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3)
始。
今夜,應該不會太漫長。
【分】
陳唯銘買水果回來的時候,周慕還在看着《泰坦尼克號》。
陳唯銘點頭,心裏想到:也是,畢竟那部電影三個小時左右。
陳唯銘把水果放到櫃子上,走到周慕身邊,問道:“周慕,快九點了,你要休息嗎?”
周慕搖頭,“不,我還沒有看完。這部電影很好看。”
“那行,我玩會兒游戲。”陳唯銘剛說完,門外便有敲門聲傳來。
周慕看着陳唯銘,說道:“請進。”
門被推開,有好幾個穿着便服的警察走了進來,其中就有王岩和吳遠。
王岩看着陳唯銘,點頭問候。
陳唯銘也回了一個。
或許,這是情敵見面特有的問候方式吧。
吳遠看着周慕,“怎麽樣,還好吧。”
“嗯,還行。”
“今天抓到的人都招了,你不用擔心了。”
“好,辛苦了。”
王岩把賣好的水果放到櫃子上,問道:“周慕,這是陳唯銘給你買的水果?”
“嗯,是的。”
王岩點頭,他放好了水果,轉身看着周慕,“周慕,今天誰在醫院照顧你?”
周慕看着陳唯銘,“那,他。”
王岩瞪大眼眼鏡,“周慕,你別開玩笑啊。”
周慕說:“我沒有開玩笑,真是陳唯銘照顧我。大家最近都忙,他閑的很,照顧我挺好的。”
“不行,那我也要留下來照顧你。”
吳遠拍了拍王岩的背,“說什麽傻話,今天你值班。”
“我……”王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周慕看着王岩,“你今天都要值班,還留下來陪我幹什麽?認真工作。”
王岩解釋,“我就是不放心啊。”
周慕反問,“那你說,你不放心什麽?”
“我……”王岩一時之間也不好說什麽。
我就是不放心你和陳唯銘共處一室啊!
周慕再次強調:“該工作的人就要好好工作。”
王岩只得作罷。
吳遠看着陳唯銘,“陳遠铮跟你說了嗎?”
“大哥,他跟我說什麽?”
“陳之正沒有回別墅,去陳家別墅的警察沒有找到他的人。”
“啊?那他去了哪裏。難道,他察覺到了自己被發現了?”
吳遠點頭,“也許吧。不過,明等天吧,明天周日,他們打算再去看一看。”
陳唯銘點頭,“希望明天就能抓到陳之正。”
話雖然這麽說,可陳唯銘心裏還是擔憂的很。他隐約覺得陳之正已經藏起來了。
周一,他爺爺和爸媽會從香港回來,老頭子要是知道這些事情,還不知道會怎樣想。
吳遠和周慕再聊了幾句,他便拉着王岩回了警局。
自吳遠走後,陳唯銘的臉色便不是特別好。
周慕看着他,安慰道:“陳唯銘,你別太擔心了,或許,陳之正只是有事情沒有回別墅,他應該不會察覺那麽快。”
陳唯銘深深的嘆氣,“但願如此。”
他走到周慕身邊,親吻了她的額頭,便在她對面的床鋪上和衣躺下。
周慕感覺到了一陣濕熱劃過她的額頭,她閉着眼睛,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
可即便如此,周慕的心跳的依舊厲害,厲害到讓她知道,喜歡一個人是無法自欺欺人的。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今夜,肯定不會漫長。
生離死別
高書拓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淩晨,外面的寒風刺骨,大街上幾乎沒有人。
高書拓自嘲的笑了笑,走着走着,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一個酒吧,他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
酒吧裏開着很大的暖氣,高書拓覺得自己一瞬間就進了火爐。
酒吧裏的人不是特別多,高書拓進去後,直接坐在了前臺的高腳凳上,點了一杯很烈的酒。
有兩個女人看着高書拓長的很帥氣,一眼看過去就像是有錢人,她們便在他身邊坐下。
其中一個挨着高書拓,在他耳邊吐了一口氣,說道:“喲,帥哥,一個人喝酒啊?要不要我陪你?”
高書拓沒有理會她,兀自喝着。
女人不死心,繼續問着他,身子幾乎要倒在了高書拓的懷裏,“帥哥,我和你一起喝酒啊。”
高書拓拿着酒杯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滾。”
兩個女人相互看了一眼,高書拓再吼道:“還不快滾!”
