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她的秘密

延芷走後，知櫻一掃原先的開朗明媚，躺會了床上。

書房。

季華坐在案桌前，看着眼前的人，自己的女兒生來美貌，才華也絲毫不遜色于長子季方，女兒家愛讀書是好事，只是，愛讀律法就有些格格不入了。長子季方興趣使然，一點不在意身為刑部尚書的父親的諸多事務，而對國防之業多有愛好。

唯有季妍，身為女子，卻不像其餘女子鐘愛情書唱本，胭脂水粉，禮儀和律法相融合，成就了眼前女子獨一無二的氣質。

“父親，您找我。”季妍道。

“嗯，你坐。”季華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落座之後，季華道：“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待？”

“女兒不知。”

“不知？”季華道，“那你鞋邊的青苔痕跡如何解釋？”

“哦，這個？”季妍一笑，擡了擡腳，“這痕跡，許是是妍兒去找顧老板時不小心蹭到的，父親也知道，這顧府向來被顧老板裝飾的花團錦簇，一不小心，就會踩到院子裏的花花草草的。”

“你跟顧老板倒是關系好。”季華撫了撫胡須。

“顧老板雖未入仕，但為人正直，也頗有才華，妍兒自是要向她學習的。”這話說的季妍自己都有些不自在，正直？要是她能夠有其中一個字都不得了了。

“今日陸家被留下，顧吟怎麽說，定是那陸大人有所思量，判案捉拿之事，找府尹不是更為妥當，找我？真當我季某是傻的，可笑。”季華一邊翻着案桌上的書，一邊說着。

“那父親當時為何還不見拒絕？”

“那姓陸的老奸巨猾，因為貴妃的原因有了不小的權勢，既然說了出來，就有了計劃，輕舉妄動容易打草驚蛇，而且他手中還有重要線索，等我尋着了，順個手推給府尹便可。”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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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先不說”季華擺了擺手，“你打算就一直把她藏着？沒名沒分，幾年過去了，見過她的人印象都比較少了，可畢竟是有污名之人的後人，若被認出，你的清名會有損！”

“那，父親當如何？”

“季家在楚京城外，有一處宅子，雖偏僻了些，但也能住人…”

“女兒替阿櫻謝過父親，只是，女兒已經有了打算，您所說的那處宅子雖合适，但女兒不喜，既是女兒重要的人，自然要安置妥當。”

“你！”季妍語氣溫婉卻毫不留情，季華一時不知說什麽了，“既如此，那你去吧，不過，倘若闖出禍來，我可是一點都不會留情的。”久居高位的威力伴随着氣氛同時湧向季妍，拿着杯子的手都晃動了一下。

鎮定下來放好了杯子，起身一禮，“父親，女兒告辭。”

回到房裏，知櫻不知何時已經起來了，見季妍到了，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一本書，灰色封面，沒有腰封，沒有書名。

季妍問：“這是？”

那着書在季妍的眼前晃了晃，“這本書，可是我的珍藏哦！”

像是明白了什麽，季妍臉上笑意更甚至，期待着謎底的揭曉。

“這是我這幾年住的那地方的一些鬼怪傳說，恐怖力度……十級！”說到最後知櫻跳了起來雙手雙腿扒着季妍不松手，季妍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摔倒。

匆匆端着東西從外面進來的延芷忙放下手裏的盤子，上手扒拉着知櫻的手“你給我下來，小心把我家小姐弄傷了！”

“沒事，延芷，你下去吧。”季妍看着近在眼前的知櫻，眼睛裏滿是溫柔，是多年未見的緣故嗎，怎麽看都看不夠，怎麽看都是滿心的喜歡，滿心的不想移開眼睛。

“可是，小姐…”

“下去。”季妍說。

無奈，延芷只好退下，雖然知道小姐并沒有生氣，但是……

季妍抱-着知櫻穩穩地在房內走動，懷中的人暖暖的香味溢了滿懷，再看那人臉上笑意盎然，純粹如孩童，真想将她放在身邊，一步也不讓她離開。

被裏季妍抱了許久，知櫻開始有些不自在，手推着季妍的肩膀，眼睛往旁邊瞟着，“阿妍，讓我下來吧。”

“好。”季妍回答道。

？

如此幹脆，沒有商量，讓知櫻反而有點錯愕。

見知櫻愣住了，季妍一笑：“怎麽，還不下來嗎？”看着眼前呆愣住的女子，因為距離很近，臉上小小的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原本白皙的臉蛋此時更像水蜜桃一樣可愛，季妍莫名想要逗一下她。

“哦哦，沒什麽”尴尬地笑了兩聲，将書遞給了季妍。“看看吧。”

季妍拿着手裏的書，心緒飄遠，當初，是什麽樣的契機，讓知櫻知道了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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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風吹起了雪花，楚京城難得下了場雪，季妍待在房間裏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着書，撐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風景。房內的火爐正散發着熱氣，可是卻有一扇窗戶打開着，忽然冷風吹了進來，季妍驚起了一個冷顫，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在手心哈了一口氣，聳了聳鼻子。

在一旁已經看了許久的煥兒倒了一杯熱茶開口道：“小姐，不然還是把窗戶關了吧”

“沒事，正好通通氣，舒服點，已經好幾日沒出門了。”

延芷将茶杯放在季妍面前：“小姐，放心受風寒啊。”

“我把這本書看完了再說。”季妍面前放着的書，名叫《楚法》，本國所有律法的最高律法，所有的律法分支都是來自此書。微卷的書頁可以看出書的主人已經看了此書多遍。

“煥兒，我覺得，這裏面還是有些不太規整，雖然不明顯，但是還是有漏洞會讓人鑽空子。你看，像貨幣這一條，沒有明确提到貨幣的制作的所有制，會有心懷不軌之人私自制作的可能性，到時候會造成極大的混亂。”

“貨幣流通，國之命脈，應該不會有人做吧，畢竟制作的材料以及防僞，都是有專人的，況且一般人應該不敢吧。”跟着季妍時間久了，也跟着了解了一些律法啊人情啊之類的東西，煥兒搖頭晃腦地想了想，幹脆找了個靠近火爐的位置坐下，繼續想。

“那可說不準，萬一，要幹這事的是位高權重者呢？”季妍握着書卷，轉身對着延芷說道。

“小姐！”煥兒一下子站了起來，“這話可別亂說啊。”

季妍一笑“沒事沒事，我不會亂說的。”

“對了小姐，這幾天怎麽沒見知櫻小姐來找你啊？”

自從兩人相識以後，知櫻便三天兩頭來找季妍，也不知道最開始害怕季尚書勁兒哪兒去了，從探頭探腦，到光明正大。

不過她每次來都是季華不在的時候就是了。

季妍淺笑：“她啊，最近在忙着研究新出的話本子，說是到時候要給我一個驚喜。”

“二位小姐感情真好。”煥兒甜甜一笑。

忽然聽到院子裏一聲巨響，二人一驚，連忙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