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他喜歡我?”◎
熱意飛快彌漫至全身, 莺時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擡手将黑色長劍捧起,起身放在一側的圓桌上, 自己則坐在椅子上, 準備跟他好好說說這件事。
“伯崇, 你有人形,不能再這樣了。”她開始講道理。
“為什麽不能?”祂疑惑的問。
聽着這不解的聲音,莺時遲疑了。
她的所思所想, 伯崇似乎根本沒有體會到,也是, 靈怎麽會在意這些,不過這樣下來倒是顯得她想法有些龌龊了。
“反正就是不行。”莺時堅持說了下去,道, “東西無所謂, 可你現在是人,我再撫摸你, 就相當于在撫摸一個人類。”
“伯崇, 我并不想這麽做。”莺時抛棄掉跟靈講什麽男女有別,保持距離感等的理由, 直接了當的說出她的意願。
祂不情願,但又說不出反對莺時的話, 就沉默的躺在了哪裏。
“說話。”莺時用指尖戳了戳劍身。
“可,可這沒有關系的。”祂試圖掙紮,但是聲音很微弱,是肉眼可見的猶豫, “莺時, 你還當我是劍靈就好了, 我不在乎的。”
讓祂拒絕莺時,這太難了。
莺時聽出了他的掙紮,心中發軟,但意思不準備改變。
“不行哦,我只是想想你的人形,就下不去手。”莺時放軟了聲音,一臉無奈的說。
伯崇這樣,倒是消去了不少她提起這種事的不好意思,坦然起來。
“可以不想的。”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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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可以,但是很抱歉,我做不到。”莺時溫聲說。
祂在心中嘆氣。
果然,在莺時面前表現出人形了,就會失去一些東西。
又沉默了一會兒,黑色長劍恍惚間消失,滿頭銀色長發的男人出現,半蹲在椅子一側。
“好吧。”祂擡頭注視着莺時,眼睫慢慢垂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莺時心中發軟,正彎腰伸手,準備把他扶起來,就聽到伯崇低聲說,“莺時,你答應過我,可以給我摸摸的,你說話不算話。”
這聲音,簡直委屈極了。
莺時下意識有些心虛。
“是我不好。”莺時輕聲致歉,可她答應伯崇的時候,也沒想到他可以化人呢。
莺時在心裏無奈,明明是伯崇沒說清楚,才導致了後面的烏龍,可現在怎麽弄得,好像成了她的不是?
但要讓她怪伯崇,她也做不到。
畢竟伯崇只是一只靈,他根本不能理解人類的思維,在他眼裏,那只是單純的為了舒服而已。這樣對比下來,倒是顯得她為此糾結有的矯情了些。
可如果要讓莺時當做不知繼續,她總是忍不住想起他的人形。
注視着眼前淩厲冷峻的男人面容,莺時心尖一顫。
所以還是算了吧。
摸長劍她沒有心理障礙,男人不行。
“不怪你。”祂匆匆說,擡眼看着莺時說,“不怪你,怪我之前沒和你說清楚。莺時,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他這樣急切的解釋,莺時心裏那點隐約的愧疚越發濃郁。
“哪裏能怪你,好了,不說這個了,你不是有了人形,晚上可以自己去洗澡。”她不想再沒完沒了的繼續推诿下去,直接打斷,笑着說。
祂心中一動,忍不住看了眼莺時,點了點頭。
“好。”
總算初步解決了這件事,莺時心中松了口氣,轉身繼續坐在躺椅上,随口說,“你可以去樓上看電視。”
樓下的電視現在是靈們在看,不過樓上的還空着。
雖然莺時很喜歡這種悠閑惬意的生活,但是她也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更多的人喜歡新鮮和熱鬧有趣。
“不,我在這兒就好。”祂哪裏舍得離開莺時。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不多時,徐靜趕到了。
徐靜今天沒有帶人來,大老遠的就透過花枝纏繞的窗戶隐隐約約的看到多出來的那道人影,于是,剛一進店,一雙眼睛就粘在了伯崇身上。
這個腰,這個腿,床上肯定帶勁。
可惜嗎,她師姐沒有世俗的欲望,她倒是有,人家好像瞧不上她。
“師姐,身份證。”徐靜瞅着安靜注視着她家師姐,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已經嗅到了非同一般的滋味,看向自家師姐後眼睛閃亮。
“師姐,這就是伯崇道友吧,果然龍章鳳姿,一表非凡。”
莺時接過身份證,掃了她一眼後小聲,說,“伯崇道友面前,你給我老實點,他比我厲害。”
徐靜頓時肅然起敬,能讓自家強的非人的師姐說出這句話,那肯定不一般。
但是她也不怕,說不定這就是自家未來的師姐夫了,怎麽說也會照顧着點她的吧。
“這是你的身份證,以後出門有這個就方便多了。”莺時掃了眼,戶籍什麽的直接落在可她的名下,年齡她報的跟自己一樣。
反正這個器靈的實際年齡肯定是不能用的。
祂伸手接過,小小的卡片上正印着自己的樣貌,上面的字很清楚,他一一掃過,看着戶籍地心裏頓時高興起來,是和莺時一樣的地方。
“莺時,我現在和你是一家人了!”祂擡頭開心的對莺時說。
莺時笑起,又說,“我還給你買了手機和衣服等平常要用的東西,大概一會兒就能到,你可以先看看手機怎麽使用,到時候你需要什麽可以直接通過網上購買。”
“好。”祂認真的應下。
徐靜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家師姐。
她可沒見過師姐這麽關心過誰,就這她還說對人家沒意思,莫非是她自己還沒察覺?
