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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了。”賈逍嚴肅道,“那是國際犯罪組織。”

“讓法證部看看俄羅斯死者的身體,”李完顏忽然道,“看有沒有黑手黨紋身就知道了。”

左丘颉颔首,而後很快向檢察院和警視廳的有關部門傳送信息。不一會帶有死者紋身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十字架中一斜橫,顯然是黑手黨的标志。

“那就是黑手黨與本國黑社會集團混戰?”胡不泊凝眉。

“我們這邊的黑幫還不能确定身份。”程傲道,“而且京州治安向來不錯。”

“程副,您出差的幾個月,這裏可發生了不少事。”付炯道。“現在很難講了。”

“會不會和緝毒科正在追蹤的那個中俄邊境販毒集團有關系?”胡不泊問道,“最近這個販毒集團很猖狂,活動頻繁,現在又發生這種事,很難不往這條線上想。”

“極有可能。”程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了,交通部那邊有什麽線索?”

“連環車禍的車輛全部爆炸起火,燒得幾乎渣都不剩,只能辨認出車型和燒焦的遺體。而且這些車輛都是摘了牌的,唯一有牌的也就是被意外卷入的顧倚青的世爵C8。”付炯一絲不茍地彙報結果。

“那一段的監控錄像呢?”

“今天下午的時候就被破壞掉了,看來是預謀已久。”付炯咬牙道。

左丘颉聽聞睫毛不易察覺地輕顫,他輕啜一口咖啡而後道:“看來交通部這邊的線索很少,付隊還是先将主要精力放在疏導交通上,香島高速雖然不是常用道,但不能停用太久。”

“明白。”

“至于我們這邊是什麽人與黑手黨有過節,讓公安部那些人做好這些日子查城的準備吧。”左丘颉道,指尖不經意地輕敲瓷杯:“京州各大的聲色場所都作為重點監管對象,這個我親自負責。”

大家都紛紛點頭表示明白,左丘颉繼續道:“這段時間就由程副負責之前的幾起刑事案件以及那個販毒集團毒枭追捕的繼續偵破,其他各部門盡守本職,跨年辛苦各位了。”

進行簡單的會議收尾後左丘颉和程傲便直接來到頂層的廳長辦公室——徐徐上升的電梯裏,兩人皆是神色疲憊。

“辛苦。”程傲拍了拍左丘颉的肩膀,手掌無意間觸碰到對方身上的傷口,讓後者不禁痛得一陣冷汗。

“沒事,程副也辛苦。”左丘颉極力若無其事地笑道。

廳長辦公室分兩塊,兩人分別在兩邊辦公,有什麽事要商讨便可來到中間的大廳。

剛到辦公室沒多久,忽然就有快遞給左丘颉從家裏帶來的夜宵,熱氣騰騰的珍珠丸子分量顯然在左丘飏的強烈要求下加了一倍,還體貼地附上了袖珍的醋瓶作調料,讓疲憊了一天的男人露出笑容,連身上的傷痛也似乎有所緩和。

“程副,一起吃吧。”左丘颉将碗端到桌前道。

程傲見此吸了吸鼻子,也食欲大開地笑道:“真香,又是你家那小子叫送的吧?真是孝順。”

“哪裏,今天沒吃晚飯,叫家人做的。”左丘颉客氣道,但還是掩飾不了嘴角幸福的笑意,宛若塗了蜜糖。他夾起一個松軟的珍珠丸子點了些醋放入口中,清甜的口感讓空了許久的胃一陣暖意。

“嗯,真好吃。”程傲豎起大拇指贊賞道,“真羨慕左丘你有這樣的好兒子。”

“程副的女兒更是優秀。”左丘颉道。

提及女兒,程傲臉上露出隐隐的自豪。他唯一的女兒程西浔在法國梅斯大學進修計算機專業,作為女性卻能在這方面有不小的造詣,可謂巾帼不讓須眉,是父親的驕傲。

“哪裏,小丫頭還年輕着呢。”

兩人寒暄了再一會兒後便将一盒夜宵解決,之後便很快投入工作中。

左丘颉将門關緊後再也忍不住地沖進衛生間脫下衣物,露出淤青和槍傷的傷口,拿出屠杖給自己的藥膏塗抹。

宛若在掩蓋陽光下見不得人的罪行,每一次撫摸都是一種拷打和質問。

手機震動,沒有名稱的號碼卻早已定義在心中。不想去接,但不得不接,他擰緊眉頭閉上眼,伸手去抓起手機按下通話鍵:“已經搞定了。”

☆、第 29 章

“阿衍.......”

