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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程宿嶼。”◎
我現在如夢方醒。所謂愛情,其實就是一場大病。我的病就要好了。
——莫言《蛙》
第一次見程宿嶼那天,是薄詩十七歲生日。
作為薄家要什麽有什麽的小公主,薄詩從小就是在追捧聲中長大的。
她長得漂亮,家世又好,一向是父母眼中的驕傲,哥哥捧在手心裏的寶貝。
薄詩一直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生日那天家裏為她舉辦宴會,哥哥薄硯說要帶個朋友來,薄詩沒在意。
她哥是A市人盡皆知的浪蕩子,在圈內朋友衆多,上了大學後,因為住在本地,所以總時不時地會帶幾個朋友回家,薄詩已經習慣了。
聽他說要帶個朋友來湊熱鬧,薄詩只當是他在哪兒認識的狐朋狗友,并不多關心。
她當時在意的,只是自己剛收到的一只雀。
關在漂亮的鳥籠裏,金絲雀一下一下地在啄食。為了防止鳥兒飛走,已經有專業人士替它剪了羽。
這是薄詩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季霖送的。
長相如此漂亮的一只鳥,可惜卻不能展翅,無法飛翔。
薄詩養了兩天覺得沒意思,幹脆把它送了回去,讓人帶話給季霖,什麽時候鳥兒會飛了,什麽時候再送還給她。
隔日季霖得知了這件事,還專門打電話來對她抱歉,稱沒想到會掃了她的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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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詩聽他颠來倒去就那麽幾句話,愈發覺得無聊,簡單敷衍了幾句後,她挂了電話準備小憩會兒,這時外面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是哥哥的聲音:“薄詩,在裏面嗎?”
“在,進來吧。”薄詩頭也不擡,随口應了。
然後門被推開,薄硯笑着從屋外進來。
一見到薄詩,他眼也不眨地便誇贊起來:“嚯,不愧是我妹妹,這打扮起來,模樣就是漂亮。”
薄詩低頭照着鏡子,嗤了一聲,帶着點小不滿道:“說什麽呢,我不打扮也漂亮。”
薄硯聞言,笑得更燦爛了:“是是是,你最漂亮。”
“對了,介紹一下。”薄硯從身後拉出個人,漫不經心地指着他說,“喏,這是我朋友,程宿嶼。”
薄詩不以為然地擡起頭,循聲望去,然後卻突然愣住。
她這時才注意到了哥哥背後,被陰影擋住的地方還有人在。
一旦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再也挪不開眼。
那是一個絕對稱得上好看的青年。
脊背筆挺,膚色冷白,臉上沒什麽表情,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他眼尾微微上翹,高且瘦的身形,站在那裏有種格格不入的冷僻,讓人想起了高山上的皚皚雪層,遠遠望去觸不可及。
薄詩看着他,突然有些失神。
青年聽到自己的名字後,輕輕掀起眼皮,盯着薄詩看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用冷淡的聲音說:“你好,程宿嶼。”
連聲音都很好聽。
像山澗的清泉,冰冰涼涼。
薄詩回過神來,如夢初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緩緩開口:“……你好,我叫薄詩。”
“怎麽了這是,都這麽拘束?”
薄硯在一旁笑了笑,打趣友人道:“都讓你提前見到壽星了,還不給禮物,難不成你想白吃我妹妹的宴席?”
程宿嶼終于勾了下唇,露出很淡的笑意:“怎麽會。”
作為生日禮物,程宿嶼送了她一塊梵克雅寶的手表,不算便宜,但也并不稀奇,在薄詩收到的禮物裏甚至算不上名次。
但就是那樣一塊普普通通的表,薄詩卻視若珍寶地戴了五年。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四萬三千八百個小時。
時間長到薄詩後來回想起這件事的時候,都忍不住感到難過。
原來她喜歡了程宿嶼那麽久。
久到她會天真地以為,自己能把這塊融不化的冰給捂熱。
那天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十七歲的薄詩,和二十歲的程宿嶼。
後來的很多日子裏,薄硯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都在不斷懊惱。
他說,如果不讓他們認識就好了。
如果不讓薄詩,遇見程宿嶼就好了。
有了一次見面後,就會有第二、第三次。
薄詩開始時常跟在哥哥身後,薄硯去哪兒,她跟到哪兒。
就連薄硯身邊的朋友見了,也都忍不住調侃她:“你最近是怎麽了,天天跟在哥哥身邊轉,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黏人?”
ktv裏聲音嘈雜。
薄詩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餘光卻在偷偷瞟着角落裏的程宿嶼。
青年在慢條斯理地剝橙子。
明明旁邊的果盤裏有切好的,他卻偏不要,叮囑服務生拿沒切的過來,自己一個一個剝,剝完外層橘色的皮,再剝裏面白色的果絡。
整個過程細致地像是在完成藝術品,一絲不茍。
直到完整一個橙子剝完,他才終于滿意了似的,輕扯了扯唇角,随手将剝好的果肉扔進果盤。
輕飄飄的,就那麽不要了。
薄詩心尖突然顫了一下。
不知為何,她感覺程宿嶼剛才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是錯覺嗎……?’她想。
旁邊有人在喊薄詩的名字。
薄詩反應過來,掩飾般地咳了一下,接着慢慢擡頭,回答起薄硯朋友剛才問的話:“那個,我這不是快出國了嘛……明年高中畢業之後,我就見不到哥哥了。”
所以,她這幾天黏着哥哥的事,應該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哦,也是。”朋友用恍然大悟的語氣說,“忘了小公主跟我們不一樣,不在國內讀大學,是準備要出國的人了。”
“那等你以後出去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朋友啊。”
男生說着笑了笑,拍着薄詩的肩道:“逢年過節也別忘了寄禮物回來,不然我們可要跟你哥告狀啦。”
薄詩抿着唇笑笑,害羞地說:“徐年哥,你就別打趣我啦,大家的禮物都有,我肯定不會忘記的……”
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有些忐忑。
那他呢?