心裏歪七扭八的想了一堆廢料,徐靜嘿嘿的笑了一聲,決定看破不說破,坐看熱鬧。
自家師姐終于要擺脫單身了,好诶。
“想什麽呢?笑的這麽猥瑣?”莺時撇了眼自家師妹,依靠自己的經驗,她肯定在想什麽不正經的事情。
“什麽叫猥瑣啊,師姐,你這可是淫者——”徐靜的騷話還沒說完,就敗在了自家師姐的死亡光波下。
她識相的住了嘴。
“這是戶口本,給你。”她又掏出一個小本,莺時接過打開看了看,沒什麽問題就放到了一邊。
祂輕輕拿起,打開後目光驟然一定。
“這裏,怎麽是兄妹?”祂指着那一個地方對莺時說。
莺時笑容有些淡,正要教訓徐靜幾句,聽到他的話轉過頭,臉上已經挂上了微笑,解釋說,“你要落在我的戶下,必須要和我有關系,所以是兄妹。”
可以是丈夫!
祂心說,小心藏起自己的失望嗯了一聲,低頭又看了眼紙上面的字,放在了一邊。
莺時沒有注意,但徐靜火眼金睛,完全注意到了這點小細節,忍不住又嘿嘿一笑。
這個人果然對自家師姐有企圖。
這要是個平常的辣雞,那她肯定先把人揍成豬頭,但看看這相貌,這體格,還有師姐說的這實力。
那她必須樂見其成啊,就算不能修成正果,睡了也不虧啊,正好豐富一下自家師姐貧瘠的感情世界,才二十多就把日子過得跟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這可不好。
好好一個姑娘,笑的這麽猥瑣,莺時簡直沒眼看,忍不住拍了一下她。
“別給我做這副怪樣子。”她教訓一句。
“哪裏怪了,人家這是高興。”徐靜反駁。
“你高興什麽?”莺時撇她一眼。
徐靜笑眯眯的說,“你總是一個人在店裏,多無聊啊,這下有伯崇道友在,有人陪着你說說話什麽的,我肯定高興啊。”
莺時一直都很享受一個人的生活,并不覺得自己之前那樣有什麽不好,只是伯崇在這兒,這話她不好說,就沒有反駁。
“伯崇道友,我師姐就麻煩你照顧啦。”徐靜只當不懂自家師姐的意思,笑着對眼前的銀發男人說。
祂第一次正眼看了眼徐靜,平靜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徐靜下意識看了眼自家師姐,發現莺時竟然沒反駁,心中頓時嗷嗷嗷叫了起來。
看吧,她就說。
眼看着到了午飯的時間,徐靜也不準備走了,她剛說要點外賣送來,就聽到那個叫伯崇的男人說他來。
她眼睛一亮,驚喜的看過去,這人還會做飯?
“想吃點什麽菜?”伯崇看着莺時問。
莺時還是有些不習慣,說,“要不還是點外賣吧。”
“菜都買回來了。”祂說,頓了一下,又有些遲疑的問,“你之前說我做飯好吃是不是安慰我的?”
