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3)
一線時顧倚青絕望的呼喊和神色,心中難受無比:“不要讓他再做那種事了。”
屠杖聽聞哈哈大笑:“廳長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小子了。”而後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有了兒子,果然是不一樣。”
“你收斂一點。”左丘颉忍不住道,他轉過身來看着屠杖,眼中是濃濃的恨意:“我壓不了多久。”
“你可以。”屠杖笑意加深道,“為了左丘飏,你絕對可以。”
沒有極限的籌碼一旦被放到了天平的一邊,極度的失衡便可以擊碎全部的原則,左丘颉唯一能做的只有妥協。
看着他屈辱的模樣,屠杖心中無限的快意湧起,獰笑道:“現今黑手黨的頭兒坦爾,對波塞冬的仇恨你也不是不懂,萬一左丘飏的存在被他們發現了,後果是怎麽樣你最清楚。”
左丘颉身形微顫,二十多年前的記憶被一點點地翻出來。
“波塞冬怎麽死的,左丘飏也不會少受。”
兩天後,宋家。
早餐時間,一家人和諧溫馨地圍在餐桌吃着餃子,熱騰騰的灌湯餃芬香肆意,刺激着衆人的味蕾。
家裏人都有說有笑,只有宋言初悶悶不樂,時不時看看手機。一周他前接到藍叔的一個電話說小溯出國出差了,到現在再也沒有其他消息,他也不敢打電話過去怕打擾了對方工作,只是每日傻傻地等着對方打電話給自己。
宋常心敏感地察覺道他那單純小兒子的不妥,心底有些奇怪,好像他家小兒子最近幾個月的情緒波動很大,一下子歡天喜地,一下子又魂不守舍,現在還悶悶不樂。
“初初,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林韻橦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媽媽別擔心。”宋言初強笑着搖搖頭。
“末末,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最近怎麽了?”宋常心問道。
宋言末看了看宋言初,疑惑起來,難道又是褚承那小子對他做了什麽?
“對了初初,最近怎麽不和左丘同學出去玩了?”林韻橦疑惑道,她知道自己的小兒子和左丘飏關系要好,一有時間就出去玩。
“小飏很忙,電話都沒空接。”宋言初搖頭,眼神也有些迷茫。
“怎麽會?左丘同學在檢察院也算是新人,怎麽會那麽忙?”宋言末蹙眉道,“褚承怎麽讓他做那麽多事?”
“可能小溯出國公幹了,小飏事情就多了。”宋言初吃了一個餃子,輕嘆道。
宋言末輕笑出聲,原來是因為那褚家公子出國了,他就知道又是那褚承搞的言初悶悶不樂:“那也難怪,最近事多,社會恐慌,警視廳和檢察院都很混亂現在,不過那褚承居然在這個時間出國了。”
宋言初剛要搭話,突然手機震動起來,他期待地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左丘飏,臉上毫不掩飾地一陣失望,但也離開餐廳接起電話。
“言初對不起,現在才回你電話,你找我什麽事?”
“嗯,小飏你很忙嗎?”
“是呀,師兄不在這裏,而且你也知道最近發生了好多事,大家都好忙,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我就想問一下小溯出國什麽時候能回來?你知道嗎?”宋言初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啊?師兄什麽時候出國了?”左丘飏驚訝地回道。
“不是嗎?一周前藍叔叔打電話告訴我的。”
“不可能呀,大家都知道師兄在郊區的那場468槍戰中受傷,後來因為他是重要證人就在警方的保護下進行醫療,好像今天這個案子才落案敲定,師兄剛出警視廳。”
宋言初臉上刷白,他覺得此時此刻心髒就像是停止了一樣,世界瞬間黑暗下來,恐懼與悲傷像是一陣海嘯朝他撲過來,讓他連呼救的機會也沒有,為什麽大家都知道的事他不知道,為什麽藍叔叔會騙他說小溯出國了,為什麽小溯重傷他卻不知道。
“言初?怎麽不說話了?”
“小飏.....你忙吧,我先挂了。”宋言初幹笑幾聲,努力控制情緒地挂了電話。
電話剛挂,宋言初飛快地上樓回到自己房間,直接翻出一個大大的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都扔進去,不到十分鐘他便拖着個大行李箱風風火火地沖出了大門,直接來到車庫,二話不說便開車離開。
****
宋言初開車來到褚家大宅的門口,他還沒出聲那一個保安便了然:“請問宋醫生是來找大少的嗎?”
