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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伯崇這個身份。◎
一夜好眠。
莺時迷迷糊糊醒來, 就看見了一張俊臉,她驚得下意識睜大眼,立即清醒過來。
“莺時, 你醒啦。”祂高興的說。
是黑伯崇。
瞅着那那副飛揚的眉眼, 莺時立即反應過來。
她打了個呵欠坐起身, 眼神下意識在屋內一掃,就對上了床邊白伯崇含笑的眼神。
“莺時,早。”祂捧着書的雙手放低, 擡頭溫聲對她說。
“早。”莺時起身。
“早安吻。”坐在床邊的黑伯崇湊過來。
昨晚種種歷歷在目,莺時下意識看了眼窗邊, 就對上那人沉靜的眼。
她頓時覺得有些牙痛。
嘶——
莺時上前在黑伯崇的臉上碰了碰,飛快起身去洗漱。
惹不起,她總躲得起。
黑伯崇頓時得意的看着白伯崇。
白伯崇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面色平靜, 并不在意。
見狀,黑伯崇臉上的得意慢慢就下去了。
這人慣來的狡猾陰險, 又會騙人, 肯定已經想到辦法了。
莺時洗漱完出來,又拿了衣服進衛生間換好。
黑伯崇靠在牆上看着, 忍不住想起那次跟進浴室——
祂忍不住眯起眼,手指動了動。
窗前, 白伯崇心念一動,捏皺了書角,皺眉看了祂一眼。
雖然一魂雙分,但在某種程度上, 祂們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想法。
出來後, 莺時開始護膚, 就在這時,她的頭發被人輕輕動了動。
她下意識看了眼,就看見白伯崇正站在自己身後。
“像昨天一樣梳起來嗎?”祂問。
莺時下意識點了點頭。
祂就拿了梳子,一下一下的為莺時通着頭發。
莺時微怔,很不習慣,忙說,“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讓我試試吧,我想,我應該不會梳的很難看的。”祂溫聲說,對着鏡子裏的莺時微笑。
莺時唇角動了動,到底沒在說什麽。
她不是怕白伯崇梳的難看,但被他這麽一說,如果再反駁就跟是了一樣。
黑伯崇說的對,他果然很狡猾。
收了收不适,莺時繼續護膚,細微的癢意斷斷續續的傳來,絲絲縷縷的牽扯着她的心思,總忍不住從鏡中去看他。
“慢死了,你到底會不會啊?”黑伯崇之前根本沒想到這一點,眼見着白伯崇又去莺時面前賣乖,在旁邊看着,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嗤笑了一句。
“不會就讓我來。”祂躍躍欲試。
看着莺時的滿頭青絲從白伯崇的指尖劃過,讓祂的心也癢癢的。
該死祂以前怎麽就沒想到。
“你粗手粗腳,會弄疼莺時的。”白伯崇溫溫柔柔的說,看都沒看祂一眼。
“胡說!”黑伯崇立即反駁,“我怎麽會弄疼她?”
莺時坐在哪兒停了停手,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怎麽會?”白伯崇聲音淡下,“昨天莺時手腕的事你忘了?”
