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9)
地窩在他充滿享樂主義氣息的房子裏接受參訪,并且有了吃不完的菠蘿蜜餞。接替他的人是一個所有人都拿不準到底希不希望他回來的教師——西弗勒斯·斯內普。他主動給哈利看過他的記憶,但顯然,那時候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可哈利和秋用一口獨角獸的血生生把他從死神的手上拽了回來,這一點顯然比殺了他更讓他憤怒。
“我已經煎熬地活了十七年,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放我去死嗎?”斯內普回到霍格沃茨以後,第一時間就是跑到校長室裏質問鄧布利多的畫像。
“顯然,是哈利而非我救活了你。”鄧布利多愉快地說:“但我想這樣對你來說也許不全是壞事,西弗勒斯,你還很年輕,生命中有那麽多的快樂在等待着你去發現。”
這種論調并不能安撫剛剛得了梅林一級勳章,并且事跡報道滿天飛的斯內普教授,他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并且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成功再次獲得了包括斯萊特林在內的“學生最讨厭教師”稱號。哈利曾經有幾次想和他談談,但斯內普不想見他,每次在走廊上不期而遇的時候,他逃得都像見了洗發水一樣快。
好在,這種小插曲對哈利的影響也不算太大。麥格教授繼任校長,盧平回來重新任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師,哈利則成為了這門課的助教,但任期只有短短三天,因為每個見到他的學生都不再聽課,只是如癡如醉地盯着他(女孩子尤甚,秋不在學校以後她甚至再次試圖給他下迷情劑),這讓他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相比之下,納威在草藥學助教的位置上就待得穩妥多了,斯普勞特教授甚至建議他一畢業就留校。
除了追捧者太多這個問題,哈利的七年級簡直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傲羅辦公室早就給他發了邀請,他一畢業就可以去任職,而經過一年的鍛煉,七年級的幾門科目又是那樣輕松,更別提秋在工作的間隙會來看他。哈利現在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去霍格莫德村,因為他總能在三把掃帚酒吧見到他想見到的人。唐克斯曾經抱着小泰德·盧平來過,他們給他取這個名字是明智的,因為在戰後的一兩年中,為了紀念勝利,幾乎所有的嬰兒都叫“維克托”或者“維克托娃”。
他受邀去參加教子的洗禮時,萊姆斯頭一次在他面前用幾乎是炫耀的語氣指着兒子說道:“你看,他的頭發一小時前還是金黃的,現在是墨綠色了!”
哈利臉上的笑容幾乎就沒有消下去過,他無法說明自己對這個嬰兒有多麽喜愛,只能傻笑着一直看着他,或者逗逗他笑。唐克斯一家對他的喜愛和熱情現在幾乎超過了韋斯萊家,除了他救過泰德·唐克斯,還因為秋和唐克斯關系緊密,并且在唐克斯恢複期間,她們成了一組。
在那場儀式上人人都非常開心,萊姆斯幾乎一直在笑,除了小天狼星不懷好意地暗示他現在除了要喊他表舅,還要讓他兒子喊他教祖父的時候,他臉上幸福的表情似乎裂開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小天狼星也出現在三把掃帚酒吧。盡管失去了右臂,元氣大傷,他看上去還是那樣充滿生氣,甚至看起來比四肢完好的時候更加意氣風發,整個人顯得年輕了不少。
“兩杯啤酒,謝謝。”他不熟練地用左手對羅斯莫塔夫人招了招,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倆人似乎在眉來眼去。
“你還好嗎?”哈利捧着黃油啤酒啜了一口,目光盡量避開他空落落的袖子。
“好的不能再好了。”小天狼星笑着說:“左手用魔杖确實不方便,但往好處想,我現在可以随意進出格裏莫廣場,報紙上的照片也換了——”
是啊,哈利笑呵呵地想,不再是那張猙獰的殺人犯通緝照,而是戴着梅林二級勳章的帥氣獨臂俠——
“哦,梅林!”小天狼星試圖用左手托起杯子,但不小心弄灑了。在哈利舉起魔杖之前,羅斯莫塔夫人便優雅地走過來,對他施了一個清理一新,并主動換了一杯滿滿的蜂蜜酒。現在哈利可以确定,她剛剛确實沖他笑了一下。