“是的,能讓我進去嗎?”宋言初神色着急,簡直要哭起來。
“剛才老爺和夫人去接大少了,還沒回來,宋醫生可以先進去。”
“謝謝。”宋言初感激道。
宋言初順利地開車進褚家的地下車庫,而後拖着個大行李箱走出來,着急地在大閘門處等着褚承回來,他一動不動就這樣眼神放空地注視着入口。
約莫一個小時後,車緩緩駛入大門,就在宋言初面前停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跌到一個密不透風的懷裏。
好熟悉的懷抱,很暖很安心,好像只要在這個懷抱裏他可以不用考慮任何事,可以無憂無慮,在時間河流中被掩藏的記憶如雨後春筍般生長,很多很多年,從千年前開始,都是這樣的一個懷抱能輕易揮去自己的所有害怕恐懼。
他的眼睛一陣酸疼,淚流不止。
褚承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抱着懷裏的人,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盡力去安慰,他不知道怎麽跟宋言初解釋這件事,只能選擇沉默。
好一會兒宋言初突然反應過來,掙紮出褚承的懷抱,着急地扯開褚承的衣服,幾乎把對方的衣領全部扯開,他一邊抽泣一邊道:“你哪裏受傷了?讓我看看.....”
褚承重新将宋言初抱在懷裏,柔聲說道:“沒事了,什麽事也沒有。”
宋言初頓了一下,定定地盯着褚承看,突然他又委屈地哭起來:“什麽都不告訴我!肯定是你讓藍叔騙我的!”
褚承皺起眉心,他不能再把宋言初當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男孩,或許言初能理解自己的事情,于是開始認真地解釋起來:“槍戰時我受了點槍傷但沒有大礙,醒了之後因為我是重要證人,要接受警視廳的保護證人措施,在槍戰所有危險分子歸案前我不能聯系外界,所以我進警視廳前讓藍游告訴你我出國了,我只是不想你擔心,明白嗎?”
“可是......可我會難過.....”宋言初安分下來,害怕地抱住褚承難受地抽泣哽咽起來。
“以後不會了,以後我去哪裏都告訴你。”褚承吻了吻宋言初的額頭,就這樣靜靜地懷抱着那哭泣的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言初哭聲漸止,擡起腦袋看到褚承的衣服全是自己的淚水,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弄髒你衣服了。”
“沒事,言初還想哭可以繼續。”褚承溫柔地抹去宋言初的眼淚。
“不哭了。”宋言初尴尬地搖搖頭,語氣帶上些任性道,“以後不許突然消失不見。”
“好,一言為定。”褚承捏了捏宋言初的臉蛋,笑道。
“不要捏我.....”宋言初捂着臉蛋,哀怨地瞪着褚承。
“好好好,不捏。”褚承微微一笑,他瞥見那個大大的行李箱,驚愕道:“你是要出國找我嗎?”
“不是。”宋言初自己抹了抹眼淚道,“我要和小溯住在一起,這樣我就能天天監督着你,不讓你亂跑。”
“哦?”褚承挑眉輕哼道,“小家夥花樣挺多。”
宋言初看着褚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便失落下來,低下腦袋:“小溯不喜歡我回去好了.....”
“誰說不喜歡。”褚承無奈地看着眼前這個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人兒。
“真的嗎?”宋言初淚花閃閃,期待地看着褚承,雪後冬陽籠罩在他身上臉上,美好得仿佛不是這個世間的人。
“言初,你說過溯回是你的劫數,但我也說過言初是我的救贖。”
風起緣對,風起緣離。或有失散,或有相聚。緣疏緣淺,緣動緣飛。
沉浮中,如有幸堕入宿世姻緣的輪回,無悔千世,宛若交纏而生的合歡樹,如同天池沉臨而長的并蒂蓮,跨越千百年,依舊相依。
浮浮沉沉,不知颠覆。
☆、第 31 章
褚承剛走出房間便看到褚佑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己,父子二人不必言語便知道對方所想,褚佑服軟道:“到我書房。”
“好。”褚承點頭道。
那是一個以棕色為主色調的歐式書房,牆上是四幅巨大的油畫,其中有一幅便是褚承爺爺奶奶的畫像,房內擺設偏向古式風格,一架古老的留聲機安靜地放在一旁,昭顯着這個房子的古老。
褚佑走到書案面前坐下,冷靜地打量着他自己引以為豪的大兒子,他默了許久終于道:“你和小宋,是真的嗎?”