黑伯崇頓時啞然,卻沒有反駁,而是歉疚的看着莺時。
“昨天是我不好,但是莺時,你相信我,我不會了。”祂大步走到莺時身邊蹲下,擡頭放軟了神情說。
桀骜不馴的人忽然示弱,莺時頓覺不習慣,但垂眸看去他眼中的認真和誠懇,心中卻不覺發軟。
“好,只是你以後要小心些。”她頓了頓,提醒着說。
她對黑白兩個伯崇都遠遠談不上了解和信任。
只是,到目前為止,他們的确是沒有傷害過她的。
“放心,我保證不會了。”黑伯崇将目光落在莺時的手腕上,輕輕伸手碰了碰。
祂昨天被白伯崇氣到了,當時誤傷了莺時,這件事只是想起就讓祂心生悔意。
冰涼的指尖落在手腕,莺時又看了眼他的神情,眨了眨眼,沒說話。
當時手腕的疼是真的,就該讓他牢牢記住,也好少發些瘋。
祂看着黑伯崇示弱引走了莺時的注意,眼中的笑意稍淡。
蠢貨竟然知道動腦子了。
呵——
“莺時,好了,看看可以嗎?”祂将莺時的頭發梳好抓在手裏,溫聲詢問。
其實說起梳頭發,莺時常年都是松松紮一個低馬尾,實在是沒什麽技術含量,能把頭發梳通順,然後套上皮筋就好。
她在鏡中看了一眼,輕輕嗯了一聲給與肯定。
祂就笑了笑,輕輕用皮筋給她綁好。
總算弄好,外面蘇蘭成已經敲響了莺時的門。
“莺時,起來了嗎?”她問。
現在是七點半。
莺時看了眼時間,诶了一聲,起床去開門。
母女兩人商量着早餐吃點什麽的時候,門被敲響。
“來了。”莺時說着去打開門,忽然發現身邊的黑伯崇不見了。
嗯?
莺時心中一動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果然是對方。
“早餐。”祂拎着袋子對莺時笑。
同樣的微笑,黑伯崇真的和白伯崇絲毫不一樣,一個張揚肆意,一個溫潤內斂。
莺時心中一跳,想着這樣觀衆肯定能發現不對的。
但這現在沒法說。
莺時将這一點壓下,看了眼他手裏拎着的早餐,微笑拒絕說,“這不太合适。”
鏡頭看着呢,昨晚蹭一頓飯就有點不合理了,現在又帶早餐,莺時不看都能猜到往上那些人會怎麽說。
“你們剛來這裏不熟悉,我就順便帶了一份。”黑伯崇微微皺眉,有點不高興的說。
祂也想為莺時做點什麽好哄她高興,但她卻拒絕了。
白伯崇在一旁看着心裏暗罵一聲蠢。
蠢死了。
“你說,要是心裏過意不去就給個跑腿費吧。”祂心累的在旁邊指引。
剛才看祂跑得快,祂也想多陪陪莺時,可沒想到這個蠢貨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黑伯崇掃了一眼白伯崇,雖然心裏不高興,還是學着說了。
莺時嘴角隐晦的抽了抽。
這兩個碰到一起,她頓時有點頭痛。
心裏嘀咕了兩句,到底是好意,既然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由頭,莺時就把人放了進來。
蘇蘭成看見是他有點驚訝,得知後立即笑着道了謝。
莺時溫聲問了錢,然後把昨天母女兩人辛辛苦苦掙的錢掏出來給了他。
祂意思意思的收了點,坐在一起和莺時母女兩人一起用了早餐。
隐晦的掃了白伯崇一樣,祂不免有些得意,昨天看祂跟莺時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祂就像這麽做了,不枉費祂剛才立即動身。
攝影師對準三人,雖然還早,但直播間裏的人都不少,只是這會兒都有些微妙。
她們都發現今天出現的這個小哥哥和昨天的不同,若說昨天是溫潤端方的君子,那今天就是張揚肆意的貴公子,只是看着他的眉眼,就能想象到他鮮衣怒馬的恣意模樣。
怎麽說,雖然不一樣,但都很迷人。
甚至有人懷疑他們是雙胞胎,不然同一個人怎麽會有如此截然不同的模樣。