兩個女人急忙離開,臨走時還罵了高書拓幾句。
高書拓喝着酒,喝完了,付了錢,他也沒有離開,他走到酒吧小角落裏的沙發邊,頹然的坐了下去。
他半醉半醒,眯着眼睛看着酒吧內熱鬧的人群,內心的孤獨比任何一刻都要濃。
【分】
淩晨三點,周慕被疼醒了。她慢慢的扭動有些發麻的腦袋,看着睡在她對面床鋪的陳唯銘,想叫醒他,卻又舍不得。
也許是心靈感應,不久,陳唯銘便睜開了眼睛。
他看着周慕臉上的大汗,痛苦的神情,急忙下床,湊到她邊上,問道:“怎麽了,周慕,你哪裏不舒服嗎?”
周慕咬着牙齒,悠悠的說了一句:“我疼,腿疼。”
周慕說着,眼睛往身下看了看。
陳唯銘急忙走到櫃子邊,給周慕洗了一個冬棗,然後放到周慕嘴邊,“來,咬着。”
周慕說:“你先扶我起來。”
“好。”陳唯銘扶周慕起來後,他把冬棗就遞到了周慕嘴邊,“咬着,甜,這樣你會好受一些。”
周慕伸手,把冬棗接着,拿着放到了自己的嘴裏。
陳唯銘打開平板,給周慕找了一部喜劇。
周慕看着屏幕,腿還是疼的厲害,她喘氣的時候都帶着哼聲,陳唯銘急了,急忙去叫了醫生。
醫生趕過來,看了一眼周慕的傷口,說道:“麻醉的藥效過了,疼痛是難免的。你得忍忍,等過了這兩天就好了。”
陳唯銘氣,“這怎麽能忍呢?醫生,你看看,她的臉上都是汗,這麽疼,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醫生搖頭,“再打一次麻醉嗎?她傷口很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周慕把口裏的冬棗重新拿到手裏,有些虛弱的說道:“謝謝醫生了,我忍的住。”
醫生說話,語氣裏都是傾佩,“不愧是警察啊。姑娘應該疼了很久了。”
醫生叮囑了幾句後就離開了,陳唯銘拿着毛巾給周慕擦了擦臉。他心疼的說:“我要是能把你的痛苦都轉移過來就好了。”
周慕搖頭:“別,你可能會受不住。”
“你受的住,我就受的住。哪怕我受不住,我也要替你受。”
周慕看着陳唯銘,不由自主的流眼淚。
陳唯銘急了,他擡手給周慕擦了擦眼淚,問道:“怎麽了?怎麽突然就哭了?你別吓我。”
周慕搖頭,“沒事兒,咱們看電影吧。陳唯銘,我想握着你的手。”
“好。”
陳唯銘把手給周慕。
周慕看着電影,握着陳唯銘的手偶爾會很用力。
陳唯銘知道,那是因為周慕很疼。
折騰到五點,周慕總算是合眼睡覺了。
陳唯銘小心翼翼的把平板從她腿上拿走,被她握着的手不敢動,怕一不小心就把她吵醒了。
屋外,忽然下起了雨。
小雨淅淅瀝瀝,敲打着醫院的窗戶,也敲打着人心。
【分】
秦新剛剛起床,便收到了微信的提示音,他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看着剛剛收到的一條微信:“秦新,來醫院,你姐姐住院了。還有,把爸爸也叫上。”
秦新看到這條微信,急忙拍醒了身邊睡覺的江彤,江彤哼唧了幾聲,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啊?今天周日啊,你不上班。”
“姐姐住院了,姐夫讓咱們去醫院。”
“什麽?姐姐住院了?怎麽搞的?”江彤看着秦新,眼睛還是沒怎麽睜開。
秦新搖頭,掀開被子起床進了衛生間洗漱,江彤也只好起身,她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多,她摸了摸腦袋,閉着眼睛醒神,然後也掀開被子下了床。
秦新和江彤下樓的時候,秦年早已經起來了,他在客廳看着新聞,看着兒子和兒媳今天起來的這麽早,他有些驚訝,問道:“你們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秦新說道:“爸,姐姐住院了。”
“啊?琴兒住院了?”秦年起身,他走到秦新身邊,“誰告訴你的?”