“是。”
“我不想幹涉你的感情,但你确定放得下謬音嗎?”褚佑一針見血地道出事實,他繼續道,“小宋是我老友的兒子,我提醒你,如果你是覺得他單純可以暫時代替謬音,你會毀了他。”
褚承輕輕勾起幾分笑意,眼神清明,不帶任何一絲迷惑道:“我知道他不是謬音,也不是謬音的替代。”
褚佑盯着褚承看了許久,似乎在确定些什麽,最終他道:“你打算怎麽跟宋家說這件事,當年謬家也不同意你和謬音在一起。”
“我自有分寸,只要你和媽不要排斥言初。”
“無所謂排不排斥。”褚佑輕笑道。
“大商人的思維也是開放。”褚承松了一口氣,開玩笑道。
褚佑的表情突然有些哀傷,只有一秒鐘的異樣後,他目光一變,緩緩道:“還有另一件事,你大伯和爺爺奶奶明天回國,下午三點的飛機到達,騰出時間去機場吧。”
褚承不語,他等着褚佑繼續講。
“前幾天你大伯把樣本空運過來,我驗過他和顧倚青的DNA,事實證明顧倚青是你大伯的兒子,也就是你的堂哥。”褚佑直言道。
褚承神色詫異,一向遇事無瀾的他很快便平複了下來:“為什麽?”
“當年的事我也不清楚,一切等你大伯和爺爺奶奶回國再讨論。”
“嗯。”褚承也無所謂,這父輩的恩恩怨怨他不想理會,“對了,我明天開始回公司。”
“終于知道自己的位置了?”褚佑露出幾分喜色,挑眉道。
“這不是你一直想的嗎?”褚承不答反問,也露出幾分詭異的笑容。
“承兒,我不是要逼你,你想當檢察官我也沒反對,但是到最後我還是想讓你回來接管公司。”褚佑開始苦口婆心起來道,“璟兒的性格太大膽了,将來沒有你看着,肯定要出事的。”
“如你所願。”褚承收起那一絲笑容,平靜道,“我先回去熟悉一下事務,檢察院這邊還沒這麽快能交接。”
“好。”褚佑哈哈大笑起來。
“沒什麽事我出去了。”褚承頓時有些嘴角抽搐,看着自己老爸居然如此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
“等等。”褚佑叫了一聲,從一處拿出一個玉玦道,“這個是從你衣服口袋掉出來的,你哪裏來的?”
“很奇怪我有個玉玦?”褚承皺起眉頭。
“這個玉玦,本來是左丘月的,那天在泰山頂我看顧倚青帶着,應該是他媽媽留給他的遺物。”
褚承心中掀起一層巨浪,連臉部肌肉也有些僵硬,語氣更是顯得倉促和尴尬:“那天顧倚青落在我這裏,我還沒來得及還給他。”
難怪,他會覺得這個玉玦眼熟,回想起來那日在泰山頂的派對上,他早已見過,正是從顧倚青口袋裏掉出來的。
“哦,我就說,你怎麽會有這個玉玦。”褚佑松了一口氣,将那玉玦遞給褚承道,“還給倚青吧,那是他媽媽的遺物。”
“嗯,那我出去了。”褚承緊握了一下拳,而後松開接過那玉玦。
“爸,顧倚青真的是大伯的兒子嗎?”
