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恍惚間想到了被狗牢牢守着的肉骨頭◎

莺時一時間回不過神。

現在沒有讓她多想的時間, 守在一旁想要簽下訂單的男人已經飛快回神開了口。

“霍先生和夫人真是恩愛,讓我們羨慕啊。”對方聽到男人的話,驚愕過後, 立即熱絡的對莺時說, 态度十分殷切。

祂覺得這個人很會說話, 臉上笑意變盛,眼露贊同。

對方若有所悟,忙對着莺時一頓誇贊。

莺時被誇得不好意思, 看向男人卻發現他眉眼舒展,十分之愉悅, 她頓時心中複雜。

真的假的?

對方誇贊了一會兒,眼瞅着哄得霍先生十分高興,倒是主要目标, 眼前的霍夫人, 神情淡淡,不見喜怒, 心中頓時嘀咕起來。

莫非, 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

“霍夫人,這事您看?”他笑着問。

“我會好好考慮一下。”莺時哪兒有什麽看法, 這事來的突然,她且一頭亂麻呢, 能說出什麽。

“夫人可是覺得哪裏不滿意?”對方立即問,做出一副可以退讓的模樣。

莺時很不習慣這些,她不愛做生意,更喜歡安靜平和的生活, 面對這一副談生意的樣子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抱歉, 我對這些事情并不熟悉, 我想我需要先了解一下才能做出決定。”她歉意的笑了笑。

對方隐約有些心急,他就是想趁莺時不清楚情況的時候敲下這一單,莺時不清楚,但他是知道的。

Advertisement

霍家的軍械廠每年出貨的數目都是有數的,他現在商量的已經是明年出的貨了,但僧多粥少,他其實并不占優勢。

可惜,眼前這位霍夫人看着溫溫柔柔不知世事,卻是個意志堅定的,不管他怎麽舌燦蓮花,都沒有改主意,最後只得失望離去。

兩人的談話沒有遮掩,很快整個宴會的人都知道了,紛紛的議論中,一衆賓客們都很熱絡的靠近了莺時。

莺時顧不上這些,拉着男人微微皺眉,直視他說,“你剛才幹嘛那麽說?”

“怎麽說?”祂有些茫然,動作迅速的握住了莺時拉着她的手。

這還是莺時第一次主動拉他呢。

高興。

“那可是軍械,怎麽能說交給我呢?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莺時壓低聲音急促的說。

“我從不說笑。”祂有點不高興的反駁,湊近莺時四目相對,皺眉指責,“你不相信我。”

莺時被男人的指責弄得有些怔,這要她怎麽相信?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她下意識解釋說。

“這有什麽,只要你乖,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祂對着莺時笑,這句話說的張狂極了,卻又帶着期盼。

“那你呢,你要什麽?”莺時掠過乖這個話題,直接問。

“對我多笑笑,你都不對我笑。”祂想了想眼睛一亮,立即說。

只是如此?

莺時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輕輕勾了勾唇。

祂眼睛頓時驚喜的睜大,低頭就想去親莺時。

莺時下意識側開,那個吻就落在了臉頰。

“不許躲。”祂頓時失望,不高興的嘟囔。

以前聽見他這樣說,莺時只覺得是命令,可這次——

“這麽多人,回去再說。”她說着注意着男人的反應。

祂皺眉掃了周圍一眼,很不高興的點了點頭,“好吧。”

沒想到男人這麽好說話,莺時心中一松。

兩人躲在一旁說了會兒話,不知道多少人注意着他們,見着眼下止了私語,立即就有人湊了過來。

大致說過幾句,莺時就看到了幾個熟人。

也不算太熟,頂多是和其他人熟悉一點。

餘瑩瑩,範啓明,周家兄妹。

“莺時,祝你新婚愉快。”周知蘭笑着說。

旁邊兩人也笑着給與祝福,倒是餘瑩瑩看着莺時神情有些複雜,但最後還是笑着道了謝。

“多謝。”莺時含笑。

只是幾個晚輩,多得是人想跟霍先生說說話,幾人很快就知進退的退開,只是看着莺時的目光不由複雜。

知道她是林玉斌的未婚妻,然後遭遇李少帥他們落荒而逃,得知她歸來林玉斌退親,這三件事在很短的時間內一起發生。

她們尚在惋惜紅顏薄命,命運坎坷,可今天來參加婚禮,卻發現傳聞中那個嫁給霍先生的幸運女子,竟然是她。

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你們說霍先生知道她退過婚嗎?”餘瑩瑩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小聲問。