“你們……你們兩個……”哈利的目光來回看着,小天狼星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別想太多,哈利,你知道,在你上學期間我總是過來,再加上——我确實比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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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一口黃油啤酒噴了出來,但這次小天狼星敏捷地向後一靠,避免被酒液濺上,于是哈利只能自己收拾殘局。
“你知道,我年紀大了嘛……”小天狼星用一種看似無所謂實則尴尬萬分的語氣說道:“我把雷古的事告訴了我老媽,她很是消沉了一陣,我當時還有點擔心她會不會出問題,不過現在想想,她還不如一直消沉下去,至少不會和菲尼亞斯一塊天天對着我的耳朵喊,讓我抓緊傳宗接代……”
哈利很想笑,但這次他記得先把酒咽下去。
“羅恩當初還暗戀過羅斯莫塔夫人,我還以為她挺年輕的。”哈利忍笑說道。
“什麽?哦,不——”小天狼星大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低聲說道:“我們來這裏上學的時候,三把掃帚酒吧就開業了,那時她才算得上是年輕——不瞞你說,當時也有好多男生暗戀她,後來她結婚的時候,我也郁悶了一陣呢。”
他們笑着又一起碰了碰杯。
“說起來,現在我一個人生活不太方便,也該找個人互相照顧照顧了。”小天狼星又看了一眼倒酒的羅斯莫塔夫人,沉吟着說道。
“一個人?克利切沒有留下來嗎?”
小天狼星的臉沉了下來。
“沒有,我給了他衣服。”他說:“克利切的心碎了,他盡心盡力照顧了貝拉特裏克斯幾個月,但她始終沒有想起來他是誰。在那天——就是你殺死伏地魔的那天,克利切說貝拉突然嗚嗚地哭起來,他怎麽勸都沒有用,後來聽到我們要送她去阿茲卡班的消息,她一個人在樓上的房間裏發了狂——”
“發狂?”哈利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她有沒有傷害……”
“沒有。”小天狼星苦笑了一下:“她這輩子傷了那麽多人,但伏地魔死後,她卻只是砸了所有的東西堆在門口,防止我們沖進去,然後打開窗戶跳了下去——可能是寧願死也不想再失去一次自由吧。”
“她死了?”哈利震驚不已,簡直無法相信,一個伏地魔一直以來最危險的得力助手,竟然就這樣跳下去自殺了。
“是的,她死了。”小天狼星說:“她這輩子傷害的最後一個生物大概就是克利切,他眼看着她跳下去,卻無力阻止。在她死後,他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了——雖然本來也很老——我是說,他的信念似乎崩塌了,格裏莫廣場對他來說不再是家,而是一個傷心之地,所以我只好應他的請求,讓他走。”
哈利不知道該作何感想,說悲傷是假的,只是有些忍不住唏噓。貝拉特裏克斯可能是唯一一個真正愛着伏地魔的人,哈利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場戰鬥的結果并不是人人都拍手稱快。
在聖誕節假期之前,哈利去參加了海格的婚禮。盡管戰後湧現了一波結婚熱潮,可他卻怎麽也想不到,第一個參加的婚禮居然是海格的。
這場婚禮的奇特之處還在于,結婚雙方都是高高大大的混血巨人,一個是霍格沃茨的保護神奇生物學教授,一個是布斯巴頓的校長,因此兩個學校的很多學生都來了,他們的座位被小心地安排在離幾個真正的巨人較遠的位置,以免被他們不小心踩着。
格洛普是海格的伴郎,他穿着一件巨大無比的西裝,領口還打了一個紫色蝴蝶結,看上去和海格終于有了一些相似之處,馬克西姆夫人那邊則要優雅得多,到處都是法國女郎的歡聲笑語,把場地裝點得花團錦簇。他看見迪安和盧娜坐在一起,在霍格沃茨學生的區域裏,離他們盡可能遠的地方,金妮正和奧利弗·伍德手牽着手,頓時有點看不明白周圍人的情感走向了。
宴會結束以後,哈利直接跟着秋回到了她的公寓。安全屋現在成為了一個标志性的建築,每天都有人瞻仰拍照,因此,在戈德裏克山谷的房子重建完成以前,他只能選擇在其他人家裏度過假期。秋還是拒絕他更進一步的請求,但只要不是太過火,她也都能接受,這使得哈利度過了有史以來最美妙的聖誕節假期。
這種微妙的平衡在哈利的N.E.W.T考試兩天後被打破。七年級的學生考完試以後就基本相當于畢業了,羅恩和赫敏早就回到格蘭傑夫婦的住宅,他們近來正致力于給這對上了年紀、神經脆弱的父母編造一個女兒考上了律師,而她男朋友則是警校畢業生的故事。在那個周末,哈利本打算在秋參加完每周的天文愛好者觀測交流會後去接她,卻意外發現有個年輕的天文研究員試圖借機向她獻殷勤。
哈利很不明白,為什麽無論看起來是否單身,漂亮姑娘都是走到哪就有人跟到哪呢?