“嗯,不會錯。”
暖玉在手,竟如沸石。在這個陰差陽錯的世間,永遠的摸不透命運安排的路究竟要通往何處,直到一路抹黑,撞得頭破血流……
☆、第 32 章
“嗯?”宋言初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竟然發現自己被褚承抱着坐在書案前。
“小懶兔,困就再睡會兒,我抱着。”褚承将宋言初的腦袋放到自己的肩窩,柔聲哄道。
宋言初笑起來,從毛毯裏伸手牢牢的抱住褚承的腰,粘到對方身上:“不睡了,我陪你。”
“乖寶寶。“褚承溫柔地親了親宋言初的臉蛋,而後将目光移到電腦上。
褚承的神色恢複工作時的不茍言笑,冷若冰霜,他将黃滔閱發來的關于這一周京州發生的各種事的資料一一過目,神情越發凝峻下來。同時他們也把屠杖的身世翻了個底朝天——父親已死,有個繼母叫郁蓮淮,而且最近紅坡區躁動,幫派活動頻繁,這些全部涉及屠杖的生意。
在468槍戰後,屠杖的生意竟然三番五次被黑手黨襲擊,此中聯系,不得不令人深思。
突然手機響起,褚承一看那號碼便知道是黃滔閱用防竊聽電話打過來,他毫不介意懷裏還有個宋言初,直接接起來。
“辭職一事我和我爸說過了,明天我就回公司。”
此話一出,宋言初渾身一顫,奇怪地看着褚承,但也沒有插話。
“嗯,我也幫你辦好手續了,剩下的靠你了。”
褚承神色微動,他斟酌着說道:“還是多關注左丘颉,如果他真的是黑警,一切就能解釋了。”
“雖然現在事情能說通,但還是要找到證據,你去查顧倚青和屠杖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會的。”褚承淡淡言道便挂了電話,神色變得有些糾結,如果顧倚青真的牽扯其中,勢必逃不過法律制裁,可他又是大伯的兒子,自己的堂哥,他褚承真的能做到大義滅親嗎?
他餘光瞄到懷裏的人,只見那宋言初害怕的捂着耳朵躲在褚承懷裏,仿佛是聽到什麽不該聽的東西。
“言初?”褚承奇怪地放下宋言初那緊捂着耳朵的手,輕聲喚道,“怎麽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聽你講電話的,不要生氣......”宋言初害怕又無辜地小聲說着。
“宋言初。”褚承突然冷下臉來,語氣嚴肅認真地言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愛你,你難道還是不懂愛的含義嗎?”
“懂。”宋言初像搗蒜一樣不停點點頭。
“既然懂,為什麽老是覺得我會生氣?”褚承輕嘆道。
“我知道我什麽都不懂,我怕你會嫌棄我。”宋言初搖搖頭,表情有些苦澀無奈,像是溺水的人急切想要找到個救生圈。
“胡說,不會的。”褚承心疼地安慰道。
“我會努力學很多東西的......會努力了解你,會像謬音一樣懂你,幫你的忙......”宋言初着急地解釋起來,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也已經把自己放到最卑微的位置,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讨厭自己,讨厭這個除了醫學就什麽都不懂的自己。
褚承搖搖頭,認真的看着懷裏的人:“你本來就不是謬音,所以你不用學他,而且我沒有打算瞞着你,如果我要瞞着你就不會讓你聽到我講電話了,明白就點頭。”
宋言初輕輕點了點頭,不敢吭聲。
“乖,把我說的話全部記清楚,下次再犯同樣的錯,打屁股十下。”褚承也露出幾分笑容。
“好。”宋言初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像那郁結在他心底很久的一個結被打開,一瞬間便神清氣爽。
“還真是吃硬不吃軟。”褚承無語地撫着宋言初的臉蛋,他整理了一下全部的思緒,而後将所有事情一件一件地解釋給宋言初聽,毫無隐瞞地坦白。
“呼呼.....”宋言初長籲一氣,“我只要小溯每天都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就好。”
“當然,寶寶不相信我的能力?”褚承挑眉自信道。
“相信,小溯最厲害了!”宋言初滿心自豪地稱贊起來,突然他小聲叫了一聲,“小溯.....”
“嗯?”褚承繼續研究着資料。
“犯錯能不能少打點屁股?好疼的。”宋言初弱弱地反抗道。
“那你覺得該打幾下?”褚承饒有興趣地看着懷裏的小兔子。
宋言初權衡了許久,他悄悄伸出五個手指到褚承面前,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誠懇詢問道:“行嗎?”
