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看病不想花錢,那就要能打
“等會兒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不要猶豫。”
阿爾法并不知道斯諾星有南北之分,他只是從鹿鳴澤駕車方式的轉變感受到一絲緊張氣氛,雖然從環境上來說,他眼睛所見的并沒有明顯不同。
“好的。”
這種緊張的氣氛随着他們位置越來越靠近北邊變得更加明顯,鹿鳴澤的車好像正卯足了勁兒往前沖,阿爾法抱着鹿鳴澤的腰,掌心緊貼着他的瘦腰,他手指上雖然綁了很多夾板,但是還是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緊繃。
鹿鳴澤腰很細,但是不是柔弱的那種細,而是勁瘦,摸上去感覺很舒服。阿爾法閉了閉眼,兩只手依舊規規矩矩地放在鹿鳴澤腰側,連手指都沒動一下,他能感覺到對方每一塊肌肉都蓄勢待發,仿佛随時在迎接下一秒可能出現的危險。
機車保持加速的狀态一段時間後,阿爾法看到一座高大的門,門上寫着四個字母“MSFT”,原本應該是金色的字,現在已經脫落褪色。
“锵!”
拔刀的聲音!
鹿鳴澤大喊:“趴下啊!!!”
“嗖!”
阿爾法條件反射地低下頭,什麽東西擦着鹿鳴澤的肩膀從他頭頂飛了過去,與此同時,他們身下的機車沖進門內。緊接着又是兩聲铿锵的金屬撞擊聲,随着一段長距離高速滑行,他們身下的機車慢慢往下倒下去。
阿爾法戴着頭盔視線受阻,但是機車擺尾的時候他看清了與他擦肩而過的東西——圓圓的一個,旋轉着朝身後遠處飛去了。
阿爾法越過鹿鳴澤的肩膀看到前面路況,是一段陡峭的下坡,他同時也看到了鹿鳴澤此時的情況,他兩只手各握一把長刀,在空中不斷變幻方向,黑色的殘影不斷壓在長刀上面,将他的身體壓得不住下沉——有人在攻擊他們!
鹿鳴澤沒有手控制機車把頭,失控的機車正在向一旁歪倒。鹿鳴澤暗罵一聲,雙臂用力将壓在他刀上的力量震開,剛想收回武器,卻覺腰間力量一松,後背随即緊緊貼到一具燙熱的胸膛上。
鹿鳴澤低頭看見腰間有兩條胳膊從後面伸出去,代替他控制住了機車把頭,他怔了怔,便聽阿爾法用冷靜的聲音下命令:“別走神,挂空檔。”
鹿鳴澤腳下靈活地踩着檔位杆将機車檔位換成空檔,阿爾法踩着腳踏用力向前挺了一下身體,鹿鳴澤被他頂得嗷得一聲擡起腳,連腳剎的位置都讓了出來。阿爾法趁機搶占駕駛位,擠得鹿鳴澤有一半屁股都坐在他大腿上,好在他們穿得夠厚實,鹿鳴澤縮得又及時,要不然他就要坐在阿爾法那什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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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澤就保持着這樣半靠在阿爾法懷裏的姿勢,又跟那黑影對砍幾下,兩個人連同機車一起沖着陡峭的下坡栽下去。
阿爾法駕車技術很好,機車靠慣性滑行駛入下坡之後,失衡的狀态已經解除了。鹿鳴澤松了口氣,他下意識側着頭看向後面,阿爾法的臉被頭盔擋住大部分,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雙方的視線恰好對上。
阿爾法的眼睛像會說話,視線從他臉上滑到機車把手上,仿佛在問要不要換過來。
“換換換!你靠後點坐坐,爺要被你擠掉了。”
阿爾法輕聲笑笑,等鹿鳴澤放好武器去抓機車扶手的時候就松開手,兩只手又變成規規矩矩放在他側腰的姿勢
鹿鳴澤偷偷撇嘴——這個Alpha居然真的是正人君子?還是他自身完全沒有吸引力啊?
鹿鳴澤正在胡思亂想,後邊傳來模糊的聲音:“剛剛怎麽回事?”
鹿鳴澤皺着眉頭嘆息道:“我們進了人家地盤,這叫示威。”
阿爾法回望身後已經離他們很遠的大門,發現門樓頂上站着兩三個黑影,一直目送他們遠去。阿爾法藏在頭盔後面的唇角勾了勾——這“示威”到底是他對那些人的示威,還是那些人對外來人員的示威?畢竟那邊可是被鹿鳴澤砍死了一個,吃虧的是對方。
接下來的路程沒有之前那樣驚險,鹿鳴澤的車一路很順利地進入城中,一道城門之隔,隔開的仿佛是兩個世界。
城外街道還算整齊,城內就破破爛爛,到處都是碎磚碎瓦。但是很奇怪,城外的房屋盡管整齊,但是蓋房用的料子基本是黑磚和石頭,城裏的房屋卻高大壯美,有的甚至覆蓋着時下最新的防水材料做的瓦片。
這是一座同時兼有繁榮和破敗的城市。
鹿鳴澤想起阿爾法的手,便問:“你的傷沒事吧?夾板有沒有崩開。”
“當然,要不然我怎麽抓得住把頭。”
鹿鳴澤甕聲甕氣道:“沒事兒,等會兒就到醫院了,有專業的給你治。”
阿爾法本來也沒打算讨論這件事,他的注意力在別處:“這是哪裏?城門上的字母是什麽意思?”
