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合照

下班的時候, 曾明煦又卡着點來接司瑩。

她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佳,一副沒睡好的樣子。曾明煦待她上車後邊給她系安全帶,邊笑問:“昨晚想什麽了, 想得睡不着覺?”

司瑩像是被他的話才從自己的世界裏拉回來,緊張地一縮身子, 很自然地擡手就擋了一下。

“不用了, 我自己來就行。”

司瑩細微的情緒變化沒有逃過曾明煦的眼睛, 但他什麽也沒說,尊重地收回手, 看着司瑩系好安全帶,然後一腳油門便離開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司瑩幾乎沒說話,一直靠在副駕駛的門上出神。曾明煦沒有吵她,只是将音樂調成了舒緩型的,整個車廂都飄落着歌手暖而柔的聲音。

這種氣氛很适合想事情,司瑩就一直想着白天收到那封信的事情。徐訓讓人去調查了幾個受害者的過往, 看是否卷入過什麽案件。這種事很容易查, 不到下午各種信息就全都彙總了過來。

司瑩自然也就知道了。

幾個男的多少都有點問題, 蔡晟是個花花公子,不可避免地卷進過桃色新聞,當時還打了民事官司。但事情并不大,賠了錢後女方就沒再糾纏過。賀玉霖當真看不出來, 在關心家的時候跟她說話那麽彬彬有禮, 卻在上學的時霸淩過同學。

仔細想想也是,司瑩因為家族的關系接觸過不少像他這樣的公子哥, 确實很多都愛仗勢欺人。不過聽調查他的方思圍說,當時被欺負那同學家長也不是吃素的,多少有點背景, 只是孩子天性老實鬥不過賀玉霖。這事兒解決後他那同學直接就出國去了,如今人在英國,沒有回國的跡象。家裏其他人也不在B市。

剩下的就是翁建慷了……

而幾位女受害者都沒鬧出過什麽特別大的妖蛾子,最多就是跟人吵吵架撕撕逼什麽的,根本鬧不到殺人這種地步。司瑩回憶起自己給幾個女性死者做解剖時看到的慘狀,多少能在心裏刻畫出兇手的側寫。

這個人對女性,必定有着刻骨的仇恨。

這六名受害者中,只有翁建慷是正式卷入過兇殺案件的。當年他大嫂麥雅欣和弟弟翁建恒的案子發生後,他也曾被警方問詢過。只不過他當時有時間證人,是他當時的未婚妻如今的太太一家人。

包括他太太在內,還有岳父母一共三人為他作證,證明他那晚在他家吃飯,所以警方就沒再對他進行調查。

但徐訓他們也在當年的卷宗裏找到了一個疑點。當時的警方曾調取過翁建慷岳父母家的監控錄像,只查到他的車輛确實在案發之前到過,而案發後大約一小時才駛離那個小區。但因為光線原因,當時沒能查到開車的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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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翁建慷的不在場證明并非百分百可信。

因為這個疑點,徐訓立即去找了翁建慷的妻子一家人。迫于警方強大的壓力,翁太太也想要找出殺害丈夫的兇手是誰,于是他們一家人終于向警方坦白了當年的實情。

原來五年前他們做了僞證,那一天翁建慷确實去過岳父母家,但時間要更早一些。後來他突然接了個電話要走,開的卻是他老婆的車。所以最後他的車是他老婆開回去的,因為攝像頭的角度關系,翁建慷才有了這個不算嚴密的不在場證明。

但當年警方确實沒能在他身上發現更大的疑點,相比起他,他哥哥翁建懷的嫌疑更大,警方自然會在他身上花費更多的調查時間。

可也正是這樣,反而将警方引到了另一個誤區。因為當年翁建懷的時間證人就是他弟弟,警方調查的時候他說自己案發當天陪着弟弟去未來岳父母家送節禮,于是未來弟媳婦一家人也順理成章成了翁建懷的時間證人。

兩兄弟靠着一家人的證詞蒙混過關,令一起案件拖了五年都沒破獲。

翁建慷的妻子和岳父母如果知道五年後災難會降臨在自己頭上,是不是會後悔當年的舉動。

如果兇手一早被抓到,可能丈夫就不會死,年幼的孩子也不會沒了父親。

可惜人生沒有重置鍵,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重來。

曾明煦将車停在小區樓下的停車位後,和司瑩一起上了樓。

司瑩本來擔心他會不會跟着自己進屋,沒想到到了他們所住的那層樓後,曾明煦很自然地和她道了聲別後,便開門進了自己的那一套兩居室。

司瑩也就掏出鑰匙,進了他對面的那扇大門。進屋後她先将昨天沒來得及收拾一小部分東西歸置起來,然後才拐進廚房做晚飯。

曾明煦白天的時候應該讓人來過,廚房裏多了一臺冰箱,還多了一些其他的小家電。打開冰箱門一看,裏面擺放着各種食材,有昨晚曾明煦去超市買來的,也有今天新補充的。

司瑩廚藝實在不可,這麽多材料只能挑最簡單的,拿出來準備做面條。切菜的時候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徐訓今天在警局和她說的那些話。

