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千年的時間,我終于等到你了。”◎

來節目組的第三天, 母女兩人是第三個選擇任務的。

她們選了去養魚場。

伯崇依舊早早就帶了早餐去看她們,然後帶她們去養魚場。

這次她們走的是那條黑貓帶路的小道,莺時再一次走過這裏, 她從小就喜歡這種隐秘的, 複雜的, 總能給人帶來許多驚喜的地方。

除了第一天來時的蒙蒙細雨,這兩天的天氣都十分不錯。

昨天還有些泥濘的地面已經變幹,小巷裏是石頭墊成的石階, 并不平整,但十分有趣, 處處都生着碧綠的野草,今天沒了細雨,花朵顫巍巍的綻放在晨起的陽光中, 漂亮極了。

莺時又看見了那棵大樹。

真的很大, 幾人才能抱起的枝幹,是一棵合歡樹, 只是看着她就能想想得到以後生滿一樹絨絨的粉色花朵的模樣。

“聽說你們想買房子, 這裏怎麽樣?”祂看了一眼,輕笑着問。

今天出現的是溫和的伯崇, 說話含笑,進退有度。

變來變去的, 蘇蘭成有些不習慣。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個叫伯崇的年輕人,心裏嘀咕起來,笑着應了一聲。

“只是這裏,主人家怕是舍不得賣吧?”這座宅子保存的非常好, 每一個細節都透着精致的奢華, 低調而雍容, 一看就知道主人家十分珍惜。

這樣好的宅子,蘇蘭成一看心裏就不報指望。

“如果賣家是莺時的話,那當然願意。”祂含笑看着莺時。

“這座宅子是我的,你們喜歡的話等回頭有時間可以來看看。”

他微不可查的在我這個字上加重了聲音,莺時下意識看向他,眼神微動,若有所思。

這個意思是,這房子是他生前蓋的嗎嗎?

“是你的?那當然好,可你真的舍得?”蘇蘭成先是驚訝,而後驚喜的問。

祂點了點頭。

“一棟房子而已,莺時喜歡就好。”祂溫聲說,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莺時身上。

直播間裏忽然熱鬧起來。

“買房子嗎?送男朋友那種?”

“要男朋友嗎?送房子那種?”

“你這算盤打得我在這邊都聽見了。”

大家都哈哈哈,有人奇怪伯崇怎麽今天又變了個樣子,但到底才見過的第三天,沒有人多想,倒是對伯崇的身份更加好奇。

又是看守廟宇的,又有這麽有氣勢的宅子。

再加上之前祂說的在京市也有房産之類的話,這怎麽看,都得是個大戶人家。

那問題來了,這樣的人回村,還處處跟着莺時,毫不掩飾他的居心,怎麽看也像是早有預謀啊。

莺時正在看着那座院子,越看越覺得這院子的主人品味不一般,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細節,再仔細去看,也帶着巧思。

除了合歡,院中還能看到幾枝粉色的桃花,粉色的花樹肆意生長,斜斜映在雪白牆壁上。

花影照壁,分外動人。

很好看,幾乎附和了莺時的大部分喜好。

她越看,心裏越是癢癢,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想進去看看了。

将莺時的喜歡心動盡收眼底,祂輕輕的笑了笑。

去漁場忙了一上午,母女兩人拎着漁場主人熱情贈送的兩條魚有些為難該怎麽弄。

她們不會殺魚,自然也不會做魚。

“一條煲湯,一條紅燒怎麽樣?”兩人從漁場出來,白伯崇含笑走過來順手接過莺時手中的魚,溫聲問。

他的态度太自然了,哪怕魚離了手莺時都沒什麽感覺。

仿佛理所當然?

