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在寬大的辦公桌上

鹿鳴澤覺得自己可以跑,只是他眼珠子一轉,對面的奧斯頓就說:“想想你今後兩年的軍校生活,別讓我重複第二次。”

“你威脅我?!”

“不威脅你,你會聽話?”

……丫太直白了吧!

鹿鳴澤抽了抽嘴角:“看大門的不讓我進。”

“自己解決。”

奧斯頓說完這句話就挂掉手表,鹿鳴澤盯着黑了一片的屏幕忍了幾次,終于忍住沒把手表摔了——畢竟是他自己花錢買的,摔了不劃算。他小心地把手表收進懷裏揣起來,深呼吸幾次了朝軍校大門走去。

自從鹿鳴澤開始在軍校露面之後,就不再把手表戴在腕上,他擔心別人看到壞事。

鹿鳴澤其實撒了個謊,門衛并沒有不許他進去,只要帶着準考證,人家才不管。奧斯頓也許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故意為難他,哼。

能看到校門口的教學樓只有一棟,鹿鳴澤在那棟樓底下站了半天,突然有人把四樓某扇窗子打開往下看了一眼,然後換上窗戶,鹿鳴澤郁悶地朝天翻個白眼,爬上樓。

格拉斯哥的辦公樓被建成古典的歐式風格,樓梯上都鋪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連點聲音都發不出,鹿鳴澤在辦公室門口敲敲門,奧斯頓的聲音從屋內傳出:“進來,門沒有鎖。”

鹿鳴澤推門進去,然後門在他身後咔噠一聲鎖上。

“……”感情這門還是靠主人情緒控制的咯?

奧斯頓的辦公室面積很大,也是複古的歐式裝潢風格,鹿鳴澤以為他會選擇灰黑白之類冷淡禁欲風的裝修,卻沒想到,他的辦公室……還挺漂亮。尤其他辦公桌後面那扇落地窗戶,連窗框上都鑲嵌着彩色的木條。

鹿鳴澤忍不住評價一句:“你辦公室還挺大的。”

奧斯頓坐着轉椅轉過身面向鹿鳴澤,他沒說話,首先皺起眉頭:“你怎麽把自己味道弄得這麽濃,像發情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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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澤在奧斯頓對面沙發上随意坐下,兩條腿相互交疊,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搭,身子往後一倚,俨然一副大老爺的樣子:“哎——我怕麥洛奇掉鏈子嘛,就多按了幾下。我又聞不到味道,根本察覺不出有沒有噴多。”

他停頓一下說:“真的很明顯?”

“當然明顯。”

奧斯頓搖搖頭:“以後不許再用僞裝劑,太過刻意反而會引起注意。”

鹿鳴澤心想過了測信息素這一關他才懶得用呢,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味道,萬一是臭魚爛蝦的味道呢?豈不是讓別人嫌棄死他了。

想到這裏他突然醒悟過來,按照麥洛奇那個傻逼的惡趣味,把他弄成臭不可聞的味道,這完全有可能啊!

鹿鳴澤被自己的腦補膈應到了,他抽了抽嘴角問:“話說,我是什麽味道的?”

奧斯頓朝他挑挑眉頭:“什麽?”

“就是這瓶僞裝劑,是什麽味道的?我聞不到嘛。”

奧斯頓攤了攤手:“其實我第一印象注意的并不是你的味道,而是你的性別和狀态,比如現在,我一看見你就感覺是個‘發情期的Alpha’坐在那裏。”

他說完停頓一下,側着頭微微動了幾下鼻翼:“味道……好像酒。”

“哇……麥洛奇這麽惡趣味,居然給我一瓶酒味的信息素!”

奧斯頓忍不住笑了笑:“當然不是,你以為他給你的僞裝劑只是單純在你身上改變味道?那麽簡陋的藥劑怎麽可能騙過格拉斯哥的器械檢測。”

鹿鳴澤眨巴幾下眼睛:“那是什麽?”

