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什麽?!”王老莫夫婦兩人聽了豁然起身。
他們只希望自己心裏面的猜測是錯誤的。
“是鎮子上面斷糧了?還是家裏面沒錢了……”雖然前者可能會引起更大的問題, 但是老兩口卻希望會是前者。
“爹,娘,是我們一家沒糧了。”婦人抿唇,再次說道。
家裏沒糧, 就意味着沒有餘錢買糧,如果是之前聽到這個消息, 他們老兩口可能還會感到詫異,可是現在,他們哪還能不知道家裏面的錢被王大膽拿去幹什麽用了。
王老莫顫抖着嘴唇, 依舊抱有一絲希望的問道, “家裏面那麽多的錢,都被大膽敗在賭坊裏面了?”
要知道當初可是得了好幾十兩銀子, 讓他們老一輩的正經來花, 十年時間都花不完啊。
婦人猛的擡頭, 瞪圓了眼睛, 詫異道,“爹你怎麽知道他是賭博輸光的?”
他們夫婦兩人住在鎮子上,平時回來村裏的次數并不多,消息并不靈通,這次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她也不會帶着孩子回來。
只是她沒有想到,還沒想好怎麽和家裏長輩說呢,家中的長輩們就已經知道了。
王老莫不禁慘然一笑,事到如今, 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再也無法做到自欺欺人。
他的兒子在外面真的學壞了。
“嫂子,能說說他已經賭博瘋狂到了什麽地步麽?”王淳之過來問道。
賭徒都是瘋狂的,賭瘾上來,六親不認,為了一賭為快,他們甚至不惜傾家蕩産,理智親情之類的,全都喪失掉。
黃、毒一上瘾也是這樣的,它們可以讓人化身欲望的俘虜,只留下人形還存在于世。
婦人看向王淳之,“這位就是族長吧。”
見到衆人都看她,婦人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開始賭博的,我們剛在鎮上落戶那會,他每天都出去找活,有時候一天也能拿回來點錢,那個時候我們手裏有錢,也就沒在意那些小錢……”
手裏有錢,心裏不慌,王大膽在鎮上一般混一天是一天,她那個時候也沒催促他。
畢竟按照一般的生活水準,他們的錢省着點用,絕對可以花到女兒出嫁。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王大膽在鎮子上面沾上了賭瘾,手中和家裏面的錢如流水一般的撒了出去。
“我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從賭坊裏面贏錢回來,直到前一段時間,他老是輸錢,為了能把投進去的錢給贏回來,他就繼續往裏面投錢……”
王淳之則趁機對村民們講解道,“這就是賭坊的一貫套路,只要你心裏舍不得那些已經投進去輸了的本錢,心有不甘,之後就會繼續追加成本,到了這個時候,賭坊已經不會再讓你贏了,賭徒們只會一路輸下去。”
“輸到賣房賣地,賣妻賣女賣兒……”之所以沒有父母,那是因為大部分的爹娘賣不上價錢,沒什麽利益,要不然賭徒哪會管你生養了他。
村民們不由集體打了一個寒顫,婦人不由把自己的女兒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事實上,她并不是因為肚子餓才帶女兒回來的,而是在鎮子上親眼目睹了另一家賭徒的慘狀,怕王大膽賭紅了眼,會依葫蘆畫瓢把她們娘倆也給賣了,為了能夠保命,她這才帶着自己女兒連夜從鎮子上趕了回來。
王淳之的講解讓村民們對賭博有了一些淺顯的了解,外行的他們不禁納悶道,“難道賭坊能夠自由控制賭徒們的輸贏麽?”
他們以為那些賭徒們輸了是時運不濟,卻不曾想這完全是賭坊在幕後操作。
這樣一來,哪個賭徒能贏得了莊家啊。
“沒有出老千的手段,沒人敢開賭場的。”王沛良見怪不怪道。
後世是一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那個時候很多行業的潛規則都不再是秘密。
他們兩人把賭坊的秘密給揭露出來,對于這些對賭博了解不多的村民們沖擊力是巨大的。
婦人睜大眼眸,下意識道,“那輸的那些錢……”有沒有可能再要回來。
話剛說出口,婦人就意識到了不妥之處。
要知道賭坊做的可不是什麽正經生意,未必就沒有那些輸紅了眼睛的賭徒們鬧過,現在鎮子上面的賭坊依舊開着,就意味着那些人已經铩羽而歸,更甚者,說不定連命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婦人連忙抱緊了自己的孩子,滿眼的茫然。
手上沒錢,家裏面的男人又變成了那樣,她不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下去。
如果自己女兒是個男丁就好了,這樣她後半輩子也能有個依靠。
“娘親~。”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母親的害怕,小女孩抱緊了自己的母親。
王老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對婦人道,“大膽家的,你帶着孩子和你娘回家去,我去鎮上把大膽帶回來。”
他一個人自然是帶不回兒子的,王淳之朝人群中喊了一聲,問誰願意跟着一起去,“呼啦啦”站起來了一大堆的男人。
有同姓的,有外姓的,這個時候都願意去幫王老莫把兒子帶回來。
王淳之看着站起來的人,挑出幾個身體強壯的,對王老莫道,“你們坐馬車去吧,可以快去快回。”
他家馬車有幾輛,完全可以把人裝下。
“謝謝族長了。”王老莫感激道。
事不宜遲,他們連忙套了車,什麽都沒準備的就趕往了鎮子。
他們走後,聚在一起的村民們并沒有散去,全都圍繞着王淳之和王沛良兩人,問他們有關于賭博的更多陷阱。
關于賭博行業的潛規則是他們以前沒有接觸過的,完全不知曉其中的彎彎道道。
王沛良正要為他們講解更多,卻看見王淳之在暗中給他打手勢,讓他別再說了,王沛良逐漸住嘴,把話題往王大膽的身上引。
村民們的注意力被轉移,“等大膽回來了,可不能再讓他去鎮子上面了,你看,他在那都學壞了。”
“就是就是,等他回來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一頓,讓他別再賭了。”
王沛良趁機和王淳之彙合,“為什麽不讓我說下去,讓大家從心裏提高警惕不好麽?”