“我父親說,莺時是被霍先生帶來海城的。”周堯看了她一眼,淡淡一句。

餘瑩瑩頓時沉默。

她不傻,這句話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是說霍先生和莺時就是在蘇州相遇的,甚至很可能——

“霍先生這樣厲害,豈會不了解自己的新娘。”周知蘭目含敬佩。

“你們說當初救了莺時的是不是霍先生?”餘瑩瑩失神的看着遠處相擁的兩人說。

自從兩人出現,霍先生就一直攬着莺時,除了說話,目光大部分時間都落在莺時身上,這樣的珍愛重視,其中蘊含的意味大家都能看出來。

“應該。”範啓明開口,他的話很少,卻很篤定,說,“也只有霍先生,能讓李家偃旗息鼓。”

三個人頓時沉默。

那天抛棄莺時離開,雖然是因為種種原因,但都無法掩飾他們的懦弱。

如今莺時安然無恙,甚至找到了好的歸宿,他們即松了口氣,又忍不住的感覺到不自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們,記起自己等人的懦弱行為。

“看來李家的人還不知道。”範啓明說着冷笑一聲,看着李家的人上去攀談,言行舉止熱絡非常。

祂冷冷掃了一眼眼前的人,攬着不明所以的莺時直接離開。

那人被撂下頓時皺起眉,不好,自家這是什麽時候惹着霍先生了?

他心覺不妙,霍先生眼中的怒火是做不得假的,心中擔憂了一會兒,匆匆離開,忙着給李大帥報信去了。

往年李家因為離海城近,每年都能從霍先生這裏拿到一筆名額,但是今年看霍先生的态度,怕是不好了。

而且今年的份額還沒有給呢,他要讨的本來是明年的。

別要出什麽波折。

“怎麽了?”莺時輕聲問,這個宴會,男人心情好,大多都很給面子,可剛才那個人他簡直把不滿表現在臉上了。

餘光掃見那人匆匆離去,還有周圍人若有若思的目光。

“他是李家的人。”祂解釋一句。

莺時目光一變,沒人會忘記差點把自己逼死的人。

“等着,我給你報仇。”祂看着莺時說。

莺時怔了一下。

她想說不用了,想推脫,可到底還是恨意更多。

到最後,她什麽都沒說。

莺時伴在男人身邊,周旋忙活了好久,終于散了宴會。

“回家。”祂攬着莺時,腳步略有些急。

莺時匆匆和自家娘親打了個招呼,眼看着男人還往前走,立即拉住他。

“給我娘打個招呼。”她有些不滿。

祂止步,沖林雲清點了點頭。

然後就攬着莺時進院了。

林雲清看的細眉一跳,這未免也太急了些吧。

她頓時有些擔憂。

莺時有些不滿他對自家娘親稍顯怠慢的态度,進門後正準備說,周身一晃,就已經被男人抱在了懷裏。

“總算弄完婚禮了。”祂興高采烈的說,大步向前走。

莺時陪嫁一起的還有兩個丫鬟,眼見着剛一進門,自家小姐就被姑爺抱起來大步進屋,不由臉上一熱對視一眼。

正要跟進去,卻見霍管家攔住了她們。

“家主和夫人新婚,不喜歡留人在房子裏打擾,你們跟我去隔壁。”霍大說。

兩個丫鬟茫然的跟着霍家人出去,看着大門被關緊,然後去了隔壁的洋房。

“可,可小姐還要我們服侍呢。”和百靈一起跟來的是從小服侍莺時的榴花,她大着膽子說。

“有家主在,用不上你們。”霍大笑着說。

榴花和百靈對視一眼,更不放心了。

霍先生那哪是能照顧人的?但兩人也不敢反駁,只得乖乖聽話。

一進了卧室,男人就開始大膽起來。

米白色的房間裝飾精美,低調而奢華,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哪怕是趴伏在地上膝蓋也不會疼。