飯吃到一半,手機叮當一聲,莺時才發現手機裏多了個群,裏面正是她們這五組嘉賓。
群主就是昨天村委會那個發任務的小姑娘,這會兒在艾特完全體之後,發了個大家好。
裏面接二連三的回複,莺時也發了一句。
小姑娘先說按照昨天的收入,愛豆組可以先選,莺時她們第二。
然後發布了一長串的任務。
愛豆組遲疑了一下,選擇了飯店。
莺時眨了眨眼,失望,看來今天蹭飯也無望了。
最後母女倆合計了一下,決定選擇去挖筍。
沒錯,寧水村後面有一大片竹林,這會兒三月裏,正是昨天下過一場雨,正是挖筍的時節。
直播間裏頓時有些擔憂,沒想到兩人會選擇去山上。
“媽媽咱們好久沒散心了,不如去山上走走。”莺時想的很美妙,她很喜歡寧水村的環境,周圍也是山清水秀,肯定能給人很多驚喜。
蘇蘭成不由微笑,說好。
母女兩個的性格是很相似的,都很喜歡這種精致,只是蘇蘭成較為內斂。
但,昨天莺時找到的那些她都很喜歡。
吃過早飯,母女兩人還等着村委會來人帶她們去山上,一直坐在那裏看着莺時的黑伯崇就站起了身,說,“走吧。”
“我帶你們去山上。”對上母女兩人帶着詢問的視線,祂淡定的解釋。
“原來今天是伯崇你帶我們去啊。”蘇蘭成迅速反應過來,驚喜的說。
祂點了點頭。
莺時則若有所思,她可不信事情這麽巧,肯定他又做什麽手腳了。
一路上了山,蜿蜒的小徑上鋪着一塊塊大石頭,倒是沒有想象中的泥濘,小心些也挺好走的。
竹林在寧水村背面的山陰處,黑伯崇在前面帶路,一路走得不緊不慢。
春末的時節,已經滿山碧綠,小徑兩旁的樹林全都挂着新葉,是一種極為生機勃勃的翠色。
偶爾能看到一樹繁花,白的,粉色,黃的,各種顏色都有。
莺時慢慢走着,只覺眼睛都不夠用了,左看看右看看,根本閑不下來,忽然聞到了一股清幽香味,忍不住嗅了嗅。
這股香味一開始聞着極淡,但絲絲縷縷不斷,甚至越來越香。
莺時眼睛一亮,驚喜的說,“好香,是蘭花。”
這個時節,的确是蘭花開花的時候。
蘇蘭成也有點驚喜,點了點頭。
“沒錯,應該就是蘭花,這個味兒,絕對沒錯。”
“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莺時想着指了指西邊。
她們現在是順着寧水村東邊的小徑,往上面兩山相連的山坳處走,然後再從那裏去背陰的山北。而香味就是從西邊的林子裏傳來的。
“那等我們幹完活再去找找。”蘇蘭成想了想說。
莺時有點舍不得,她怕幹完活了那蘭花就被人挖走了。
但還是幹活要緊,雖然是來玩的,但起碼的敬業還是要的。
“也不知道要挖多少筍。伯崇,我們走快點吧。”莺時說着去看前面帶路的黑伯崇。
祂揚聲應了一聲好,腳下加快了點速度。
一路到了後山,已經有人在這兒了。
問詢後才得知,這片占據了大半個山陰的竹林是這家人的,她們雇了人來挖,約好了十斤給三塊錢。
她們在主人驚奇的眼神中領好背簍和小鋤頭,又請教了一下找筍的訣竅,開始出發。
林間鋪了一地竹葉,都是去年掉下的,下完雨後長出的筍會把上面頂起一個鼓包,這會兒要翻筍,就從那些凸起裏面找。
林子裏面人不少,都是劃片的,兩人聽了竹林主人的話,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開始翻找。
好在,這處竹林顯然被主人照顧的不錯,竹筍倒也不難找。
黑伯崇跟在一邊幫忙,導演的話及時從對講機裏傳出來,說他幫忙的不算。
莺時倒是不奇怪,畢竟計時跟計件肯定不一樣,但是黑伯崇就有些不高興了,冷着臉掃了眼攝影師。
“為什麽不算?”祂問,其實更想問的是為什麽昨天白伯崇幫忙怎麽沒問題。
導演開始講道理,祂冷着臉聽着,一臉的不以為意。