“姐夫,他今天給我發的微信。”
“是因為什麽住院了?”
秦新搖頭,“暫時還不知道,咱們先去醫院吧。”
“嗯,好。”
【分】
秦家的人趕到醫院,下了車便直接去了秦琴的病房。
病房裏,高鈞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正睡着的秦琴。
聽到有些匆匆的腳步聲,高鈞回頭,看着過來的幾個人,急忙起身,“爸爸。”
秦年點頭,壓低聲音問道:“琴兒怎麽了?”
高鈞沒有說話。
秦新生氣了,“姐夫,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扭扭捏捏了,姐姐到底是因為什麽住院了?”
“秦琴,得了乳腺癌。”
秦年震驚,他眉毛動了動,他看着躺在病床上正在睡覺的秦琴,手有些抖,他再次問道:“高鈞,你,你剛剛說什麽?琴兒她怎麽了?”
高鈞嘆氣,雖然他也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秦琴,她得了乳腺癌,還是晚期。”
老爺子仿佛晴天一霹靂,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高鈞,搖搖頭,走到病床邊看着秦琴。
她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臉頰有些凹陷,看起來的确是生了一場大病。
秦新看着高鈞,“姐夫,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高鈞沒有再說話。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沒有生機的秦琴,忽然就覺得自己也已經深處黃泉。
秦琴覺得有些吵鬧,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秦年湊到她邊上,小聲的問道:“琴兒,你醒了啊?”
秦琴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她問道:“爸,你怎麽來了?”
秦新也上前,“姐,是我。”
看着許久沒有見面的弟弟,秦琴嘴臉露出一絲笑容,“你們怎麽都過來了?”
秦新回答,“姐夫告訴了我們。姐,你怎麽……”秦新沒有再往下說。
他現在,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秦琴的眼神越過秦年,落在了高鈞的身上。
男人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秦年問道:“琴兒,你是怎麽搞的?”
秦琴搖頭,“老天要拿你的命,自然是沒有理由了。爸,你別太傷心。”
秦年渾濁的瞳孔有些濕潤,“你叫我如何不傷心?我這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秦琴眼角有淚,“爸,對不起。”
秦年搖頭,粗糙的手指為秦琴擦去了眼淚。
高書拓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這一幕。他心裏難過,淩晨出去喝了很多酒,起來的時候腦袋仿佛都要炸了。
他一個一個問候,“外公,舅舅,舅媽。”
秦新看着高書拓頹廢的模樣,想教訓也教訓不出來。
秦年看着自己的外孫,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氣,說道:“你這是去哪裏喝酒了?”
“酒吧。”
秦年生氣,“你說說,你身上的酒味兒這麽濃,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高書拓沒有回答。
秦琴伸手,“高鈞,把我扶起來。”
高鈞急忙扶着秦琴坐了起來。
秦琴看着高書拓,說道:“書拓啊,你可不能頹廢下去啊,媽媽可不想見到你一事無成的模樣。人總有死的時候,你心裏得過了這道坎,都二十七歲的人了,可不能讓老天爺打倒你。”
高書拓沒有說話。
秦年問着秦琴:“琴兒,餓了嗎?爸去給你買點吃的。”
秦琴點頭:“嗯,爸,我想喝粥。喝綠豆粥。”
“好。”
秦年拉着幾人出去,屋子裏便只剩下了秦琴和高書拓。
秦琴拉着高書拓的手,“書拓啊,媽媽覺得這輩子活到現在,已經很滿足了。人都有離開的時候,生離死別是常有的事情,你得想明白。”
良久,高書拓說:“我就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總不能自欺欺人啊,人活着,把該了的事情了了,就沒有遺憾了。媽媽現在,很知足。你要是天天出去喝酒,麻醉自己,這樣下去,媽媽怎麽走的安心。”
高書拓看着秦琴,撲在秦琴懷裏,嚎啕大哭。
二十七歲的男人,卻也無法讓自己的心也成長到二十七歲。
人就是這樣啊,當你即将失去至親,不管你有多大,都會像剛剛出生那般,哭的無依無靠。
這就是情感,無法讓自己騙自己的唯一利器。
你騙不了自己,不管你在別人面前有多厲害。
不留遺憾 (二更)
八點,昨天的兩個警察準時來到了陳家別墅,他們下車,走到別墅的門前,敲門問道:“有人嗎?有人在嗎?”
