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這些事都由我夫人做主。”◎
海城對祂而言, 沒有秘密。
那邊林玉斌前腳說出這話,後腳就有人傳給了霍大。
“家主不發威,這海城的人都忘了他的脾氣了。”霍大冷笑一聲, 沒有私自做主, 往樓上走去。
書房中, 祂正在翻看着一堆書冊,這些記載的全都是祂的産業。
時間久了,祂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原來祂也不在意, 只是現在要結婚了,總得知道一下, 好明天給莺時看,哄她高興。
免得她總給祂臉色看。
雖然給祂臉色看的莺時也好可愛就是了。
“家主。”霍大一進門就看見自家英明神武的妖皇大人正在傻笑,頓時不忍直視的撇開了眼。
“怎麽了?”祂一斂笑意, 懶洋洋的問。
霍大頓時舒服了, 反應過來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
是不是賤,大人願意笑還不好。不過大人也就想起夫人時會笑, 平時對着他們愛答不理, 能給個眼色就算不錯了。
不過有一說一,妖皇大人在遇見夫人後, 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
感謝夫人。
霍大心裏想着嘴上沒停,把剛才收到的消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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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斌?”祂眉一揚, 眼神一冷。
“腿給我打斷,讓他長長記性管好自己的嘴。”祂說。
霍大立即稱是,不過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說, “到底是林夫人的侄兒, 這樣做會不會讓夫人為難?”
林家和林雲清他們不在意, 但是莺時的想法不得不上心。
“也是。”祂神情正經了些,往後一靠,說,“那就等我晚上問問莺時。”
霍大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忙又說,“對了大人,人類都是很在意婚禮的,這兩天您得收斂一下。”
祂立即懂了霍大的意思,不由皺眉,不情願的說,“這有什麽好在意的?”
霍大無奈,妖皇大人存世已久,但以前對人類社會從來不感興趣,只是十幾年前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血來潮,忽然要化人到人類社會走一遭。
只是說是來了,大事小事都是他們辦的,他只偶爾露個面,也沒什麽興致,唯一的例外就是夫人。
簡直就跟中了迷魂藥一樣,以前英明神武冷酷無情的妖皇大人一頭紮進去就出不來了。
祂根本懶得理會人類社會的規則,行事還跟以前一樣,可夫人不同啊。
說實話,夫人被大人這樣對待,還能保持冷靜從容,霍大都忍不住佩服她意志的堅韌。
“夫人在意。”霍大加重語氣說,“夫人和您就這麽一次婚禮,您總不能讓她回想起來就不高興吧。”
“……好吧。”祂不高興的想了一會兒,還是應下了。
祂當然想讓莺時高興。
“我給您準備的書您沒看?”霍大看了眼一邊的書。
“那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啊,不看。”祂說。
“那都是當下女孩兒們喜歡的,您好好看看,才能讓夫人高興啊。”霍大苦口婆心的勸。
“煩。”祂說,眉眼陰沉。
眼瞅着大人不高興了,霍大也不敢多說,轉而問,忙退下了。
書房裏就剩下自己,祂一伸手招來一本書翻看,看着看着臉上就不耐煩起來。
什麽躲開輕柔的吻,人類真是沒用,祂根本不會讓莺時掙開。
什麽天各一方無比思念,莺時在哪兒祂就在哪兒。
一堆不知所謂的東西。
把書扔到一邊,祂聽着隔壁的動靜。
似乎很熱鬧,多了幾個人。
“莺時,這是你趙阿姨,劉阿姨,周阿姨,還有她們的女兒。”女兒的婚禮,林雲清是打定了主意好好操辦的,這些天一直在跟老同學聯系,特意請她們帶了女兒來給莺時當伴娘。
三個女孩兒都正值妙齡,忍不住好奇的看着莺時。
莺時含笑一一打過招呼,得知三個女孩兒大眼睛的叫薛若微,個子高挑的叫程芳,嬌小豐滿的叫方晴。
“你好,莺時。”她們友好的和莺時打招呼。
莺時微笑,請了幾人坐下。
“雲清,你總算回海城了,這都多少年了,咱們過些天可得找機會好好聚聚。”趙阿姨笑着說。
林雲清笑着允諾,三人聊了一會兒,劉阿姨才看了眼莺時,笑着說,“你既然回了海城,等莺時嫁去林——”
“玉舟,莺時的結婚對象是霍先生。”林雲清匆匆打斷。
“什麽?”屋裏的人都驚了。
三個舊交應林雲清的請求過來,發生了什麽事還沒來得及細問,一直以為莺時的結婚對象是林玉斌。
她們都是知道林雲清早年和娘家人定下過婚約的。
“之前發生了一點事,我兄長親自退了婚約,恰好莺時遇見霍先生結了緣分,就此定下。”林雲清輕描淡寫的說,掠過其中種種心酸。
劉玉舟忍不住又看一眼莺時,驚嘆的說,“我們之前一直猜測霍家未來的女主人是誰,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林雲清笑了笑,另一邊三個女孩兒全都忍不住打量莺時。
“你要嫁給霍先生?”程芳忍不住問。
莺時點了點頭,笑着說,“是的。”
“天啊,”薛若微驚嘆,轉而又興致勃勃,說,“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曲燕安她們的表情了。”
莺時禮貌的表現出一點好奇,好讓人繼續說下去。
“曲燕安?”