“你啊。”褚承無奈地把宋言初的手放回毛毯裏:“傻寶寶,我舍不得打你。”
“小溯真好。”宋言初頓時笑開花,活力四射,賢惠地說道,“小溯,我幫你按摩吧,你太累了。”
“好。”
宋言初笑眯眯地為褚承按揉着頭部的穴位,指法輕柔,力度适合,漸漸揮去褚承全身的疲倦,而褚承嘴角含笑,任由那人為自己按揉,他一頁一頁地翻看資料,從未覺得如此繁瑣的資料是如此的有趣。
日過影随,日中以至。
褚承将東西收拾完畢,叫醒了懷裏睡去的人:“去吃飯了。”
宋言初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依舊黏在褚承身上軟綿綿道:“好。”
“後天是你二十五歲生日,我去參加你的生日會,怎麽樣?”褚承突然笑道。
“啊!小溯你知道的!”宋言初頓時兩眼放光,驚訝道。
“廢話,你生日怎會不知道。”褚承親了一口宋言初,笑道,“明天下午三點有空嗎?”
宋言初思考了一下:“有,早上半天有病人,下午空閑。”
“我的大伯、爺爺和奶奶回國,陪我一起去接機。”
“可是.....會不會很奇怪?他們都不認識我。”宋言初尴尬地言道。
“有我在,什麽也別怕。”褚承握住宋言初的手,耐心地安撫着。
“好。”宋言初放下心來,笑着答應道。
第二天,京州機場。
今日雖沒有雪,但卻寒冷異常,走進那溫暖的接機廳大家都脫下厚厚的外衣,服務員訓練有素地接過挂起,送來熱茶小點。
今日的褚佑竟然變得有些失神,褚承有好幾次叫他他半天才反應過來。
“爸?”
“爸爸?”
“怎麽了?”褚佑神色慌了些,順手拿起一杯熱茶喝下,竟被燙到嘴,“嘶.......”
“爸你是不是病了,精神那麽差。”褚承擔憂地看着褚佑。
“早上開了個會,累了點,沒事。”褚佑順勢把話帶過,垂下頭随便翻着一本雜志。
“嗯。”褚承疑惑地看着褚佑。
就在大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時,空乘人員走過來有禮道:“褚先生,飛機已經降落。”
簡單的一句話讓一直失神的褚佑轟然驚醒,他輕咳一聲:“好,有勞了。”
十分鐘後。
下機通道傳來些許腳步聲,在外周游世界多年的褚空也帶着妻子回來,就是因為顧倚青。
腳步聲漸近。
“Oh~my son~佑兒!”一聲富有慈愛氣息的女中音首先闖入接機廳,聽得出中氣很足,中文發音很好但依舊聽得出是個外國人。
“Marry”褚佑首先出聲,面帶笑容地上前思念不已地擁抱着這名頭發花白但卻容光煥發、活力四射的英國老夫人,也正是自己的母親。
随即走過來的便是拄着拐杖但卻腰板挺直的褚空,身體還很硬朗,一臉慈祥地看着他許久不見的兒孫。
“阿佑,怎麽不抱一下爸爸。”褚空笑眯眯地張開手臂。
“爸。”褚佑無奈地也給了褚空一個大大的擁抱。
最後走進來的便是褚寧,滄桑但依舊擋不住他那俊朗的面容,相比起褚佑的硬氣,他顯得柔和很多,長長的風衣和大圍巾更顯出那一份淡淡的憂郁,倒還真不像兩兄弟,他把目光落在褚佑身上很快便移開,插在口袋裏的手緊握成拳,仿佛在用盡全力去壓抑着一些過界的情感。
褚佑的情緒難得的波瀾,久別重逢,即便一向穩重優雅的他也激動地上前緊緊擁抱着褚寧,他的力道很大,像是親人思念但又似乎在極力掩飾着什麽。
良久才聽見一聲長嘆:“哥,好久不見。”
“弟弟,過得還好嗎。”褚寧不自覺地揚起一絲柔和的笑容,擡手拍了拍褚佑的後背,被對方緊抱的身體像是着火了一樣的炙熱。
最是那一縷不可說。
“還不是老樣子。”褚佑放開褚寧,語氣也帶上點溫柔。
“爸,媽,寧哥。”傅水優雅地走過來一一打招呼。
“小水。”褚寧溫和地點頭淡笑。
褚家的人各自打起招呼,一家團圓的氣息将這接機廳包裹起來,而宋言初頓時有些無力,他一向對任何人都能很快地熟絡起來,可現在面前是小溯的家人,他卻很緊張,不敢出聲生怕被排斥。
“大伯,爺爺奶奶。”褚承将身後的宋言初扯到面前,手攬過他的腰,自然而然地介紹起來,“我老婆,宋言初。”
“大家好。”宋言初緊張地緊握雙拳,露出個标志性的溫柔笑臉。
褚寧和褚空震驚了一下,很快便也恢複過來,
“你好,我們家冰小橙交給你了。”褚空哈哈大笑,那拐杖“咚咚”作響。
“你好,祝你們幸福。”褚寧露出笑意,祝福道。
“哥,先回家。”褚佑建議道。
褚寧神色稍變,有些苦澀地笑起來道:“好。”
☆、第 33 章
晚上八點,褚家大宅,大廳難得地坐滿了人。
“寧兒別緊張。”褚空看着褚寧神色不穩,安慰道。
“嗯。”褚寧幹笑了幾聲道,他也不指望能怎樣,他作為父親這二十多年來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也沒有什麽資格當人家的父親。
顧倚青一路忐忑地跟着藍游通過那歐式長廊,今天一大早便接到褚佑的邀請,他還真是吓一大跳,目測他和褚家也沒什麽交流,最多就是當初把他們家的大少爺撞暈而已,一想到這他更加覺得很碉堡,難道是褚家人玩秋後算賬?
