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因為我是你的教官
做人不能太嚣張,奧斯頓那天晚上剛說了沒菜也能硬,當天他就出問題了。
當然他不是身體出了問題,而是因為鹿鳴澤噴了僞裝劑,暫時變成了一名Alpha,而Alpha與Alpha的信息素碰撞不會産生喜聞樂見的欲望,倒是會産生幹一架的欲望……
即便如奧斯頓這等對自身情緒控制力極強的人,也沒有辦法完全排除信息素的影響,接吻的時候他就覺得不舒服,到後面,他就非常想把鹿鳴澤摁着抽一頓。
沒錯,是抽,實打實地揍他……而不是別的感覺。
鹿鳴澤對信息素沒感覺,但是他對同一張床上的人有感覺,他很快發現了奧斯頓的異常,想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也不用奧斯頓動手,他直接自己笑抽了,一邊笑一邊拍着床說:“我不是做了硬菜了嗎,你怎麽哈哈哈哈!”
他很快為自己的嘴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轉眼就到了軍校考試的時間,鹿鳴澤從考筆試的時候開始,逐漸對這個軍校産生一種幻滅的感覺。猶記得當年他考的還有計算機甲在一次戰事中的緩沖夾角問題,到今年怎麽就變成這種德性了呢?
試題雖然沒出現諸如“你媽貴姓”這種題目,但是仍然有一些令人無語的內容。
比如時政科目,竟然還有“你支持哪位總統候選人”這樣的題目。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是非選擇題,但是由于奧斯頓之前跟他提過千萬不要站隊的事情,鹿鳴澤幹脆沒有答這個題目。
因為它的選項沒有“不知道”這一項。
不過理論考試過了之後就容易很多,格鬥技不用說,機甲實操的內容也非常簡單,遠比奧斯頓要求的簡單得多,只需要指揮着機甲做一些向左轉、向右轉的簡單動作就可以,聽說是為了考察考生們的協調性,真正的操作在軍校之後會具體教授。
并沒有要求撿螺絲刀這種操作!
但是即使這樣的動作有一些人也做不好,大部分是跟鹿鳴澤一樣使用公共機甲的平民,小部分是貴族家的小朋友。比起平民這一撥,貴族們表現得要好很多,他們基本能夠自帶機甲,操作也比較靈活。
也難怪嘛,人家畢竟練過。
鹿鳴澤從機甲上下來之後,有一個跟他同批考的小夥子湊過來和鹿鳴澤打招呼:“嘿,我是艾布特,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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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澤不知道他們這邊的人是不是都這麽自來熟,他記得麥洛奇稱呼奧斯頓的時候是“尼古拉斯”,怎麽這些人都是自我介紹名字,難道貴族和平民不一樣?
他微笑着說:“瑞恩。”
他之前在研究院的出入登記表上用了這個名字,并且自我介紹是麥洛奇的表哥,軍校報名幹脆也用了這個身份。如此一來有些事做起來就更方便了,即便有人想查也查不到他。
“瑞恩,很高興認識你。你剛剛的操作可真棒,如果你不是用的公共機甲,我甚至要懷疑你是位貴族了!”
鹿鳴澤好笑地指着自己:“我平民氣息這麽重,哪裏像貴族。”
對方朝他眨一下眼:“操作機甲時候的樣子。”
鹿鳴澤沒再跟他多說,站在隊伍裏靜靜等考試結束。其實他并沒有操作的很好,不過是艾布特操作太差,他在向左轉的時候果斷轉去了右邊,鹿鳴澤想,不過,這大概已經不是操作上的問題了吧。鹿鳴澤開始懷疑那些總統候選人們的智商,他從面前這位艾布特身上看不到絲毫“新鮮血液”的特征,非要把他“注入”到自己派系中去,只能增加一批“艾滋病毒”吧。
最後一項是普通人感到輕松的,卻是鹿鳴澤最緊張的,因為要測信息素。雖然麥洛奇的發明連奧斯頓都可以騙過,但是會不會騙過機器……他心裏實在沒底。
這項考試是分單人逐個進行,鹿鳴澤在中間去補了幾次“妝”,把自己噴得很大味兒,方圓五裏沒人敢靠近,尤其同考生們,都離他遠遠的,他們怕控制不住自己跟鹿鳴澤打起來。
鹿鳴澤坐進測試儀器中,聽見耳朵裏嗡嗡地響,鹿鳴澤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對面有人嘟囔:“見鬼,數值這麽高,難道發情了?”