“說的太多的話,很可能會适得其反的。”
“後世賭博的潛規則揭露了那麽多,世上的賭徒數量變少了麽?”王淳之反問他道。
王沛良不由一愣。
是啊,後世的人既然都知道賭博的黑暗,那為什麽還會前仆後繼的踩進去?
想到他剛才差點把村民們對賭博的好奇心給引起,王沛良後悔的直想咬自己的舌頭。
別王大膽沒救回來,村子裏面其他的村民們再淪陷了,到時候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王淳之不知在想些什麽,眸色幽深黑暗,眼中寒涼的幾乎沒有一絲溫度。
王沛良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問道,“你有辦法可以戒除掉王大膽的賭瘾麽?”
王淳之看了他一眼,道,“賭瘾是一種心理疾病,只要病人不配合,外界的力量是沒什麽用處的。”
而世間百分之九十九的賭徒都是不會回頭的。
到了中午時段,衆人在開始用飯之際,數輛馬車從鎮子上趕了回來。
看到的村民們關心道,“把人帶回來了麽?”
“沒,我們去了沒有找到人。”車上一名壯漢郁悶道。
今天他們算是白跑一趟。
去之前他們誰能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家裏,王淳之手中摩挲着一本嶄新的書本,翻開第一頁,上面就只有一個“孝”字。
這是王家的族規,上面還沒有多少規定。
而第二個族規,王淳之已經想好定什麽了。
來還馬車的王老莫一臉的懊惱的告訴他,“那個臭小子沒有回家,他一定在那個什麽賭坊裏,我們不好進去捉人。”
去的幾個村民雖然體格強壯,但是賭坊豢養的打手們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差距,還是沒有選擇直接進去捉人。
“我收拾收拾東西,過去鎮子上守着,總能等到他的。”王老莫嘆息道。
王淳之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回來後怎麽處置他?”
這個王老莫哪能沒有想過,敗光家裏面所有的錢,讓妻女餓着肚子跑回村,沒有一絲男人該有的擔當,他這個當父親的心裏既恨且痛,“……等他回來了,我親自打斷他的腿。”
對于一個父親來說,這是一個沉重至極的決定。
說完以後,他整個人就像老了十歲一般,再不複幾天前挖水渠的精氣神。
就像是精神支柱被抽離了一樣,王淳之感覺到他在迅速的枯去。
“族叔,為了你的孫子也要多保重啊。”
“父親不行,以後那個孩子能依靠的就只有你這個當爺爺的了。”王淳之為他打氣道。
今天那個婦人過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她的腹中有另一股幼小的生機,除了懷孕沒別的解釋了。
至于性別是不是老人最看中的傳宗接代的男孩,王大膽現在還活着呢,就算這個不是,後面也會有的。
王淳之的話為生機正在消逝的王老莫心中注入了一股強心劑,他驚喜道,“族長,這是真的麽?”
“這個得找大夫過來看看才行,畢竟我并不會醫術。”王淳之道。
王老莫暫時顧不得為自己兒子傷心,連忙跑去外村找了一個大夫回來。
家中的婦人看到自家公爹請了大夫回來有些不明所以,直到被大夫檢查以後,她才知道自己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大夫道,“身子有些不妥,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有些虛弱,得好好的補補。”
聯想到自己抱着女兒走了一夜的路趕回村裏,婦人心有餘悸。
“上天保佑,這是個男胎。”婦人抱着自己的女兒道,眼前仿佛看到了希望。
家裏一旦有了男丁,她和自己女兒後半輩子就有了指望,她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女兒會被賣掉了。
“就算這一胎不是,只要繼續懷下去,還能少的了男孩麽。”王老莫老伴端了一碗雞蛋羹進來道,很顯然聽到了婦人剛才的話。
這讓婦人面色羞赧起來。
“等大膽回來了,你就和他好好的生孩子,争取給他留個後……”說着,老婦人眼中不禁流下了淚,“有了孩子後一定要好好的教導,是我和他爹害了孩子啊。”
婦人想說不是的,沒去鎮子上之前,王大膽平時渾歸渾,但是也沒做過什麽明顯的壞事。
他是去了鎮子上才變壞的。
只是這并不能安慰到兩個老人家。
出乎意料的,還不等王老莫收拾東西去鎮子上等王大膽,當天下午,王大膽就晃晃悠悠,久違的回到了王家村。
“王大膽回村啦——。”看到的孩子們大聲喊道。
村民們紛紛側目,連忙奔走相告,“王老莫,你不用去鎮子上了,你兒子回來了。”
王大膽周身彌漫着濃郁的酒味,對王家村村民們各種打量的眼神不以為然,直接回到自己家,高聲道,“爹,娘,我回來看你們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在村子裏面見到自己婆娘,王大膽不由詫異道。
婦人連忙護着肚子帶着女兒退回了屋裏。
王大膽也不在意,對過來的王老莫道,“爹,你給我拿點錢呗,我有急用。”
回答他的是來自老父親的當頭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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