等了一分鐘,沒有人從屋裏出來。
他們又敲了敲門,依舊沒有人回應他們。
警察裏,高一點的警察看着身邊的同夥,說道:“看來陳之正逃跑了。”
“嗯,是這樣。咱們給局裏打個電話。”
吳遠接到電話得知陳之正依舊不在別墅的時候,心裏的擔憂有些加重。
他挂了電話,便給陳遠铮發了一條短信:“還是沒有找到陳之正。不過,今天會有兩個警察一直在陳家別墅在等着他。”
陳遠铮早已經醒來了,他看着短信,心裏想着周一要不要帶喬李回A市,他怕陳之正伺機報複,那可就糟了。
她懷着孩子,不能有絲毫閃失。
九點,喬李從睡夢中醒來,她看着身邊正坐靠在床頭看手機的陳遠铮,問候道:“老公,早上好。”
陳遠铮低頭,在喬李額前吻了一下,“早。”
喬李起身,她看着陳遠铮有些不悅的神情,問道:“怎麽了,你臉色好像不是特別好。”
陳遠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消息告訴了喬李:“警察今天又去了陳家別墅,可是,他們還是沒有抓到他。他不在別墅。”
“那他去哪裏了?他不會知道自己暴露了,逃跑了吧。那,抓不到他的話,這可就糟了。”喬李說着,眉頭皺了起來。
陳遠铮右手大拇指放到喬李的眉心,替她推了推,說道:“別皺眉。別擔心,一切總會好的。”
喬李沒有說話,陳遠铮替她捏了捏鼻梁,商量的說道:“我在想啊,要不,你就待在這裏吧,等他們抓到了陳之正,你再回去。”
喬李擡頭,問道:“為什麽?”
“怕你有危險啊,我怕陳之正會伺機報複你,你現在懷着孩子,可不能受什麽閃失。”
“”沒關系,我不怕的。”
“可是我怕啊,陳之正冷血無情,他萬一想對咱們動手,還是有辦法的。畢竟,他在暗,咱們在明。”
喬李堅持,“不,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怕我離開了你,陳之正會對你下手。
陳遠铮捏着喬李的肩膀,“喬李,你聽我說,我害怕,我會擔心。你在這邊會安全一些。”
“我也會擔心啊。你不要這樣,我就要跟着你一起,好不好。不管怎樣,我都和你一起扛。別抛下我,不要因為擔心我而抛下我自己去承擔一切,我讨厭這樣。”
陳遠铮摟着喬李,只好答應,“好,咱們今天下午就回去,一起回去。”
“那,咱們要跟陳唯銘說嗎?”
“還是問一下他吧,不過,他應該是不會回去了。”
喬李起床去洗漱,陳遠铮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聽:“嗯,書拓。”
“哥,你在哪裏?下午或者晚上,有空的話來一下醫院吧,第一醫院。”高書拓說着,聲音有些沙啞難聽。
陳遠铮問:“怎麽了?”
“我媽住院了,她想見一見你們。”
“舅媽住院了?嗯,好,我今天晚上會過來,哪個病房?”
“302。”
“好。”
喬李在刷牙,陳遠铮走到她身邊,說道:“舅媽住院了。”
喬李喝了一口水漱口,随即把牙刷放在牙刷杯裏,“什麽,秦琴舅媽嗎?她住院了?”
“嗯,咱們待會兒就買機票回去吧。“
“好。”
陳遠铮又回到卧室,給陳唯銘打了個電話。
陳唯銘設置的是震動,衣服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看了看還在睡覺的周慕,走到走廊外,才接聽了電話,“嗯,哥。”
“我和喬李待會兒就會回去,你回去嗎?”
陳唯銘說着,聲音有些疲憊,“我就不回去了,我現在不放心。”
“嗯,好,那你在醫院好好的陪着周慕,別累着了。”
“嗯,好。對了,警察抓到陳之正了嗎?”
陳遠铮搖頭,“沒有,沒有抓到陳之正。不過,咱們也別太擔心了。”
挂了電話,陳遠铮開始收拾屋子裏的東西。
到了機場,登機,順利抵達A市。
到了A市,他們直接去了醫院。
到醫院大廳裏,喬李問着陳遠铮,“陳遠铮,你知道秦琴舅媽得了什麽病嗎?”