牆上不知道是怎麽弄得,竟然也很柔軟,窗臺上裹着軟墊,這個屋子每一個地方,都很用心的做了修飾,保證裏面的主人不管是如何的不小心都不會受傷。

莺時看了心中一跳,總忍不住想起之前男人肆意的行為。

祂動作很急,剛一進門就把莺時按在門上吻她。

莺時被抵在門上,頓時唔了一聲。

“莺時,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綿長的一個吻分開,祂說,眼睛晶亮的看着莺時。

“是什麽?”莺時被親的暈暈乎乎,打起精神配合的問他。

祂對莺時張揚笑起,莺時卻不可抑制的睜大了眼。

就在她的眼底下,男人的耳朵上忽然出現了一對毛茸茸的黑色耳朵。

後面黑色輕晃,定睛一看,赫然是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而且,這種黑色,好眼熟。

“妖怪?”莺時恍惚的說。

在她的目光之下,狼尾搖了搖。

“你是那只黑狼?”莺時飛快反應過來。

“你才知道啊。 ”祂哼了一聲,很郁悶的說,“我還以為第二次見面你就能認出來呢。”

莺時只覺荒謬,說,“這怎麽能認出來?”

“那玉是我親自——”祂直接說。

莺時頭皮發麻,瞬間捂住他的嘴。

“你別說了。”

這都什麽啊,她哪兒能想到,之前雖然疑惑,卻也以為他和黑狼有什麽關系,誰能想到兩者竟然是一體的!!

霍伯崇他不是人,是黑狼成妖啊!!!

“除了我還有誰會知道。”祂啃了一口莺時的掌心,看她躲開低聲哼哼。

“下了山我就去找你了,可你沒認出來我。”

“你是不是想睡了不認賬?”

“之前是你說要我救你的。”

“我還是第一次呢。”

“我要娶你,你還不高興,天天給我臉色看。”

“不是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

祂頂着莺時蹭啊蹭,一邊委委屈屈,很不高興的說。

莺時木着臉看他,這人是在撒嬌嘛?怎麽感覺跟小孩子一樣?

她心中關于男人冷酷無情,高傲嚣張的印象慢慢崩塌了。

掃了一眼,男人尾巴稍稍有些耷拉,後面的尾巴也半垂下。

莺時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感情錯的還是她?

“我只是個普通人,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是狼妖?”莺時咬牙切齒的說。

早知道,早知道——

算了,就算早知道莺時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想。

害怕恐懼是一定的,只是對陌生男人突如其來求婚的不習慣……

可對方是個狼妖也沒好到哪兒去啊!!!!

莺時難得的不淡定,心中不停尖叫。

“霍大說不能說,你會被吓到的。”祂說,在這方面還是很相信霍大的,他一直喜歡人類世界,老早就下山了。

這個可能很大。

算了都是一堆亂賬,莺時這會兒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根本算不清楚。

“那你現在不怕我吓到了?”莺時木着臉說。

“結婚了,你要對我負責,而且霍大說你膽子大,不怕。”祂老老實實的說。

莺時深深吸了一口氣。

很好,霍大,我記住你了。

莺時注視着眼前的狼耳男人,慢慢伸手,摸了一下耳朵。

毛茸茸的,是真的。

真的,不是夢。

祂被摸得舒服,偏着腦袋在莺時手上又蹭了蹭。

莺時僵着手,看他微微眯起的眼,順勢又揉了揉。

祂頓時激動起來。

【拉燈】

整整三天,莺時都沒能出卧室,要不是第三天要回門,她感覺男人能一直把她按在懷裏。

第三天一早,祂滿臉遺憾的抽身退開。

“人類怎麽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規矩,什麽回門啊。”他嘟囔。

莺時吸着氣,感受着冰涼的玉石。

“這個東西我不是扔了嗎?”她忍不住說。

那個黑狼玉石莺時不想看見,在坐船的時候就找了機會扔進了海裏,可現在,現在!!!