他走上前去,第一次沒有躲躲藏藏,坦然(甚至是有點挑釁)地給那個天文研究員展示了一下額頭的傷疤,然後在他結結巴巴地表示敬意和抱歉的時候用最深沉的嗓音對秋說:“我們回家吧,親愛的。”
秋差點當場笑出來。
當天晚上他照例住在她的小公寓裏,享受難得的獨處時間。秋平常很忙,在這種特殊時期,只有周六的半天能休息,但哈利趁她去洗澡的時候提前和唐克斯打了招呼,問她能不能給秋放一天的假。
“嗯……我有些事情要辦……”哈利有點難以啓齒,同時偷偷看了一眼浴室的門,确定是關着的,才繼續說道:“這對我來說很重要,而且,明天是周日……你懂的……”
他真怕唐克斯的守護神發出的笑聲把秋引過來,好在她似乎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憋着笑準了假。
等秋出來的時候,哈利幾乎是頭重腳輕地走向了浴室。他站在花灑下面,神魂颠倒地想着秋剛剛肩膀上還挂着水珠的模樣,仔仔細細地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幹淨,又四處尋找有沒有香水。令他失望的是,秋身上的茉莉花香并不是源于香水,而是因為她養花,哈利最後只能在身上塗了一點韋斯萊雙胞胎送來的一瓶類似于空氣清新劑的東西。
這玩意還沒開封,但味道簡直好得不能再好,讓他一瞬間想起了短暫的人生中所有最美好的瞬間。他就帶着這味道穿上睡衣,然後把自己關在浴室裏演練了一下待會兒怎麽脫下來能顯得不猥瑣——但這是不可能的,他最後只能放棄了這種想法,乖乖扣好所有的扣子,走了出去。
接骨木魔杖變出的玫瑰被秋精心地裝在一個雅致的瓶子裏,放在床頭,秋靠在枕頭上就着臺燈看書,哈利也過來躺下後,她把書合上,放在一邊,然後準備關燈。
“不。”哈利按住了她的手,秋疑惑地看過來:“怎麽?你不困嗎?”
“我想開着燈。”哈利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沒放開秋的手,只是熱切而專注地望着她。
秋大概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在這種熱烈的注視下,沒有人能誤解他的想法。她幾乎是本能地搖頭,拿出了之前每一次的老論調:“哈利,你知道我不能和一個學生……”
“我考完N.E.W.T了,過兩天就能去傲羅辦公室報到。”
“可是你……”
“如果你擔心我的經濟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我還有很多金子。”他暗示地說道:“要我去古靈閣把你的名字加進去嗎?”
“不是這個問題,你才十八歲……”秋紅着臉,偏過了頭去:“而且再過一個月才是你生日……”
“在巫師看來早就成年了,你記得那個校長建議我們訂婚嗎?”哈利低下頭去,含糊地說:“我聞起來怎麽樣?”
“唔,好極了……但……”秋的聲音低了下去,在他親吻的間隙,還在斷斷續續地小聲嘟囔着,哈利不為所動,知道他已經說服她了。過了一會兒,哈利感到秋的胳膊摟上了他的脖子。
“你的手很涼。”他慢慢地解開了睡衣的扣子,袒露出比一年前要結實得多的胸膛,感覺自己的皮膚都在發燙:“要伸進來暖一暖嗎?”