陳遠铮搖頭,“不知道,高書拓沒有告訴我。不過,應該不是什麽小病。”
喬李點頭。
來到302病房,陳遠铮和喬李推門進去,屋裏只有高鈞和秦琴兩個人。
秦琴見着他們兩人來,嘴臉露出一絲笑容,讓她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秦琴高興的叫喚,“遠铮,喬李,來,到舅媽邊上來。”
陳遠铮拉着喬李的手上前,他看着秦琴沒有血色沒有生氣的臉色,心裏想到了很壞的結果。
高鈞拍了拍陳遠铮的肩膀,走出了病房。
秦琴拉着喬李的手,“孩子啊,這幾天孕吐的厲害嗎?”
喬李搖頭,“沒有,最近沒怎麽孕吐,胃口也好的厲害。”
“那就好,能吃就好。”秦琴看着站在喬李身後的陳遠铮,問道:“你剛剛來的時候看見書拓了嗎?”
陳遠铮搖頭,“沒有,是你讓我給打的電話嗎?”
“嗯。”
“舅媽,你,得了什麽病?”
秦琴說:“乳腺癌。”
喬李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她握着秦琴的手一緊,輕輕的喘着氣,怕驚擾了秦琴。
陳遠铮問:“是不是醫生搞錯了?”
秦琴說:“你看舅媽的臉色,像是醫生診斷錯誤了嗎?”
陳遠铮沒有回答。
秦琴的臉色太差了,第一眼看去,都會讓人覺得她得了什麽絕症。
秦琴說道:“遠铮啊,舅媽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書拓了。他今天淩晨還去了酒吧喝酒,喝的一身酒味兒,現在不知道又去了哪裏。我就是擔心他,怕他想不通。人總是要經歷生離死別,可他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你作為大哥,幫我勸勸他。等我去了,也要幫我好好的看着他。”
陳遠铮點頭,“嗯,我知道了。舅媽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看着他的。”
秦琴安心的點頭,“既然這樣,舅媽也就放心了。”
離開了病房,陳遠铮看着站在門邊的舅舅高鈞,欲言又止。
高鈞只是說道:“遠铮啊,你和喬李要好好的。注意身體,工作也別太累了。”
陳遠铮說:“好,我知道。舅舅進去陪舅媽吧。”
高鈞推門進了病房。
出了醫院,陳遠铮遠遠的看到了高書拓站在醫院大樹下,不知道在幹嘛?
陳遠铮拉着喬李走近,他在高書拓身後拍了拍他肩膀,“書拓。”
高書拓回頭,有些頹然的看着陳遠铮,叫了一聲:“哥。大嫂。”
喬李點頭。
陳遠铮看着他,“底下太冷了,你還是去病房裏陪舅媽吧。”
高書拓搖頭,“我現在看到我媽心裏就難受的很。她現在的日子本來就不多了,你還浪費時間,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高書拓的瞳孔漸漸放大,他有些喘氣,嘴裏哈出來的氣遇到寒冷的空氣便漸漸消失于天際。
陳遠铮又說道:“書拓,快上去,你難道想和我一樣嗎?我爸媽死的時候,我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跟他們說。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後悔多遺憾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要把握現在的機會,別後悔了。快上去。舅媽一直在等着你。”
高書拓點頭,往醫院裏跑去。
喬李看着陳遠铮,将他抱住,“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陳遠铮也抱住她,“我知道。”
坐在回別墅的車裏,喬李撥打了劉梅的電話:“劉阿姨,您在忙嗎?”
劉梅點頭說道:“是小喬啊,我沒有忙,我在家裏看電視,怎麽了?”
喬李說:“是這樣的,我和陳遠铮已經回A市了,現在正在往家裏去的路上,您看您什麽時候可以回來做飯呢?”
劉梅看了看時間,又說道:“今天晚上就可以。我跟我老伴說一聲就可以過來了。”
“那要我們去接您嗎?”