——原來不僅是儀器測,還加了人工?
鹿鳴澤緊張得直攥褲子,他等了沒多久,機器發出“叮”的一聲,并報告道:“考生編號1904,瑞恩·卡瑞萊,是一名優秀的Alpha。請考生編號1905等待檢測。”
鹿鳴澤愣了愣,心裏像放了一個煙花——過了?!居然真的過了?!麥洛奇這家夥還真是有點用!他高興得站起來就走,卻聽裏面又說:“等一下。”
鹿鳴澤下意識又往前走了一步,機器裏面的人大聲吼道:“考生瑞恩!我讓你等一下,你聽到沒有!”
鹿鳴澤只好停下腳步,他幾乎僵在原地。
然後對方說:“你的體檢表都沒拿,急着去哪裏啊?”
鹿鳴澤趕緊跑回去把體檢表拿走,他低頭一看,只見飄金的硬質紙上印着一個大大的鋼印,中間一個“A”,圓形圈外印着由狼牙和鷹翼組成的校徽。
鹿鳴澤摸着上面繁複的花紋深深呼出一口氣——這回應該沒問題了。
格拉斯哥的辦事效率很高,也可能是用了機器的緣故,考試進行了三天,第三天結束之後,前兩天的成績已經出來了。鹿鳴澤文化課和實操科目的綜合成績排名第五,意料之外,但是他還挺滿意的,現在最後一項查體也過了,只要回去等通知就行。
奧斯頓沒能像高考生的家長一樣,在軍校外面等鹿明澤,他現在還要跟他避嫌,不會特地來接他。鹿鳴澤是這麽想的,所以考完試就直接打算回救濟站。
只不過他半路遇見個熟人,他往校外走,對方往校內走進來,正好撞上。鹿鳴澤本來想裝沒看見,畢竟彼此沒什麽交情,硬湊上去對方會覺得他不識趣,畢竟人家是長官。
不過對方顯然不是這麽想的,他看見鹿鳴澤後熱情地叫住了他。
“鹿!”
鹿鳴澤現在想裝看不見也沒用了。
他勉強扯起嘴角笑笑:“嗨,蓋文……長官。”
蓋文笑得很燦爛:“叫什麽長官,直接叫我蓋文就好。”
“不行不行,那多沒禮貌。”
蓋文哈哈一笑:“有什麽不禮貌的,更何況我現在可不是長官了。”
鹿鳴澤疑惑了一下,他仔細端量面前的蓋文幾眼,果然發現不尋常,對方已經沒有穿那件有肩章的制服,而是普通的衣服。這種時候他不該在軍隊帶兵嗎?怎麽到軍校來了?
……官兒被撸了?
真尴尬,打個招呼都能碰上人家降級?這話要怎麽接。
鹿鳴澤想了半天,安慰蓋文道:“那什麽……人生就是有起有落,有喜有悲,不要太難過了,節哀啊……”
蓋文燦爛的笑容一點沒變,他撓撓後腦勺疑惑地說:“你在說什麽啊,我很好啊。”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蓋文疑惑半天,對上鹿鳴澤同情的眼神,終于恍然大悟:“你以為我被降級,然後我現在很難過?”