“雅蠛蝶啊!大叔,你知不知道我犯什麽事了?褚家幹嘛抓我來?”顧倚青驚心動魄地抓住藍游問道。
“老爺的事,我也不清楚。”藍游一臉溫和慈愛地回道。
“啊啊啊?會不會是因為幾個月前我撞到你們金貴的大少爺,現在來秋後算賬,要用私刑吧?!”
“這邊請。”藍游笑了笑,推開大理石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顧隰渾身一抖,幹笑幾聲,整理了一下裝束,假咳一聲便擡頭挺胸地走進大廳,不到幾步便看到那華麗大廳中央的沙發上坐滿了人,而那八個人齊刷刷地将打量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像是看豬肉一樣。
顧倚青頓時雙腿有些發軟,除了他認識的褚承,褚佑,傅水,宋言初和褚璟,還有三個陌生人。
“哈哈!來吧!有什麽道具盡管上!”顧倚青故作鎮靜,大喝一聲道,“我挺得住!”
那突兀的聲音在這寬敞的大廳裏無限回蕩。
“Oh~so cute~”褚伊眼眸帶笑地走到顧倚青面前,摸摸他的臉,滿溢慈愛的眼神。
“What?”顧倚青驚愕地看着他面前的這個風韻猶存的英國老夫人。
“隰兒,我是你奶奶,你和寧兒真像。”褚伊強勢地牽着顧隰的手走進褚寧道:“乖孫兒,叫爸爸。”
“納尼?”顧倚青依舊處于驚恐當中。
褚寧也有些尴尬,他拿出一份DNA報告遞給顧隰道:“你看看再說吧。”
顧隰被那報告的标題震飛,再看看送檢樣本顧倚青,褚寧,而後飛快地掠過那前面繁雜的學術報告,直接道最後面的結論。
“父子關系?!”顧倚青大吼出來,簡直要掀開這房頂。
“嗯,你是我大兒子褚寧和左丘月的兒子,按族譜你該叫褚隰。”褚空也站起來,解釋道。
“開什麽國際玩笑啊啊!”顧倚青繼續驚叫起來。
“當年你媽要和我離婚,或許那時候她也不知道懷了你。”褚寧苦笑起來。
“是不是啊.....”顧倚青一臉懷疑地看着那神色認真的褚家人。
“不會錯的,報告書上是你的信息,你的身份證號碼,送檢樣本是我讓藍游拿的你的頭發。”褚佑認真地言道,“這種事,我不會開玩笑的。”
“乖孫,叫爸爸呀。”褚空拍了拍顧倚青的肩膀,引導道。
顧隰完全愣在原地,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思考範圍,就像是大腦死機,正在重啓。
“沒事,我也只是想看看他罷了,我沒想過他會認我。”褚寧本是滄桑的面容更加憂郁起來,他扯了扯嘴角便不去看顧倚青。
全部的人都沉寂下來,房子裏的氣氛緊繃到一個臨界值,連空氣也靜止下來。
“爸.....爸.....”一聲詭異的叫喚,有些生疏,仿佛二十幾年沒有叫過一般的生硬,但卻是從顧倚青的嘴唇中吐出來。
話音落,褚寧激動地将顧倚青抱在懷裏,連連回道:“爸爸在,爸爸在。”
顧倚青沒有再反應,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由心而發的激動和感激,溫熱的淚水直接滴在他的脖子裏,像是火燒一般。
就像是被上天玩弄一般,他顧倚青二十多年來無父無母,過着孤兒一樣的生活,即使錢財豐富,不愁吃穿,但心還是空的,他輕輕轉頭看向那一圈人,都是褚家的人,也是自己的親人。
“藍游。”褚佑叫了一聲。
“在。”
“聯系一下左丘颉,明天我們兩家吃一頓飯。”褚佑吩咐道。
“是。”藍□□了個禮便離開。
“隰兒,我能這樣叫你嗎?”褚寧有些畏懼地看着顧倚青問道。
“好。”顧倚青完全是憑着本能在反應,他都不知道現在是夢還是現實。
“隰兒,今晚就在這住下,如何?”褚寧滿是期待地看着顧倚青。
“好。”顧倚青愣愣地回道。
“我帶你去房間,洗個澡休息一下。”褚寧猶豫着便握上顧倚青的手,“走吧。”
“嗯。”
顧倚青盯着那雙手,很溫暖,不同于阿衍的溫暖,是一種叫做親人的溫暖,如果着真的是一場夢,他可不可以不要醒?
