等等。”黑色長劍微動,分出一縷意識落在莺時的身上。
莺時眼睛微睜,感受到身上的意識,心中止不住的驚訝。
這份本事,她可沒在別的靈身上看到過。
“我不放心,如果你遇到危險的話,這個可以保護你。”祂冠冕堂皇的掩飾着自己的目的。
不放心她的安全是真的,不過祂也知道,莺時的本領足以應對危險。祂更多的是,舍不得莺時離開自己的視線。
祂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看到莺時。
捧在掌心,揉進骨血。
最好永不分離。
怎麽就這麽愛操心呢。
絲毫不知自己正在被一把黑色長劍觊觎,莺時無奈的想着,再一次忍不住揣測劍靈主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好的,那就謝謝伯崇了。”雖然有些不自在,但莺時還是選擇接受了這一番好意。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不想你有事。”祂溫聲說。
莺時笑了笑,結束了這個話題,又叮囑了幾句,大致整理了一下店裏的事情,關上店門鎖好,也沒關店裏的燈,和徐靜走了。
靈們也會厭惡黑暗,所以店鋪內的燈除非睡覺,她是不會關的。
夜色裏,燈火通明的店鋪分外顯眼,遠遠就能透過窗戶清晰的看見裏面的一切,那些古董們哪怕放在玻璃櫃臺內,也散發着低調而奢華的氣息,不知道有多吸引人的矚目。
她也不怕小偷,再沒有比她的店鋪更安全的地方了。
事實上,這個縣城某些身處暗中的人都知道這個巷子裏有一家惹不起的店鋪,根本不會打這家店的注意,就算有不懂內情的人,來過一次也會很快漲一次教訓。
師姐妹兩人走的灑脫,留下一屋子的靈,面對驟然開始散發冷氣的黑色長劍瑟瑟發抖。
就知道這個靈沒那麽老實!!!
嗚嗚嗚莺時,救命啊!
牡丹金簪的心裏開始哀嚎,但本體卻紋絲不動,生怕引起了劍靈的注意。
祂注視着莺時的身影遠去,直到走到看不見的地方。
好在,有靈識在,祂可以時時刻刻感知到莺時的一切,但這種模糊的感覺,哪兒有真切的觸碰更美好。
祂真想跟上去,和莺時在一起,護在她左右,祂可以為她剝蝦,可以為她挑魚刺。
她什麽都不用做,祂可以為她做一切事。
可是不行。
再等等。
心裏一遍一遍的勸說自己,黑色長劍周圍的冷氣卻不不停的冒。
肉眼可見的,烏木櫃臺上覆蓋了一層寒霜。
金簪被放在櫃臺後的貨架上,離得近,沒一會兒就凍的瑟瑟發抖。
她心裏抽着氣,焦急之下慌忙找了個借口勸說,“你再這樣,就要觸動店裏的預警了,莺時會回來的。”
寒氣一頓。
“莺時會生氣的。”眼看着有效,她急急忙忙又說一句。
不,她不會生氣,但是她會對祂産生警惕,那祂之前的所有示弱都會白費——
“剛才的事,誰都不許和莺時說,要讓我知道了誰敢多嘴,我就打散它的靈。”祂收斂了所有寒氣,确定屋裏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又冷聲警告了一句。
店鋪裏的靈一抖。
唔,好兇殘,好可怕!!!莺時,你快回來啊啊啊!
金簪幾乎想嘤嘤嘤,但是根本不敢吱聲,原本想好的偷偷和莺時告狀的心思,也被她放棄了。
惹不起,算了吧。
那邊,巷子裏車進出有些不方便,所以停在了外面,徐靜陪着莺時慢悠悠的走出了巷子,上了車。
她定的飯店和莺時的店鋪比較遠,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但是味道好,是莺時最喜歡吃的一家。然後用了十幾分鐘,順利抵達飯店。
要是走大路,本來沒這麽快的,可誰讓徐靜熟悉這個城市裏的每一條大街小巷呢,這樣七拐八彎,愣是把一衆還在等紅綠燈的人甩在了後面。
“到了,師姐,請~”徐靜停好車,利索的過去拉開車門,彎着腰笑嘻嘻的說。
遠遠走來的車童止步,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多看徐靜,但餘光在掃見從車上慢慢走下的旗袍美人後,卻愣住了。
太漂亮了。
哪怕不是第一次見,他仍舊忍不住感嘆。
短暫的愣神之後,他飛快按住耳麥,向店裏通知了這件事。
“莺時小姐到了。”
對面聲音微揚,然後迅速收到,車童這才放下心,等看向莺時的時候忍不住有些好奇。
從他到這家飯店起,就有人和他一一說了店裏的常客,裏面這位莺時小姐更是重中之重,甚至被總經理排在了第一位。
可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重視她?
