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四十朵嬌花
李嬌将手松開, 小聲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沒有說信是不信,但是燕寒時已經笑開了,本來只是嘴角上揚, 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麽,大笑了幾聲,“公主信我就好。”
她小聲嘟囔道:“我可沒有說相信你...”
燕寒時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嬌,重重的嗯了一聲,“公主說什麽就是什麽。”
四年前, 夜深。
李國王宮的長廊燃着宮燈, 塘裏荷花與廊上的宮燈相映照, 美的不可方物。
燕寒時坐在屋檐上, 仰頭看着天上的明月,擡手毫不在意的擦了下嘴角的血跡。
自從公主知道他的身份并非奴隸,而是燕國的質子後,再也不與他來往了, 從那日以後,王宮中再也無人與他說話,只他一個人望着月光。
少年身上的衣物早已破敗, 每一處都帶着擦傷後印出的血跡, 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意, 只心口處憋悶的厲害。
他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般,獨自等待傷口愈合...
公主雖然對他的态度并不好,可是每當他受傷時, 會扔過藥膏來,兇巴巴的埋怨他渾身髒兮兮的,還帶着血腥味。
每當這時,他必定會好好沐浴, 等再次見到公主的時候,卻也總被她挑剔,他只能一遍遍的按照她說的來,生怕将她惹怒了再不與自己來往。
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到來了...
腳步聲傳來,燕寒時立馬屏住呼吸往下看去,就見到月色下,一身嫣紅衣裙的少女,雙手提着裙角,小心翼翼的朝着殿門走去。
她往四處看了一眼,随後将雙手放在嘴邊,依舊是那副刁蠻的語氣:“喂,你睡了沒?”
少年險些從檐上摔下去,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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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他竟然伸手胡亂的擦了把臉,瞧見衣袖上沾染的血跡,只覺得懊惱——
為什麽不好好梳洗一番,讓她看着他現在這番模樣,豈不是讓她更加厭惡?
“喂,燕寒時,不許裝睡,快點出來,不然我就進去了!”李嬌見殿中無人,這才大着膽子踢了門框一腳,毫無白日裏半分的端莊。
少年慌張的從檐上跳下,落在她的身後,“公主,您、您怎麽來了?”
李嬌被吓了一跳,捂住胸口狠瞪了他好幾眼。
少年穿一身灰布衣裳,雖是夜色下,仍能看出滿身的傷痕來。他現下還不是成年以後的健碩,只是比一般的男子要健壯些,未經過戰場的風淋日曬,面容也顯得白嫩。
又是身體極虛弱的狀況下,臉色慘白,唯一的血色是他嘴角的血跡...
饒是如此,那雙眼睛卻是極亮,堪比漫天的繁星。
少年見着李嬌被他吓得倒退了好大一步,怕她摔倒,伸手要去扶,可觸及到她的目光,又失落的将手收回來,只是李嬌卻已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兇巴巴道:“怎麽?要看我摔倒嗎?”
“沒、我沒有...”他局促的很,一面很喜歡公主抓着自己的手,哪怕是隔着衣物,一面又怕她會厭煩自己。
李嬌松開手,站穩了身子後才道:“晚上你不在房中睡覺,跑去屋檐上作甚?”她靠近細看了一眼,驚呼了一聲,“你這身上是怎麽弄的?怎麽這麽多血!”
“沒...”他剛想說不是,可李嬌已經靠近,牽着他的手腕将他帶到了殿內,一面走一面道:“雖然說我現在還是很生你的氣,可是你畢竟跟在我身邊許久,我也不是無情的人,見着你受傷了總不能不管,之前賜你的藥膏還有嗎?”
少年點點頭,連忙跑去寝殿,從枕頭底下抽出來,結巴道:“我自己來。”
李嬌瞪他一眼,“雖然你現在不是奴隸了,我也不是你能随意指使的,當然你自己抹了,想什麽呢。”
少年漲紅了臉,低頭再不敢看她,只局促的将藥盒打開,幾日不見,她忽然出現在身邊,難免有些緊張,幾次沒有拿穩,手中的藥膏便被李嬌搶了去。
她仰着頭,一副傲極了的模樣:“我今日開心,瞧你笨手笨腳的,只這一次。”
屋內只燃着燭火,李嬌借着這微弱的光将面上能看到的傷口都給抹了個遍,又見他胸口上滲出血來,二話不說将他的衣領扯開。
“公主...這,這不行啊。”
“你受傷了,我照顧你呢,不都說北燕民風開放,你怎麽還跟女子一樣?只是給你抹藥而已啊,我都未說什麽呢。”
只是她還未看清燕寒時身上的傷口,便被他脖子上拴的細繩給吸引住了目光,屋內黑,她看的不清楚,只能問道:“你脖子上帶的是什麽?怎麽瞧着這麽奇怪啊,是...是珍珠?可瞧着也不像啊。”
他猛然起身,将衣襟掩好,“沒、沒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公主身份又尊貴,剩下的我自己來便是。”
他小心的将脖上的細繩掩好,生怕她看到了上面拴着的東西。
那日賽馬,他見她贏心大,便故意讓着,可誰知她竟然從馬下摔了下去,那顆牙齒正巧濺在了他的衣領中,他并不舍得扔掉,便拴在了脖頸上。
燕國王室有佩戴獸齒的習慣,可以給與男人力量,他并不需要虎齒,那太沒有溫度了...