莺時不由有些無奈。
“祂一直都是這樣,但沒有壞心的。”耳邊傳來白伯崇溫潤的聲音。
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對上那雙溫柔含笑的眼睛,莺時心中的那點隐約的煩惱頓時消散了。
直播間裏從早上起就有些微妙,現在看見他一臉的桀骜不馴,頓時兩極分化十分嚴重,有覺得他太任性自我不懂事的,也有覺得他很帥很酷很照顧莺時的。
但說到底,這樣不顧節目組定下的規則還直接杠上,到底讓一些人心裏不高興,尤其是其它幾個組。
大家都不能讓人幫忙,又不是只有莺時,怎麽就你這樣。
直播間裏的彈幕頓時有些陰陽起來。
無形的惡意降臨,祂觑着攝影師的視線越發的冷沉。
這些人……
敏銳的發現了他的怒火,莺時心中頓時一跳。
“伯崇。”她立即揚聲叫了一句。
“嗯?怎麽了?”黑伯崇立即笑着看向莺時,臉上哪兒還有剛才面對節目組時的陰沉。
直播間裏頓時一陣哈哈哈。
覺得這種反轉對比實在是太寵太搞笑太可愛了些。
莺時眨了眨眼,也有些驚訝。
“我沒事,倒是你,不是有事嗎?快去忙吧。”她微笑着說。
祂有些不解,祂什麽時候有事了,正要說話,白伯崇開口打斷,聲音微沉,用這有些說教的語氣,“你這樣下去,只會給莺時添亂。”
黑伯崇很不服氣,立即去看莺時,想看她反駁,但莺時只是安靜的看着祂。
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祂低了一下頭。
明明是個小小的動作,輕微的,甚至并不起眼,但忽然就讓人覺得他垂頭喪氣起來。
“我知道了,我這就走。”祂說,轉身走了。
感覺到了他的低落,莺時欲言又止,可看了眼他的背影,到底沒開口。
黑伯崇或許的确沒有壞心,但是他不熟悉人類世界的規則,這樣做的确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
算了,等回頭找到時間了再跟他仔細說說。
莺時想着,低下頭繼續挖筍。
黑伯崇的腳步一開始不快,祂能感受到莺時的目光,心中正期待着,就沒了。
腳步一頓,祂回頭看過去,就看見她正認真的挖筍,而白伯崇正蹲在她身邊,垂眸含笑注視着她。心中一惱,他轉過身,大步走了。
攝影師謹遵導演的指使,一直注意着莺時和伯崇的互動,鏡頭自然将剛才的一幕幕都收了進去。
直播間裏粉絲們頓時都哈哈哈的笑慘了,甚至有人截了圖做成表情包,一開始伯崇不解的神情配字,‘你趕我走?’,低頭則是‘垂頭喪氣’,莺時背影配字‘我,木得感情、’伯崇回頭則被寫上了大寫的‘委屈’。
cp人看節目,處處都是糖。
忙活了好久,莺時母女兩個也不着急,一個一個不緊不慢的挖着,不知不覺就堆了一堆,估摸着怎麽着也有百多斤。
不過這麽蹲着使勁,不習慣的人時間長了腰啊腿啊,都不舒服。
母女倆就幹會兒歇會兒,完全不着急。
有風追過,風動竹葉,漱漱作響,枝影搖晃,莺時擦着汗,拉着自家媽媽笑着去看,還不忘記讓攝影師給個特寫鏡頭。
藍天白雲下,碧綠的竹林在微風中晃動,有鳥兒掠過枝頭,留下一串清脆的鳴叫。
“媽媽,我喜歡這裏。”莺時說。
蘇蘭成微笑的拍了拍她,掏出手機說,“等着媽媽這就問問村裏的人,咱們現在就開始物色房子。”
莺時眼睛頓時一亮,湊過去看着她打字。
那個小姑娘很驚喜,說村裏有人是準備賣房的,她去問問。
直播間裏的人一開始看着還着急,後來就也跟着擺爛了,甚至有心情透過鏡頭來欣賞這片竹林的風景。
不着急,慢慢挖,快樂就好。
母女兩個就接着挖筍,忙活了一上午,挖了兩百多斤,換了八十來塊錢。
