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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喜歡程宿嶼嗎?◎
自那之後長達三個月, 薄詩都沒再見過程宿嶼。
身邊的人也都默契地沒在她面前提過他。
這段時間薄硯和易珩倒是混得不錯,認識沒多久就迅速玩在了一起,整天勾肩搭背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薄詩看了就頭大。
“你不用去工作的嗎?”
她靠在椅背上, 睨着自己不學無術的親哥, 忍不住嘀咕:“也沒看哪家繼承人跟你這樣, 天天泡在酒桌上的。”
“那是你哥忙的時候你沒看到。”徐年走過來, 笑嘻嘻給她遞了杯檸檬汁, “喏, 薄硯專門叮囑別給你酒的。”
“……把我當小孩嗎。”薄詩嘟囔。
“是怕你發酒瘋。”薄硯把手裏最後一張牌打出去,莊家通殺。
“沒勁。”他吐出兩個字。
“贏了我那麽多錢還沒勁啊。”易珩長籲短嘆, 轉頭就朝薄詩抱怨,“學妹快替我主持公道, 你說你哥是不是欠揍。”
“人家兩個才是自家人,當你是誰, 薄詩還能幫你?”徐年笑了。
“欸, 那可不一定——”
易珩拖長了調子, 雙手交疊背在腦袋後面,懶洋洋道:“憑我和學妹這交情, 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呢。”
徐年聳了聳肩,瞅了眼薄硯不爽的臉色,沒說話。
薄詩興致不高, 瞥他一眼:“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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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珩被罵也不生氣,反而笑了。
“不過話說回來, 光打牌是挺無聊的, 不如我們換點別的玩?”
聽他主動挑起話頭, 薄硯那幫狐朋狗友都湊了過來, 七嘴八舌道:“玩什麽玩什麽?”
易珩作苦惱狀:“有人有想法嗎?”
“要不撕紙游戲?”
“想什麽呢,薄硯妹妹也在。”
“是哦……”
“那俄羅斯轉盤,輸的罰酒?”
薄硯敲敲桌子:“我妹不能喝。”
“啊……好吧。”那人遺憾地咂了咂舌。
酒桌上的游戲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個,總也沒新意。
所以當徐年提出“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薄詩并不意外。
“那,開始?”
酒瓶被放在桌子中央,旋轉起來的時候,薄詩放空了大腦。
轉速慢慢停下來,酒瓶口對準一個自己不算熟的人時,她松了口氣。
“先來點開胃小菜好了……談過多少對象?”
回答的是個男生,好像是徐年的朋友:“三個。”
“嚯——标準答案啊。”桌上有人起哄,“咱這兒誰不認識誰,你小子別耍賴哈。”
男生咳了下,又改口:“正式交往過的算三個,談着玩的那些……數不過來了。”
“渣男!罰酒罰酒。”
這一層的吵嚷聲震天響,薄詩其實不太适應這種場合。
“下一個是誰?”
酒瓶再次轉動起來,在衆目睽睽之下,瓶口轉到了易珩面前。
“哇哦。”他語氣愉快,像是遇到了什麽好事,“運氣真差。”
其他人面上嘻嘻哈哈,但因為和易珩接觸也沒多久,都不想在這種事上鬧出分寸,于是就推徐年出來問。
“年哥來!”
“行。”
徐年向來利索,也不推脫,看向易珩道:“不然你就說說看,不想讓在座的人知道的一個秘密好了。”
“不想讓在座的人知道的?”
男生樂了,挑了挑眉,“你還挺會問。”
徐年笑得毫無歉意,衆人都趁熱打鐵催易珩快說,薄詩也好奇地看向他,想聽聽看他會答什麽。
“非要挑一個秘密講的話……應該是我很助人為樂吧。”
易珩那張精致出衆的臉上,笑容燦爛,“感覺說出來還挺難為情的,畢竟大家都不覺得我是這樣的人……我這樣講出來,你們心裏該不會嘲笑我吧?”
“怎麽會……”周圍人尬笑幾聲。
雖然他們是挺想吐槽的。
易珩聳肩:“怎麽說呢,高中時候的我還是挺熱心的,不僅會見義勇為幫忙抓小偷,還會因為老板店裏遭到行竊,好心照顧他家生意哦。”
“從外表看不出來吧?”他笑眯眯問。
“看不出來。”薄詩面無表情。
“不過學妹好像喜歡高冷範的,在她面前我一直不想暴露自己還有這麽熱心腸的一面,唉,人設沒立住,真讓人頭疼。”
他沖薄詩眨了眨眼,開玩笑的語氣帶點親昵。
衆人都抽着嘴角不說話。
有在投行和易珩打過交道,知道這人在生意場上是怎麽吃人不吐骨頭的,都忍不住在心裏直翻白眼。
還樂于助人呢……
真當這兒沒人知道他什麽德行了,易珩說這話也不知道臉紅。
這一輪打着哈哈過去了,薄詩給哥哥拿了塊蛋糕,易珩湊過來也要吃,她翻了個白眼将人推開。
“沒你的份。”
“小氣。”
薄硯冷眼瞧着,踹了易珩一腳:“傻逼,你跟誰的妹妹撒嬌呢?”