秋的手沿着腹肌的線條向下,在他耳邊輕語:“我希望你能堅持得久一點。”
哈利不太希望自己在這個時候丢臉,至少不能表現得太生澀,當秋擡起頭輕吻他頸側的時候,他撐着床板,滿頭大汗地開始默數。
一、二、三……七、八、九……十二、十三、十四……
他最終長長地喘了一口氣,胳膊肘抵在枕頭上,大口地呼吸着,不知道自己剛剛表現如何。或許該去問問羅恩,但他一定會誇大其詞,不肯告訴他真實的結果。
“我現在相信了。”秋輕輕笑道:“在沒有我的半年裏你過得很清心寡欲。”
哈利咬緊了牙關,不确定這到底是誇獎還是嘲諷。從經歷的角度來看,他們也沒什麽不同,而在每次戰鬥中,他都認為自己與秋是勢均力敵的,不論是在霍格沃茨還是在安全屋。
“我猜你大概也是一樣。”哈利的手從秋的膝彎緩緩滑下,不大甘心地撩起那條棉質睡裙的下擺:“現在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他可能不太熟練,但這種事情總是從生疏開始的,多年的相戀令他能夠很輕易地從秋細微的表情中判斷出她的感覺。
或許應該再加把火。
哈利将眼鏡摘下來,随手放在了旁邊,當秋的手指絞緊他的一頭亂發時,他聽到她在這別樣的親吻下發出急促的喘息。
“……哈利,把燈關上。”
“可我想看着你,”哈利回到上方,重新吻上秋的嘴唇,“清心寡欲小姐。”
“你再不關燈,我就要生氣了……”
“噢,好。”哈利不情願地伸出一只胳膊,摸索着“啪”地關掉了臺燈。
☆、婚禮和新生兒
哈利的格蘭芬多同學們在畢業後的兩年都短暫地供職于傲羅辦公室,因為世界各地的黑巫師仍然需要清理,等到兩年以後,他們陸陸續續地轉到了別的行業——赫敏進入了法律執行司,羅恩進入韋斯萊笑話商店幫忙(這已經是巫師界最富盛名的店了,每天忙得要命),納威則聽從斯普勞特教授的建議,回到霍格沃茨成為了一名草藥學教授。
哈利現在搬到了戈德裏克山谷,征得秋的同意以後,他把這裏還原成了他出生時的樣子,就好像這棟房子從來沒有被炸成廢墟一樣。巴希達·巴沙特的房子被羅恩買了下來,為了紀念他們差點在這裏被大蛇殺死,還在大門上挂了一個會說話的牌子,只要有人來拜訪,就會用一種難聽的嘶嘶聲說:“內有大蛇,不得擅闖。”
這當然是羅恩的主意,不過在納威用格蘭芬多寶劍斬斷蛇頭以後,也就成了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玩笑,赫敏并沒有反對。現在他們正式成為了鄰居,從前因為戰亂而遷走的巫師家庭也陸陸續續歸來,戈德裏克山谷再一次恢複了從前的熱鬧祥和。
他們的婚禮地點就設在這裏,把兩棟房子的周圍連起來,形成一片更大的場地。韋斯萊夫人本想讓羅恩回陋居舉行婚禮,但考慮到一天之中同時有兩對新人結婚,并且賓客數量完全是比爾和芙蓉那一次不能比的——大名鼎鼎的救世之星哈利·波特和戰後最有話語權的韋斯萊家族,加上兩位年輕有為的魔法部女官員,擁擠而來的人潮幾乎要擠爆本來很寬敞的場地。
“相信我,我其實壓根沒邀請幾個人,只有那些親朋好友……”哈利面對拿着長到拖了地的賓客名單、一臉不快的秋,有些心虛地說道。
“公布你的婚訊這件事本身就比一百張請柬更有效!”秋扭過頭去,愁眉苦臉地望着只擺了幾排小凳子的院子:“而且,說實話,哈利,我不确定把婚禮一半交給小天狼星來打理是明智的,想想之前他二話不說給你買了……”
哈利吞咽了一下,突然對自己之前的決定有些後悔。
事實上,秋的擔憂是正确的。小天狼星簡直是揮金如土——雖然很多人聽說是哈利·波特和羅恩·韋斯萊結婚就表示要打折或者免單,可那些飛舞的白鴿、水中優雅游曳的一對對天鵝和在臨時變幻出的森林裏悠閑踱步的獨角獸顯然不可能輕易被他弄來。即便如此,婚禮上最大的花銷還是來自于韋斯萊笑話商店。弗雷德和喬治的雙人婚禮在一年前剛剛落幕,他們試圖在交換戒指的時候互換身份來愚弄那個主持人,結果差點被韋斯萊夫人打死(她吼叫着“你們兩個人加起來還不如羅恩懂事!”),于是在羅恩的婚禮上,他們嚴肅地表示那些精美絕倫的禮花和裝飾物不可能打折,他只能靠悲慘地工作來償還這一切。