夢境中的顧倚青掙紮地要睜開眼睛,不安地在被褥中磨蹭。

身旁的青年立即被驚醒,緊張而欣喜地握緊他的手,另一手撫上他略顯蒼白的臉:“倚青,我在。”

“嗚......”移動引發的疼痛讓他皺起了眉頭,俊美的臉皺成一團。

“別動。”左丘衍小心地摟着他的肩膀,親了親流汗的額頭。

顧倚青終于費力地擡起了眼皮,看到眼前的不真實的愛人,九死一生的景象立即排山倒海的湧進腦海——鑄型車間,模具,滾燙的鋼水,近在咫尺的死神......念此不禁鼻頭一算,眼淚簌簌地落下來。

“哭什麽?”左丘衍哪裏知道他除了車禍爆炸還經歷了這等驚險刺激的事情,伸手拭去眼角的淚珠道:“哭哭啼啼的可不像我的倚青,顧倚青可是自稱老子的人。”

顧倚青下意識地去阻止奔騰的眼淚,但還是按捺不住那複雜的心情,他将臉埋在左丘衍的肩上,哽咽不清地道:“老子......老子以為要死了......”

左丘衍心中一顫,想到自己昨天來到醫院時那種不可抑制的心情,有些後怕地吻上顧倚青的唇,有種失而複得的患得患失,啞聲道:“我說過,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你,死神也不例外。”

顧倚青只覺得槍戰中的一幕幕在腦中閃過,那些遍地的屍體,冰冷的槍口,殷紅的鮮血在叫嚣着,而屠杖、左丘颉、石方、衛泠煜和那些俄國人的面容也在不停地閃動。

他用槍殺了人。

念此他忽然身體彈了一下,有些害怕地擡眼看着抱着自己的左丘衍。

“怎麽了?”感覺到對方的異樣,左丘衍立刻問道。

“......餓了。”顧倚青立即找到了借口。

左丘衍盯着他一會,眼神中閃過疑惑的情緒然後很快消逝,溫柔輕笑:“家裏早就送來早餐,我拿去熱會。”輕吻了對方臉頰後便起身拿着飯盒走出病房。

顧倚青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忽然發現空空如也,不禁心中大駭——那塊玉玦不見了!!

自從那次左丘颉給他母親的遺物後他就一直戴在身上,說是矯情,也不過只是為了找一種感覺罷了,至少讓他自我認為是有過爸媽的人。

這塊東西不見了,最有可能的是槍戰時候不小心弄丢,一想到警方搜查現場可能出現的情況,他不禁冷汗遍布全身。很快他便冷靜下來,就算搜出了那塊玉,除左丘颉之外,也沒有人知道那是他的東西,也沒什麽大礙。

正想着左丘衍便拿了早餐進來,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吧?”

顧倚青調整情緒,朝他一笑:“那當然。”

左丘衍坐下拆開飯盒:“先填飽肚子,待會再問你到底怎麽回事。”

顧倚青腦子飛快地轉動着,便知自己想必要去警視廳做筆錄了,馬上飛快地在腦海中排演了一遍劇本,反複核實,确定完美無缺。

自己和左丘颉就像同一根線上的螞蚱,如今皆是進退兩難,患難與共,比以前洗錢的時候更甚,念此不禁一陣心酸。

“張口。”左丘衍拿着勺子舀起清淡的糯米粥。

顧倚青吃了一口,皺眉道:“無色無味無糖無鹽。”

“你想傷口恢複得快點,就少吃點油膩的。”左丘衍道。

“老子不恢複了,你就這麽天天伺候行不?”顧倚青咧嘴一笑,縱使是推出急救室不到24小時的臉色蒼白,依舊不能掩蓋眉尖的風流倜傥。

左丘衍含笑地看着他道:“那倚青好了後可要連本帶利地伺候回我。”

“好啊。”顧倚青笑意加深,諒左丘衍也不敢拿現在的自己如何。

“給我好好吃飯。”後者敲了敲他的頭幽幽地來了一句,然後繼續喂飯,“過三天後去警視廳筆錄。”

顧倚青咽了咽口水:“太不人道了吧?才三天。”

“做筆錄又不是受刑。”左丘衍将空碗放到一邊,調整着病床讓顧倚青靠坐起來:“到時我陪你去。”

“好。”顧倚青樂呵地笑逐顏開,然後忽然道:“昨晚阿衍你一直在這裏?”