奧斯頓解釋道:“這種僞裝劑其實是一種誘發藥物,會促進你身體內的Alpha激素分泌,進而散發出屬于Alpha的味道。”

“但是我身體裏根本沒有Alpha的激素。”

奧斯頓微笑道:“事實證明,你有,只是藏得太深。這樣吧,我從最根本的原理給你解釋一下。以往的研究支持這樣一種觀點,Alpha、Omega和Beta,三種性別都是天生的,無法被改變,因為他們天生分泌獨一無二的激素,導致他們展現出的是單一性別,也就是說,舊觀點認為三者的激素是相互獨立的,無法融合。”

鹿鳴澤若歪着頭若有所思地沉默一會兒,突然說:“不是嗎?我覺得很有道理。”

“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的。”

奧斯頓朝他笑了笑:“最新研究表明,Alpha、Beta、Omega三者體內都有至少兩種激素,一種命名為V,一種命名為U。當V型激素被U型激素抑制的時候,就表現出Omega性征,相反,則表現出Alpha性征,兩種激素持平,則表現Beta性征。只不過與普通激素比起來,這種激素更加難以誘導,它是完全由基因決定的,它精準得根本不像激素水平的調節,反而更接近神經,所以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人意識到它是,一種激素。所以傳統意義上認為的每個性別只分泌一種激素是不準确的,而是表現不同而已。麥洛奇制作的僞裝劑是能誘發人體內原本就存在的V型激素,使其最大限度表現出來——雖然這種表現是短暫的,但是它至少算從內到外都表現一種Alpha性征,而不是強行僞裝。”

鹿鳴澤被猛地灌輸了這麽多東西有點懵,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麽說,我的身體裏也有表達這兩種激素的基因?”

“目前看來是這樣。麥洛奇研制成功這種僞裝劑後,跟我提過這個弊端,當時我以為這種藥對你肯定無效,因為你的身體無法被印韋德寄生蟲寄生。”奧斯頓為了這件事扣了麥洛奇兩個查閱權限,以此懲罰這個一旦發現創新點就完全忘記最終目的是什麽的科學家。

懲罰效果相當顯着。

但是麥洛奇自己覺得很冤枉,因為不從激發激素水平來解決鹿鳴澤的信息素缺陷的話,他的僞裝又會被軍校的儀器檢測出來,簡直要命。

所幸他們成功了。

“按照麥洛奇的說法,你的V和U激素其實都是處于暫時休眠的狀态,即使激發出一種,也不會被另一種抑制,所以你使用這種僞裝劑的人效果甚至比普通人更強。”

對比洛伊這種普通人,鹿鳴澤噴一點就會産生強烈的Alpha信息素,洛伊即使喝一瓶,也會被Omega的U激素抑制下去,沒一會兒就恢複原樣。

奧斯頓笑了笑:“換句話說……”

如果他僞裝成Omega,那他也會非常成功。

鹿鳴澤聽懂了,他說:“那Beta豈不是也可以跟我一樣?”

奧斯頓搖搖頭:“Beta跟你恰好相反,他們身體中的兩種激素都被較高水平地分泌,但是因為分泌的水平持平,可以保持在一個相對的平衡的狀态,表現出來的就是相對的無性別。大多數Beta終生不發情,但是被外界刺激的話也會有反應。”

鹿鳴澤砸吧一下嘴——原來人家Beta才是可攻可受的類型,他這種頂多叫“無性別”……

突然有點難過。

“所以,酒是你自己的味道。”

鹿鳴澤一攤手:“那又怎麽樣呢,那可能因為我愛喝酒呢,總比你好吧,你難道喜歡爬松樹?”

奧斯頓看着他不說話,鹿鳴澤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幼稚,他咳了兩聲,屁股在沙發墊子裏面來回蹭幾下往裏做得穩當一些:“你找我來幹什麽,是要提前告訴我這學期的課程表嗎?”

奧斯頓微笑道:“沒有事就不能見你麽。”

鹿鳴澤盯着他笑得很賤:“哎呦,這話說得就不合适了哈,你現在是我的教官,也算是老師吧,為人師表怎麽能這麽跟學生說話呢,太不要臉了。”

奧斯頓重複了一遍:“我不要臉?”

“你就不要臉!”一會兒讓他當學生,一會兒讓他當那什麽,暧昧對象,多新鮮呢,好事都讓他占全了。

奧斯頓從座位上站起來,繞過桌子輕輕靠在辦公桌上,站在鹿鳴澤旁邊,後者正以一個标準京癱的姿勢癱在沙發裏,迫不得已地用一個仰視的角度看着對方。鹿鳴澤覺得自己這樣太沒氣勢了,他愣了一下,努力想要從沙發裏鑽出來,卻被奧斯頓一把按在腦袋上。

鹿鳴澤兩條腿還麻花似的擰在一起,高高擡起搭在奧斯頓的辦公桌上,這樣就像被鎖在沙發和桌子中間似的,完全阻礙了他的行動能力,想爬也爬不起來,奧斯頓可以很輕易地把他制住。

他微微俯下身,笑着看向鹿鳴澤:“誰跟你說我這樣是不要臉?”

