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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年的日記-25】
2022年8月5日, 晴
昨天是七夕節。我和姜先生又一個一起度過的節日。
晚飯是在外面吃的,那家餐廳我們以前來過,不僅貴而且位置難訂, 尤其是七夕這種節日, 少說也得提前幾個月才有機會。
我問姜先生是什麽時候開始準備的。
姜先生說也就一星期前。
我不太相信, 就算他有萬能的孫助理,也必然不可能做到!
姜先生說:這家餐廳也是我名下的産業之一。
我:……
對不起,是我小看了有錢人。
至于為什麽這篇日記是今天而不是昨天寫的。
因為昨天吃完飯, 剛到家, 我就被姜先生抱住了。
然後再也找不到機會寫我的日記。
—————
1684
意識恢複清醒時,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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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雪一樣蒼白的天花板和牆壁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随即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讓我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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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很安靜, 卻并不只有我一個人。
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窗前, 背對着我,身姿筆直。
大概是聽到了我的動靜,他轉過身來。
是衛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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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時盛的手裏拿着根煙,不過沒點上, 大概還顧忌着這裏是醫院。
我微微皺眉,問他:“許知年呢?”
衛時盛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躺在醫院的床上, 也不關心自己出了什麽毛病,倒先問起別人來。”
我說:“我的身體狀況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況且挨打的人又不是我, 我渾身上下都輕松得很, 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甚至心底還隐隐殘留着些許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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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看到許知年, 也許我還會更愉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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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年沒事。”衛時盛說, “你都活蹦亂跳的,他能有什麽事。就是你昏倒時把他吓了一跳,又手忙腳亂地照顧了你一晚上,剛才好不容易才勸他去休息了。”
想象着我失去意識時, 許知年圍在旁邊團團轉的樣子,我笑了一下,又松了口氣。
衛時盛又說:“他就睡在隔壁的房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一眼。”
我搖了搖頭:“算了,他估計累壞了,我過去怕吵醒他。”
衛時盛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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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個小男朋友……”他停頓了一下。
我下意識地朝他看了一眼,懷疑他是故意的。
衛時盛接着說:“看着瘦弱安靜,膽子倒是不小。”
我好奇:“怎麽?”
“之前我想抽煙,被他攔住了,說對病人不好。”衛時盛笑了一聲,“這麽多年,我都忘了上一個敢不讓我抽煙的人是誰了。”
我:“……醫院本來就不讓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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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時盛沉默了一會兒。
他的嘴唇動了好幾次,最後又無奈地閉上。
仿佛在想一個能在我們之間聊起來的話題,但最終失敗了。
畢竟我們之間的舅甥情實在太過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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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煩躁地把那根沒抽過的煙扔進垃圾桶裏。
我在床上動了動身體,讓自己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發病了?”我問他。
衛時盛的臉色立馬黑了下來。
“你在說什麽胡話。”他沉聲說,“要是沖上去砸個酒瓶打兩拳就是發病了,這神經病不是一抓一大把。”
難得,他居然還會開玩笑。
我勾了勾唇角:“所以你也沒必要用一副仿佛我得了不治之症的眼神看着我。”
衛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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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時盛又不說話了。
病房裏安靜了一會兒,我索性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半晌,我聽到床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還沒等我睜開眼,一個寬厚的手掌附上了我的腦袋,在我頭發上揉了揉。
“別亂想些有的沒的。”衛時盛低聲說,“你沒有病,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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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
等我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經收了回去,重新垂在了腰側。
草。
我忍不住在心底罵了聲髒話。
這樣的衛時盛讓我有些不适應。
與我而言,還是那個冷言冷語,話沒說兩句就仿佛要吵起來的衛時盛更讓我來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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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時盛站在床邊。
他本來就高,這會兒我躺着,擡頭就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姿和寬闊的肩膀。
也許是離得近了。
我甚至還能看清他兩鬓隐隐生出了幾縷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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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會兒,随意找了個話題:“嚴之哲怎麽樣了?”
衛時盛說:“沒怎樣,就是和你一樣進了趟醫院,在另一棟樓,你要是想的話也可以過去看一眼。”
“算了吧。”我嗤笑一聲,“我怕看到他那張臉,又忍不住上去再打他一頓。”
衛時盛平靜地說:“這你可以放心,他的臉被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你就是想看都看不到。”
我問:“你去看過了?”