“我又撿回來了。”祂得意的說。

“拿出去!”莺時立即說。

“不行,你好好帶着,不然以後會受傷的。”祂說,有些不滿足的蹭蹭莺時,說,“我的本體還沒有露出來的。”

本體是最舒服的,可莺時太嬌小了,只能慢慢來。

莺時頓時想起了那和馬一樣大的黑狼,眉毛頓時一跳。

開玩笑,那樣她會死的好嗎?

莺時出着神男人已經把她抱了起來去洗漱,她看着鏡中面如桃花的自己,眉毛一跳,忍不住別開眼。

下樓吃了頓遲來的早飯,趕着十點之前兩人去了隔壁。

林雲清早早就起來準備着呢,只是眼看着時間一點過去,不免着急。

于是,聽到點動靜就忙起身,眼瞧着莺時一步一步慢吞吞進來,氣色極好的樣子,眼中一動,又輕輕的笑了笑。

她是過來人,眼看着這幅樣子就能猜到,這幾天兩人相處的不錯。

聽說霍家的下人帶着莺時的丫鬟都走了,屋子裏就兩個人,想必……

“娘。”莺時看見她就高興的叫了一聲。

林雲清立即應聲,莺時就抛下男人,過去挽住了自家娘親的手。

祂不高興的看了眼莺時的背影。

母女兩人說說笑笑進屋,祂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進去後莺時挨着自家娘親坐,一個沙發坐兩人正好,再多的就有點憋屈。

祂就跟沒看見一樣,直接過去坐在了莺時旁邊的空地。

莺時正說着話,頓時無奈的回頭看他一眼。

“你坐那裏。”她說,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我要挨着你。”祂笑開。

莺時頓時瞪他,等回頭瞧見自家娘親的笑顏之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坐,娘去看看,這茶怎麽還沒上來。”說着話林雲清就起身走了。

“你,你,”莺時何嘗不知道這是自家娘親在騰地方,頓時無奈的看向身邊的男人,對上他不以為意的雙眼,輕輕吸了口氣。

忍住,莺時,她告訴自己,這個狼妖不通人情世故。

“你這樣太不妥帖了。”她耐心的說,“你應該坐在一旁,等我和娘說完然後再邀請我過去。”

“哦,”祂随口應了一聲。

“下次不許這樣了。”莺時叮囑。

祂不以為意,說,“可我就是想和你挨着。”

莺時這些天隐約摸到了些和這個人相處的經驗。

他不在意的事情,她說一說他就能答應,可要是他打定主意的事情,比如現在這樣,那她是說不通的。

莺時選擇放棄,正好一旁林雲清親自端着茶水過來,她忙起身準備接過。

“娘,我來吧。”

林雲清笑着躲開,說,“沒事,娘來,這是你最喜歡的茶,嘗嘗。”

莺時就端起嘗了一口,旁邊祂聽見了也喝了一口,喝不出什麽味道,人類總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過既然莺時喜歡,那就讓霍大在家裏多準備點。

母女兩人說着話,祂不感興趣,就坐在莺時旁邊拉着她的手捏捏揉揉。

莺時瞪了他幾次,無奈這人根本不在乎,只好忽視。

林雲清看着不由微笑,感覺今天莺時和霍先生相處時自在了些,沒有之前那樣緊繃。

這就好。

“對了,我有點事,咱們去書房談談。”林雲清本來想趁霍伯崇不在的時候再說,可一上午的時間,他都守在女兒身邊寸步不離,無奈之下只好開口。

莺時立即答應,正準備起身,忽然想起轉身看向男人,說,“我去和娘說點事,你在這兒等我會兒,可以嗎?”