婚禮帳篷除了象征格蘭芬多的金色,還有拉文克勞的藍色,兩種元素被和諧地結合在一起,穹頂是透明的,卻能透下五顏六色的光線,照亮了中央圓臺邊上夢幻般紛紛展開的奇麗花朵。哈利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就連海德薇都氣派十足地站在木架上,旁邊是狄拉和小豬,羽毛光潔亮麗,在它們旁邊,姜黃色的大貓克魯克山勉強樂意在柔軟的墊子上老實地趴一會兒。
哪怕主持的巫師施了擴音咒,哈利也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麽,震耳欲聾的祝福和哭泣的聲音幾乎淹沒了其他所有的話語。戰後審判中,拉環手中的頭飾被判歸給韋斯萊家,此刻正戴在赫敏的頭上,而小天狼星大概是不甘示弱,竟然拿出了布萊克家族最古老的藍寶石頭冠借給秋(他本來想直接送出去,但他們堅辭不受,格裏莫廣場的畫像也口徑一致地罵他是個敗家子)。當兩個新娘穿着形式各異,卻同樣美麗萬分的白裙向哈利和羅恩走來時,他們都顧不上對方是什麽表情,眼裏只剩下自己面前的人。
羅恩和赫敏開始說新婚誓詞,但哈利聽不見,他腦海裏隐約地想起幾年以前,在另一場婚禮上,與秋·張心碎的相望,那時他看着她,滿心苦澀,眼前只有漆黑的道路和看不見的未來。但現在,她在他面前,他還活着,并且那個毀掉了他生命開端的人已經被他親手殺死,再也不能影響他往後的日子。
“哈利·詹姆·波特,你是否願意娶秋·張為妻,并承諾一生愛她,不論貧窮或者富有、疾病或者健康,直至死亡将你們分離?”
哈利被這聲音從回憶裏拉出來,他定定地看着面前含笑的秋。
“不。”他說。
在滿院賓客訝然的驚呼中,他鄭重地說道:“我已經經歷過一次死亡,在禁林中,伏地魔親手殺了我。可由于某種靈魂的強大魔法,我曾經有機會自己選擇生死。”
“死後的世界很好,我不必考慮自己身上的責任和那些為我而死的、我愛的人,可我選擇了活着,去面對他,去努力獲取一個想要的将來。”
秋的淚水突然沖出了眼眶,韋斯萊夫人和赫敏的啜泣也傳到他耳中。哈利望着秋的眼睛,以他最大、最清晰的聲音說道:“這證明了一件事情,一件也許只有我能做到,并且讓我的妻子深信不疑的事——那就是哪怕死亡,也無法讓我們分離。”
人群的呼喊再次掀起了聲浪,比以往更高、更強,海格和格洛普擤鼻涕的聲音好像兩個巨大無比的喇叭,韋斯萊雙胞胎又拉響了一個禮炮,高喊着“為你這句話,哈利!”
相比之下,那句最重要的“我宣布你們結為伴侶”似乎也變得可有可無,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說了沒有,就看到秋向前撲到他懷裏。哈利有生以來看到過的最美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臉龐,在幾百個巫師溫暖的注視中,他深深地吻着她,不明白自己的心裏怎麽能裝下如此之多的愛意,多得能将他們全部包裹在他熾熱的愛中。
随着主持巫師的魔杖揮起,穹頂聖潔的光芒開始變換,從新人腳下的圓臺開始,周圍逐漸變成了平滑如鏡的潔白舞池,花朵紛紛飛到上空,裝點着花紋般的藤蔓。哈利牽着秋,羅恩牽着赫敏,首先步入了舞池中央。他們參加舞會的經歷都是從七年前那場三強杯争霸賽開始的,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哈利摟着秋的腰在人群中旋轉的時候仍然覺得很不真實,仿佛只有在多年以前那場苦澀的暗戀中,他才能夢到這樣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場景。
小天狼星和羅斯莫塔夫人并肩站在一塊,他大概不能跳舞了,但哈利曾經親眼看着他帶她坐在巴克比克的背上,乘風而去,他不禁猜想那個騎着掃帚去女朋友窗口道歉的馊主意是不是小天狼星出給詹姆的。萊姆斯和唐克斯在另一邊跳舞,泰德·唐克斯正抱着他們的兒子,滿臉慈愛。斯內普本來堅決拒絕出席哈利的婚禮,他還在生一場曠日持久的氣,但在舞會開始前,哈利還是敏銳地瞥到他露了面,穿着禮服長袍,洗了頭發——
“哈利,告訴我這不是夢,”弗雷德鈎住他的肩膀,語氣驚愕:“那是洗了頭發的斯內普嗎?”