他也是哥哥的朋友,自己要送嗎。
這時角落裏突然傳來動靜。
是程宿嶼。
他慢吞吞地從沙發上起身,表情很淡地道:“我出去抽支煙。”
“啊,那我也……”旁邊有個男生開口。
他卻不等別人把話說完,徑直推門走了。
坐在程宿嶼旁邊的男生一怔,原本起身到一半的動作頓在那裏,看着本來是想和他一塊兒出去的,現在卻仿佛多了絲尴尬。
包廂裏的幾人都面面相觑,等他出門後,空氣仿佛安靜了一瞬。
薄詩聽到有人罵了句:“拽什麽拽,不就是……”
後面聲音壓低了,她沒聽清。
但薄詩突然發現,哥哥的那些朋友們好像并不像她以為的那樣,接受了程宿嶼。
直到薄硯從洗手間回來了,後面還跟着慢吞吞走來的程宿嶼,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來,屋內又恢複了原本的喧鬧。
徐年笑罵了句:“去那麽久,你在外面勾搭美女啊?”
“滾你丫的,當心點說話,我妹還在呢。”
薄硯啐了他一句,解釋說:“路上碰到阿嶼了,跟他一塊兒抽了支煙。”
“怪不得,身上都是煙味。”徐年笑了笑,看了眼程宿嶼,沒再繼續。
薄硯走到點歌臺那兒,點了首粵語歌,是張學友的《舊情綿綿》。
一個游戲人間的浪蕩子,卻在這兒唱起了苦戀。
大夥忍不住笑他裝。
薄硯卻聳肩不理睬,只說:“你們這群五音不全的,就擱那兒嫉妒去吧。”
邊說邊拿起話筒,清了清嗓。
他一開口,其他人便安靜了下來,薄詩也在其中,聽哥哥唱歌時,她稍許有些驚訝。
平日裏那麽不正經的一個人,唱起粵語歌時卻這般溫柔,像個天生情種。
怪不得身邊總是女孩子不斷,薄詩搖了搖頭。
/回頭一生中幾次未看清/仍然苦戀共你的愛情/我繼續/奔波中不停/每晚每日如何讓你知/是雨是晴……
室內光線太暗,薄詩有些看不清哥哥的臉。
她無意識移開了目光,想着屋裏太悶,還是出去透透氣吧,便朝不遠處望了過去。誰知這時卻不偏不倚地,正巧對上了程宿嶼的雙眸。
半明半昧的燈光落下來,兩個人俱是一愣。
先移開目光的是他。
薄詩的右手攥了下衣角,輕輕抿了抿唇。
氣氛好像變得粘稠起來。
她說不清那是怎樣的滋味,卻只能感到心髒在怦怦跳着,呼吸變得有些不暢。
在那個所有人都在玩鬧的夜晚,仿佛只有那一個角落是靜的。
薄詩不敢再往那邊看,只是難得安靜地坐在位置上,聽哥哥和朋友們唱歌。
最後到了淩晨兩點的時候,程宿嶼起身說要走了。
薄硯剛喝的迷迷糊糊,聞聲忍不住看過去:“阿嶼,你這就要走了?才幾點啊,再玩會兒呗?”
“不了。”程宿嶼的聲音依舊冷淡,“還有論文沒寫完,回去趕一下。”
“哦,對,我都忘了……嗝,還有這事兒。”
薄硯表現得暈乎乎地,伸手指了指薄詩:“那你再幫我個忙,把我妹妹……咳,送回去,我們在這兒玩通宵,她留着不好。”
薄詩聽完,驀地擡起頭。
沒有看哥哥,而是下意識看向了程宿嶼。
男生那雙冷僻的眸子很淡,眼皮微微掀起時,有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看向薄詩,語氣平靜地說:“過來吧,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話說:
開文啦,推一推預收《秘密關系》!
【弟弟x哥哥的未婚妻】
文案:
人前,應晞與江鹽勢不兩立。
兩人自幼關系就不對付,一見面沒有哪次是不吵架的。
但無奈兩家是世交,應晞又是江鹽哥哥的未婚妻,平日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便也只能保持着個不尴不尬的社交距離。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相看兩厭。
但在人後,他們是朋友以上的秘密關系。
應晞來江家吃飯那天。
江鹽把應晞堵在儲物間,居高臨下看着她,問:“我哥做的菜,好吃嗎?”
應晞仰頭看着這個瘋子,笑:“好吃啊。”
然後唇被他堵住,手也被他拗到了身後。
江鹽低下頭,兩人接了個綿長的吻。
應晞人在江家,嘴唇被這家夥咬破出了血。
而自己的未婚夫此刻卻敲響了外面的門,冷淡的聲音傳進屋內:“應晞,你在裏面嗎?”
她下意識反扣住江鹽的手。
但下一秒,江鹽這個瘋子在低頭吻了她一下後,以一種小心翼翼的力道松開了她,然後轉身。
他笑吟吟地走出去,喊了聲:“哥。”
應晞一瞬間心髒驟停。
-食用指南:
1.未婚妻是口頭協議,沒有正式訂婚;
2.男女主sc,是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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