眼見着溫潤的男人拎過魚,問詢的看着她,莺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行。”心中忽然有些亂,莺時下意識移開眼神,随口應了一句。

祂看着莺時的目光微頓,笑意慢慢從眉梢眼角擴散開。

“那就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去看房子,好不好?”祂問,悄然靠近莺時。

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莺時不自在的動了動,莫名覺得耳朵有些癢。

“好。”她又回答。

蘇蘭成在一旁看着,輕輕笑了笑。

旁邊,黑伯崇輕輕的哼了一聲,卻沒讓莺時聽到。

雖然這家夥不是東西,但有一件事祂說的很對,現在最要緊的事是讓莺時接受祂們,而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卻也知道,在哄莺時高興這件事上,祂不如祂。

莺時就沒對祂這樣笑過。

祂在一旁看着,有些失落。

一道回了小院,白伯崇去做飯,蘇蘭成去衛生間,客廳就剩下莺時自己,頓時安靜下來。

“你怎麽了?”尋了個空,她動了動一直被黑伯崇攥着的手腕,悄聲問。

祂一怔,莺時在問祂?

沒聽到回答,莺時側眸看了祂一眼。

真的是在問他!

精神一震,祂立即高興起來。

“我就是在想,我好像只會惹你生氣。” 莺時一問祂就忍不住了,直接說。

莺時一頓,難得這人有這個自覺。

“你對祂笑的很開心,你對我就總是皺着眉。”祂悶悶的說,不甘心的看着莺時,但又有些沒精打采的。

祂也不想這樣,但祂承載了伯崇的所有喜怒哀樂等情緒,唯獨少了理智和耐心。

輕輕看了祂一眼,見着這人這樣低落,莺時一時間都有些不确定,難道她表現的真的有這麽明顯嗎?

但這個她也沒辦法,實在是黑伯崇這個性格,真的讓人頭疼。

但——

“對我來說,你們都是一樣的。”莺時很認真的說。

不管是黑伯崇還是白伯崇,對她來說,都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們都對她很好。

只是因為兩者的性格行事不同,所以她的應對方式也不同。

可他們是一樣的。

聽到這句話,黑伯崇精神一震,看着莺時的雙眼晶亮。

一樣的這三個字,就足以撫平祂所有的煩惱。

莺時想說點什麽來安慰黑伯崇,但想了一會兒,總覺得說什麽都不合适,索性就放棄了,只是對他笑了笑。

廚房,祂看了一樣。

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也就是莺時心軟,不然這樣沒腦子的蠢貨——

心裏輕嗤一句,到底是自己分出去的瑕疵,祂沒說什麽,

午飯很快做好,三個人湊在一起吃完,莺時有點糾結她們母女倆怎麽這麽快就習慣麻煩伯崇做飯,但對着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是低下了頭。

沒辦法,誰讓她們不會做的。

一開始莺時還以為節目組會阻攔,但實際上她看群才知道,原來五組嘉賓做飯手藝都一般,蹭飯的不知她們母女,只是人家是去村民家裏蹭或者飯店買,她們則是把人拐回家了……而已。

吃過飯,莺時洗漱完就打起精神要去看那座院子了。

母女兩人向來很佛,幹了半天掙的錢足夠她們花銷之後下午就不努力了。

蘇蘭成本來準備和莺時一起去的,但是她在群裏和歌後影帝聯系上了下午準備去爬山,最後去的就只剩下莺時了。

再次走過那條小徑,莺時是真的很喜歡這種小路。

讓她充滿了一種探險的感覺。

口中哼着不知道在哪兒聽過的調子,莺時單手扶着牆,慢慢往下走。

面前忽然伸來一只手,腕骨分明,手指修長,冷白的肌膚在中午的陽光下白的晃眼。

“我扶你。”祂說。

“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好。”莺時笑着拒絕。

祂肉眼可見的有些失望,但卻沒繼續堅持,沖莺時溫和的笑了笑,繼續在前面帶路,只是步子越發的慢。

不多時,終于到了那座院子。

從另一個小路拐進去,兩邊的牆壁由光滑的石頭堆砌而成分外整潔光滑,牆上還镌刻有兩副圖案。

莺時掃去一眼就不由駐足,驚訝的仔細去看。

一邊是花枝穿窗,一邊則是一片竹影。

攝影師也有些驚訝,不用莺時說就将鏡頭對了過去。

“這,是石頭壘的?”莺時小心去撫摸,然後驚訝的說。

她一開始以為這是刻的,然後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是用猜測的石頭砌在裏面,硬是光滑的石牆上弄出了這兩副圖案。