“哦,我想不是。”哈利微笑着說。斯內普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就冷淡地別過頭去,但哈利發現只要他不看他,斯內普的視線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在韋斯萊家那邊,穆麗爾姨婆喝多了酒(哈利驚訝于她還有如此旺盛的精力),正嚷嚷着赫敏頭上的那個頭飾是她的傳家寶——
“要不是我把頭飾借給他們,這三個孩子根本進不去古靈閣——”
一群年紀很大的女巫圍在她身邊,神情熱絡,但年輕一些的都去祝賀羅恩,稱贊他簡直和比爾沒被咬之前一樣英俊,誇獎赫敏的美麗。但羅恩和赫敏則忙于對一頭霧水的格蘭傑夫婦解釋,說這一切都是一個出類拔萃的魔術團帶來的效果,那些飛來飛去的漂亮小紙鶴和獨角獸都是幻覺。
哈利和秋一直在跳舞,直到暮色四合,秋輕聲抱怨說她的腳踝再跳就要腫了。哈利帶着她回到房子裏,幫她脫下鞋子,揉着腳跟,秋則嘗試把那頂華麗複雜的頭冠弄下來。
“扯得我頭皮好疼。”秋皺起眉,把頭冠放在了桌上,那上面帶着幾根頭發。
“下次不戴這個了。”哈利好脾氣地輕吻了她一下。
“下次?”秋揚起了眉毛,目光銳利地盯着他。哈利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連忙急中生智地說道:“我想孩子的洗禮你也可以打扮得正式一些,我們做一個輕巧的,以後沒準要戴很多次呢——”
秋立刻紅了臉,把腳從他手裏抽出來,輕輕踢了他一下。哈利捉住她的小腿,繼續幫她揉着腳踝:“不是累了嗎?那待會我們不出去了,直接休息,怎麽樣?”
外面的狂歡仍在繼續,但哈利送走了唐克斯和盧平一家,還有小天狼星和斯內普之後,就沒有什麽特別要接待的人了。秋想了想,站了起來,背對着他:“那也好,能幫我把禮服脫下來嗎?裙擺太礙事了,我想換件輕便點的衣服再去吃點東西。”
“你真的很餓嗎?”哈利慢吞吞地幫她拉着拉鏈,在她耳邊提議:“或許我們可以待會再請多比單獨做一點?”
秋沉默了片刻,哈利很享受這種為數不多的、秋在自己面前害羞無措的時刻。他又再接再厲地親了親她的耳朵。
“……其實也不是很餓。”秋小聲說道。
“我去關燈。”哈利立刻很有眼色地說。
這場婚禮的報道鋪天蓋地,一時間哈利和羅恩雙雙擁吻新娘的圖片占據了各大報紙和雜志的頭版,但擁有更多獨家照片和報道的永遠是《唱唱反調》,現在盧娜已經成為了副主編。哈利不知道人們關于自己的好奇心什麽時候才能消散,小天狼星甚至建議他幹脆這輩子披着隐形衣,像躲避死神一樣躲避那些人算了。
哈利當然不會把這個建議當真,他只能盡量行事低調。鑒于比爾和芙蓉的大女兒維克托娃出生時,他的在場引起了不必要的關注,等到小天狼星的長子阿瑞斯·布萊克出生時,他等了幾天,然後直接幻影移形到格裏莫廣場,鬼鬼祟祟地敲開了門。
很多防斯內普的惡咒都被解除了,事實上哈利懷疑斯內普此生是否還有可能踏入這間房子。他走進客廳的時候,發現曾經陰郁的老宅仿佛煥然一新,窗簾都被拉開了,陽光灑落在每一層看起來色調溫暖了許多的房間裏。那排小精靈的頭顱被拿掉了,只有家族挂毯還留着,小天狼星本想徹底毀了它,但架不住母親和菲尼亞斯的畫像呵斥夾雜着哭泣的反對,只好不情不願地把阿瑞斯的頭像也加了上去。不過,有可能是為了故意反抗,他開始天天在家裏快樂地喊着:“嘿,沒準從此以後布萊克是個格蘭芬多家族了!”