“就是市長家的千金,一直喜歡霍先生,苦苦追求連臉面都不要了,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笑話。”薛若微說,提起對方時臉上不喜,又有些幸災樂禍。
“原來如此。”莺時恍然,她早就知道霍先生很受歡迎,但這還是第一個她知道的愛慕人選。
“那你之後可得小心,我聽說曲燕安準備給你難堪呢。”薛若微提醒。
“多謝告知。”莺時記下了。
雖然這樁婚事非她所願,但既然已經定下,那她就會努力面對。
四個女孩兒聊了一下午,吃了晚飯後莺時又帶她們看了看客房,談了會詩歌散文等,才睡下。
夜色漸深,窗戶輕輕動了動。
莺時掃了床前的黑影,沒有理會。
祂有些失望,一開始莺時看見祂還會驚慌,老可愛了,哪兒像現在,看見跟沒看見一樣。
不高興。
爬上床把人攬在懷中,祂美滋滋的親了親。
“明天我們就結婚了。”祂高興的說。
結婚了祂就能把莺時叼回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不用像現在這樣,看着肉不能吃。
莺時不覺得有什麽高興的,這樁婚事對她來說太過突然。
看着男人的歡喜,她很平靜。
誰知道婚後的日子會是如何呢?
男人又有多少情人?
莺時不知道。
莺時這麽平靜,祂有些失望,又親了親。
沒關系,等結婚後就好了,他是疼夫人的好狼,到時候莺時一定會喜歡上祂的。
莺時忍不住偏了偏頭。
祂憤憤,又親了一口臉側,小聲跟莺時說起之前霍大跟他提起的事。
莺時心中頓時一冷。
來了海城,于她而言就相當于新生,沒人再知道她那不堪的過往,但林玉斌竟然這樣做。
他就見不得她過得好嗎?
“我想打斷他的腿,你覺得如何?”祂問。
莺時沉默了一會兒,心中種種念頭劃過。
“可以讓他短時間內不能說話嗎?”她深吸一口氣說。
“可以。”這都是小事,祂答應的很痛快。
“那就打斷他的腿,再讓他閉嘴,只是——”莺時說,“別啞了,幾個月就行。”
“好,都聽你的。”祂去親她。
莺時被親的煩,怎麽這麽膩膩歪歪的。
不過願望被應允,她還是不由高興,眉眼柔和下來,看了他一眼沒有動。
祂注視着安靜的莺時,頓時有些激動。
之前祂親她,莺時雖然不動,但眉眼總有些不喜,可剛才不一樣。
“莺時,”祂叫。
“嗯?”
“你乖,我什麽都聽你的。”祂說。
祂多想莺時面對祂時,一直都像現在這樣的乖巧柔順。
“哦。”莺時淡淡應聲,面上不以為意,只在心中嘀咕,男人總要她乖,難道她還不夠聽話?