衛時盛點了點頭:“你下手還算是輕的,他沒骨折也沒受什麽重傷,就是酒瓶砸的那一下有點疼,在腦袋上開了個口子,看起來挺吓人的,可能還有輕微的腦震蕩。”
這話說得好像我心軟了似的。
我穩不住辯解:“我覺得我下手已經挺重的了。”
“大概。”衛時盛瞥了我一眼,“你忘了我在部隊裏待過了?這種程度的傷在我眼裏輕得很。”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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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問:“那嚴家……對你有說什麽?”
衛時盛看着我,難得地笑了:“嚴家現在說什麽有用嗎?他們家的企業都快姓姜了。”
我嗯了一聲:“也是,他們就算想讨個說法,也不敢找上門來。”
想了想,我突然又覺得有些虧。
早知道打嚴之哲一頓能讓我這麽舒暢,還沒後顧之憂,我早八百年就該動手了。
而不是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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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時盛又待了一會,接了個電話後,便有事準備離開。
“我先走了。”他臨去前說,“你也沒什麽事,就是一時之間情緒波動過大,想出院随時都可以走。”
我應了一聲,看着他的背影,唇角不自然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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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動了兩下,我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孫助理發來的消息。
我遠程處理完他标注出來的重要工作,沒多久許知年就醒了,急匆匆地從隔壁的房間跑過來。
我都能聽到走廊上急促響起的腳步聲。
一下一下的,像是砸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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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生。”他看到我後長松了一口氣,随後又忍不住抱怨,“你昨晚真是吓死我了。”
“抱歉。”我揉了揉他的腦袋,“是我的錯,讓我們家年年擔驚受怕了。”
許知年看了我兩眼:“姜先生越來越會說情話了。”
我說:“那我也只會對你說。”
許知年的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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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疼嗎?”許知年問我。
我笑了一下,說:“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許知年無言以對地看了我一眼。
我剛想再說什麽,他已經低下頭,在我手背上親了一下。
我失笑:“你還真信啊。”
許知年讷讷地說:“我就是……想親姜先生了。”
我看了他一會兒,朝他伸了伸手:“過來。”
許知年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靠近了我。
我低下頭,溫柔又堅決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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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許知年接吻的次數已經不少了。
但今天這個吻格外的漫長,直到許知年有些缺氧了,我才微微仰頭,從他的唇上離開。
許知年一只手已經攀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順勢一撈,把他抱進了懷裏。
“姜先生……”胸前傳來許知年沉悶的聲音,他輕輕地喘了喘氣,說,“下次別再那樣了。”
我問:“怎樣?”
許知年說:“昨晚那樣。”
“嗯。”我應了一聲,“不會再有下次了。只要你不想,我保證以後嚴之哲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你面前。”
“還有,”許知年又說,“就算有下一次,我也不會害怕的。”
我一頓。
許知年說:“不管姜先生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害怕姜先生的。”
我低下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那以後,也永遠不要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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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晚上的工夫,我打了嚴之哲的事就傳了開來。
不過也不奇怪,昨天酒莊裏不少人都親眼看到了那一幕。
八卦小能手施嘉志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大新聞,還給我發了微信。
施嘉志:姜總可太狠了,我聽說嚴之哲被你打得渾身是血,就只剩一口氣了。
施嘉志:真的假的?
我:滾。
施嘉志毫不氣餒:認識你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會動手打人,嚴之哲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讓你發這麽大火?
我:天怒人怨的事,嚴之哲做得還少?
施嘉志:所以姜總這一出是替□□道?
我:別八卦了,就當我看他不順眼。
施嘉志:……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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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嘉志又問:那姜總今天有空出來吃個飯不?
我:我和許知年在一起。
施嘉志:那正好,一起帶過來。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不了。
我:雙人世界,不打算多帶個電燈泡。
施嘉志:……
施嘉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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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再搭理他,收起手機,問許知年:“剛醒過來,還沒吃過東西,餓了吧?”
許知年眨了眨眼:“姜先生從昨晚到現在也沒吃什麽東西。”
“那是我餓了。”我迅速改口,“男朋友願不願意請我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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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附近沒什麽高檔的餐廳。
許知年帶着我轉了好久,最後實在是餓了,才找了一家看上去還算幹淨的面館。
進門之後,許知年還是有些猶豫:“要不我們還是回家吃吧……”
“就這家了。”我說,“我記得你還挺喜歡吃面的。”
許知年說:“我怕姜先生吃不慣。”
我看了他一眼:“我沒有那麽脆弱。”
許知年小聲地說:“可上次帶姜先生去吃燒烤,就害得姜先生胃疼了。”
我直接把人拉到桌子前。
“快點面,不然我沒病也要餓出胃病了。”說完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都什麽猴年馬月的事了,你還記到現在。”
許知年這才坐下,然後說:“關于姜先生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樂。
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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