這這已經足夠她們今天的生活花銷了,兩人愉快的收工,正準備順着來路回去,就看見了坐在路口的黑伯崇。
“忙完了?我帶你們回去。”祂站起身看向莺時,雖然在笑,但總顯得有些沒精神,蔫蔫的。
“去和人家好好說說。”伯崇的神情實在是太好懂了,蘇蘭成自然也知道之前莺時那樣是為了攆他走,就拉着莺時輕聲說。
雖然那樣不對,但說到底人家沒壞心。
莺時點了點頭,對黑伯崇笑了笑,說,“那就謝謝你了。”
黑伯崇眼睛一亮,立即就精神了起來。
“不客氣。”
祂在前面走着,等莺時再一次聞到蘭花香的味道不由駐足時,就聽到祂說,“走,我帶你去挖蘭花。”
“走!”莺時精神一振。
“不過我不挖,看看就好。”她說。
黑伯崇點了點頭,沒太在意,祂本來也只是為了哄莺時高興,她挖不挖都行。
白伯崇在一旁無奈的說,“你忙了一上午,應該先吃午飯,不然一會兒該餓肚子了。”
聞言黑伯崇臉色一沉,看着莺時又有些遲疑。
雖然生氣白伯崇又踩着他做好人,但這一點他的确沒想到,是他的疏忽。
“要不我們先去吃午飯?”祂說。
“沒事,我現在還不餓。”莺時這會兒滿腦子的蘭花,哪兒還記得午飯。
祂頓時有些糾結,蘇蘭成看的好笑,說,“你們去吧,我先回去準備午飯。”
莺時這才有些遲疑。
這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放心蘇蘭成一個人,而且,她也不會做飯啊。
“讓莺時媽媽買好菜去廟裏。”看着黑伯崇若無其事的看着,白伯崇無奈,迅速說了一句。
黑伯崇這才後知後覺,皺皺眉有些懊惱自己沒想到,跟着重複了一遍。
蘇蘭成下意識就想拒絕。
“就這樣說好了,莺時,我們走。”祂不如白伯崇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索性也不給蘇蘭成拒絕的機會,拉着莺時的手腕就往樹林裏走。
這是祂的習慣,但莺時頭皮一下就麻了。
這可是在鏡頭前!
別人可不知道她和黑伯崇的淵源,還不知道會怎麽想。
蘇蘭成也驚訝的睜大了眼。
“诶,诶,伯崇!”莺時加重語氣。
祂轉過頭一臉不解,“怎麽了?”
“放開我我自己走。”莺時有點惱。
“奧。”祂看了眼莺時的表情,有點不明所以的不情願,但還是聽話的乖乖松了手。
莺時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有很多話想說,但偏偏現在不是時候,只好忍住。
“別着急,我來和祂說。”身邊,白伯崇溫聲說,滿是安撫。
“你也別生氣,祂以前沒注意過這些,難免會有些疏忽,我和祂說過就好了。”
只是聽見這道溫潤的聲音,莺時心中的急躁就已經不知不覺的變淡了。
她看着白伯崇走向黑伯崇,有點擔心兩人會吵起來,索性眼不見為淨将目光挪到了別處。
這林子裏的景致還蠻好看的。
一路向前,不知不覺蘭花香越來越濃郁。
莺時偶然瞧着前面兩道并肩的身影,他們背對着她,加上沒有聲音,她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但兩人沒吵起來和打起來,應該沒問題。
終于,到了。
莺時遠遠的就看見了那株在樹根處輕輕晃動的蘭花,碧綠的修長葉片自在舒展着,淺碧色的蘭花在花莖上輕顫。
她看着不由駐足,被那種嬌弱清雅的美驚豔住,一時間竟然舍不得過去,怕驚擾到了這花。
但伯崇顯然是不在乎的。
莺時瞧見他大步靠近的身影,忙喊了聲等等。
“怎麽了?”祂忙收回擡起的腳,轉過身看着莺時小心的問。
這還是莺時第一次這樣大聲對祂說話。
“你慢點,別傷到蘭花了。”莺時後知後覺自己似乎有點急切了,忙整了整表情,輕聲說。
祂看了看和自己隔着好幾步距離的蘭花。
傷到?
