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死屍(2)
可棺材鋪裏沒有想象中的金質大棺,更沒有死屍,房裏就如同鐘旭沒有回來過一般,紙紮堆了一整屋。
幾名衙役在上下兩層房屋,前院後院中細尋了數次,最終得出結論:并沒有不妥。
長生提着燈籠站在幽暗的樓道裏,被幾名衙役反複盤問,他始終都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樣,愣愣道:“掌櫃還沒有回來。”
“那你為何不開門?”
“睡熟了,未曾聽見。”
“你說謊!”問藥見狀,幾次三番想找他對峙,卻都被狄姜攔住了。
末了,她附在問藥身側,低聲道:“長生被鐘旭施了法術,你問不出來的。”
“現在怎麽辦?”問藥道。
狄姜嘆了口氣:“只能等鐘旭回來再說罷。”
“狄姑娘,這……”衙役們犯了難,礙于瑞安王爺在場,沒有當場發作,但他們顯然很生氣。
氣狄姜半夜戲耍于人,帶他們來這種地方平白找晦氣。
“他們一定是卷屍潛逃了!”問藥急着解釋道:“我親眼看見裏頭睡着個死人,棺蓋一打開,別提有多臭了!”
“可是在下尋了好幾遍也沒有見到蹤影啊,若按照您所說,這裏有一口金質大棺,他們如何能在短短時間內毀屍滅跡?”
“還不都怪你拖延時間!若不是你,他們能有機會逃走嗎?”問藥指着衙役的鼻子罵道。
幾名衙役隐忍怒火,眼看兩邊就要吵起來,瑞安立即出來打圓場:“可能是個誤會,這樣吧,等明日鐘旭回來了本王親自審問他,你們先回去,若有事本王自會支會京兆府尹。”
“是,小人遵命。”衆衙役颔首,立即如蒙大赦一般魚貫而出,想是這棺材鋪裏黑燈瞎火,他們待着着實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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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狄姜問藥也很快走了出去。
“狄大夫,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你不要着急。”瑞安道。
“我不着急,鐘旭總會回來的,但是她們……好像有些着急。”狄姜說着,看了一眼瑞安身後。
在道路一旁,只見兩名美姬衣衫單薄,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還在癡癡地等待瑞安。
“快去陪她們吧,她們等了好一會了。”狄姜顏色淡淡。
瑞安立即搖頭,連忙否認道:“本王不認識她們!”
“嗯?她們将才與您一路來的呀,這才多大會子的功夫,您竟然将她們忘了!”狄姜長大了嘴,佯裝吃驚道:“世人都說武王爺風流,但我看來,您未免也太無情了些……”
這下瑞安更加局促了,幹笑道:“逢場作戲……都是逢場作戲而已!狄大夫不要誤會。”
“您與我解釋做甚?王爺應該與她們解釋。”狄姜掩嘴一笑,轉身回了自己的鋪子,留下瑞安呆呆地站在大街上,眼神中充滿了懊惱。
問藥看了看掌櫃的背影,又看了看瑞安的眼神,最終發現了這其中的貓膩。
她走到瑞安身側,眨眼道:“瑞安王爺,我家掌櫃喜歡的是鐘道長,您別喜歡她了,喜歡我吧!”
瑞安一愣,橫着眼睛盯着問藥瞅了半晌,最終大手一揮,哈哈大笑起來:“問藥姑娘真可愛,可惜本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想是你誤會了。”
瑞安說完,大步走向美姬,一左一右抱了個滿懷,又在她們面上各親了一口,才對問藥道:“本王随便招招手就有成千上萬的女子競相喜歡,本王又怎會喜歡一個寡婦?”
瑞安話音剛落,卻聽“吱呀”一聲,見素醫館的窗戶便向裏大開來,狄姜站在窗戶邊,側身對着瑞安微微一笑:“對了王爺,将将狄姜有句話忘了說了,日後若您有什麽疑難雜症羞于啓齒,記得來找我,我給您打個八折!還保證不洩密!”說完,她又重新關上了窗戶。
瑞安驚得石化當場,原本放在美姬裸露胸脯上的手,這下便如炭在手,松開不是,繼續撫弄也不是,就像自己的隐私秘密被旁人瞧了去,煞時面色爬滿了緋紅。
問藥見了“撲哧”一笑,随即也轉身進了屋。
進屋後,她便見在醫館的問診臺上,狄姜正擺了一個簡易的天罡鎖魂陣,她依次點燃了七根蠟燭,一根在中間,六根圍在四周圍成了一個圈。
“掌櫃的您在幹什麽?”
“找書香。”
“找他需要費這麽大的功夫?”問藥瞪大了眼睛:“我見您胸有成竹的模樣,還以為您早就算到她的行蹤了呢!”
“此事有古怪,沒那麽簡單,”狄姜凝眉道:“我只知道書香沒有性命之虞,卻算不出他在何方位,擄走他的是個高人。”
“比您還高?”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厲害的多的去了,誰知道他二人得罪哪路神仙了?”狄姜說完,催促問藥道:“你去書香房裏,取他一根頭發與我。”
“好!”問藥自知失态嚴重,立即到後院去找,進了書香的屋子後,她卻覺得頭疼。
書香的房裏打掃得一塵不染,連一絲灰塵都沒有,又何來的頭發絲?
