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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話,我們試試?”◎

程宿嶼的吻和他人一樣, 冰冰涼涼。

但卻意外的有些強硬,讓人忍不住氣息紊亂。

薄詩被他虛攏抱着,微微踮起腳,摟住對方脖子的同時, 手指本能掐進他頭發, 順從地閉着眼, 任由程宿嶼按住自己後頸, 和她接吻。

呼吸糾纏的時候, 她聽見程宿嶼問:“薄詩, 你喜歡我?”

天已經徹底暗了下去,夏夜悶熱, 空氣裏的高溫持續不下。

他的額頭貼着她的,四周很安靜, 只餘彼此的呼吸聲。

密閉空間裏,一場聲勢浩大的隐形煙花在兩人之間炸開。

潮熱夏日, 空曠陽臺, 十指相扣的兩人。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被放大, 她聽見自己心跳擂鼓。

窗外蟬鳴聲嘶力竭。

後背一片發麻,薄詩被他不費力氣地拽了過去, 剛才的吻讓她雙腿發軟,幾乎有些站不住,聽清楚程宿嶼的話, 她輕顫了顫眼皮,睜開眼看向他說:“嗯。”

程宿嶼沒說話, 只是對上薄詩的眼睛, 靜靜看了她一會兒, 而後低頭, 吻又落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外面好像又下起了雨。

薄詩緩慢回應着他,因為站不穩,整個人幾乎落在了他懷裏。親吻讓她的眼裏泛起霧氣,濕漉漉的,不僅頭昏腦漲,發絲也變得淩亂起來。

在近距離接觸下,程宿嶼身上的藥香仿佛聞起來更清晰了。

冰涼的玻璃窗硌得她有些不舒服,程宿嶼吻得兇,他們幾乎接吻到窒息,薄詩的手死死摟住他脖子,才沒讓自己失态地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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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聲,失重感。

紊亂的呼吸,以及情人般的擁抱。

手機不知什麽時候掉到了地上。

程宿嶼緊緊攬住她的腰親吻,薄詩仰着頭回應,她的睫毛沾上了點濕潤,喘不過氣來,感覺對方快要把自己的腰折斷。

可沒過多久,薄詩便沒有心思在意這些了。

陽臺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靠近,她隐約聽見了哥哥和季霖的聲音。

霎時,薄詩腦子裏一片空白。

“你說薄詩跑出去了?”

“是。”季霖的聲音有點懊惱,“好像是我吓到她了,我不該這樣的……”

“嗯嗯嗯,你知道錯了就好。”薄硯語氣敷衍。

“那現在怎麽辦?”季霖抓了抓頭發,還是有些煩躁,“我得把她找回來……”

一步,兩步,三步。

薄詩聽見他們在陽臺門口停下腳步。

她忍不住唰地睜開眼睛,不自覺屏住了呼吸,輕輕伸手推了推程宿嶼,耳尖燙得不行,指着外面用嘴型對他說:“有人。”

“……”

屋外的雨聲漸漸大了起來,遮住兩人宛如共犯的秘密。

被放開的時候,薄詩手松開他的脖頸,忍不住腿軟了一下,好在程宿嶼适時扶了她一把,才沒讓人跌下去。

“小心。”

薄詩臉頰泛起熱,抿了抿唇,怕聲音被外面的人聽到,沒敢說話。

程宿嶼于是垂眸,目光落在薄詩的嘴唇上,表情有片刻出神——上面原本的口紅已經花了。

剛才她就是像這樣安靜着,任自己随心所欲。

“薄詩。”

程宿嶼靜默良久後,叫了她一聲,他淺色的唇抿成條直線,額前碎發微微被汗浸濕,居高臨下看着她時,有種冷淡的情.澀感,帶了幾分欲。

伴随着淅瀝的雨聲落下,以及門外傳來的“會不會在陽臺”的對話,薄詩聽見程宿嶼說——

“不然的話,我們試試?”

“……”

世界終于在這一刻寂靜下來。

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心跳快得像是要炸開。

薄詩呆呆地看着他,開始胡思亂想:自己該不是出現幻聽了吧?

“沒力氣了?”見她許久不說話,程宿嶼不禁蹙了蹙眉,小聲問道:“是不舒服嗎?”

其實被親的暈暈乎乎,全身發麻,絲毫沒有不舒服的薄詩:“……”

好像不是幻聽。

瞥了眼對方那件被自己抓皺的襯衫,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她深吸口氣後,觸電似的挪開眼。

好半天,薄詩扭捏着,破罐子破摔式地紅着臉點了點頭。

程宿嶼垂眸看了她一會兒,嗯了一聲。

“你在這兒呆着,我出去一下。”

薄詩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抓住他的手,想把人攔下,反應過來又趕緊松開,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臉,只能小聲問:“……你去幹嘛?”

程宿嶼淡道:“把人趕走。”

給薄硯發了條短信,解釋自己提前回家了之後,薄詩坐上程宿嶼的車,才小聲開口問他:“那個,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麽把人趕走的嗎?”

程宿嶼:“直接說。”

“啊?”薄詩一愣,“直接讓人走嗎?”

以季霖那家夥的性格,他能同意?

其實不止有這些。

剛才雖然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但從薄硯看到自己從陽臺出來,第一反應是意外,接着便是玩味地朝他打量了幾眼時,程宿嶼就知道他大概看出什麽了。

但薄硯這人識趣,不管是往什麽方面猜了,到底沒說出口,只是幫着把季霖勸走了。

“行了,這我朋友,薄詩肯定不在這兒,我們再去別處找找吧。”

“這你朋友……?”

季霖只聽過程宿嶼的名字,卻還是第一次在社交場合見到他,所以面對面也沒認出來。

目光從他微皺的襯衫領口略過,季霖挑了挑眉,唔了一聲,眼神逐漸變得微妙起來,從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輕蔑來看,他顯然覺得程宿嶼是和薄硯一路貨色,指不定在陽臺上藏了什麽人。

“行,再回去看看吧。”季霖轉頭對薄硯說。

……

思緒回憶到這兒,程宿嶼扯了扯嘴角,也沒對薄詩多解釋,只說:“嗯,他們沒問什麽。”

“哦……這樣啊。”薄詩松了口氣,“那就好。”

“對了,”危機接觸後,她喉嚨緊了緊,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又問:“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

程宿嶼:“什麽?”

“就是……試試的那句。”薄詩聲音小的不行。

雨還在繼續往下落。

沉下來的夜幕中,只有玻璃窗上的雨刮器在唰唰工作着,發出輕微聲響。

車裏空調溫度被調得很低,薄詩卻覺得自己哪哪都燙。

臉是,心跳也是。

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遇上紅燈,程宿嶼踩下剎車。

車穩穩停下來後,他轉頭,叫了她一聲:“薄詩。”

“……嗯?”她緊張地應聲。

程宿嶼平靜看着她,掀了掀眼皮,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他說:“我不會随便親人。”

“……所以,”薄詩艱難咽了咽口水,有些失神地看着他,舌頭像是打結了似的,怎麽也說不完整,“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可以試、試試……”

“交往。”程宿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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