轉頭看着莺時,祂有些不滿,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她。
伯崇的驚愕和不可置信毫無疑問的通過攝像頭傳到了觀衆面前,大家頓時哈哈哈。
“人不如花。”
“你怎麽樣無所謂,別傷到花。”
“莺時好愛花,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麽着急的拔高聲音說話。”
“嗚嗚嗚恨我不是花。”
莺時隐約有些讪讪,自己這麽說,好像有點過分。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強忍着讓自己忽略掉,讓攝影師給蘭花拍個特寫。
密林,古樹,幽蘭。
碧色光芒下随風搖曳的花朵,處處都流露着春日的山野風光。
莺時小心翼翼上前蹲在一旁看着,出神的笑了笑,惬意又愉悅。
“好了,我們回去吧。”莺時站起身微笑着說。
“不多看會兒嗎?”祂說,然後一想,跟着又說,“你是不是餓了?要不我給你挖回去?”
莺時輕輕笑着,她要走,不是因為餓了。
“蘭花要長在這裏才好看,挖回去做什麽,不用。”她笑着轉身。
祂就也跟上,黑伯崇對這些向來不在意,不要就不要,本來也只是随口一說,白伯崇卻有些若有所思。
莺時的喜歡,就是看看,然後希望喜歡的東西能過得好,可祂不同——
祂看着莺時輕快的背影,祂喜歡的,自然要想盡辦法得到,只屬于祂,并且永永遠遠的和祂在一起,才行。
黑暗的念頭滾動,黑伯崇看了祂一眼,嘴角扯過一絲嘲諷。
面上裝的比誰都好,可骨子裏,祂比誰都冷漠無情。
畢竟祂承載了祂所有的喜怒哀樂,愛恨嗔癡,而祂,只剩下了純粹的理智,沒有道德,沒有善惡,做事不擇手段,只為達到目的。
而祂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
莺時。
祂看向身側的莺時,眼中浮現淺淺的笑意。
半道上蘇蘭成打過電話,已經買好菜回去,當然沒去廟裏。
莺時就直接奔回自家小院,眼見着走到一半黑伯崇還跟着,看了眼攝像師,她委婉的說,“麻煩了你一天了,你先回家吧。”
“不請我吃個午飯嗎?”祂挑眉驚訝的問。
額。
莺時能說不嗎?當然不能,遂把黑伯崇帶回了自己家,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他進了廚房,還把自家媽媽給勸了出來。
“你們不會做飯的吧。我來就好。”祂說。
莺時心說她們不會,你這個鬼魂也不可能會啊,但沒想到人家做的有模有樣的。
鍋鏟的敲擊聲中,香氣逐漸散開。
母女倆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莺時。”找了個機會,蘇蘭成湊近莺時小聲說,“我怎麽覺得這個伯崇和昨天的不太一樣啊?”
半天的時間,只要有腦子就能發現兩人的不同。
莺時下意識往身邊看了一眼,白伯崇正含笑站在那裏看着她們。
“好像是有點。”她不知道怎麽說,只好含糊了一句。
好在蘇蘭成一時間也想不到人格分裂那裏去,嘀咕了一句奇怪之後沒有多想。
黑伯崇很快做好了飯,母女兩人也就吃上了一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蘇蘭成驚嘆的誇贊了祂的手藝。
祂擡擡頭不以為意,正想說這沒什麽難的,就看見了白伯崇的眼神。
“還好,你喜歡就好。”祂收回話,一句帶過。
之前白伯崇說了,讓祂收收肆意的脾氣,不然只會讓莺時不高興。
祂們雖然對立,但在莺時這件事上是一體的,祂也都聽了進去。
莺時見狀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怎麽轉性了,等瞧見身邊白伯崇含笑的雙眼,她才隐約有了個猜測。
祂含笑垂了垂眼。
其實祂并不在意那個蠢貨犯蠢,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伯崇這個身份。
想和莺時在一起,這個身份的一切,必須得維持的完美無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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