莺時眉梢頓時跳了跳。
經過這些天她總算發現了,只要自己反駁了伯崇的意思,他就會質疑他自己。
“你看,你都不願意吃我做的飯。”祂微微低頭。
看着有些失落的男人,莺時說,“不,我只是不想麻煩你。”
祂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雖然沒吭聲,但是那種你肯定是在哄我的意思卻表達的十分明确。
莺時忍不住擡手按了按額角,只得放棄,說,“你做的飯菜真的很好吃,我不是安慰你,但哪兒能天天麻煩你做。”
“不麻煩。”祂說。
莺時深深呼吸了一下,說,“這是你說的,那以後你要是嫌煩,我可就笑話你了。”
“不會!”祂認真的說。
祂絕對不會有嫌莺時煩的那一天的。
徐靜在一邊看得眼神連山,以退為進,好手段。
她師姐那麽聰明肯定早就看出來了,可她竟然不說,還這麽配合?就這她還說對人家沒意思,她才不信。
伯崇去忙着做飯,徐靜拐彎抹角和莺時打聽了一下伯崇。
莺時随口說了幾句,最後因為嫌煩把她打發走了,徐靜也不在意,溜溜達達的去了廚房,轉身賊眉鼠眼和看了眼莺時,确定她看不見這邊,才嘿嘿一笑。
“你是不是喜歡我師姐?”她靠在廚房門口問。
祂眼神一動,看了眼徐靜,小心在周圍施了個結界,屏蔽掉莺時對這邊的感應。
徐靜眉梢一揚,心道這個人還挺小心的嘛。
“在店鋪裏施結界,師姐肯定會發現的。”她提醒,覺得伯崇着是在做無用功。
“我知道,你想和我說什麽?”祂繼續擺弄菜,冷淡的說。
“當然是聊聊我師姐的事啊,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徐靜說。
“我喜歡。”祂直接打斷,斬釘截鐵的說,冷冷的掃了眼徐靜。
胡說八道。
“感受到你的決心了。”徐靜被瞪得渾身一冷,反倒更興奮了。
不錯诶,很強,配得上她師姐。
她想了想,撿了一些小事和伯崇說了起來。
祂聽得認真,雖然平時很注意,但說起來祂終究只和莺時相處了十來天而已,算不上有多了解莺時,現在有徐靜仔細說,祂自然樂見其成。
陽臺上,莺時轉頭看了眼廚房。
徐靜那個憨貨到底和伯崇說了什麽,他竟然設了結界?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徐靜說錯話惹惱了伯崇,要被打了。
不過結界很平靜,那兩個人只是在說話。
也不知道徐靜又在整什麽幺蛾子了,莺時有點不放心,不過徐靜大事上還是有譜的,應該不會有事,至于小事應該也沒什麽值得在意的。
想了想,莺時放下心,繼續躺着。
她也很樂意伯崇和別的人多熟悉熟悉,這樣有助于他融入并且熟悉人類社會。
後來的一段時間內,莺時都很後悔她那天中午的偷懶,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吃完飯後徐靜在驚嘆了一通伯崇的好廚藝後就利索的走了,下午莺時定的東西全都送到,大致教了一番後,伯崇差不多已經能熟練的使用手機了。
莺時給他綁好了銀行卡,教他怎麽使用。
伯崇毫無疑問是極為聰明的,任何事情莺時只需要告訴他一遍,他就能舉一反三,只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差不多把手機研究透徹了,等到第二天,更是順利的用手機買完了菜。
莺時松了口氣,會用手機了,以後什麽就都好說了。
但和一個人的同居生活,遠不如她想象的那樣順利。
彌漫的飯菜香味中,莺時起床去了衛生間洗漱,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她後退一步左右看了看,忽然!!!
等等她昨晚洗好的衣服呢?洗衣機裏面是空的。
莺時确定了一遍,第一時間想到了伯崇。
她吸了口氣,連忙出去連牙刷都忘了放下,果然在陽臺上看到了自己昨晚洗的衣服。
窗戶開着,素白色的纏枝花旗袍,白色的蕾絲內衣妥妥帖帖的被衣架撐起,挂在晾衣杆上随着清晨的微風飄揚。
莺時的臉頓時木了。
捏着牙刷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塑料杆不堪負重的發出磕磕的聲音。
深深呼吸了一下,莺時告訴自己,冷靜,淡定,不要沖動。
伯崇不知道,他只是純粹的好心而已。
這樣做了好一會兒心裏預設,莺時才總算冷靜下來,轉身洗漱完畢,下去時正要說話,伯崇已經含笑等在了樓梯口。
“我正準備叫你,今天有些晚,是昨晚沒休息好嗎?”祂擔心的問,關切的注視着莺時。
一對上這雙滿滿全都是她的眼睛,莺時心裏的僅剩的那點怒氣就散了一半。
“還好。”她說。
祂發現莺時的情緒有些不對,小小上前一步,問,“怎麽了?你不高興嗎?”