“不用了,太麻煩了,我自己打車過來就可以了。”
喬李說道:“嗯,好,到時候工資的話把車費也算在裏面。辛苦劉阿姨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家裏有沒有菜,您可能得去菜市場買點菜。”
“好,包在阿姨身上了。”
挂了電話,劉梅和自己的老伴說了幾句,收拾了東西便離開了家。她去到菜市場買了喬李愛吃的菜,打車去了別墅。
【分】
喬李到了家,開了暖氣,她坐在沙發上,有些高興不起來。她腦海裏一直浮現着秦琴虛弱的模樣,心裏心疼。同樣,她也很想問一問秦琴關于她和陳之正的事情。
陳遠铮摸了摸她的頭,問道:“在想什麽?”
喬李摸着陳遠铮頭上的手,說道:“我在想舅媽。”
陳遠铮嘆氣,“沒辦法,人各有各的命。我只希望,舅媽離去的時候,能沒有痛苦。不然,太折磨了。她這麽一個柔弱的人,怎麽受的了?從小,舅媽對我就很好,我希望,她身上的痛苦能夠少一點。”
喬李握着陳遠铮的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她不知道,陳之正開槍的時候,她父母會不會很疼。
她現在偶爾會做夢夢到小時候,夢到那個她雖然沒有見過可想了無數遍的場景。
陳之正的未婚妻
陳遠铮拍了拍喬李的肩膀,“你別擔心,一切都會變好,越來越好。”
“嗯。好了,我有點累了,想去睡個午覺。”
“好,你去吧。”
喬李上了樓。
剛剛上去,門鈴就響了。
陳遠铮開門,看着站在門邊的劉梅,還有她腳邊放着的菜以及行李袋。陳遠铮走了出去,把地上的菜以及劉梅的行李提着,進了屋。
劉梅也進屋,換了鞋子,她小聲的問道:“小陳啊,小喬呢?”
陳遠铮回答:“她剛剛上樓去睡個午覺。”
劉梅點頭,陳遠铮把劉梅的行李提到了她的房間,又幫她把菜提到了廚房。
劉梅不禁感慨陳遠铮的紳士。
【分】
早上八點,周慕被尿給憋醒了,她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她撐着身子坐起來,腿沒有昨天那麽疼,但還是會有些難受。
她剛剛坐好,陳唯銘就從外面吃早飯回來了。
他昨晚沒怎麽睡好,雙眼有些無神,周慕看着陳唯銘,問道:“你剛去買早餐了?”
陳唯銘點頭:“嗯,你醒了?餓了嗎?”
周慕搖頭,“不餓,但我想上廁所了。”
陳唯銘楞了一下。
周慕說:“你去叫個護士過來吧,護士的話可以幫我。”
陳唯銘點頭急忙走了出去。
他來到護士臺,找了一個護士姐姐,帶着她到了周慕的病房。
護士姐姐讓陳唯銘把周慕抱到病床上。
做完了這一切,護士姐姐看着周慕,羨慕的說道:“姑娘啊,你挺有福氣的啊,男朋友對你這麽好,還長的這麽帥。”
周慕看着陳唯銘臉上得意的神情,搖頭,解釋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護士姐姐一臉的驚訝,随即馬上說道:“哦,原來是老公啊。”
周慕:“……”您理解能力簡直厲害了。
護士姐姐出去,陳唯銘看着周慕說道:“老婆。”
周慕沒有搭理他,有些生氣的說道:“別人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啊。”
陳唯銘說:“那我還希望是真的。你餓了嗎?我去給你買早餐?”
周慕點頭:“嗯,我想喝粥。”
“你等着,我就去。”
陳唯銘走了出去,周慕坐在病床上,思考着昨天晚上陳唯銘照顧她的情形。
有那麽一瞬間,她有些後悔自己是一個警察。
她不敢保證她能陪陳唯銘一輩子,所以,還是趁早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或許,等過了喜歡的勁頭,陳唯銘就會放手了。
【分】
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腦子還處在放空狀态。五分鐘,她總算是徹底清醒。掀開被子下床,喬李慢悠悠的走出了卧室。劉梅剛好從廚房過來,她看着睡醒的喬李,叫了聲:小喬,你醒了啊?
喬李點頭,“嗯,劉阿姨好,您已經做好晚飯了?”