“嗯。”左丘衍應了一聲而後擡眼瞧他的神情。

只見顧倚青臉上一紅,然後道:“幹嘛不回家睡覺?這裏趴着不難受?”

“我叫醫院給我準備了一張臨時床。”說着一指隔壁簾子後的臨時床位,似笑非笑地看着緊張兮兮的顧倚青。

“幹嘛要睡醫院,老子沒醒,也不能陪你說話。”

“萬一倚青醒了,找不到人說話怎麽辦。”左丘衍湊上前與他額頭相抵,看對方低垂眼眸掩蓋的神色也知道這個家夥心裏感動的不行。二人唇貼緊了唇,他不由自主地伸進去缱绻纏綿,直吻得躺在床上的男人臉上都起了紅暈才放手。

看着對方有些迷離的雙眼,栗發微亂,靠在床上虛軟無力的模樣仿佛任人宰割,左丘衍心中一動,竭力壓下在叫嚣的欲望,強迫腦中找回理智的話題。

“昨天到底怎麽回事?”

顧倚青聽聞臉上的紅暈頓時消退了大半,眼眸中漸漸恢複平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愛人:“去郊區踩聖誕音樂會的場,莫名其妙地就挨子彈了。”低垂的睫毛随着話語有些許的撲閃,如同羞怯的蝴蝶:“那幫家夥一直跟着我的車,不停地打子彈,最後見的要逼上了,我想也不想就跳車。”

“他們在車上安了炸彈?”

“可能,說是同歸于盡吧又不太像,倒像是沒想到我會剎車就撞了上來,啓動了炸彈開關。”顧倚青平靜道,似乎絲毫看不出內心下的波瀾。

但他眼中的一抹異樣還是逃不過左丘衍的眼睛。

左丘衍對這個男人太了解了,每一分每一毫的神色,音容笑貌都深刻得如同刺入自己的骨髓。高興亦或難過,憤怒亦或惶恐,不安亦或情動,皆是聲色在握。這或許是占有欲強烈的一種表現,他讀這個男人,不單讀懂,更是讀透般要将其據為己有。

“你這二貨。”左丘衍忽然道。

顧倚青剛想炸毛,忽然又被吻了,青年略帶着粗魯霸道的親吻讓他全然無招架之力,索性任由着享受,朦胧中聽見對方無可奈何地笑道:

“什麽時候能讓人省心......”

“唔......”他不滿地發出抗議,卻又沒有力氣也不想用嘴頂開對方柔情的舌吻,那感覺太好太令人沉醉。

溫存了些許,顧倚青難得聽話地依偎在對方懷裏,嘴角帶着少有的恬淡笑意,手指還在不停地玩着左丘衍的衣服扣子:“你這幾天不用去警視廳?”

“請假了,最近SAT也沒什麽事。”

“飏飏和舅舅呢?”

“他們忙着呢,那起爆炸案還在收尾,事後調查剛開始。”

“哎,”換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躺着,顧倚青有些無奈地道:“公司的事情又要拉下了。”

“你要想做,就把電腦拿來。”

“也好,再麻煩梅荰我也不好意思了。”顧倚青苦笑道,“影哥對我夠寬容的,幾個月就跑了兩趟醫院。”

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左丘衍笑道:“就你事多。”

【警視廳】

左丘飏一動不動地站在警視廳門口,看着密集的新聞部記者湧進去,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知道左丘颉很忙,今天檢察院關于槍戰和毒品跟進的任務一結束他就開車過來接對方,卻看到這樣的景象。他知道這是廳長的職責,不得不向市民說明這次案件的調查近況達到安撫人心的作用。

但不知為為什麽,看到這些急切的記者和媒體,他心裏竟有了一種排斥和不滿的情緒。将近一天沒有見到男人的他心裏堵得發慌,前所未有的不耐煩起來。

深吸一口氣,左丘飏靜靜地坐回車裏,打開音樂調整自己,卻久久不能平複焦慮的心情。

報道很漫長,左丘颉對着鏡頭做了耐心的講述。與此同時,京州的大小電視屏幕上都出現了他的身影,沉着的語氣給予如同定心劑,讓躁動不安的京州暫時平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幾許,當外頭的記者終于作鳥獸散時,左丘飏立即拉開車門拔開人群直沖進警視廳中尋找熟悉的身影。當看到神色疲憊的男人時終于抑制不住沖動地上去一把将對方抱緊在懷裏,将在一旁的警視廳衆多高層吓了一跳。