“你別讨厭我。”祂不高興的說。
妖皇大人雖然不理解人類,但這點情緒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我沒讨厭你。”莺時辯駁,她只是不喜歡,但讨厭算不上。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這人的确過分,但也的确救了她們母女,沒有他在,說不定她已經落進了李少帥的手中被折磨死了。
莺時心中自有一杆秤,清晰的記着別人對她的好壞。
她只是不喜歡這人越界,漠視禮儀,總這樣亂來而已。
“我親你你總皺眉,還躲。”祂說。
“明明我看別人親都很高興。”
是他跟別人親的時候很高興吧?
莺時心裏忍不住想,一想到這人可能會有情人,只覺心累,不想說話。
“明天就是婚禮,很多人見證我們成婚。”安靜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說,語氣滿是期待。
莺時不覺得有什麽高興的,但男人素來是霸道的性子,就也嗯了一聲。
聽出她的不情願,祂有些不高興,又咬了一口。
“別咬了,明天穿婚紗,被人看到怎麽辦。”莺時有點不高興的說。
次數多了,她已經淡定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祂嘟囔。
明明這人霸道又專橫,可每次和他說話,莺時總覺得他有點幼稚。
錯覺吧?
“好了,睡覺,明天我還要早起。”莺時說。
“行吧。”祂說,一想起明天就能把人叼回窩,又高興起來。
到時候,祂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一覺睡醒,外面丫鬟正好敲門,莺時半夢半醒中被身邊的人親了一口。
“我走了。”祂不舍的說。
“走吧。”莺時打了個呵欠揮揮手。
“你一點都沒有舍不得我。”祂不高興的說。
莺時睜眼,安靜的看這人又要做什麽妖。
祂被注視的有點高興,又含住莺時的唇啃咬了一會兒,才起身翻窗走了。
莺時打了個呵欠,昨晚算是這些天睡得最好的一次。
起身扯了扯床單不至于那麽亂,打量了一下屋子,又湊到鏡子前看了看,确定沒什麽痕跡之後才放心喚了丫鬟進來。
洗漱完畢,在丫鬟的伺候下把婚紗穿好。
婚紗是洋行趕着做出來的,白色婚紗鑲嵌着珍珠寶石,漂亮又奪目。
高腰身,大大的裙擺蓬松散開。
莺時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由矚目。
衣裳很好看。
嬷嬷不停的誇贊,然後開始給她梳頭發,戴上發飾。
三個女孩兒早已經收拾妥當進來幫忙,看着一身婚紗的佳人目露驚嘆。
清雅秀麗,溫聲含笑如一株空谷幽蘭,也只有這樣的女子,能被霍先生和一見傾心,定下婚約吧。
“這身婚紗可真漂亮,是哪家洋行的?”薛若微輕輕摸了摸,忍不住問。
莺時随口說出來。
“竟然是這家,你提前多久定的?”程芳也難掩驚豔,忙問,很是期待,想要等自己結婚時也去定一件。
“幾天前定的,麻煩對方趕制了一下。”莺時不太清楚海城的洋行,但是聽她們驚嘆的語氣就知道不一般。
“竟然還能趕制,不愧是霍先生。”方晴佩服的說。
誰不知道那些洋人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平日來往還需小心翼翼,更別說要求趕制了。
對着三個人羨慕的目光,莺時微微笑了笑,轉開了話題。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像顯擺。
樓下林雲清正忙着,在三位好友的幫助下操持着婚禮。