祂本來想跟上,但聽到莺時溫聲軟語後,頓時暈暈乎乎點頭。

莺時還是第一次用這樣柔和的聲音跟他說話。

沒想到男人真的吃這一套,莺時眼中微動,跟着自家娘親上樓梯後忍不住回了一下頭,就發現男人正眼巴巴的看着她,看見她回看,立即笑開。

頓了頓,莺時也回了一個笑。

林雲清注意到這一幕,眼中笑意更濃。

“看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林雲清忍不住說。

莺時輕輕笑了笑,說,“娘,我的性子您知道的,放心就好,不用擔心我。”

“哪兒不擔心。”林雲清無奈的笑了笑,就是知道莺時的性子她才擔心。

要知道過得好,和過得開心是完全不同的。

“這些天不少人把請帖遞到我這兒來,還有人上門拜訪,想讓我跟你說說情。”進了書房,林雲清鄭重起來。

活了這些年,林雲清第一次知道自己如此受歡迎。

各種故舊親朋輪流聯系,禮物和聚會的帖子雪花似的送上門,達官顯貴,富貴名流都在和她攀關系。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一開始她還驚喜,後來就變成了擔憂。

“什麽?”莺時頓時皺眉。

“霍先生說把軍械的事情交給你,是真的嗎?”林雲清先問。

“祂是說過,但我覺得是在開玩笑。”莺時想了想說。

但依着男人的性子來說,她覺得反倒是真的,可不管真假,這一堆麻煩事她都不準備過問,索性直接當是假的吧。

林雲清眼中有些感慨,看着自家女兒說,“不管是不是,你都不要理會。”

她的想法和莺時一樣,都是麻煩事,別管。

這是母女倆安安生生在陶家生活了這些年的經驗。

莺時認真的點了點頭。

“娘,我知道的。”

“若是有人用我的名義來跟你求情,你不用理會。”林雲清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好。”莺時表示知道了。

“是個大姑娘了。”林雲清看着莺時,想起從前,一轉眼,孩子就這麽大了,日子過得真快啊。

“不管霍先生的話是真是假,他肯這麽說終歸是看重你的,霍家家大業大,你是當家的主母,以後做事要更加小心。”

莺時聽着自家娘親殷殷的叮囑,認真點頭。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說了一堆後,林雲清口音一轉,莺時不由看去,對上自家娘親認真的目光,“把日子過得開心,過得高興才是最要緊的。”

“知道嗎?”林雲清注視着莺時,微笑叮囑。

莺時茫然了一下,過得高興?

她這十幾年的光陰分為兩段,一段是父親在時,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整日自由自在,快快活活,一段是父親去後,家業落入二叔手中,母女兩人境遇一落千丈,她開始變得小心謹慎。

當安安生生活着都已經很不容易的時候,沒人會在想該怎麽開心。

“娘,我知道了。”思緒從回憶中抽出,莺時微笑着說。

“好孩子。”林雲清抱了抱她。

兩人大致說完下了樓,吃完一頓午飯後莺時又和她聊了一會兒。

“莺時,走了。”祂有些着急的催促。

莺時瞪他一眼,到底和自家娘親告了辭。

左右兩家住在隔壁,想回來很容易——

前提是她沒有被男人按在屋裏不讓出門。

房子大門被緊緊關上,偌大的洋房,好像只剩下兩個人。

這裏成了祂的愛巢,可以對着自己的新娘為所欲為。

“這次不用出門了。”祂高興的說。

樓梯上的地毯帶着片片濕痕,滴滴答答蔓延,男人将女孩兒扣在懷中,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最後按在牆上。

沙發上,梳妝臺上,書桌上,洗漱臺上,地毯上,淩亂的床上。

窗外亮了又暗,入目有時是頂着狼耳的男人,有時是神駿的黑狼,莺時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山洞。

恍恍惚惚不知道過了多久,莺時受不了了,她勉強穩住亂七八糟的氣息,伸手扯住那條晃來晃去難掩興奮的大黑尾巴一拽。

“嗷,疼,莺時~”祂說,動作一頓,有點委屈的喊,不解莺時為什麽要拽祂。

“你給我适可而止。”莺時有氣無力的說,她感覺都好些天了,這黑狼還沒完沒了了。

難怪會有色狼一詞。

“才十天。”祂理直氣壯的說。

莺時頓時心中一堵,十天了,還才?

