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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劇組的人玩到很晚才罷休，這也是入組幾個月來第一次玩得那麽嗨吃吃喝喝的都到淩晨了，還不準備撤。

沈素素非常想念季應時，嗯，電話之前是點點想，電話之後是非常非常想。所以看着楊姐和青青她們那麽熱鬧的嘻嘻哈哈，她很落寞，想要先回去休息。楊姐知道她的情況，又工作到半夜，當下舉雙手贊同，臨別前她們去和導演打了個招呼道別。

提前離開的不止沈素素一個，都是累得不行想回去睡一覺的人，董中書非常理解，讓她們先走，回去好好休息。再說了，沈素素休息好了，也對拍戲有利啊。在加上之前他就聽楊姐說過，沈素素拍戲狀态非常好，但私底下狀态卻非常不好，考慮到她的情況，他也就理解了。

當下董中書也不再多說什麽，催促着她們快回去。

沈素素走後，董中書才深深的嘆了口氣，和胡子男說：“這姑娘也拼。不過好在戲也拍得差不多了，到時候休養一段時間，應該沒什麽大礙。”

董中書和胡子男都很欣賞勤奮上進的年輕人，沈素素這四個多月在戲裏戲外的表現都有目共睹，對她的評價和看法不由高了不少。

胡子男說：“想要在這個圈子裏混得好，不拼也不行啊。”

董中書了然的笑笑，舉杯喝胡子男碰了一下，感嘆說：“是啊，不拼不行啊。”

他們也是一步步拼出來的，能走到今天都不容易，娛樂圈改朝換代日新月異快得很，你不拼的話，就只有被趕超、被取代、被遺忘的份。到時候誰還記得你？

——

工作還在繼續，沈素素每天都是片場酒店兩邊趕，生活依然忙碌而充實。季應時在上次離開之後就沒再來過，他好像很忙，每次打電話都說不了幾句就要挂了，而最近兩天又聽他說他在國外，大概會待幾天。

也因為時差的原因，沈素素晚上收工的時間終于和季應時吃午飯的時間對上了。打電話的時候，沈素素就問季應時什麽時候回來。

如果回國的話，那還有沒有時間來看她呢……

季應時也說不準，因為臨近年末，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親自處理；再加上有個大的合作項目，雙方還在商談階段，對方說了，必須得他親自來。輕易走不開。

沈素素：“想你了……”

這可真難得。

季應時心中一動，抿着的唇角微微彎了彎，清俊的面容染上些許柔和的笑意：“我盡快回來。”

他承諾。

“嗯！”沈素素笑得眉眼彎彎，嘻嘻嘻嘻^-^

只是這一“盡快”，“盡快”了許久都沒回來成。沈素素每次收工回來，心底都隐隐期盼着，她回去會不會就看到季應時又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房間裏等她；或者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又有個人偷偷跑進她房間裏，告訴她他回來了，讓後給她一個暖暖的擁抱和輕吻……

或許是她真的太想他了，晚上的時候，她居然夢到了季應時：夢裏的季應時穿着一身純黑的西裝，白襯衣，黑白條紋的領帶，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腳上的皮鞋也是蹭亮蹭亮的，面容嚴肅清貴，漆黑如墨的雙眸冷光幽幽。

她想，如果季應時那黑亮的頭發變得白發蒼蒼，她也絲毫不覺得違和，完全就是季BOSS變成老頭子的樣子嘛。

“抱歉，我想當初我應該說的很清楚，這件事我不能答應。”季應時很紳士，話語雖然清冷，卻并沒有對待旁人時的銳利。

她轉過頭，順着季應時的視線，居然看到了‘沈素素’！是真的‘沈素素’，她沒有一刻比此時更肯定，那種奇異的感覺告訴她，她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沈素素’，真正的沈素素，而不是她這個冒牌貨。

‘沈素素’臉上明顯有着不甘，她問道：“為什麽不能？我喜歡你啊，你既然能來見我，你對我也有感覺的吧？難道不是嗎？為什麽不能？！你不能試着接受我嗎……”

季應時眉頭微皺，眼神裏很明确的表露出他的拒絕和不喜，“如果你堅持的話，那我之前的承諾就此作罷。”