一遍一遍的确認過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保證能順順利利進行下去,她還不放心,又絞盡腦汁問了幾個小細節,都讓人注意弄好,才匆匆上樓,看着一身白色婚紗的莺時,眼中頓時一酸。
她的女兒,要嫁人了。
“好看。”林雲清過去扶着莺時說。
莺時掃了眼鏡中的自己,這身婚紗是洋人做的,據說洋行裏十幾個人一起,趕了幾天的工才做出這麽一件。
白紗蓬松,的确很漂亮。
林雲清拿起頭紗給莺時戴上,正要說話,喧嘩聲靠近,丫鬟匆匆上來說霍先生到了。
“怎麽這麽早?”林雲清看了眼,比起預定的時間還早了半個小時。
“看來今天的新郎已經迫不及待要把新娘娶回家了。”劉玉舟笑着說。
衆人都忍不住笑了笑,莺時頓時有些面熱。
“也好。”林雲清笑起。
着急也意味着對她女兒的珍惜,總比那起子怠慢不在意的好。
說着話林雲清在好友的陪伴下下去了。
早就請好的禮儀頓時張羅起來,祂進門就忍不住看了眼樓上,叫了聲媽。
熱熱鬧鬧中,莺時在極為伴娘的擁簇下緩緩下樓。
看到滿身白紗的莺時,祂就愣住了,滿目驚豔。
“看新郎都看愣了。”有人善意的玩笑一聲。
祂眉眼舒展,張揚笑起,不理會這些人,眼中只有莺時。
到場的人看着這一點,不動聲色中心中已經轉了一圈又一圈。
看來,霍先生不是一般的喜歡他的妻子啊。
莺時慢慢下了樓,祂立即大步過去,握住她的手。
“你,”莺時拉了拉手,無奈瞪了他一眼,這麽多人,就不能矜持點。
祂大大方方的拉着莺時,在禮儀的主持下,兩人對林雲清告別。
邊禮儀說話,祂才止步,抱着莺時過去在林雲清面前放下,兩人一起叫了媽告別。
林雲清眼睛發熱,強忍着不掉眼淚,連應幾聲,親自送了她們出門,一直到小轎車走遠了才回去。
宴席中午開始,她這會兒去有些早,坐在沙發上,忽然覺得洋房裏有些空。
她女兒從今天起就成了別人家的人了。
三位好友都安慰了她幾句,林雲清才緩過來,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去酒店了。
另一邊,兩家是隔壁,但不能就這樣直接把人接走,婚車出去在幾條主要街道轉了一圈,才回了婚房。
一下車,祂就抱着莺時飛快上了樓。
莺時還是第一次來這個洋房,可根本沒心情細看,直被男人急躁的動作和灼熱的目光弄得心頭狂跳。
但不知為何,他又壓了下去,抱着莺時去了書房。
“你看看。”祂把莺時摟在懷裏,把自己的産業都拿過來給她看。
莺時掃了眼翻看起來。
東西很多,房産,商鋪,工場,田地,山林,礦産,應有盡有。裏面最掙錢的是軍工廠和藥廠,只是大致掃了眼,裏面的流水就已經足夠驚人。
其次是礦産商鋪,海城好幾條街竟然都在這人名下。
這麽多的産業,莺時忍不住看了眼祂。
這真的是一個人十幾年的時間就能攢出來的嗎?莺時之前聽過,所謂的霍家十幾年前只是個鄉下的地主,據說霍伯崇成年後來到海城打拼,然後迅速崛起。
莺時覺得不可思議。
“太厲害了。”她驚嘆。
“都給你。”祂被誇的很高興,又取出一份財産轉讓協議給莺時。
“都給我?”莺時驚了。
雖然之前男人說過什麽都給她的話,但是莺時也只是随便聽了聽,她從心裏就覺得這種事不可能。
哪裏會有男人把自己的産業都給妻子的。
但現在……
“對,都給你,你乖。”祂親了親她。
莺時轉身複雜的看着他。
“你總說要我乖,怎麽樣才算乖呢?”她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不許皺眉,不許不高興,對我笑,說話要溫柔。”祂飛快的說。
只是如此?
莺時看着男人,發現他一臉認真,說的好像跟真的一樣。
或許,的确是真的?
莺時以前的确不相信他,總覺得他說的那些話都是騙她,可在這些産業面前,她動搖了。
騙她沒必要這麽做。
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男人對她真的是書中的一見鐘情?