“沒。”莺時試圖揭過。
“不,你有,是不是我哪裏又惹你生氣了?”祂有些緊張。
“沒有,只是有點不習慣。”莺時努力放柔自己的聲音,說,“伯崇,洗衣機自帶烘幹,不用晾曬的。而且讓你做飯已經很麻煩你了,這些小事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我很喜歡照顧你,家裏的事情都交給我就好。而且衣服還是要曬曬的,紫外線殺菌,而且衣服曬了穿着更柔軟舒服。”祂認真的說。
“昨天我看手機,裏面就說長時間使用烘幹機烘幹的衣服,容易得皮膚病。”祂翻出手機試圖給莺時看證據。
莺時終于感受到了手機的不好之處。
就是這種五花八門的消息太多了,真真假假,她能分清,但伯崇似乎分辨不出來。
“不要相信那些,都是騙人的,你看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她立即說。
“但是太陽曬過的衣服穿着很舒服的,莺時,你可以試試。”祂有些茫然的看了眼莺時,把手機放回去,然後開始勸說。
他一雙深邃的眼睛注視着她,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肉眼可見的認真的聽着,看着溫順極了。
“好,我會試試的。”莺時放棄了繼續和他說道理,選擇答應。
祂頓時對莺時微笑,說,“那咱們快走吧,早餐我已經做好了。”
莺時點了點頭跟上。
身前高大的身影放慢了腳步,她輕輕吸了口氣,忍不住想話題到底是怎麽拐到這裏的?
她明明是要讓伯崇放棄給她晾衣服,但最後卻成了答應他?
算了,她以後注意點,衣服洗好了就收走吧。
陽臺上的小圓桌已經擺好了早餐,袅袅的熱氣随着香氣擴散。
伯崇拉開凳子對莺時微笑,她失笑想着一天都跟電視上學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又是平靜的一天。
随着伯崇對現代社會的逐漸熟稔,莺時的生活也恢複了之前的平靜,要說有什麽不同,大概是更舒服了?
早上懶洋洋的起床,在隐約彌漫的飯菜香味中踩着拖鞋到衛生間洗漱。
屋子裏全部被打掃一新,幹淨锃亮的簡直像水洗過的一樣,下樓後早餐已經準備好,後面還有午餐晚餐。
店鋪裏的事情全都被接手,除了偶爾需要應付的三三兩兩的客人,莺時堪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臘月二十五,臨近過年的時候,她這裏來了幾位客人。
嚴清,嚴蓉蓉,還有一個妝容精致,看着就雷厲風行的女人。
那是兄妹兩個的媽媽,嚴寧。
“媽媽,快看,這就是我說的那個镯子。”和莺時打完招呼,嚴蓉蓉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媽媽去看了擺在玻璃貨櫃裏面的玉镯。
嚴寧大致掃了眼店鋪,眼中閃過訝色,輕輕敲了敲玻璃。
“太空玻璃,店長大手筆。”她笑着對莺時說。
所謂的太空玻璃,顧名思義,是用在航天器上面的。
而現在,她竟然在一個藏在城市不起眼的角落中的店鋪裏看到了。
“寧女士好眼光。”莺時輕笑,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嚴寧仔細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恍然明白自家一雙兒女為什麽這麽積極拉她過來這裏了。
果然不一般,只是不知道有什麽秘密。
“店長,我現在可以告訴媽媽了嗎?”嚴蓉蓉國慶回去後就想讓母親來,但嚴寧有事一直不能脫身,她怕镯子被人買走,有心想說出實情,但不管用什麽辦法都不能出口。
現在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說,索性就先問問莺時。
“可以。”莺時回答。
她站在一旁,聽嚴蓉蓉咋咋呼呼的和嚴寧說起靈的事情,嚴寧先是驚訝,眼中微亮,顯然也有些動心了。不過她一直都算得上冷靜,在這一點上,倒是嚴清比較像她。
“店長許久不見,最近還好嗎?”妹妹在那兒說着,嚴清沒事,索性和莺時搭起了話。