鹿鳴澤攙着沙發兩邊扶手想要爬起來,一邊往上爬一邊往下滑:“你怎麽不是……你你你現在就是,利用職務之便威脅你乖巧可愛的學生,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有種你讓我起來!”

奧斯頓不知道被鹿鳴澤哪句話氣笑了,他順勢低下頭用力吻在鹿鳴澤嘴唇上:“你說的也對,既然能用權利解決你,我還費那麽大勁做什麽。”

“……”

鹿鳴澤突然想抽自己兩巴掌,幹嘛威武不能屈呢?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鹿鳴澤覺得這樣下去對自己不利,他狠狠推開奧斯頓,直接從沙發上彈起來就往外沖:“我妹等我回家做飯!不跟你玩了!”

他沒能跑到門口,被奧斯頓一把抓住手腕拖了回來,然後狠狠掼在桌子上,桌緣磕到鹿鳴澤柔軟的肚皮,疼得他張口就罵髒話。奧斯頓沒理他,抓住鹿鳴澤的手用力往背心一壓,然後嗖地一聲抽下了什麽,熟練地綁在他手腕上。

鹿鳴澤大驚,他條件反射地掙脫,但是奧斯頓比他反應更快,把他兩只手反綁在一起往辦公桌上一摁,緊接着去抓他的腿。鹿鳴澤哪能讓他抓住,即使臉朝下趴在桌上,也奮力地蹬腿反抗。

但是比起鹿鳴澤,奧斯頓有更多對待罪犯的經驗,鹿鳴澤的掙紮毫無章法,奧斯頓卻有條不紊,沒幾下鹿鳴澤就反綁着四肢,像個燈籠一樣被扔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鹿鳴澤滿頭大汗,盯着眼前的白牆滿心“卧槽”——這個姿勢怎麽這麽詭異,怎麽這麽像要把他挂在燒烤架上?!

奧斯頓繞到他身前,鹿鳴澤見他在解衣領上的扣子,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拿來綁他的是什麽。是領帶,奧斯頓居然用領帶……怪不得只能把他捆成這樣,确實又跑不了又節省長度。

對方一邊放松領口一邊挑着眉說:“既然你這麽積極地承認我教官這個職能,不如我提前給你上一課好了。你們這兩年課程會非常緊張,而且強度很大,我帶你提前預習預習,也讓你以後更輕松一點。”

鹿鳴澤被奧斯頓壓着大拇指輕輕往他背心上靠,疼得他勾着脖子嗷嗷直叫喚:“疼!疼疼疼!!我才不要你這變态教官帶我預習!我警告你快放了我!”

奧斯頓笑了笑:“哦,變态教官?又一個新名詞,那我就更不能放了你了。”

“操你大爺!”

鹿鳴澤嘴裏罵罵咧咧的,他以這樣的動作被捆起來實在太難受了,他柔韌度也不好,沒一會兒就腰疼腿疼胳膊疼,還不得不勾着脖子罵人——要不然他就會更疼。

鹿鳴澤額頭上微微滲出一點汗水,他試圖把自己手腳上的繩子掙脫開,但是剛掙了沒幾下,就讓奧斯頓發現了,對方捏着他一根大拇指往靠近背心的地方又壓了壓,鹿鳴澤條件反射揚起脖子,整個身體勾得像個反型的“C”。

“你柔韌性不行啊,我幫你抻一抻,免得日後受苦。”

鹿鳴澤覺得自己快從“C”變成“O”了,他疼得帶上哭腔:“不不不不……我不學舞蹈,不用抻……疼疼疼!奧斯你這卑鄙小人!你公報私仇!”

奧斯頓終究沒有給他抻到底,壓了一會兒就松開手,他把一條胳膊搭在鹿鳴澤背後,低下頭将嘴唇放在他頸邊:“這句話說得好,來說說,我在報什麽仇?”