宛若夢境地被帶入完全陌生的房間,卻沒有感到排斥,褚寧遞給他衣服後見他呆呆的樣子便喚道:“隰兒?”
“啊?”顧倚青立即反應過來馬上接過衣服:“噢,我就去洗。”然後便腳步不停地沖去浴室。
褚寧看着自己的親生骨肉,嘴角揚起溫暖的笑意——那是已然不知多少年未有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顧倚青進到浴室,才漸漸平複剛才恍惚迷茫的心情,一切都太快。他第一反應便是掏出手機打左丘衍的電話,聽着那頭的盲音,自己的心跳愈發加快。
“倚青怎麽了?”
“阿衍!”他覺得自己有些略二地激動,仿佛妻子告訴丈夫自己懷上了對方的孩子一樣的興奮勁:“我有爸爸了。”
對方頓了一下,似乎在确認顧倚青是不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而後道:“什麽情況?”
顧倚青語無倫次地将整件事情搗鼓地給對方說了一遍,左丘衍一直安靜地聽着,直到他磕磕盼盼說完最後一個字,才緩緩開口道:“你是第一個打電話給我的。”像是疑問句,卻用着肯定的語氣。
“是啊,阿衍你......”
忽然對方笑了起來,聽得這頭的顧倚青一愣一愣。那笑聲爽朗得純粹,如同孩童的笑語,讓人覺得似乎不是從向來冷漠內斂的左丘衍口中發出來的。他此刻忽然十分想通過話筒直接穿過去,看看對方的表情。
“倚青,”左丘衍依舊帶着笑道,“我心情很好。”
“二貨,”這回輪到顧倚青賦予了他這個名詞,眼淚卻早已流了出來,方才壓抑的情緒被對方一觸即發,再也不能忍耐,他輕輕地吸着鼻子道:“阿衍......你笑得好二。”
“哭了?”
“沒有。”
“你騙不了我,我聽見了。”左丘衍篤定道,而後帶着調戲道:“不許亂哭,要哭床上哭去。”
“色魔.......”顧倚青抹了一把眼淚,“明天給老子滾過來。”
“放心,我會帶着爸爸和哥哥一起來。”
于是顧倚青整個晚上翻來覆去地不知道是太興奮還是太惶恐,換了幾個睡姿幾個位置,頭調動了東南西北各個方位,卻一直沒有睡得踏實。
*****
第二天在顧倚青看來很早的時間就爬了起來,他一溜煙穿好衣服打開門溜出來。不料剛轉走廊就和人撞個正着,額頭相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音。
“啊啊!!”顧倚青的嚎叫頓時響徹整棟樓。
褚承揉着額頭,總算從睡夢中清醒了些,他看着眼前的大呼小叫的顧倚青,眼神中帶着不易察覺的詭異。
“小溯!有沒有事!”一旁的宋言初緊張地幫褚承吹氣。
“沒事。”褚承安慰地笑笑道。
顧倚青吃痛地摸着額頭,看到是他便道:“小橙子,你頭好硬耶。”而後似是想到什麽,恍然大悟道:“哎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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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