劉梅點頭,“是啊。我已經做好了晚飯,剛想叫你和小陳,你就出來了。”
喬李看着隔壁的房間,“陳遠铮或許在書房,我去叫他。”
劉梅點頭,又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喬李推門進屋書店,陳遠铮窩在沙發上看書,棱角分明的俊臉讓喬李不禁嘴角上揚。
陳遠铮雙腿自然的放在沙發上,靠坐着拿着一本心理學的書看着。
書房裏的暖氣剛剛好,書房裏明亮的大燈照在陳遠铮的頭頂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朦胧。
陳遠铮察覺到動靜,看向門邊,他看着來人,把手裏的書放在一邊的茶幾上,他往沙發裏挪了挪,拍着他身邊的位置,“來,過來坐。”
喬李走到沙發邊,坐在陳遠铮身邊,看着他,捏了捏他的臉,“劉阿姨已經做好飯了,咱們該下去吃飯了。”
陳遠铮親了一口喬李,“我現在只想吃你。”
喬李的小臉一紅,“陳遠铮,你又不正經了。”
陳遠铮把喬李一把抱住,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使勁的嗅了嗅,說道:“你最近身上很香。”
喬李問:“什麽香味兒?”
陳遠铮說:“肉香。長胖了肉的香味兒。”
喬李:“……”你大爺的。
陳遠铮松開喬李,“是要去吃晚飯了?”
“嗯。走吧,咱們下去吧,免得讓阿姨等。”
“好。”
兩人離開了書房。
廚房裏,喬李嘴一直沒有停過。
今天,喬李的胃口特別好。
或者說,她自從懷孕就沒有胃口不好的情形,
劉梅看着喬李吃的高興,心裏也開心。
吃完了晚飯,陳遠铮和喬李在客廳看電視,陳遠铮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吳隊。”
電話那頭,吳遠的聲音有些疲憊,他說道:“還是沒有看到陳之正回別墅,估計逃了。你們最近小心一點,我怕他想出什麽歪招來對付你們。”
陳遠铮點頭,“嗯,好,我知道了。”
吳遠再次強調,“尤其是喬李,她懷孕了,你讓她最近別出門了。狗急跳牆,他那個人早就沒了心,什麽都幹的出來。”
“好,我知道了。”
陳遠铮挂了電話,喬李問:“吳叔叔嗎?”
陳遠铮點頭,“嗯,是他,警察今天在陳家別墅等陳之正,可惜還是沒有等到人。”
喬李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看來,他們被陳之正發現了。
他是怎麽知道的?還是,他早就懷疑他們了?
【分】
周一,陳遠铮接到吳遠電話的時候,是下午三點。
“吳隊。”
“嗯,是我,我已經到A市了,我接到消息,陳乾下午一點的飛機,從香港飛回來,飛機抵達A市差不多三個小時。現在是三點,距離他們到達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和五個警察已經在陳家別墅等着他們回來了,還帶了搜捕令。你看看你什麽時候過來。”
陳遠铮在辦公室裏,有那麽一瞬間,時間都靜止了。
吳遠問:“陳遠铮,還在嗎?”
“嗯,在,我把公司的事情交代一下就過來。”
“好。”
陳遠铮跟秘書交代了一些事情,開車去了陳家別墅。
他先到,半個小時之後,陳乾他們也回到了別墅。
見着有兩輛警車停在別墅門口,陳乾臉上都是疑惑,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陳唯銘在外面闖什麽禍了。
陳乾下車,他來到陳遠铮身邊,問道:“遠铮啊,這是怎麽了?”
陳遠铮跟陳乾說:“爺爺,這是吳隊,D市緝毒處的人。他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陳乾點頭,他伸出一只手來,“吳隊,你好。”
吳遠伸手握住陳乾的手,随即禮貌的問候:“陳老爺子,您好,我叫吳遠。我這次來,是來請您三兒子去警局一趟。”
陳乾問:“之正?他出了什麽事情?”
“他販賣毒品,現在得接受審問。”
陳乾後退幾步,“吳隊,你搞錯了吧?之正販賣毒品?”
吳遠搖頭,“沒有搞錯,我們要是沒有證據,就不會來這裏了。這是搜捕令。”
說完,吳遠把搜捕令給陳乾看。
陳乾看完搜捕令,心髒有些受不了,陳遠铮急忙扶着他,陳之冕也已經知道了是什麽事情,他問:“那之正呢?”
吳遠說:“他好像知道警察已經盯住他了,所以,他這幾天一直沒有回別墅。沒辦法,我們只好等你們從香港回來,再來行動。不知,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進屋?”
陳之冕聽完吳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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