易珩雙手舉起投降:“行,我不逗學妹了。”
薄詩:“……”
感覺這兩人都挺幼稚的。
之後又進行了幾輪游戲,薄詩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一直沒被酒瓶轉到。
轉到徐年的時候,薄硯問他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徐年因為回答不出來,被迫選了大冒險。
衆人起哄讓他給前女友打了電話,說要複合。
徐年苦着臉:“操……你們真會玩我。”
薄硯笑得很歡。
那通電話打了七八分鐘。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徐年自己打斷,解釋了他是在玩大冒險,薄詩覺得對面哭哭啼啼的女孩大概是會說同意的。
……拿感情當游戲的都是人渣。
玩到中途的時候,這一層的電梯燈亮了一下,兩秒過後,門開了。
來的是仲岚知,她最近回國了。
穿着打扮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些,從薄詩的角度看,她的氣質好像變灑脫了。
“聽說你們在這兒,我也來聚聚。”女孩笑着走過來,坐到徐年旁邊,沒看薄硯一眼。
薄硯正好在發消息,沒擡頭。
“哥,你跟誰聊天呢?”薄詩悄悄靠過去問他。
“淩禹,他一會兒過來。”
“啊?”薄詩愣了一下,“你叫他了啊。”
“怎麽?總不能因為你拒絕過他,我就和朋友徹底斷了吧。”
薄詩神情有些局促:“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稍微有點尴尬。”
“你尴尬什麽。”薄硯嘴毒地奚落,“人說不定早就把喜歡過你的事放下了,就你還記着。”
說的好像也是……都過去這麽久了。
她還是不要太自作多情的好,薄詩心想。
仲岚知到了沒多久,游戲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酒瓶轉到了薄硯。
薄硯聲名在外,大家對他的期待值可比前面的人高多了,一時間場上沸騰。
出于對剛才那次真心話的報複,徐年提了個刁鑽的問題:“說出所有前任的名字。”
薄硯遲疑:“全部嗎?”
“當然。”
“……有些不記得了。”
旁邊人趕緊道:“那就大冒險!”
“行。”薄硯玩得起,欣然接受。
這群人商量後一致通過的是,讓薄硯給初戀打電話提複合,或者跟現任提分手。
兩者二選一,他想都沒想就選了後者。
“喲,我還以為你會舍不得。”
徐年心裏門兒清,壓根沒考慮過薄硯會給溫绫打電話,他也只能選後者。
男生語氣帶點揶揄:“這次這個你不是挺喜歡的?談蠻久了吧。”
“多久都一樣。”
薄硯一邊說,一邊撥通了那個女生的電話,語氣淡道:“早晚得分的。”
不知怎麽的,薄詩心裏忽然有點不舒服。
易珩把檸檬汁往她面前推了推,笑着問:“喝點?”
薄詩默默接過,“謝謝。”
和剛才那些人比起來,薄硯的流程快得吓人。
三下五除二的時間,他就和那個叫餘漾的女生提了分手。
挂完電話,旁邊人都有些驚訝:“這麽順利?”
他們剛才見徐年電話打了半天,急得耳朵都紅了,感覺代入一下自己也确實不是件易事,沒想到薄硯這兒一分鐘不到就說完了,現在還跟沒事人一樣自若。
難怪都說他是浪子。
“薄硯,你是這個。”徐年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仲岚知坐在位置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薄詩看在眼裏,想起自己剛才被牽起的情緒,同樣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她伸手,把自己剛才給薄硯拿的蛋糕搶過來,面無表情放到易珩面前。
“剛才不是說我小氣嗎,現在給你了。”
“……”
易珩無語地看着她:“學妹,我看着很像是會吃別人剩下的嗎?”
“你不像嗎?”薄詩反問。
易珩嘆了口氣,無可奈何道:“唉,你就拿我撒氣吧。”
薄詩撇嘴,起身打算去洗把臉。
她走後,薄硯瞥了蛋糕一眼,啧了一聲,看着她背影:“脾氣越來越大。”
易珩但笑不語。
薄詩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下,從洗手間回來後,發現沙發上多了個人。
——是淩禹來了。
坐得離她不算近,隔了四個位置。
隔着人群,淩禹朝她笑笑打了招呼,薄詩也點頭:“好久不見。”
說是好久不見,其實前段時間剛吃過火鍋。
易珩等她落座後,随口問了句:“你和新來的挺熟?”
“嗯,他叫淩禹。是我哥的朋友,也是我朋友。”
“哦……這樣。”
易珩說話時垂着眸,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叉子戳着面前的蛋糕,眉眼帶點倦怠,看他嫌棄的樣子是沒打算吃,但也沒再開口說話。
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淩禹這才剛來,下一輪的酒瓶就轉到了他面前。
男生輕輕笑了下,“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因為淩禹剛來沒多久,玩游戲也講究一個循序漸進,所以大夥不打算為難他,只問了個簡單的問題。
“在座女生當中,有你的理想型嗎?”
