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好戲

季妍醒來時，自己的一只胳膊已經被壓麻了，費力地睜開眼睛，昨夜的酒勁還沒怎麽過，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陽穴，腦袋裏一片混沌，皺了皺眉，費力地回憶昨日發生的事情，

只記得品香會結束了，阿櫻回來了，然後喝了點酒，……然後呢，哦，然後阿櫻睡着了，之後…嘶，胳膊好麻……

季妍閉着眼想将被壓麻了的胳膊扯回來，活動活動，一扯，不動，二扯，還是不動……一氣之下季妍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發現知櫻正雙手緊緊抱-着季妍被壓麻的那只胳膊，被裏季妍坐起來的動作弄醒了一些，剛睡醒的聲音不似平日清越，帶着點點鼻音“阿妍，怎麽了”說着還騰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半睜開眼睛瞅了一眼季妍又繼續睡着了，嘟囔着“阿妍，再睡一會兒吧，你昨晚太折……”還沒說完就呼呼入睡了。

“什…什麽！”季妍聽完知櫻說的半截的話，臉頓時紅了個透，強忍住淡定，為知櫻蓋好了被子，扯回了胳膊，就下床離開了。

除了房門，卻見顧吟早已經在院裏轉來轉去不顧丫鬟們一臉着急，擺弄着正開得盛的花，不耐煩了。聽到響聲頭都沒回：“這久別重逢也不用這麽激動吧，大小姐，這都日上三竿了。”

即使顧吟背對着季妍，季妍仍然能夠看到她欠揍的笑。

今日難得顧吟穿了一身月白色，平日裏都是黑色的，有時候季妍都懷疑顧吟是不是只有黑色的衣服了。

“你不好好逛你的玉兮園，整日往我這跑，昨晚夜黑風高沒人看見，這會兒青天白日的也虧得你顧老板一身武藝。”轉身帶着顧吟到了客房，讓延芷上了茶就讓她退下了。

“唉！這你可就說錯了，我顧吟今日可是正兒八經地從這尚書府的大門口進來的，雖說你這園子裏我随意來去，但是萬一有人來，太難得解釋了。”顧吟收了扇子喝了一口茶。

“話說，你可知，前些日子宮裏那位有了，今日她娘家借着莫名的由頭，要慶祝一番，請了不少人呢！你季家自然也被邀請了，不過我今早看了一圈，似乎你父親已經去了。所以…什麽時候出門，叫上你家那位，去看場好戲？順便吃…早飯就算了，午飯吧。”顧吟眼睛裏閃着狡黠的亮光，讓季妍意識到了今日要發生的事情，微微嘆了一口氣，讓顧吟在此稍等，自己前去叫知櫻起床。

季妍進房的時候知櫻已經醒了，暖在被窩裏，随便理了理頭發一臉呆滞地看着前方。意識到季妍來了，知櫻大眼睛亮了亮“阿妍，我馬上起來！”

季妍笑着說“慢慢來，不急。”

“我聽到門口有人來了啊，阿妍你別逗我了。”知櫻邊說邊手忙腳亂地穿着衣服，季妍無奈伸手幫她理好了褶皺，二人就出門了。

路上顧吟告訴知櫻說是有好戲看，這對于熱愛話本子的知櫻來說簡直是極大的誘惑，

“顧老板，今天是什麽好戲啊？”

“我聽說這楚京城有個戲班子唱的戲可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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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前段時間新出的《莺歌》？”

顧吟深切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抽風了，放着好好的馬不騎，聽了季妍被撺掇後的話做進了這個馬車裏，這知櫻從以前開始就吵的不行，幾年沒見兼職更甚！顧吟此時十分想念自己玉兮園裏的環肥燕瘦，不僅聽話，還十分讨人愛。

“顧老板？”知櫻見顧吟不回答，問了一聲。

“行，你說的都對，您老繼續。”顧吟表示心累，要是自己的人，怎麽都給頂回去了，奈何這是季妍的人，算了算了。

“顧姑娘，你這樣就不太禮貌了哦，小心我寫話本子投訴你！”

顧大老板表示不屑。

知櫻轉頭問季妍“阿妍，今日的好戲有美色可以看嗎？”

“美色？”

“對啊，美色！”