明明是石頭砌成,但卻十分漂亮,就像畫出了的一樣,絲毫不見死板。

攝影師拉近盡頭,給了個特寫,引來了直播間一片驚嘆。

這就是前人的智慧。

之後,她們驚嘆的更多。

因為,那所宅子到了。

氣派的宅門聳立在哪裏,檐角翹起,梁柱上镌刻着繁雜富麗的雕花,烏黑的大門上面鑲嵌着銜着銅環的獸頭。

祂取出鑰匙打開門進去,莺時卻駐足在這裏出神的看着雕花。

這座古來的宅子,每一處細節都是只會出現在書本畫冊上面的古老藝術品。

莺時為能看到這樣的存在而欣喜,她請攝影師好好拍攝,好讓更多人跟她一起欣賞。

“現在我忽然有些後悔,沒有鑽研過古建築,導致我看到這樣精致華美的建築,卻不知道該如何跟大家介紹它。”

“但毋庸置疑的是,它很美。”

攝影師的鏡頭從檐角上細密的紋路向下移動,從原本的細枝末節到主幹,紋路一樣的精致,只是越發的繁複,但并不會顯得雜亂,然後無比富麗雍容。

只是這樣一個宅門,就能想象的到這家主人原來是何等的尊貴雅致。

莺時耐心的等待他拍完,才笑着看向伯崇,帶着滿眼的期待說,“接下來就要麻煩你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這座宅子了。”

“麻煩?我看祂求之不得。早知我就我來了。”耳邊黑伯崇聽到嗤笑一聲,而後有些懊惱的說。

“能博莺時一笑,這可不是麻煩。”

“這是我的榮幸。”白伯崇的話說的永遠都比黑伯崇要體面周到,彬彬有禮。

莺時含笑看過他們,進了宅子。

進門是一座影壁,但不同于之前莺時那座宅子的伯崇,這座影壁上雕刻的卻是一副高山流水圖,莺時掃了一眼,驚訝的問,“這雕刻的,是這裏?”

她總覺得有些眼熟,仔細想想發現很像來的那天,遠遠看見的這座山,同樣的高山,同樣的山下有流水蜿蜒,只是這影壁上的沒有寧水村。

祂點了點頭,表示确定,含笑說,“沒錯,就是這裏。”

“以前,這裏山清水秀,有人在這裏置了這座別院,後來滄海桑田,這裏慢慢圍繞着別院,形成了一個村落。”說話時,祂一直看着莺時,目中含笑,卻又帶着一種她看不分明的情緒。

太複雜了。

但莺時卻忽然想到剛來這個村子那一天,對方跟她說話時聲音中蘊含的情緒。

是驚喜,是感慨,是塵埃落定般的輕松與愉悅。

眼睫顫了顫,莺時忍不住想,難道她們之前見過?

可莺時根本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應該是想多了。

“走吧。”祂說,繼續朝裏面走。

莺時跟上,收回目光時觑見水邊樹木的掩映下有一道淺色的背影。

她沒太在意,邁步跟上。

繞過影壁,院中的種種就盡數落入了眼底。

錯落有致的花木,後院一角可以看見那棵巨大的合歡,東邊則是一棵正在盛放的桃樹,角落裏還有梨花和杏花,這一處院落中,竟處處都是花木。

青石鋪就的地面細看過去,全都镌刻着精致的紋路,院中小巧流水環繞着假山,将屋舍掩住一部分,廊下處,假山旁,生着一棵碧綠的芭蕉。

流水潺潺從假山上留下,沖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上去的粉色花瓣,有魚兒自水面一躍而出,甩出一串水珠。

莺時駐足看着,微微的就笑了。

她喜歡這個地方。

伯崇含笑等她回神,對上了她的眼神才輕輕一笑,說,“進屋看看吧。”

莺時立即點了點頭,想知道這個地方還能給她多少驚喜。

雕花門扇上面挂着的鎖被白伯崇打開,莺時看着,目光不自覺的就停在了那只修長的大手上,

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齊,瑩潤有光澤。

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其實是個鬼魂。

他真的是個鬼魂嗎?