鹿鳴澤笑了笑:“我知道你現在不難過。”
“我确實不難過,說實話,你應該恭喜我才是。”
鹿鳴澤抽了抽嘴角,心說那我不是找抽嗎。
蓋文仿佛看出他心裏所想,呲着牙齒很亮白地說:“因為是我自己願意離開軍隊的,我現在考上了軍校,雖然軍銜降了三級,不過我現在是軍校生啊。”
鹿鳴澤“哇”了一聲:“你考上啦?你怎麽這麽早知道消息。”
“因為我比普通的軍校生少考一門課啊,哈哈哈,我不需要考格鬥技,文化課過關就差不多确定了。文化課的分數早就下了啊,跟綜合排名一起的。”
蓋文指着門口的大字報通告笑着說道:“在那裏,要一起看麽?”
鹿鳴澤心想你都考上軍校了還拉着我一起看,這不就是純粹想炫耀嗎。不過鹿鳴澤很理解他想炫耀的心情,看起來他跟自己一樣,也是多年心願一朝達成的類型,對于此類人他不介意滿足一下對方顯擺的欲望。
“好啊,去看看。”
鹿鳴澤有些不明白:“不過你不是都有軍銜了麽,軍校畢業後也是要按級別升軍銜,你這樣有點可惜。”
“但是在軍隊裏面軍銜頂多只能升到中校,再得多大的軍功都沒有繼續上升的空間,但是軍校生就不一樣,一出校門就是小軍官。”他笑着說:“你不知道這些?”
鹿鳴澤眨巴一下眼睛:“還真沒聽說過。”這就是有提成拿和吃死工資的區別吧,要讓他也選軍校。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上進心的啊。”
蓋文一聽急忙解釋:“不不不,我只是覺得應該趁自己年紀沒超齡,再試一次。”
“有上進心是好事啊,俗話不是說,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幹嘛不承認。”
鹿鳴澤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而且你能有多大年紀?”看起來也就二三十歲嘛。
蓋文不好意思地說:“四十五。”
“……”
鹿鳴澤懷疑自己幻聽:“多少?”
“四十五歲了啊,再過五年脫離青年期,他們就不收啦。唉不多說,我們去看通告吧。”
鹿鳴澤一臉淩亂地點點頭——四十五……四十五?!但是他看起來才二十五啊!等等……奧斯頓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那他真實年齡是多少?
鹿鳴澤想到這裏不禁抖了抖——他早就知道了,這個世界的人類有更長的壽命,但是會真的這麽不顯年齡,鹿鳴澤一時無法适應。那會不會就他自己一個人,壽命是短的呢?他們衰老這麽慢,過幾年再看,他豈不是要變成奧斯頓的爺爺輩兒了?!
鹿鳴澤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一個哆嗦。
他們來到通告前面時,這裏已經站了幾個人,他們都是看成績的,蓋文帶着鹿鳴澤走到最末,不好意思地指着最後一名給他看:“嘿嘿,我不太擅長文化課,我在這裏。”
鹿鳴澤點點頭:“能考上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格拉斯哥的錄取率這麽低。”每年只從幾千幾萬的考生中收一百五十人,簡直比前世高考還難。
蓋文又笑了笑,他撓着後腦勺說:“你今天也是來參加考試的?”
鹿鳴澤笑着說:“當然是,要不然來這裏做什麽。”
“怪不得你不參加征兵,原來有更好的出路啊。”蓋文笑着說了這樣一句,又問道:“你考上了嗎?排在哪兒?我之前查排行榜的時候沒看到你啊。”
鹿鳴澤指着公告的上方:“在你頭頂上數五行。”
“……”
蓋文找到了那個名字,疑惑地問:“瑞恩·卡瑞萊?這是你的名字?”
鹿鳴澤面不改色地胡扯:“那時候不知道你是什麽人,我家狗……辛德又得罪了你家的辛德,就拿個假名糊弄了一下。”
“哎……?你編的可真像,我都以為鹿是你的真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蓋文的脾氣好過頭,即使被騙也沒有生氣,反而難以置信地打量了鹿鳴澤半天,像要重新認識他似的:“你綜合排名是第五啊!厲害!”