莺時腦中亂糟糟的,一時間想不出答案,眼看着男人還在對她笑。
她轉身,直接簽下了這份協議。
祂立即高興起來,摟着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夫人說起和這些産業有關的事情。
莺時認真聽着,可總忍不住分心看一眼男人。
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過她對這些産業的事挺感興趣的,就有一句沒一句的問了起來。
不知不覺,兩人就聊到了十點,外面霍大提醒,該準備準備啓程去酒店了。
莺時正要起身,祂就直接抱起了她回了卧室。
丫鬟們跟上準備替莺時換衣服,直接被趕了出去。客廳裏,三個被撂下的伴娘面面相觑。
卧室鋪着軟綿綿的地毯,衣服都被男人拿着。
屋內只有她們兩人,莺時忍不住心中一跳,擔心他亂來。
“我幫你換衣服。”祂興致勃勃的說。
莺時斷然拒絕,祂只當聽不見,最終成功的為莺時換好。
忍不住親了親,祂有些遺憾,再次提醒自己,今天婚禮,不能亂來。
換好衣服,祂抱着莺時下樓。
“我自己走。”莺時反對。
“我抱你快點。”
“時間很充裕,不需要快。”
“我抱你你不累。”
“霍伯崇!”莺時惱火的叫他。
“诶,我在。”祂答應的分外響亮。
兩人吵吵鬧鬧,正确來說是莺時單方面的生氣下了樓。
三個伴娘遠遠就聽見了莺時的聲音,打趣的互看了一眼,含笑望去,遠遠瞧着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抱着一身白色洋裙的女孩兒下樓。
男俊女美,十分般配。
看見客廳裏的人,莺時住了嘴,壓低聲音再次說要下去,看男人只當沒聽見,忍不住拍了他兩下。
祂高高興興的看着莺時,低頭親了一口,大步往門外走去。
“抱歉,家主太高興了,三位請。”霍大一直在招待三位伴娘,見此含笑說。
三人本來就不在意,只說應該的,笑着跟上。
小汽車輾轉到了酒店。
幫忙待客的霍二霍三遠遠瞧見家主攬着夫人過來,瞧見他臉上的不耐煩,互視一笑。
“家主。”在場的霍家人上前,恭敬喚了一聲。
他們說起來都是霍先生的手下,往前追究,都說是霍先生當初收養的孤兒,但如今除了霍大一直跟在霍先生身邊,霍二到霍七都各自主持着一方事業,出了門去,別人見了都得稱一聲爺。
這些年不是沒有人打過這些人的主意,但都無功而返,如今再次瞧着這些在外面威震一方的人如此恭敬,心中還是不由驚嘆。
這霍伯崇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讓這些能人對他死心塌地?
“霍先生。”心裏思緒各異,他們都上前打了個招呼。
祂駐足,看着衆人點了點頭,然後溫柔的注視着身邊的莺時,說,“這是我的夫人。”
“霍夫人好。”他們立即說,不動聲色的打量着莺時。
美貌自然是美貌,但除了這一點似乎也沒什麽不同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霍先生。
面對衆人的目光,莺時表情平靜,舉止從容。
伴在男人身邊,一一見過了海城的政要以及各界名人,甚至還有從其他城市趕來的。足以體現男人的地位。
看着清麗的新娘,衆人全都含笑稱贊。
莺時悄然注意着周圍的一切信息,發現男人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沉穩冷待,态度冷漠高傲,甚至直白的表現出了自己的不耐。
看慣了他嬉皮笑臉往她床上爬的樣子,看見這樣的男人,莺時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習慣。
這真的是一個人嗎?
說笑間到了林家人的宴席上,看着自己只一面之緣的舅舅,莺時面色如常,含笑敬了酒,就走了。
“這孩子你妹妹教的很好。”老太太看着嘆了口氣。
寵辱不驚,淡定從容,這樣的品性,海城都不多見。
林誠默然點頭,隐約有些悔意。
他不後悔退婚,但是後悔當時弄得太過難堪,若是緩和點,說不定能讓莺時記一下自家的好,可現在……
別說記好,不記恨就差不多了。
見過了客人,兩人一起跳了第一支舞。
莺時是學過的,祂雖然沒注意,但過目不忘,倒是也跳了出來,而且有意配合着她的動作,跳的格外出彩。
“跳的真好。”祂誇贊着自己的新娘,仍然在回味剛才兩人親昵輕柔的肢體交纏。
這似乎也很有意思。
很快就有人上來說話,莺時聽了一會兒,大多是關于藥品和軍械,她不感興趣,遠遠的看了眼自家娘親,發現她正在跟林家人說話,目光一掃,沒看見林玉斌。
莺時有點奇怪,但并不在意這點小事,一轉眼就抛到了腦後。
那邊,林家人看着自家這位很久不見的親人,神情都有些複雜。
兩老都來了,下面林雲清的五個兄弟姐妹也都在。
“雲清,好孩子,你沒事就好。”林母高興的說。
“娘,都是運氣好。”林雲清小小的刺了一句。
“是霍先生救了你們嗎?”這一點在昨天收到請帖後,林家人就有所猜測,老太太拉着自家女兒的手,輕聲問。
林雲清點了點頭,似是随口一說般道,“莺時也是霍先生救下來的。”
原來是這樣。
林家人心中對這樁婚事的疑惑總算散了些。
“這就好,這就好,這就是緣分了。”老天太笑着說,道,“莺時有了好歸宿,我也放心了,你以後就常住海城了吧?”