鹿鳴澤累得趴到桌面上,懶得理他,只用額頭抵着辦公桌呼呼地喘氣。

奧斯頓一口咬在鹿鳴澤脖子上:“還想裝傻是不是?要麽我們繼續抻?”

鹿鳴澤哼了一聲将臉扭到另一邊,悶聲道:“你不就是因為我跟蓋文在樓下說話嗎。”

奧斯頓沒有否認,而是說:“我告訴你離可疑的人遠一點,為什麽不聽。”

“蓋文哪裏可疑。”

“哪裏都可疑,一個中校放棄軍銜硬擠進格拉斯哥,就非常可疑。”

鹿鳴澤想說你自己還放棄侯爵的位置擠進格拉斯哥當教官呢,豈不是更可疑,但是轉念一想奧斯頓來這裏當教官确實是有目的的,他就沒說。

“你怎麽知道蓋文是中校……”

奧斯頓掰過鹿鳴澤的臉,看着他說:“是我派他去救濟站接人的,我怎麽不知道。”

“他是你部下,你還覺得他可疑?!”

奧斯頓無奈地在鹿鳴澤額頭上吻一下:“部下分為兩種,一種是上下級關系,一種是親信,而我跟他顯然只是前者。”

鹿鳴澤撇撇嘴——他們搞政治的就是毛病多。

鹿鳴澤沒來得及吐槽,他突然覺得有只手順着他的衣服摸了進去。鹿鳴澤立刻擡起頭:“你幹什麽!”

後者一點都不覺得尴尬,微笑道:“你猜呢?”

“……你不能這麽不要臉啊!這是在軍校,在你辦公室啊!你你你給我住手!臭流氓!”

“你怎麽好意思叫別人流氓,你耍流氓的時候我說什麽了嗎?”

奧斯頓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冷冷地補充:“你可以叫得再大聲一點,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辦公室裏對新生耍流氓。”

鹿鳴澤就又不說話了,他覺得關上門耍流氓還在他接受範圍之內,但是打開門……那還是算了吧。奧斯頓在他頸後輕輕咬幾下,又在那個早就結痂了的齒痕上輕輕舔過,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理論課答得不錯。”

鹿鳴澤被他舔得頭皮發麻呼吸急促,他想掙紮,卻連着四肢被奧斯頓一起抱緊,束縛感很容易讓人覺得安全,鹿鳴澤漸漸感覺不到疼,他現在根本沒心思去想考試的事,他的喉結在急速滑動着,迫不及待地吞咽。

奧斯頓聽到鹿鳴澤沉重的呼吸,忍不住笑出聲:“看來你很希望我繼續耍流氓。”

“我希望你走在街上被人套麻袋揍一頓……唔!你等、等等……不是不能習慣Alpha的信息素嗎……”

奧斯頓笑着說:“試過一次之後,我發現還不錯。而且……”

他在鹿鳴澤頸間輕輕嗅了嗅:“我喜歡酒的味道。”

鹿鳴澤啞然失聲,他身上衣服越來越少,汗卻越來越多,鹿鳴澤手腕上的領帶都被汗水洇濕了一部分,他又用力掙紮幾次,沒成功,奧斯頓直接壓在他背上去了,他最終屈服于身體的感覺,急促地喘息着放棄。

“那……那我有個要求。”

“駁回。”

鹿鳴澤目瞪口呆:“……我還沒說是什麽啊。”

奧斯頓把他褪到肘彎的衣服拽下來扔到地上,手從鹿鳴澤後背撫摸上去:“不會給你解開的。”

“……”

其實他只是想說,他們還年輕,不用急着玩這麽刺激!

喔……雖然奧斯頓可能已經不再年輕了,但是他好歹是個初哥上路,這麽急幹什麽呢?不如一步一步,慢慢來,還不容易ED。

“嘶——”

鹿鳴澤被疼痛感拉回現實,他快氣死了,抵着辦公桌用力掙紮幾下:“你他媽的再掰我大拇指!我就……”

“你就怎麽樣?”

奧斯頓輕輕咬在鹿鳴澤的肩頭,輕聲笑道:“是你先走神,把你綁起來都不能讓你集中注意力是吧?那我們換個方法,數數吧。”

“……”

奧斯頓微笑着在他耳邊輕聲道:“數着自己挨了多少下。”

鹿鳴澤反應慢半拍,等奧斯頓開始“一、二、三、四”地給他示範時,他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麽。

他哽咽着吼道:“你……你這個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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