哈利不知道布萊克夫人的畫像會不會再一次被兒子氣死,但她已經是一幅畫像,并且被施了永久粘貼咒,很可能只好一直看着越來越多的布萊克變成格蘭芬多。小天狼星曾經頭腦發昏地想要讓阿瑞斯和泰德·盧平一樣,給哈利當教子,好在萊姆斯及時阻止了他,提醒他不能當他自己兒子的教祖父。哈利發誓他看到小天狼星臉上的幸福表情一瞬間裂開了。
等到哈利自己的兒子出生時,他總算體會到了比爾和小天狼星當時抱着嬰兒的心情。巨大的幸福感仿佛從頭到腳灌下來,他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仿佛捧着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即便嬰兒從一出生就開始響亮地大哭,精力十足地揮舞小拳頭,他仍然覺得這是他見過的最可愛的事物。
“我想叫他詹姆。”哈利輕柔地晃着嬰兒,望着躺在床上的秋:“你同意嗎?”
“我覺得很好。”秋彎起嘴角,疲憊之色從她臉上流露出來:“孩子的中間名你想好了嗎?要找誰做教父教母呢?”
哈利低頭看着鬧騰的嬰兒,親了親他的小鼻子:“教父教母的事情我們一起商量,至于中間名……我想用塞德裏克。”
秋又一次哭起來,但現在的哈利安慰一個哭泣的女人已經得心應手。
他一直在傲羅辦公室工作,最開始,秋是他的訓練者,然後是他的搭檔,哈利本來以為他們會和納威的父母一樣,一直當對模範的傲羅夫妻,但随着家裏的新生兒越來越多,秋不得不承認傲羅的工作已經不再适合她。在哈利的支持下,她重新撿起了以前最喜愛的天文學,并在一年後轉而加入了神秘事務司,負責宇宙廳的管理。
每一個孩子的出生都帶給哈利極大的快樂。詹姆簡直從名字到性格完全是他爺爺的翻版,小天狼星在他一歲的時候送來了一把小玩具掃帚,詹姆咯咯笑着,騎着它飛來飛去,哈利不得不一直跟在他身後看着他,防止他撞死現在已經很老的海德薇。除了掃帚玩具,他最喜歡的就是阿瑞斯,見到這個灰眼睛、黑頭發的小夥伴來做客時,總是異常活躍。
詹姆兩歲的時候,哈利的第二個兒子阿不思出生了,他的中間名是彼得,就是那個贈送哈利懷表,并把自己的房子用作安全屋的老人的名字。他和秋一致認為老彼得·弗裏爾的名字值得被尊敬和紀念。阿不思有哈利的眼睛,比起哥哥更為乖巧安靜,有時哈利甚至覺得比起隔代遺傳的詹姆,阿不思才是最像他的孩子。
他們的相似之處不僅體現在性格上,而且體現在方方面面。在阿不思十一歲的時候,哈利和秋送他到九又四分之三車站,詹姆早已經和阿瑞斯又笑又鬧地玩在了一起,黑發黑眼的莉莉·盧娜·波特眼淚汪汪地抓着秋的胳膊,而阿不思則怯生生地看着哈利:“我會去斯萊特林嗎?詹姆說我會去斯萊特林……”
這句悄悄話是說給爸爸一個人聽的,哈利知道,只有別離時刻才會迫使阿不思洩露這份恐懼有多麽強烈與真實。
哈利蹲了下來,使阿不思的臉比自己的略高一點。在哈利的三個子女中,只有阿不思繼承了莉莉的眼睛。
“阿不思,”哈利輕聲說,只有父子倆和秋能聽到,此時她體貼地假裝朝已經上車的羅絲揮着手:“你知道西弗勒斯·斯內普嗎?就是那個大英雄,他就是斯萊特林的,而他可能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
“可是如果——”
“那斯萊特林學院就會得到一名優秀的學生,是不是?我們覺得這不重要,阿不思。但如果你很在意的話,你可以選擇要格蘭芬多不要斯萊特林。分院帽會考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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