到底是親生母親,林雲清也做不到一直冷臉,神情慢慢柔和下來,說了句是。
母女兩人許久不見,聊了起來,老爺子話少,但偶爾也會說幾句。
“娘。”林誠等了等,忍不住說。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沒理他。
老爺子神情動了動,轉而吃起了菜,霍家這宴席辦的很用心,這做菜的廚子都是海城各家的大廚,可今兒個全抖來了,而且上的都是拿手菜。
就這麽一廳的宴席,不知道灑了多少錢,就算是他都覺得驚訝。
“雲清,”無奈之下,林誠直接對林雲清開口。
“雲清你不用理他,什麽出國留學,學的都是什麽東西,禮義廉恥都忘了。”老太太很不高興的說。
提起林玉斌做的事,她就生惱。
原本臨危退婚,本就是自家做的不妥當,不忙着藏着掖着,他竟然敢對人亂說。
蠢啊。
林雲清微微皺眉,就當沒聽見。
林玉斌嘆了口氣,忍住了,可他夫人卻忍不住。
“妹妹,大嫂想請你在霍先生哪兒求求情。”女人苦笑,深吸一口氣,說了事情的始末。
今天早上,林玉斌本來準備和他們一起來酒店的,只是半路出了點岔子,林玉斌被人撞斷了腿。他忙送他去醫院,車上林玉斌卻驚慌的說了昨晚的事。
“父親,我昨天喝了點酒,不小心說出我和莺時曾經有婚約的事。”
當時林誠臉色就變了,看着自家兒子惶恐的說着是不是霍先生的報複,反手就抽了一巴掌。
“混賬東西。”他罵。
林夫人也覺得兒子這事做的不妥,但不管怎麽說到底是自己兒子,只好求上了林雲清。
“離我遠點。”林雲清深吸一口氣,伸手一指別處說。
“雲清,”林夫人笑意越發苦澀。
“大嫂,別逼我說出不好聽的話。”林雲清聲音變大。
林夫人欲言又止,沉默下來。
林雲清坐在那裏閉了閉眼,未婚失貞終究不是什麽好聽的事。
眼看着離了蘇州,沒人再知道莺時的過往,她心中松了口氣,可林玉斌她的好侄兒,竟然這樣口無遮攔。她的好大哥竟然還敢來求情。
就該打死那個混賬東西。
林雲清惱火半天,要不是霍先生就是救了莺時的人,聽了這個流言還不知道會怎麽想。
還好,還好。
霍先生會為莺時出頭,林雲清想着放松了些。
那邊莺時注意到自家年輕有些不高興,正想過去看看,耳邊男人說了句話,讓她精神一震。
“這些事都由我夫人做主。”祂說。
莺時頓時驚訝的看着他。
剛才這人問的可是軍械,現在軍閥林立,但聽這些人說,男人手中的東西是最好的,甚至開出了高價。
由她做主?
對方顯然也很驚愕,遲疑的看了一會兒,确定眼前的霍先生是認真的,看向莺時的目光頓時小心了許多,隐約有些警惕。
莫非這位陶小姐不一般?不然怎麽會讓霍先生做此決定?
“你別亂來,這些我都不懂。”發現對方似乎當了真,莺時慌忙說。
“不是說了,這些事都由你做主。”祂随意的說,“不懂我讓霍三跟你說說,他管這個。”
莺時頓時怔然。
“我說過,你乖,我什麽都給你。”
衣香鬓影,富貴雲集的大廳中,莺時看着男人含笑再一次對她說起這個。
這句她以前不以為意的話,在這個時候給莺時帶來了巨大的震驚。
她意識到,男人是認真的。
作者有話說:
這放到古代大概是亡國之君,妥妥的昏君啊。
不在乎身外之物,只要莺時能給個笑臉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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