淩禹嗯了一聲,答得很爽快:“薄詩。”
“哇哦——”又是一陣哄鬧。
易珩眯了下眼,“學妹,你這朋友不一般啊?”
薄詩避開了淩禹的目光,低聲道:“就是一般朋友。”
易珩不置可否,然後就聽到她補充:“和你一樣。”
男生鼓了鼓腮幫,極為不滿:“我哪兒一般?”
薄詩:“和我關系一般。”
易珩:“……”
小狗的尾巴蔫了。
游戲快要結束的時候,酒瓶終于轉到了薄詩。
礙于她是薄硯的妹妹,大家不好意思問過分的,都互相推搡着,想派出個代表來提問。
這時易珩開口了:“我來吧。”
“……你?”
不知為何,薄詩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易珩勾了勾唇,“我想問問學妹,現在還喜歡程宿嶼嗎?”
這句話一落下,場面都安靜下來,衆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太敢吱聲。
薄詩和程宿嶼交往的事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五年。
但分手這件事,卻是前不久剛傳開來的。
薄硯這段時間出來玩也沒帶過程宿嶼,大夥都猜是因為妹妹的事鬧掰了。
“你非要在這裏問這個?”薄詩皺了下眉。
“不行嗎?”易珩笑着道,“反正是游戲。”
薄詩移開視線,冷聲道:“我選大冒險。”
見他倆氣氛冷下來了,大夥都忙道:“還是玩大冒險吧,真心話沒意思。”
徐年做和事佬,幹笑着打圓場:“那不然就罰酒三杯好了。”
易珩插嘴:“學妹不能喝。”
“那……”
“我能喝。”薄詩打斷他。
按規矩,大冒險罰酒要喝深水炸.彈。
啤酒和烈酒混在一起,上頭容易醉不說,味道也足夠刺激辛辣了。
徐年看着就有點發虛,瞥了薄硯一眼,見他看着酒桌另一端的易珩,也不說話,只能硬着頭皮自己勸:“我說妹妹,不如算了吧……”
薄詩不理他,已經拿起酒杯準備要喝。
這時易珩卻把杯子搶走了。
“算了算了,”他不開心地說,“我可舍不得學妹喝醉,還是我來吧。”
淩禹也拿了一杯,“我替薄詩。”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這是鬧哪一出。
還剩下一杯酒,薄詩剛準備拿起來放到嘴邊,杯子就被人打翻了。
薄硯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突然起身拽過易珩的衣領,給了他一記。
這一拳打得結結實實,易大少爺頭歪着,嘴角甚至都滲出了血跡。
薄詩張了張嘴,“哥……”
“走了。”
打完人,薄硯連頭都沒回,直接朝薄詩道:“沒意思,回家了。”
拿包走人的時候,薄詩的手被易珩輕輕拽了下,她皺眉頓了頓,用點力掙脫了。
淩禹看了這兩人一眼,眸光微閃。
他起身跟了上去,叫了聲薄硯:“我喝酒了,不能開車,送我一程。”
“跟上。”
上車後,淩禹坐在了副駕,薄詩坐在後座。
她剛系好安全帶,就聽到薄硯問她:“不能喝為什麽還逞能?”
沉默了片刻,她說:“剛才那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雖然明知道易珩就是為了好玩,惡趣味上頭了而已,但薄詩就是不想因為他的一時興起,而回答那個問題。
——現在還喜歡程宿嶼嗎?
她不想答。
“不想答就不答,用不着給別人面子。”薄硯說,“你是我妹妹,沒人能讓你做不想做的事。”
薄詩看向窗外,輕聲道:“嗯。”
薄硯一路踩着油門,很快把她送回了半山別墅。
他到了目的地卻沒下去:“我一會兒有事,還要去別的地方,你自己進去吧。”
“行,路上小心。”
薄硯剛才沒喝酒,薄詩猜出他有別的行程了。
意外的是,薄硯沒下車,淩禹卻開了車門:“天太黑了,我送送薄詩。”
薄硯看他一眼,不耐地啧了一聲,搖下車窗,給自己點了支煙:“那你快點。”
淩禹笑笑,“馬上。”
兩人并肩而行,他體貼地接過薄詩的包,一路送她到門口。
“進去吧,晚上早點休息。”
“謝謝,你也是。”
夜幕下,半山別墅門口的燈一閃一閃,薄詩進屋的時候沒發現,傍晚漆黑的夜色下,離薄硯的車不遠處,一輛黑色卡宴靜靜停在了隐蔽的綠蔭背後,看起來格外寂寥。
作者有話說:
薄硯會單開一本,約15w字短篇,見專欄《忘情冷雨夜》,感興趣的小天使可以點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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