問藥費勁心思,才終于在他的枕頭裏面發現了一根,随後立刻送到了狄姜手中。
狄姜接過,念了一聲法決,頭發絲便立在中心的那根蠟燭之上,之後火苗點燃了頭發,火花便順着頭發向上燃燒,不一會整根頭發便就連成了一條火線。
狄姜坐在火焰之後,火光映襯得她臉上陰森森的,忽明忽暗,愈發顯得神秘。
問藥癡癡地看着她,一臉崇拜。
片刻後,發絲燃盡,一縷黑絲從窗戶縫中飛出,向着太平府東北方而去。
那裏正是京郊九渡河,陽春山人府邸。
“有結果了嗎?”問藥見蠟燭盡數熄滅,連忙上前去探聽結果。
狄姜點了點頭:“明日,我們再去一次陽春府。”
“那宅子果然有問題!”問藥惡狠狠道:“想不到我們前腳走,他們後腳就擄走了書香和竹柴,他們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活膩歪了!”
“心氣平和一些,不要教人看出你心中所想。那宅子若沒有問題,鐘旭也不會平白無故到那裏去。你先去休息,我們等到辰時再出發。”
“好。”問藥點點頭,便聽話的回了房。
狄姜收拾完地上的蠟燭便上了樓,一上樓,卻覺得屋子裏氣息不對勁,剛想轉身下樓,卻又見一把長劍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還是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鋒芒。
“別動。”鐘旭站在她身後,冷冷道。
狄姜聞聲松了口氣,笑道:“鐘道長,大半夜的不睡覺,您在玩什麽把戲?”
“我想問你在玩什麽把戲才是!”鐘旭怒道:“你平白招來官家,究竟有何企圖?”
“沒什麽企圖呀……只不過是眼睜睜地看着你帶了個死人回家,心中有些害怕罷了,”狄姜一臉無辜,故作為難道:“你想,我作為你的鄰居,知情不報是會有麻煩的……”
“你當真沒有壞心?”
“當然了,平日裏,我可是連路旁的螞蟻也不敢踩死一只的呀……”狄姜笑着撩開了寒劍,轉身對鐘旭道:“你想,這些日子相處以來,但凡我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第一時間都想着你……”狄姜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她的眼睛死死的盯在自己的鵝梨雕花大床上。
只見窗幔之間隐約有個人影。
那人影瘦弱,面色青黑,兩側顴骨凹陷,雙目突出,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你你你……你為何将那死人放在我的床上!”狄姜呼吸一窒,瞳孔緊縮,險些就要背過氣去。
“我來找你就是為了他。”鐘旭卻一臉淡然,似乎并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狄姜這會子是真生氣了,床是她的命根子,豈能容忍他人踏足?何況那人還是個睡在地底多時的死人!
狄姜長大了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她跌坐在凳子上,平靜了許久才道:“将才在鋪子裏不說清楚,這會竟将他賴在我的床上!鐘旭啊鐘旭,我可從未對不起你!”
“将才我也沒弄清楚,是我的錯。”鐘旭雙手抱拳,與狄姜行了個大禮。
狄姜見他躬身勾背,氣便消了大半,于是淡淡道:“知道錯就好,可你既然知錯,又為何戲弄我?”
“我并沒有戲弄狄掌櫃,我見官兵已至,實在想不出好主意,于是只得借狄掌櫃寶地一用。”
“哦,”狄姜淡淡點頭,又道:“那口金質棺材呢?”
“在您的屋頂上。”
“什麽!”狄姜大驚擡頭,指着房頂道:“在我頭頂上?”
“正是。”
“你……你真是好本事!”狄姜驚得想笑。
她本想戲弄鐘旭,卻不想鐘旭棋高一着,沒讓她抓着把柄不說,還将自己的床讓給了一個死人,頭上更神不知鬼不覺的頂了口棺材,真是想想都不禁背脊發寒,讓人扼腕。
狄姜認命道:“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
“請狄姑娘為他醫治。”鐘旭指着床上的幹屍道。
“為他醫治?”狄姜驚道:“雖說我不醫人,只醫鬼,但還沒有醫治過像這樣的死人,鐘道長,您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鐘旭說完,主動讓開了一條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狄姜無法,只得強忍住惡心走到床邊,可越接近床沿酸腐之氣便愈加嚴重,她從一開始的強忍皺眉,到扭過頭捏住鼻子,到後來實在止不住的幹嘔。
她想逃,卻被鐘旭扭住了手,強行押到床邊。
“你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死人!”鐘旭說完,狄姜愣了片刻,于是回過頭,仔細探查了一番。她這時才發現,這個形如枯槁的老人的胸口略有起伏,再一探脈搏,竟然還有些許跳動!
“他還活着?”狄姜大驚。
“是。”鐘旭點頭。
“可是他身上的腐敗之氣……确是屍氣無疑呀!”
“我也很奇怪,”鐘旭道:“前些時日我夜觀天象,發現東北方有異象,主大災,可是接下來幾日卻未發現不妥。直到昨日天光一現,幾經逼問之下,我才在九渡河發現了他,可他似乎……并不是元兇。”
“哦?九渡河?逼問誰?”
“……”鐘旭欲言又止,似乎并不想說。
狄姜臉一橫,道:“不想說就算了,把他擡走,我治不了。”
“當真治不了?”
“看病講求一個對症下藥,我什麽都不知道,如何醫治?”
鐘旭沉思了許久,最終坦白道:“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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