左丘飏像個撒嬌的孩子抱娃娃般将父親的腰锢緊,動作暧昧得令人生疑。

好像是被碰到傷口,左丘颉不經意地顫了一下,然後緊張而小心地推開二人的距離:“飏飏等等,爸爸馬上就好。”

簡單收拾東西後左丘颉立刻拉着左丘飏快步走出警視廳上車,關閉車門的一剎那左丘飏便一把将他按在副駕駛座上猛虎下山地一陣狼吻,狂風驟雨的節奏密不透風。

傷口被壓在車座上弄得生疼,左丘颉皺着眉輕輕示意左丘飏放開,後者只好戀戀不舍地放開他,嘟囔道:“飏飏想爸爸了。”

“才一天呢。”刻意忽視身上的傷口,左丘颉溫柔寵溺地笑道。“我們先去看倚青和衍衍。”

“好。”左丘飏聽話地啓動了引擎。

【左丘宅】

當左丘飏和左丘颉從醫院回到家時還不算晚,但左丘颉已經累得眼皮都在上下掐架。槍戰之後直接投入不間斷的調查中,昨晚一夜未眠,今天的新聞宣告會又是費盡精力,頭痛得厲害,身上的傷口似乎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負荷,叫嚣地痛起來。

他知道是該按時擦藥了,還沒到家就叫常廣備好熱水,踏入家門後馬上上樓洗浴,異常的表現讓左丘飏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但想必是男人太累了,也也不再追問。

實在太累了,左丘颉洗浴擦藥完畢後迷迷糊糊地穿上睡袍蓋上被子就倒床而睡,突然又一陣靈醒,想到自己身上這些明顯的槍傷和淤青如果是被左丘飏看到了想必很難解釋,于是強撐着起身去将門鎖上,回到床上又裹緊被子蜷成一團,沉沉睡去。

左丘飏打開浴室的門,壁上的水珠依舊,飄渺的水汽中他仿佛能勾勒出男人之前在這裏的場景。從沐浴乳的清香中,不難聞到一股濃郁的藥香,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爸爸抹藥了?

洗浴完畢後帶着疑問,他匆匆走向卧室,當發現鎖住後不禁愣在門口。擡起手想敲門,但一想到男人今天疲憊的容顏便放下了手,不甘地咬着嘴唇,心中異樣的難過和疑惑如同綠藻蔓延。

“爸爸不想讓我進去嗎.......”

一道門,隔開了無數的秘密。

他邁不開腳步,即使疲憊了也沒有絲毫想回到自己房間的欲望,一直一動不動地呆立在房門。

“飏少爺,回去睡吧。”

常廣的聲音将他拉回,他轉過頭,眼中露出懇求道:“常伯,能不能給我鑰匙?”

“這.......”常廣猶豫道,他有宅院的全部鑰匙,但這畢竟是左丘颉的卧室,是整座宅院最私密的地方。

“常伯,求你了。”左丘飏失望而沒落的目光如同被遺棄的孩童,這讓閱歷豐富的常廣都于心不忍,向來中正嚴謹的鐵石心腸毫無異議地發生了動搖。

銀色的鑰匙泛着高貴不可侵犯的光澤,被遞到左丘飏的掌心。左丘飏露出感激的微笑,悄聲而喜悅道:“謝謝你,常伯。”

常廣擺擺手,輕嘆一口氣,而後轉身離開。

左丘飏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撲面而來的藥香讓他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只見床上的男人蜷縮成一團,睡得很沉,想必真是累極。

左丘飏心疼地跨坐上床,卻又不敢碰擾,思索許久便在他身旁躺了下來,聞着令他安心的冷香也沉入了夢境。

次日。

晨光初色,微微地透過窗間,零星地照亮了房中。

對光線極為敏感的左丘颉迷蒙地睜開眼,周五不得不早起的強制讓他心中默嘆了口氣。一晚的休息讓他感覺稍好了些,于是便習慣性地翻了個身準備起來,卻在看到身旁躺着的青年後渾身凝固。

左丘飏被他的翻身弄醒了,很快地睜開眼便看見左丘颉神色震驚而不安地看着自己。

“爸爸.......”他露出笑容,伸手便握住了男人的手。

左丘颉下意識地顫了一下,努力平複心中的慌張道:“飏飏,快起來吃早飯吧?”