李嬌見他慌裏慌張的樣子,托着腮道:“不看就不看嘛,只是今日是我的生辰,你總要答應我個要求才是。”
頓了下,她又補充道:“今日阿爹阿娘還有宮中好些人都給我送了禮物,本來勞累的很,可是想想你跟在我身邊那麽久,我對你又很好,不要些什麽總說不過去。”
她垂下眼睫,臉頰鼓了鼓,存着氣般。
大舅舅早已去了邊境,小舅舅也不在共京城,阿娘的身體向來不好,但還是給她下了一碗長壽面,上面窩了兩顆雞蛋呢...
只是國君忘記了,他現在整日守在沈柔的身邊,因為那日賽馬李嬌把沈柔給氣到了,她的身子幾日沒好,導致國君見到李嬌便是訓斥,無一點好臉。
她這個生辰過的,毫無一點喜色。
少年靠近,“公主說的,我一定會做到。”
李嬌被他認真的神色逗笑了,想着眼前這人聽話極了,而且每次出事情他都會在自己的身邊,心裏的怨氣便消了些,道:“說的這麽肯定,萬一我要你去殺人放火你也去嗎?”
她只是随口一說,少年卻認真思考了瞬,道:“但凡公主說的,我便去做。”
他沒有是非善惡的觀念,只知道,眼前的少女是他唯一不想要松開的,只要她想要的,哪怕是天上星、水中月,想盡辦法,他也會捧到她的面前去。
李嬌本是随口一說的,但聽他這般,也正了神色,道:“既然是你說的,那我便要你日後成為九州的霸主,要、要比我阿爹還要厲害!還有...就算你變得很厲害,也要聽我的話。”
燕寒時重重點頭,就聽她又問:“你這傷口是怎麽回事,這個總可以跟我說說吧。”
“今日齊國的公子丢了一枚極貴重的玉佩,他說是我偷拿的,便帶兵前來搜查,我不讓,他便讓人打了我一頓,随後進了屋去,在我的床下搜了出來,”他皺起眉,“不是我偷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床底下...”
他委屈極了,也知曉在衆人的心中他是最低賤的人,燕國本就是蠻荒之地,而他更是燕王不要了的孩子,他們可以用武力用權勢欺壓他,可是、怎能誣陷他!
将他的尊嚴踩在腳下揉撚,可他此時卻毫無任何的辦法,只能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
他将今日發生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又怕公主也不信他,只能一遍遍補充道:“我并沒有偷!”
李嬌點點頭,“唔,我知道了。”
她一臉的無所謂,仿佛并未放到心上,刺的少年的胸口生疼。旁人再如何看低他都無所謂,可眼前的人的态度,他在意極了,“公主是不相信我?”
“我說了我知道了啊。”
李嬌皺眉盯他,很不耐煩的模樣,而後便道:“齊國是大國,齊國那位公子滿身華貴,比女孩子還要愛美。”
她這樣說是什麽意思?燕寒時一夜都沒有想明白。
然第二日,卻聽到齊國的公子被李國的大公主踹下了荷花池,當時齊國公子滿身的珠寶皆散落在地,向來華美的外衣也被塘裏的污泥給染了個徹底。
李嬌蹲在池邊,急聲道:“公子沒事吧?實在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是公子!”
可憐齊國的公子,還以為岸上那面容嬌美的少女說的是真話,即使心中再氣,還是道:“無事,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燕寒時收回思緒,就見李嬌正端坐在椅上,用帕子一下下的擦着指尖,仿佛染上了髒物般。這樣的情形燕寒時看多了,便不覺得有什麽了,反倒是覺得可愛極了。
他彎下腰去,打量了會兒女人被燥的通紅的臉頰,“公主說知道的時候,便是信我。”
李嬌急聲道:“胡說。”
燕寒時一點也不在意,只目光中的炙熱與柔情便快要将李嬌溺斃。她只得将目光移開,心中不禁懷疑,這人難不成真的對自己情根深種?
作者有話要說: 看他們以前的相處,其實嬌嬌一直很依賴燕崽也是把燕崽當朋友的,只不過她是公主,性子本來就傲,而燕崽呢,被欺負了也樂呵呵的哈哈哈哈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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