哪怕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可當目光再次停在她身上時,依舊不免驚豔。
“我一直很好。”莺時很熟悉這種目光,更清楚的知道,對方的驚豔并不單純,還混合着對玄學事情的向往。而她毫無疑問是他能接觸到這個世界的一扇門。
但她并沒有這個意思,便也只是客氣而疏離的應了一聲。
嚴清并不失望,他有足夠的耐心。
“莺時,我泡了茶。”感知到那個男人的觊觎,祂有些不悅,端着茶盤出來。
“今天是什麽茶?”莺時跟過去,很感興趣的問,她後來才知道,伯崇有一手很好的泡茶技巧。
明明在她手中平平無奇的茶葉,經他的手一弄,立即香氣撲鼻,喝起來也格外香甜,苦澀之後,便是連綿不斷的回甘。
而且每一種茶,都是不同的滋味。
“燕山紅茶。”祂說,輕輕倒了一杯,“你嘗嘗。”
莺時接過嘗了嘗,眉間頓時染上驚喜,“很醇厚,比之前的要好喝。”
“你喜歡就好。”祂注視着莺時,不覺滿足。
“你願意跟我走嗎?”嚴寧聽完自家女兒的話,輕聲問眼前的玉镯。
玉镯微微一動,看着眼前的女人,這就是她主人死前,最希望成為的樣子。
它有些心動,輕聲問了起來。
這都是一些為人處世方面的事,嚴寧心中微動,選擇了實話實說。
嚴蓉蓉終于說完,松了口氣,轉眼一看就瞧見了伯崇,頓時心動。
銀色長發,俊美的臉,這簡直就是漫畫裏走出來的人啊。這是誰,莺時店長的男朋友嗎?她目光忍不住在伯崇身上打轉,然而對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莺時身上,心中不由失落。
遇見大帥哥,但是對方有心上人,真是天意弄人啊。
嘆氣。
嚴清沉默的看着那邊的兩人,也嘆了口氣。
聊了許久,玉镯覺得這個主人似乎很不錯。
‘莺時,我想跟她離開。’她定下了決心。
莺時放下茶杯過去,笑着說,“你想好了?”
‘嗯。’玉镯表現出來的性格就是個內向含羞的小姑娘,聲音總是細細軟軟的,但這次答應的卻很堅定。
“那就去吧。”莺時很樂意自家店鋪的靈找到主人。
“玉镯妹妹很害羞,怕生,害怕一切暴力的言行,那些會讓她恐慌。”不同于繡繃婆婆,對方思慮成熟,也更聰明狡猾,玉镯則是截然相反的單純膽小,在它的事情上,莺時有更多的叮囑。
“嚴女士可以保護好它嗎?”莺時問。
嚴寧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後說,“我可以。”
“我必須先跟你說好,如果她過得不好,我會接它回來。”莺時提醒。
“如果真有那一天,她在我身邊不快樂,我會把它送回來。”嚴寧認真的說,短短的幾句話,已經足夠讓她了解這個靈,那是和她張揚驕縱的女兒截然相反的怯懦膽小,這樣的性格無疑會讓人産生極大的保護欲,尤其是她這樣的女強人。
“那就好。”
莺時說着,和她走完了手續。
眼看着自家媽媽付完款,有什麽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嚴蓉蓉湊近莺時小聲問,“店長,他是你男朋友嗎?”
莺時搖了搖頭,說,“不是。”
嚴蓉蓉不是第一個這樣問的人,因為伯崇出色的長相,很多走到這裏來的小姑娘都會忍不住問起他,不過……
嚴蓉蓉眼睛一亮,忍不住興奮的問,“真的不是?”
莺時确定的嗯了一聲。
“那就好。”嚴蓉蓉忍不住笑起,鼓起勇氣走到伯崇身邊去要聯系方式。
伯崇從剛才就在聽着,發現莺時一如既往的給與了否認的回答,絲毫沒有遲疑,雖然早有預料,心中依舊不由的有些失望。
看着湊過來的女人,祂冷冷撇去一眼。
嚴蓉蓉被看的渾身一冷,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心中不覺恐懼,下意識頓住腳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銀發男人不敢過去。
伯崇端起茶盤,走了。
嚴蓉蓉身子依然忍不住有些輕顫,直到一只柔軟的手搭在肩上才緩過來。
“怎麽了?”莺時溫聲問,微微蹙眉看了眼伯崇,之前那些女孩兒要聯系方式,伯崇只是走開,今天怎麽還發起脾氣吓人了?