“打住。”她說,想要起身。

“那最後一次。”祂把莺時抱進懷裏,小聲哼哼,“我好難受。”

默默感受了一下,莺時沒再說話。

又是一天,莺時終于成功脫身,感受着鼓鼓的肚子,臉頰滾燙。

這只狼——

下樓後發現原本弄得亂七八糟的房子已經恢複了整潔,莺時心中狂跳,一時間簡直不想見人。

這不是誰都知道他們之前幹什麽了嗎。

榴花和百靈兩個丫鬟終于見到了自家小姐,立即高興的叫了一聲小姐。

祂掃了一眼,不滿的糾正,“該叫夫人。”

兩個丫鬟被他看的有些怕,忙改口又叫了一聲夫人。

莺時看着熱鬧的客廳和身邊的男人,才後知後覺的體會到,她真的結婚了,嫁到了別人家。

成了別人,額,別狼的妻子。

廚房裏正在忙活,飯菜的香味浮動。

莺時坐在沙發上等待,祂直接就靠着自家夫人笑着看着她。

這人總是這麽看她,不嫌煩嗎?

“夫人,這是賬簿。”

短短的時間內,霍二和霍七六個人,都抱來了一沓冊子放在莺時面前。

“這是?”莺時不解的問,心中有個猜測,但是不可置信。

霍二和霍七生的各有千秋,都很養眼,性子也完全不同,聞言霍二笑着解釋起來,說,“家主說過,這些事以後都由您做主,我們為您打下手。我負責的是藥品廠……”

他詳細的和莺時說起了所謂的藥品廠。

莺時很快了解了大概,忍不住看了眼正在玩她的手的男人。

他之前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真把這些事都交給她?

“等等。”莺時打斷,說,“我對這些事并不感興趣,你們以前怎麽做,以後還怎麽做就好。像交給我這樣的事就不用說了,我只是個普通人,擔待不起。”

看着眼前的人,她忍不住想,男人是黑狼妖,那他們呢?也是妖嗎?

霍二看了眼自家懶洋洋整個人都賴在夫人身上的主人笑了笑,他是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說話也慢條斯理,幾句話就說的莺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夫人,家主選擇了您,那您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家主夫人,我們會尊敬您如同尊敬家主一般,請您相信我們,也相信家主對您的在意。”霍二笑着說。

祂給了霍二一個眼神,不錯,會說話。

莺時正巧在看他,也就看到了這個眼神,心中頓時複雜。

她現在可以确定,這個男人的的确确不是表面的那樣,她完全是被這人的外相給唬住了,至于內裏……

多多少少,似乎是有些傻的。

“畢竟,敢不尊重您,我們怕是會被家主給弄死。”霍二臨了了幽默一句。

莺時有點承受不來這個幽默,但身邊男人懶洋洋來了一句,“你們知道就好。”

“我還以為,需要殺雞儆猴一次呢。”祂來回看了眼霍大到霍七。

七個人臉上微笑,身上卻顫了顫。

廢話,他們又不傻,怎麽會給這個大魔王下手的機會。別看他在夫人面前傻乎乎跟個傻狗似的,可妖界沒人能忘記他是如何坐上這個妖皇之位的。

得了,這幾個人肯定不是人,身邊的黑狼妖也不不簡單。

莺時終于确定了這一點。

霍二強笑了一笑,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态度,講完自己負責的地方之後,就把地方讓給了霍三。

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等到天黑的時候霍七恰好說完,莺時終于把他們負責的地方了解了七七八八。