莺時忽然忍不住想,甚至有點恍惚。

這個人,簡直就像是從蘊滿歷史氣息的古書或者古畫中走出來的人。

溫和從容,不帶絲毫陰冷氣息。

莺時下意識看了眼身側,瞧見了一身古代袍服的黑伯崇才回神。

他攥着她的手,絲毫不曾松開,但沒人能看見。

因為他是鬼怪,他不是人類。

“莺時。”祂溫聲喚了一聲。

莺時立即回神,下意識笑了笑,擡步好奇的看向屋子。

充滿古韻的家居,牆上挂着畫,黑木廊柱撐起了屋子。

莺時目露驚嘆一一看去,伸手輕輕拂過木質座椅。稍一擡頭,她就體會到了雕梁畫棟的含義,一方屋頂,有着十分熱鬧。

莺時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且深刻的感受到古建築的魅力。

耳邊黑伯崇懶洋洋的和她說着這些東西的來歷,哪個是他買的,那個是人送的,他又為什麽要留下放在這裏。

白伯崇溫潤,也不和黑伯崇搶這個獻寶的機會,只是偶爾在黑伯崇想不起來的時候接上一句。

不知不覺,莺時就在這個宅子裏流連了半個下午的時間,将一棟二層主樓和前院後院都逛了個大概。甚至東邊還有一個湖,湖心有亭,以九曲回廊相連。

日頭漸漸偏西,滿園花木落了一地花影,她出了門站在院中,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怎麽,不喜歡嗎?”祂上前站在她身側,側身專注的看着她,含笑問。

莺時立即搖頭,笑着反駁,“怎麽會,我很喜歡。”

“那嘆氣做什麽?”

“這樣好的宅子,而且還保護的這樣好,我怕我買不起。”莺時笑着說。

這宅子裏沒有一絲現代的氣息,說古香古色都不能形容其一半,簡直就像是從歷史塵封至今,剛剛被打開一樣。

聯想到之前伯崇說的話,莺時幾乎立即就有了一個猜測。

這就是藺伯崇曾經住過的宅子。

“不用買,我送給你。”祂對莺時微笑。

“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男人幾乎立即就接了一句話,甚至比起他之前的話語速還加快了些許,莺時甚至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一直在等這句話?

白伯崇一直溫潤含笑,眼下一雙眼卻直直的看着她,隐約透着些許執拗的意味。

莺時眼睫輕顫,忍不住別開了眼睛,竟然沒辦法再和他對視下去。

莺時耳根忽然有些熱,說,“無功不受祿,還是算了吧。”

祂頓時嘆了口氣,不掩失落。

黑伯崇在耳邊嗤笑,沒想到能看到白伯崇碰壁,真是看見就讓祂高興。

“而且,我如果要住肯定得弄電線網線,到時候會破壞現在的一切,那就太可惜了。”莺時心尖一跳,尋了個理由轉開話題,說着倒是真有些不舍起來。

看她轉開話題,白伯崇眼中頓時有些失望,但在莺時面前,祂一直都溫柔體貼,從來不忍心為難,只是又輕嘆了一聲,就配合的轉開了話題。

直播間裏一衆粉絲看見他嘆氣,都有些不忍心。不過這會兒直播間裏更熱鬧的是對這所宅子的讨論。

在被一個歷史研究生看到之後,一大波學歷史的人迅速趕到,一下午的時間都在讨論這個宅子的年代,還有裏面家具是什麽時候的,都是什麽古董,值多少錢。

這下可真的把一衆粉絲們驚到了,她們沒想到就是一個村子裏的老宅子,裏面竟然全都是古董,動不動就七位數。而且還不是一件兩件,只是被指出來的就五六件。

什麽茶具,香爐,花瓶,甚至那一套桌椅都是。

這得多有錢?

而且他還說要送給莺時,而且還被莺時拒絕了。

雖然被送的不是自己,拒絕的也不是自己,但是她們還是好心痛。

暴富的機會,就這樣在她們眼前被錯過了。

玩了一下午,晚上洗漱過後都早早睡去。

莺時前腳回了卧室,忽然被黑伯崇攥着手腕拉緊。

“走,我帶你去看個地方。”祂說。

莺時有點驚訝,“看什麽?”