“沒,沒事。”嚴蓉蓉失落的說,心中明白對方不是普通人,而且也沒有和她認識的意思。
一直到跟着母親哥哥離開,她都蔫蔫的。
“伯崇,你不該吓那個小姑娘的。”目送人走遠了,莺時回到陽臺,注視着坐在那裏的銀發男人問。
“可是很煩。”祂看着莺時,眼中有些擔憂,一副害怕她生氣的神情。
莺時也無奈,她一直希望伯崇可以融入人類社會,和別人交流更是樂見其成。
可這都幾個月了,別人他都毫不理會,所謂的溫和體貼也只是面對她。
這可不成。
她不可能會一直陪着他,他終究要熟悉這個世界。
莺時心中一轉,想着該怎麽說服他。
“煩你可以走,不能再像今天這樣吓唬人了,那只是個普通人,經不住你的殺意刺激,知道嗎?”莺時叮囑。
祂點頭,溫順的應了一聲。
莺時心下一松,伯崇還是很聽話的,而且一般答應的事情都能做到。
不知不覺到了大年三十這天,徐靜早早就回了店鋪,準備和莺時一起過年。她那裏也沒再出什麽幺蛾子,最近更是春光滿面,和齊雲洲談起了戀愛。
對這段感情莺時是不贊同的。
徐靜大大咧咧,熱情直白,喜歡就上,同時對每一段感情都很認真,如果不喜歡了,也會幹脆的分手。
談戀愛是認真的,不長情也是真的。
別人也就算了,齊雲洲調來了徐靜這邊的分局,兩人是朝夕相處的同事,以後如果分手,再日夜相見,豈不是很尴尬?
徐靜翹着腳聽完自家師姐的叮囑,不以為意的說,“師姐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在世,及時行樂嘛。”
“現在快樂就在一起,何必想那麽多。”
“那以後見面尴尬呢?”莺時瞪她。
“這有什麽好尴尬的,正所謂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徐靜嘿嘿一笑,眼看着莺時臉色有些不好,連忙坐正,不敢再吊兒郎當。
“師姐,你就不要擔心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世界這麽大,除了愛情多的是有意思的事情,誰會糾結這個啊。”徐靜坐正,正經了些,笑着對莺時說。
莺時不懂這些,但徐靜說的話她是贊成的。
“行吧,看你,只是還是那句話,不許做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她不忘叮囑,擔心自家這個一看了帥哥就挪不動腿的人頭腦發熱。
“放心吧師姐,我知道的。”徐靜答應的痛快,她還是有自己的道德底線的。
雖然叮囑,但自家的師妹,莺時還是放心的,也沒再糾纏這件事。
“師姐你和伯崇相處的怎麽樣啊?”徐靜忍不住問。
“很好啊。”莺時随口回答,伯崇堪稱最佳室友,有他在,什麽都不用她操心。
瞅着自家師姐這幅平靜的樣子,徐靜就曉得估計還是沒什麽進展,心裏頓時有些嫌棄伯崇。
看着挺厲害的一個人,怎麽這麽墨跡,從十月到現在快過年,馬上就三個月了,竟然還這麽慢吞吞的。
談戀愛嘛,就得快。
不然墨跡着墨跡着熱情散了怎麽辦。
徐靜最近日子過得滋潤,今早剛從齊雲洲的床上爬起來,就想着給自家師姐分享一下,遂湊過去狗狗祟祟的說,“師姐你真沒看出伯崇喜歡你嗎?”
廚房,祂動作頓住,心中一緊,不自覺的注意起了外面的動靜。
莺時下意識就想說徐靜胡說,結果擡眼一看,卻發現這人說話時竟然是難得的正經。
“他喜歡我?”莺時疑惑的說,心緒浮動。
這麽長的時間,伯崇不同尋常的體貼關懷,莺時自然能發現,但她一直都以為那只是雛鳥情節。
因為她是伯崇出來後遇見的第一個玄學界人士。
但真的是這樣嗎?
“對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他喜歡你啊。”徐靜直接戳破那層窗戶紙。
“你看看,他一雙眼就能看到你,什麽都願意為你做,別的小姑娘往上湊他看都不帶看一眼的,整日最大的樂趣就是圍着你轉。”
“你還看見他對誰有對你這麽好過?”
作者有話說:
這伯崇不得給徐靜包上個大紅包?
雖然徐靜本意只是想讓自家師姐開葷睡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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