之前在文件上看的是大概,而這些人說的則是填充的細節,比如材料來源,出貨方向,和各家的關系等等等等。

等七個人說完,霍大才出現,托盤上裝了一堆帖子給莺時看。

“夫人,這是邀請您出門赴約,或者是要上門拜訪的。”

莺時看了眼,起碼幾十份。

“你覺得裏面最适合去的是哪些?”她大致翻看了一下,但是她對海城的事情不太熟悉,索性直接去問霍大。

“夫人您的适合指的是?”霍大周到的問。

“能更快讓我了解海城的情況,”莺時說,又補充了一句,“要清淨的,亂七八糟那種就不必了。”

如今西式之風盛行,新舊交替之中,免不了要生些亂象。

莺時從自家娘親口中聽到過,也在報紙上看到過,她不喜。

霍大明顯是心中有數的,立即挑揀出幾份出來。

“這一份是宜蘭女士的帖子,這一份是宋家遞來的,宜蘭女士出自書香世家,丈夫是海城大學的校長,她自己則負責文學這個科目,宋家家主是副市長,家主八面玲珑。”

一個是文壇清流,一個是政客雲集。

莺時短暫的遲疑了一下,準備選擇宜蘭女士,她對這位經常能在報刊上看到的女士很有好感,她支持女性走出家門,自立自強。

雖然這在當下并不受大多數人的認可,但莺時很願意出一份力。

“夫人,我有個建議。”霍大微笑開口。

“嗯?”莺時看過去。

“不如咱們家辦一個宴會?”霍大認真建議,笑着說,“如今我們霍家有了女主人,合該大辦一場,邀請各界人士前來赴宴才是。”

莺時微怔,她倒是沒想過這一點。

的确,她已經成婚,這婚後作為霍夫人的第一個宴會,的确更應該自家舉報。而且,文壇和政壇兩家,不管去哪家似乎都隐約表現了我的立場。

“是我想的不周到了。”莺時想到之後立即說。

“那就在我們家舉辦吧,這些瑣事就勞煩你了。”

“夫人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霍大恭敬的說。

又商量了一些瑣事,期間莺時看了好幾次男人,每次都能對上他一雙晶亮的笑眼,但不管她說什麽,他都毫不在意。

這人似乎真的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什麽都交給她做主。

莺時心裏頓時有些複雜。

到底是什麽心情,她分不清,可大概還是有些高興的。

等到衆人離開,莺時扶了扶額頭。

頭暈。

過往十幾年,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這一天。

祂毛手毛腳,看着自家夫人心猿意馬。

莺時看着他,伸手拍了他不老實的手一下,注意着他的反應。

祂的手立即安分下來,只是看着莺時有點不高興,說,“莺時你打我幹嘛。”

很好,沒有生氣。

“我頭疼,你幫我按按。”随便找了個借口,莺時說。

祂頓時有些遲疑,祂不會啊。

“怎麽,不行嗎?”莺時微微皺眉,刻意帶着失望說。

“行。”祂立即說,看見莺時這個樣子精神一震。

夫人需要祂,太好了,祂擡起手按着莺時的額頭,控制着力氣,小心翼翼的按揉。

莺時心中有點驚訝,她本來只是想試試,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同意了。

她若有所思。

晚上睡覺,莺時想了想說,“明天我想出去轉轉,一會兒你不許過分。”

祂有些失望,可抱着自家夫人還是應了一聲。

“真想帶你回山裏去。”祂嘟囔,到時候就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用顧忌這,不用顧忌那了。

“我不想。”莺時斷然拒絕。

“聽你的。”尾巴甩動,祂愉快的說。

反正能守着莺時就行。

莺時被他按在懷裏又啃又咬又舔,恍惚間想到了被狗牢牢守着的肉骨頭——

呸,這是什麽形容。

作者有話說:

你們以為他是天涼王破的霸道狼王嗎?不,他就是個只想守着老婆熱坑頭的傻狗,滿腦子只有瑟瑟,恨不得把莺時叼回窩裏天天醬醬釀釀。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