“去了就知道了。”黑伯崇興致很足。

沒得到答案,莺時忍不住看了眼白伯崇,卻見他也雙眼含笑,赫然帶着期待。

莺時這下倒是有些好奇了。

“诶你們要幹嘛?”莺時答應後就發現黑伯崇拉着她往窗戶邊走,立即驚訝的問。

“從這兒走。”黑伯崇說。

下一刻,騰空的感覺出現,莺時一驚,強忍住尖叫,才發現自己正被黑伯崇攬着,從空中飛過。

她立即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到底沒忍住驚叫了一聲。

“別怕。”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白伯崇溫和的聲音響起。

莺時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晚風拂面,天上的星子燦爛,腳下是點亮着燈火的村落,她看了幾眼,便忍不住沉浸了進去。

很美。

沒一會兒,莺時就被他們帶到了下午那座宅子。

其實本該轉眼就到的。

莺時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帶着她在村子裏轉了一圈。

一路到了書房,屋內短暫的沉靜了一會兒,莺時才發現黑白伯崇兩個人正在對視。

掃了眼黑伯崇牽着她的手,白伯崇垂了垂眼,似有些郁悶的擡眼,對莺時笑了笑之後,上前随手動了一下,幾聲悶響過後,地上出現了一個通道。

“密室?”莺時也是拍過古裝片的,立即驚訝的說。

“去看看吧。”白伯崇含笑看她。

黑伯崇十分直接的說,“裏面都是給你準備的禮物。”

莺時頓時有些驚訝。

那種別扭感再次浮現,明明她們相識不久,但不管是白伯崇還是黑伯崇,總給她一種,他們已經認識她很久的感覺。

下了地下室,一路燈火自動亮起,走下長長的臺階之後,眼前豁然一開,出現在這裏的,赫然是一個大大的房間。

裏面放着一個又一個的木架和大箱子。

但最吸引莺時的,是對面一整面牆壁上面懸挂的畫卷。

房間內燈火很明亮,也不知道是怎麽做成的,竟然不比電燈差多少。

所以,也足夠讓莺時清晰的看到那些畫面。

一幅幅,大的,小的,遠的,近的。

全都是她。

微笑的她,平靜的她,高興的她,郁悶的她,最小的是幾歲的時候,甚至還有好些或嬌豔動人,或溫柔從容,看起來三四十歲,甚至五六十歲的她。

小的能認出來是因為她看過自己小時候的照片,但那些大的,如果不是因為那張臉和她很像,莺時幾乎都認不出來。

“這是誰?”莺時一開始覺得那都是她,但後來就不确定了。

她還沒活到這個歲數,伯崇怎麽可能畫的出來?!!!

一時間,狗血的替身梗在莺時腦海中浮現。

因為伯崇他們曾經有一個銘心刻骨的愛人,所以拿她當替身?所以才會對她這麽好?

忍不住的,莺時心中有些悶悶的。

“當然是你。”黑伯崇給與肯定。

莺時看着他和一旁的白伯崇,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不要胡思亂想。”比起黑伯崇的不明所以,白伯崇已經笑着開了口。

“這些,都是你,這是二十六歲的你,那一年你……”

“這是三十一歲的你。”

“這是四十五歲的你。”

……

白伯崇指着一幅幅畫說過去,莺時漸漸有些茫然,又忍不住皺眉。

說的跟真的一樣,但這都是沒發生的事。

他們說的再信誓旦旦,只會讓莺時覺得他們有病。

“莺時。”白伯崇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輕輕握住了莺時的說。

莺時擡眼,兩人四目相對,她便親眼見着這人柔了眉眼,笑的溫柔到了極致。

“這些,是我在千年前,窺見的未來的你。”

莺時睜大眼,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只是第一眼,我便心悅于你。”

“千年的時間,我終于等到你了。”

作者有話說:

一個關于預知者,愛上預知中的人的故事,不管在什麽時候,伯崇都會在第一眼就愛上莺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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