左丘飏漸漸從睡夢中恢複過來,昨天的事情立即浮現,忽然抓住男人的手收緊了力道,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來,神色有些不滿道:“爸爸昨晚為什麽要鎖門?我都進不來,還是向常伯要的鑰匙。”

“啊,可能昨晚太累了,爸爸糊塗了。”看着對方孩子氣般賭氣的面容,左丘颉心中惴惴不安地安撫道。

“你撒謊。”左丘飏一字一頓道,他雖然孩子氣,對事物的認知較為單純,但畢竟是名符其實的法學院高材生,在這方面的敏銳和感知絲毫不亞于左丘衍。

況且,歸根結底,依舊改變不了他還流着黑道世家的血液的事實。強健過人的體魄和骨子裏強烈的占有欲,随着脫離的處子之身,如同破土而出的萌芽遇到了綿綿春雨,發瘋般的生長起來。

“飏飏,我......”左丘颉額頭上滲出汗珠,看見青年生氣的模樣心中立即亂了陣腳,向來冷靜的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

“爸爸你撒謊!”左丘飏忽然上前抓住他肩膀将他拉進自己,“你是不是受傷了,身上都是藥味!”

知道隐瞞已經是不可能了,左丘颉放棄了掙紮,努力解釋道:“飏飏,你聽爸爸說......”

“不,爸爸你說謊。”左丘飏認真地看着他,而後忽然将左丘颉一直蓋在身上的絲被一下子扯開。

黑色絲緞浴袍的是仿漢服的斜領,鎖骨上的一塊淤青在白皙的肌膚上刺目得吓人,視線移到男人的腿部,衣擺下的右側大腿纏繞着白色的繃帶。左丘飏直覺般地掀開寬松的袖子,便見胳膊上同樣綁着白色的繃帶,裹着手臂。

“怎麽回事......”左丘飏喃喃道,神色震驚得無以複加,他忽然伸手将左丘颉上半身的衣服扒下,小腹上清晰的青色讓他心髒宛若被鈍物重擊,痛得不能言語。

左丘颉如同一個木偶般任青年擺弄着,眼睛緊緊地閉上,不敢去看對方的表情。

“爸爸.....怎麽回事......”左丘飏不知道手該如何放了,用力了怕傷着男人,太輕了卻又怕無法抓住,“爸爸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啊.......”

左丘颉睜開眼睛,看見青年焦躁到要發紅的眼神,心頭一酸立即道:“前天在鋼廠......有幾個殘餘的殺手。”他費盡心思編出這樣一個理由,企圖瞞過。

“爸爸想吓死我嗎......”左丘飏極力地控制着力道将男人揉進懷裏,帶着忍耐不住地哭腔:“爸爸出事了我怎麽辦.......”

心頭一窒,最隐秘的傷痛被揭開,如同血液汨汨地流淌下來。

“不會的,爸爸會一直保護飏飏。”

“不......不。”左丘飏忽然道,他輕輕地放開男人,望着對方一身的傷疤,眼神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慢慢改變,“我要保護爸爸。”

“飏飏?”左丘颉有些驚愕。

有些東西漸漸地撥雲見日,清晰地來到他的腦海,不容置疑地告訴他應該怎麽做。從小到大,左丘飏從未感覺到如此堅定的認識,促使着他如此強烈的保護欲。

“我不是小孩子了,”左丘飏想起左丘衍不久前調侃他的話,心中不服氣的感覺十分強烈,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事實,“我要變得足夠強大,能保護爸爸,就像小時候爸爸保護我一樣。”

一字一語從青年好看的唇型中說出,宛若铮铮不悔的誓言,時隔千年還能聽聞的清響回音,把自诩強大的男人徹底征服,不輕易動搖的眼眶此時泛紅,強忍着淚水的湧出。

左丘颉低垂着頭,似乎在極力地壓抑着什麽:“傻飏飏......傻......”還沒說完嘴唇就被溫柔地吻住——這只是個純粹的吻,不帶任何的□□,單純地表示愛意。

左丘飏握緊左丘颉的手,堅定道:“這樣,爸爸以後就不會受傷了。”