“沒有。”季妍臉色一邊，生硬地回絕了知櫻。

“啊？沒有啊……”沒有美色的知櫻表示很心碎。

另一邊很心碎的季妍眉心跳了跳：……

“今日的劇情不錯，你應當會喜歡，況且，還可以吃點東西。”顧吟一邊看着窗外一邊悠閑地說。

“咕咕~~”知櫻的肚子替主人興奮了一下。

三人相視大笑。

而此次好戲的所在地，不是戲班子，也不是玉兮園一樣的梨園，而是陸府。

原來，昨日的陸方奇沒來比賽，并不是其他原因，而是他被殺了。

今日早晨，陸府舉辦宴席，來往賓客，見到了陸晴晴，卻遲遲不見陸方奇出現，臉色陰晴不定的陸老爺子派陸晴晴帶人去叫陸方奇，說是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出來見人。

去了才發現不對勁，破門而入，陸方奇早已經僵硬了衣服半敞開着，旁邊是被扯碎的——女性的衣物……房內還有若隐若現的麝香的味道……

氣的陸老爺胡子飛起，當即下令不準張揚，将陸方奇的屍體及時整理，收起。陸老爺子深覺此事有蹊跷，怒氣之餘，首先讓下人四處找近幾日與陸方奇接觸的人。

臨時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可是宴會還在繼續，陸老爺子愛面子是出了名的，一時之下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仔細想了想，咬了咬牙，去了前廳告知大家今日臨時提前結束宴會，一一賠罪。

送走衆人，單獨叫住了季華，說明了原因，季華說要四處調查一下，之後再去。

原本是想再叫上顧吟，只是顧吟還未到，陸老爺子便留下了話頭，讓下人及時通報給顧吟。

而顧吟三人到的當下，陸家找來了陸方奇院子裏的丫鬟三人以及昨日從品香會找陸方奇的人，正跪在正廳裏面對着陸老爺子。

“說！”陸老爺子指着品香會的人，多年作為上位者的威嚴，讓面前的人瑟瑟發抖。“你昨日為何來着，誰的命令，做了什麽，要是敢有遺漏，當心你的腦袋！”

“是！”來人咽了口口水“回老爺，昨日我奉夏家夏曦小姐的命令來這裏，小人…小人并沒有闖空門，來的時候一路上都沒有人，小人敲了門，說了緣由，就聽到陸公子說了聲‘好’就沒別的了，小人未多做其他，就回話去了。”

“你們做何解釋！”陸老爺子轉向另外三人。

“回…回老爺”一位紮着雙丸子頭的丫鬟開口了，眼睛撇了撇身旁的兩人“我們，我們昨日在院子裏打掃，公子說他肚子餓，讓我們三個都一起去廚房……所…所以我們就去了…回來的時候…我們就聞到一股香味，就沒有知覺了…”

“看來，這陸方奇是這人走之後死的咯。”知櫻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了一個蘋果啃了一口，還将咬過一口的蘋果沖到季妍嘴邊，“阿妍，你要吃不。”

季妍笑了笑“不吃，你吃吧。”

“阿妍你吃嘛，吃嘛吃嘛！”

“好。”季妍寵溺地摸了摸知櫻的頭，咬了一口蘋果。

“阿妍真好！”知櫻給了季妍一個大大的擁抱。晃得季妍差點沒坐穩。

“我說，既然在偷聽，你們兩個能不能注意點。”顧吟換了個姿勢躺下，扯了一片葉子咬在了嘴裏。“還有，我還在旁邊呢！”

沒錯，三人現在正躲在陸府的樹上，光明正大，偷聽。

有人過來通報：“老爺！不好了！公子背後怎麽開始流血了！”

“什麽？！”

陸老爺子趕到了陸方奇的屋子裏，只見陸方奇身後開始漸漸流出血液，已經僵硬的肢體透出令人發瘆，蒼白得吓人，偏偏這時候出現血液，刺激的場面讓衆人驚吓得往後退。陸晴晴已經尖叫昏過去了。

陸老爺子穩了穩心神，派人将陸方奇的身子翻了過來，陸方奇背後整整齊齊兩道刀交叉傷口開始越來越明顯，慢悠悠地滲着血——明顯就是老手。

“季大人來了”“季大人來了。”衆人說道，推着季華到了前面。

“大人！大人！”一見季華，陸老爺子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大人，你一定要為我兒做主啊！”

季華拱手道：“嗯。”

衆人：季大人還是一如既往不茍言笑……

季華蹲下仔細觀察了陸方奇背後的傷口，手指撚起一點血液聞了聞，又掃了一眼傷口，眼睛忽然睜大：

“果然，雙刀玖！”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終于寫到雙刀玖了啦，開森！！

by——卡文卡到懷疑人生的禾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