鹿鳴澤便解釋道:“進了城門就是北城了,我們今天的目的地。據說那四個字母是這座城市的縮寫,默斯法特,究竟是什麽意思已經不可考據。不過很少有人叫它的名字,我們都直接叫北城。”
“北城?”
鹿鳴澤聲音裏帶着些許疑惑:“這座城市實際上就是一座流竄犯的集中營,你難道不是從這裏出來的?”
不是這邊某個變态的禁脔嗎?北城變态那麽多……
阿爾法微微錯愕:“我像一名罪犯嗎?”
鹿鳴澤沒說話,心裏卻想,世上有很多罪犯長得都不像罪犯,表裏不如一的人他又不是沒見過。
他這樣想着,又聽阿爾法說:“我到了斯諾星之後,确實是向南走才遇到你的,不過我沒經過這座城市。”
鹿鳴澤笑了一聲:“那可能你連北城的邊邊都沒摸到。”
北城的街道大多數很空曠,街上也沒什麽人,在這裏很少能見到小孩和老人,偶爾有幾個雌性一閃而過,也很有可能是擁有Alpha性別的雌性在狩獵。
鹿鳴澤遠遠看到醫院的标志物,條件反射性地緊張起來。
阿爾法從身後靠近過來疑惑地問:“怎麽了?”
鹿鳴澤微微向後側過頭:“到了,前面就是醫院。”
阿爾法擡眼看了看:“剛剛我就注意到了,這裏也有危險?”
鹿鳴澤不太想解釋,他将車靠在醫院門口停下示意阿爾法下車,順手把刀抽出來握在手裏,比适才進城門時還要緊張。阿爾法把頭盔摘下來挂到機車扶手上,順手把鹿鳴澤的棉帽也摘了扔到車上。
鹿鳴澤摸着腦袋不得其解:“幹嘛啊……”
阿爾法朝他笑笑:“沒什麽,單純覺得你的頭發很可愛,遮起來可惜。”
鹿鳴澤愣了愣,看着阿爾法率先走進去的背影,他突然覺得自己太好色了,這種節骨眼居然也被他撩到?
不是鹿鳴澤太誇張,他們一進醫院的門就受到了攻擊。
醫院裏有很多鏡子門,而且是雙面鏡子,他們看不到對面,門後的人能清楚地看到他們。鹿鳴澤和阿爾法進醫院大門沒多久,就從斜裏沖出兩個穿黑衣的人,二話不說舉着匕首就向他倆刺過來。
鹿鳴澤眼疾手快地打掉他們的匕首,然後一人一腳将對方踹飛出去。他踹完兩個人,一把拉起阿爾法就往醫院裏面跑,直沖着走廊盡頭去。
阿爾法腿上的傷令他跑不快,只能疾步跟上:“為什麽攻擊我們?”
走廊盡頭還是玻璃門,被鹿鳴澤一刀砍得稀巴爛,他将阿爾法推到門後讓他順着走廊跑,又折回來設置路障,擋住追上來的幾個黑衣人:“媽的!因為老子看病不花錢!”
阿爾法很疑惑:“我們還沒見到醫生,他怎麽知道我們不打算花錢?”
“這裏就一個醫生,這些人都是他雇的。那個王八蛋死變态小氣鬼!找他看診的都要預約,交了錢才給一根絲帶,沒拿絲帶來的都會被當成入侵者。而且他的絲帶每天都在變花樣,搶也搶不到。”
鹿鳴澤一邊說一邊踹飛兩個黑衣人,握着雙刀挽個刀花背身擋在阿爾法面前:“你先走,這條走廊盡頭就是那死變态的辦公室,我随後就到。”
鹿鳴澤嘴上罵罵咧咧,但是心裏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也是他不樂意幹這事的根本原因。這醫生雇保镖并不單純他防鹿鳴澤一個人,人家防的是整個北城,住在這種地方,那家夥又只有頭腦厲害,武力值幾乎為零,不雇幾個保镖可能活不過一天。
他不樂意來北城看病的第二個原因,是來這打架打不爽。
來找人看病就不能不管不顧地砍人,下手還得留點情,真打死了人家的保镖他沒辦法開口求人。這樣一來他的行動就會受限制,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心裏有了顧忌,對方卻沒有,首先在氣勢上就輸了。
鹿鳴澤不覺得自己打架功夫天下第一,尤其在北城這種卧虎藏龍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被砍死。
鹿鳴澤對面的一扇玻璃門被推開,從裏面走出一個紅頭發的黑衣人,肌肉虬結,一看就不是善茬。
鹿鳴澤察覺阿爾法還站在原地沒走,也不敢回頭看他,只把兩把長刀緊緊握住,眼睛死盯着對面的黑衣人:“你怎麽還不走。”
阿爾法哭笑不得:“我想我不用過去找人了,醫生來了。”
鹿鳴澤條件反射地回頭,眼風剛掃到一個白大褂的身影,對面的黑衣人就朝他沖了過來。鹿鳴澤迅速舉刀格擋,金屬碰撞出锵的一聲,在走廊上被不斷回音擴大。
“喲,我當誰呢,這不是小鹿嗎,好久不見啦~”
鹿鳴澤沒回頭,聽到對方油滑而充滿愉悅的聲音,額頭上的青筋就情不自禁地蹦出來——這是第三個原因,這間醫院的醫生是個死!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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