店裏其他需要重視的客人都是一些達官顯貴,甚至能從電視上看到,可這位莺時小姐,他卻很少聽說過她。
但是,唯一聽說過的那幾次,那些提起她的人,無一不是帶着小心翼翼,每一個舉動神情,都在表示這他們說的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人物。
她到底是誰?
沒人知道一個車童的想法,莺時和徐靜往飯店內走去,還沒到門口,這家飯店的總經理就帶着人急匆匆的迎了出來。
“莺時小姐,握着盼星星盼月亮的,您可算來了。”他笑呵呵的說。
“姚總客氣了,不過是吃個飯,您這麽大陣仗,我下次可不敢來了。”莺時眼神一動,不太喜歡這樣被人矚目的模樣,含笑說。
“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這不是您許久沒來了,難免有些激動,快,快裏面請。”能做到總經理這個位置,他無疑是個人精,忙自責幾句,轉身示意,揭過這一段。
莺時含笑,在他的帶領下往店內走去。
飯店共有三層,但最好的卻是後面獨門獨戶的小院,徐靜定的就是裏面的甲字號院。
一行人直接到了地方,總經理的說笑聲不斷,絲毫不敢怠慢,更想要借機消除莺時剛才的不悅。
莺時不是個記仇的性子,再說只是小事,看他這樣小心,很快就抛到了腦後。
甲字號院挨着的,是乙字號,今天早早就進了人,聽見外面的動靜後,有人打開門直接看去。
“我倒要看看,是誰定的甲號院,還讓飯店這麽給面子。”這個人嘀咕着,等看見莺時就愣住了。
哇,大美人啊。
“這院裏是京裏來的公子哥,下午想進甲號院,被老板給拒了。”總經理忙說。
莺時掃了眼,目光微動,沒太在意。
她今天是來吃飯的,可不是管那些麻煩事的。
那個人驚豔的看着莺時,看人家不理他,就笑着打了個招呼,“美女你好啊,我叫宋連秋,你怎麽稱呼?”
“莺時。”莺時微微點了點頭,直接進了院,沒有絲毫停留。
“還挺傲,有意思。”宋連秋笑眯眯的說。
“你磨叽什麽呢,還不快進來。”屋裏喊了一句。
“嘿,你們知道我剛才看見什麽了嗎?隔壁甲號院,客人是一個大美人,還是穿着旗袍那種,賊有氣質。”宋連秋進去說。
“能讓你說出這句話,那肯定不一般。”他的友人說,然後笑起,“不過這一般的美女,可不會讓邱家那個笑面虎不給我們面子,你認出她的來歷沒有?”
“最有意思的來了,我不認識她。”宋連秋笑着坐下,喝了口酒。
“嗯?”這句話倒是真正引起了幾個友人的注意。
邱家那個家世和他們差不多,不過人家是家裏老大,不像他們,是家裏小的,這輩子吃喝玩樂沒問題,但是接手家業的事不用想了。
但是他們做纨绔也是要做功課的,這誰能惹誰不能惹,心裏都一清二楚,可現在,一個讓邱家老大給面子到拒絕了他們的人,宋連秋竟然不認識?
這很不合理。
“算了,管她是什麽人,都和我們沒關系,先想想我們計劃好的事情。”
一說起這個,他們就來了精神,湊在一起繼續說,話中頻繁提起了【姚村】這個地方,準備去那裏探險。
巧了,隔壁徐靜也在和莺時說起這個。
“師姐,最近我要去康南縣一趟,那裏一個叫姚村的地方出了點事。”雖然年紀已經大了,但是徐靜依舊習慣性的和莺時報備自己的行程。
“去吧,記得小心,遇事不要沖動。”莺時也習慣了她整日東跑西跑,點了點頭順勢叮囑。
“師姐你放心,我知道的。”徐靜沒再嬉皮笑臉,認真點頭。
她還想長命百歲了,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就英年早逝。
不多時,飯菜備好,徐靜老老實實的為莺時剝蝦挑刺,直到把她伺候好了,才自己飛快的吃了起來。
相比莺時細致優雅的動作,她堪稱粗魯。
側眸看了她一眼,莺時無奈搖頭,算了,本性如此,改是改不了了。
兩人吃完飯,徐靜把自家師姐送回小巷,莺時本來準備留她回去住,但徐靜飛快拒絕,溜走了。
莺時失笑,自己回去。
“莺時,你回來了。”
剛一打開店門,她幾乎立刻就聽到了伯崇的聲音。
對方顯然一直在等她。
真是太粘人了些。
作者有話說:
不,莺時你還沒有體會到他真正的粘人。
至于莺時給某劍靈打的一個又一個标簽,嘶——
(大霧)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