左丘飏伸手觸上對方浸濕的臉龐,露出柔和的笑意。

伴着窗外初晨第一縷最明晰的陽光射入窗內,照亮了二人,同時也照亮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愛需要相互保護。

與男人的車在路口分開時,左丘飏似乎明白了很多。他帶着完全不同的心境來到檢察院,便收到了秋懿遞過來一份報告。

對方推了推眼鏡,嚴肅道:“警視廳的偵查總結出來了,老大不在,這報告得我們組全部人的簽名才算通過,你看過之後沒問題就簽名吧。”

“好。”左丘飏來到辦公室坐下,開始翻閱手中關于468鋼廠槍戰的報告,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始飛快地尋找,但直到最後一頁仍未找到想要的結果——廳長和殘餘殺手正面交火這麽嚴重的事怎麽一點兒記錄也沒有?

巨大的疑惑在心底的水面重新浮出,握緊筆的力道大了些。

他下意識地要拿起手機撥打最熟悉的號碼,卻停頓住了——明智的思考告訴他,男人或許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隐。

沒有想往常一樣直白地向對方誠實地的道出自己的疑問,左丘飏第一次選擇了隐藏。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以後很多次。

五天後。

英偉的男人疲憊地倚在落地窗邊,手裏捏着一份DNA報告,兩天前他便得到這個結果,即使是意料之中但也着實令他難以思考清楚原委。

DNA相似率很高,醫生推斷為叔侄關系。

這樣看來那顧隰應該是左丘月和他大哥褚寧的兒子,可是為什麽又會變成顧家的兒子,其中的事情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當年左丘月提出離婚,就在左丘月離開褚家不到一個月便嫁給了顧缜,而後褚寧心灰意冷出國,除了當年褚承滿月酒回來過一次,二十多年過去了都沒有再回來。

“老爺。”門外是藍游的聲音。

“進來。”

藍游緩步走進來,稍颔首:“老爺,顧少爺醒過來,目前轉移到普通病房。”

“嗯,對了承兒何時能回來?”褚佑擔憂道。

“少爺在警用醫院靜養,再過個一周應該就能解除證人保護措施了。”

“嗯。”褚佑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揮揮手讓藍游離開。

藍游走後,褚佑靜默了許久,他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手也不知為何有些顫抖,寂靜的房間只有他一個人,十多年,他不敢打電話找他。

最終他還是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小佑。”一聲柔和的聲音,帶着些不為人知的滄桑。

“哥.....”

事情總是在人們覺得已經确認無誤之時,發生本質逆轉,一切都像是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牽引,最後走到該到的地方,但卻無人知道目的地是哪裏。

****

檢察技術法證部不似以前那般有條不紊,每個人都是神色凝峻,路過那空蕩蕩的部長辦公室,更是神色擔憂。

“梨花姐姐,上元街尾的打砸搶燒事件的報告我寫好了。”左丘飏拿其一大沓的報告書遞給神色匆匆的周梨花。

“嗯,好的,記得把電子稿發給重案組,然後去三號實驗室跟進那宗少女毒品案,緝毒科等着報告。”周梨花神色有些疲憊,不單是她一個,槍戰後他們的老大受傷,又被警視廳采取證人保護措施,如今技術部的所有人都是忙得不可開交。

自從那場轟動社會的槍戰後,社會似乎變得動蕩,這五天內紅坡區打砸搶燒事件發生了三起,打架鬥毆事件兩起,雖說那紅坡區一向是幫派聚集場所,但在警方控制下這幾年來很平靜安定,可最近卻很是混亂。而商業區的一些夜場也接連不斷被緝毒科掃除毒品,好像社會的不安定因素全在此時暴露出來。

“好的,我馬上去。”左丘飏迅速将報告發送,然後小跑着去實驗室。

“梨花,飏飏,秋懿馬上行動,Star會所發生命案。”雲修意放下電話,緊張地通知道。

法證部的人剛趕到,賈逍帶領的重案組也适時來到。經查實,這個會所是屠杖旗下的一個中上會所,中午十一點三十八分,一名身材高大的蒙面男子闖進來開槍射殺,造成九死十七傷,最後蒙面男子也自殺身亡。

“小胡,襲擊之人身份是什麽?”賈逍問道。

“雷布,俄羅斯人,是個慣犯,有案底,之前紅坡區的幫派鬥争他也參與過,警方一直在緝拿他。”胡不泊回道。

“屬于哪個幫派?”