鹿鳴澤擺擺手:“哪有哪有,一般般啦。”畢竟他上次的排名可是第一,而且全科滿分,而且他還沉浸在奧斯頓可能也四十五的可怕漩渦中無法自拔。
蓋文哥倆好地摟住鹿鳴澤的脖子:“這麽說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走,請你吃飯慶祝慶祝!”
鹿鳴澤莫名其妙地被他拖着走了幾步,趕緊從蓋文手底下掙脫出來:“那就不用了,而且我現在也不怎麽方便。”
蓋文疑惑地皺起眉頭,察覺到鹿鳴澤身上濃厚的信息素時,才恍然大悟:“你這是?要到發情期了嗎?”
Alpha也有發情期,而且有被動發情和主動發情兩個類型,除了被Omega的信息素影響,而進入發情期之外,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發情周期,只不過沒有Omega那麽強烈。鹿鳴澤有時候覺得Omega挺慘的,一旦進入發情期就會變得奇怪,不管是在什麽場合下,一旦發情就會瘋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甚至主動勾引Alpha跟他們交配,這種信息素帶來的影響是任何人都無法反抗的。
……要不他的幾個前男友怎麽會一個接一個地出軌呢?
“我不知道,或許是吧……”鹿鳴澤順勢含糊地應道:“我覺得我該去看醫生。”
蓋文好笑地說:“看什麽醫生,你不會是第一次經歷發情期吧?你還沒有Omega?想必也是,看你沒什麽經驗的樣子,要不然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鹿鳴澤敏銳地察覺到這種“好地方”往往不怎麽好,他還記得上次來主星的時候,他去了一次紅燈區就被奧斯頓罵個半死,那時候他還沒有軍校生的身份呢,現在成為正式的考生了再去“好地方”,豈不是會被罵死透了?
“不去不去,拜托,我們現在是考生啊,那種地方怎麽可以去,你不怕校方知道了把你考試資格取消?”
蓋文這才恍然醒悟,尴尬地哈哈幾聲:“說得有道理,我總是記不住,不自覺就把在軍隊時候的習慣帶出來了。”
鹿鳴澤抽抽嘴角,心說您可別說了,這種事自己偷偷知道就好了吧,讓別人知道多難堪啊。
“嗯……先這樣吧,我要回家了,然後去看醫生。再見蓋文,軍校見吧。”
鹿鳴澤一邊後退一邊朝他擺擺手:“你也趕緊回家準備準備開學吧,我先走一步了。”
蓋文站在原地沒有動,卻朝鹿鳴澤用力擺擺手:“軍校見——!”
鹿鳴澤快步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接通了奧斯頓的電話,他從認識他之後還沒有問過對方多大,本來以為是跟他差不多,沒想到……他們這裏的人老得可真慢啊,蓋文都四十五了?!那奧斯頓呢,四十五?五十五?噫……他倒沒有嫌棄對方的意思,就是……太令人震撼了。
電話很快接通,奧斯頓那邊的景象看起來是室內,有牆有窗戶的,對方一看見他,臉色居然有些不好,破天荒地沒有笑出來。鹿鳴澤以為他是沉浸在那天晚上的挫敗中無法自拔,就沒有多管,他現在只想知道這家夥到底多少歲了。
“你現在在哪兒?”
奧斯頓眯了眯眼睛:“在軍校的辦公樓裏,看着你跟一個可疑的雄性在校門口勾肩搭背,拉拉扯扯。”
“……”
鹿鳴澤一陣語塞,到嘴邊的話都問不出來了——什麽鬼啊!這種紅杏出牆被當場抓包的詭異感!沒有啊!他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
“上來,立刻。”
鹿鳴澤有些心虛:“我、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奧斯頓笑了笑:“因為我是你的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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