……

季應時和‘沈素素’的不歡而散。

季應時走後，她本來想跟上去的，結果剛擡腳，竟然發現自己動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關門而去。這種奇異的狀态竟然和她上一次的夢境重疊，她發現自己就像個旁觀者一樣，只能再一旁看着面前發生的事，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看着。

她雖然疑惑，卻來不及多想，掃了幾眼周圍的場景，驚訝的發現，這裏竟然是她曾經在湖林住過的公寓。她雖然沒在湖林公寓待多久，但對那裏很是印象深刻，所以此時隔了那麽久一見，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裏絕對是湖林公寓，不會錯。

‘沈素素’氣得‘砰’地一聲把杯子掀翻在地，杯子被撞成碎片，黑色的咖啡流了一桌一地……

過了一會兒，‘沈素素’一手撫摸着臉頰，一邊疑惑的自言自語：“……就那麽像嗎？”不然為什麽每次她都感覺季先生像是在透過她的臉看別人呢？

這話是什麽意思？

……像？

……像什麽？

沈素素睜開眼，眼前漆黑一片，腦海裏一直浮現出夢中的場景，雖然只一個簡單的場景，卻讓她止不住的多想了。

她摸摸臉頰，像？像什麽呢？像別的女人嗎？

像別的女人麽。

那現在季應時看着她的時候，還會想着別的女人嗎？難道她是個替身？

呃……

沈素素：=＿=

她發現自己被自己的想象給虐着了。

心痛。

——

早上起床的時候，沈素素沒睡醒，因為晚上想得太晚，第二天差點沒起來，還是楊姐給她打電話，讓她下樓去吃油條，她才強忍着困意爬了起來。

楊姐和沈素素、青青三人去的是酒店隔壁一條小巷子裏的小餐館，這家的油條豆漿超級好吃，她們到的時候，都已經圍滿了人，大多是劇組的工作人員，運氣好的話還會碰到某些演員。

沈素素找了個角落裏坐下，耷拉着腦袋，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昨晚不是睡挺早嘛，沒睡夠？”楊姐問她。

“想季BOSS呢。”

“……”沈素素撇了她們一眼。

“真想季BOSS啊你？想得都睡不着了？啧啧啧。”楊姐吃驚，又搖頭晃腦的感嘆了一下年輕人的愛情，就是夠熱情！

沈素素微笑：“其實是我昨晚看了本虐心小說。小說裏男主之所以和女主在一起，就是因為女主長得很像他之前愛着的女人，一直把她當替身，有沒有很虐？”

楊姐很淡定：“安啦安啦，不經歷風雨怎麽見彩虹？以後男主肯定會加倍補償女主的，這不是一般小說的套路麽？”

青青很生氣：“那快讓女主甩了那渣男！虐回去！”

沈素素：“……”

她默了默，轉而問道：“你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季BOSS是什麽樣兒的嗎？”

楊姐抓了抓頭發：“這有段時間了吧？”都那麽久了，誰還記得這個啊？不會是要過什麽初見紀念日吧？太肉麻了！

青青舉手：“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說的，在那個什麽酒會上麽？”

酒會？楊姐一拍手，激動道：“去年五月五號為了救助疾病兒童舉辦的慈善酒會！對，我也是在那裏第一次見到季BOSS，驚為天人啊，帥！那時你都看傻了……”

去年五月麽？

沈素素扒拉着手指算了算，按她過來的時間是七月份，‘沈素素’向季應時告白是在見面一個月之後，就是六月，剛好和她印象裏‘沈素素’和季應時只相處的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對上。

“怎麽了？你自己都給忘了？”

沈素素笑笑：“有點，事情多了，就記岔了。謝謝提醒啊。”

楊姐：“客氣！”

青青：“多請幾次客吧。”

沈素素輕笑：“……好，你随便吃，多吃點。”

沈素素之前對消失的記憶是很在意的，因為她怕自己出錯，怕被季應時發現端倪。但越到後來，直到和季應時在一起之後，她對那些記憶已經不那麽想知道了，甚至覺得記不起來也好。但最近，因為那幾個似是而非的夢，讓她很困擾，而且她發現，‘沈素素’和季應時的關系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樣……

因為心中藏了事，沈素素面對季應時的時候就難免會多想一些。她當然不是不相信季應時，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季應時對她的好她一直都記着，她也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愛護不是作假。

可她就是忍不住會想：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