“是黑手黨分子,已經聯系俄方。”

“知道動機是什麽嗎?”賈逍沉思道。

“好像只是随意射殺。”

“讓屠杖到警視廳錄口供協助調查。”

“是。”

****

審訊室的燈亮着,一個十平方米的小房間裏氣氛總是達到最緊繃,一張桌子,三個人。

“屠杖,Star會所是你旗下的是吧?”胡不泊問道。

屠杖輕笑一聲,倚在凳子上蔑視地看着他面前的警察道:“是。”

“雷布你認識嗎?是否和你有過節?”

“不認識。”

“你确定?他可是俄羅斯黑手黨分子,如果和你無親無故,怎麽會去你旗下的會所射殺那麽多人?或者說是來尋仇的?”胡不泊轉着筆,輕飄飄地言道。

“荒謬,他為什麽來我場搞事,這是你們警察要給我的交代。”屠杖冷哼一聲道。

“據我所知,最近屠老板在紅坡區的一些生意也遭到破壞,若是屠老板不坦誠相待,我們警方難以破案,到最後損失的還是屠老板。”

“你們破不了案是你們警方水平有限。”屠杖眯眼小憩,閑閑道,“納稅者的錢都養你們了,好好破案。”

不到兩個小時,屠杖在私人律師的陪同下把手續做完便走出了警視廳,他轉身看了看那幾十層高的警視廳大樓,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心思九轉回環。

“聯系左丘颉,把事情擺平了。”

“是。”

在警視廳大樓的審訊科辦公室外的長廊,一雙如鷹般的眼睛也在打量着他,深邃得如同極地的海面。

左丘衍眯着眼,看着走遠的屠杖,然後邁入審訊室道:“怎麽樣。”

“沒什麽線索,只能移交上級了。”

“這事和最近的查城密切相關,估計廳長要親自負責了。”另一個警員道。

左丘衍聽聞心中一動:“廳長親自負責?”

“噢,小左你這幾天沒來,還沒看上次的會議報告吧!”那警員道,“就在468鋼廠那事的當天晚上,廳長就說明他要親自負責查城工作,重點就是Stalker這類的場所了。”

左丘衍接過報告一目十行,然後深深地凝起眉頭。

☆、第 30 章

左丘颉接起電話,顧倚青有些慌亂的聲音傳來:“舅舅,我的玉玦不見了,可能是丢在468那裏了,那邊有沒有......”

“你确定嗎,”左丘颉壓低聲音,“會不會忘在家裏了。”

“我那天戴在脖子上的。”顧倚青聲音愈來愈小。

“這邊确實沒有搜到玉珏,就算搜到了也不能指定是你的。”左丘颉冷靜下來道,“別慌,說不定是掉在鑄型車間被熔化了。”

“.......嗯。”那邊的聲音有些不安,但比剛開始的稍微好了些。

左丘颉聽聞,有種不可抑制地愧疚和痛心湧了起來,多問了一句:“傷都好了嗎?”

對方難得的關心讓他一愣,反應過來回答道:“差不多,舅舅你呢?”

“彼此。”左丘颉頓了一下,還想說什麽,但對方忽然似有什麽急事便匆匆挂斷了,連續不斷的盲音讓他有些恍然。

****

漆黑的夜色下浮動着最罪惡的行徑,宛若将整座京州城悉數吞沒。

左丘颉站在包廂中央一動不動,颀長的身影被頂上昏暗的燈光無限地拉長。他身後高大魁梧的男人靠着印有波西米亞花紋的牆壁上,悠閑地倒了一杯伏特加。

“這幾次真是多虧廳長。”屠杖淡笑着遞給他一杯伏特加,眼中卻含着無盡的冷漠和試探,以及無盡的利用。

左丘颉道:“我不喝酒。”

“噢,忘了。”屠杖聳肩,而後問道:“顧少好些了嗎?”

“快出院了。”

“既然顧少也已經知道了,以後也不用那麽麻煩了。”屠杖笑道,搖晃着酒杯中的液體,晶瑩剔透的顏色宛若致命的□□:“一旦踏進了道上,漂多少年也不會白的。”

“夠了。”左丘颉想到那天槍戰命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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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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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