那是在快下班的時候,所有受害者的情況已經調查清楚,他特意在走廊裏叫住自己,提醒她最近要注意安全。

“雖然明煦會保護你,但總也有保護不到位的時候。你自己多加小心,遇到危險随時告訴我,必要的時候我會派人保護你。”

司瑩知道他的顧慮。她和翁建懷相過親,最近死的那幾個人又都和她有關。而且警方始終沒有查到翁建懷的出入境記錄,而他當初轉移的那筆錢,所在的國外銀行賬戶也一直沒有人去支取。

所以很可能這個人根本還在國內。

而他五年前的時間證人又是假的……

司瑩一刀下去,刀刃劃過番茄表皮,因為打滑沒能切開,直接篤地一聲切到了案板上。刺耳的聲音激得司瑩打了個寒顫,她捏着刀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那些受害者死亡時的情景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男一女,毫不留情地殺戮。兇手對待女性死者極為兇殘,但對男性死者也從未留過情面。

那些人身上留下的彈孔,還未幹涸的血液從傷口裏不斷地流出來,弄得到處都是。

司瑩突然害怕起來。如果兇手真的是翁建懷,如果自己就是他的最終目标,那他是不是也會找一個和她有關的男人,一起解決掉。

而她身邊走得近的男人,只有曾明煦一個。

司瑩身子一僵,一股涼意順着脊椎爬了上來,直沖腦門。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一下子就将司瑩拉回了現實裏。她來不及将刀擱下,直接拿着走到了門口。

“誰?”

“我。”

一如既往懶洋洋的聲音,是那個男人特有的标志。

司瑩沒有立馬開門,只是又問:“有事嗎?”

“開門。”

這次的聲音加重了幾分氣勢,但仔細一聽還是帶了點慵懶。司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學生時代被他ptds慣了,一聽見這聲音就不由自主想聽話。

但她還是沒有完全照做,雖然門開了,但門後的鏈子還是挂了上去,只開一條不大的縫給曾明煦。

“什麽事?”

“東西壞了來借一點。你什麽意思,防賊?”

邊說邊從縫裏遞了點東西進來。司瑩看清是一份外賣,一看就是剛點的,香氣正透過袋子傳出來。

別人給她點外賣,她把用鏈子把人拒之門外,實在以怨報德。

想到這裏司瑩不自覺地就把鏈子給拿了下來。

曾明煦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裏的刀,臉上的笑意更濃:“看來還真是防賊了。”

司瑩看到刀的那一瞬間又想起了自己剛才的假設,因為不安一顆心跳得飛快。她後悔将曾明煦放了進來,想把他推出去可人早已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不僅來了,手裏竟還拎了個袋子。

在司瑩還沒反應過來前,便伸手推開了浴室的大門。

“你幹什麽?”

“借你這裏沖個澡,我那兒壞了。”

“真的,這麽巧?”

“對,就是這麽巧。老房子就這樣,今天這裏壞明天那裏壞,跟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似的,一身的毛病。”

曾明煦說完把自己拎來的袋子往浴室一扔,随即又回頭看司瑩:“你剛剛在做什麽,晚飯嗎?”

“嗯,準備下面條。所以你這外賣自己吃吧。”

“我不吃,芒果過敏吃不了。把你那碗面給我吧。”

司瑩一直到他關上浴室門才反應過來,所謂的面到底是哪一碗。應該指的就是她還沒做好的那一碗吧。

這人怎麽永遠這樣,總是輕易就能左右她的思想,讓她不知不覺就跟着他的思維走。短短一天一夜,已滲透進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這樣,真的不好。

司瑩很快将面條煮好,端到了餐桌上。然後她才發現,曾明煦剛才進來時,不知什麽時候将自己的手機擱在了餐桌上。

他這是一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僅要洗澡還要留下和她共進晚餐是吧?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夠沖進浴室,直接将那個男人拉出來推出大門,以後都不要再來往。不要住在一棟樓裏,不要做鄰居,不要他接送自己上下班。她想和他做個徹底的切割,因為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會因為自己而連累他。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他根本不該攪和進來。

可這念頭也只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很快她就被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打斷了思緒。一個新聞app在這時推送了一條新聞過來,司瑩掃了一眼并不感興趣,便準備收回視線。

可就在這時她被手機屏幕上的一張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曾明煦的手機背景照是他們兩個,緊挨着站在一起,看起來十分親密的模樣。

那一年他們兩個都才十八歲。

十八歲的照片他居然一直留到了現在。

十八歲的司瑩比現在開朗愛笑。

照片裏她拿着學校發的獎狀站在領獎臺上,眼裏的笑意哪怕隔着相機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那會兒的她心裏的煩惱很少,哪怕有也能因為某人排解掉許多。

而當時某人就站在她身邊,校服少見得穿了全套,扣子也都系着,站姿沒了平時的頑劣不羁,站得還挺規矩。上臺前被他嗤笑太傻的獎狀也乖乖地拿在手裏。兩人緊挨着站在一起,由學校老師拿相機照下了這張照片。

司瑩看到照片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好像是兩人認識至今唯一的一張合照。背景是學校的大禮堂。

那是高考前的二模成績出來後,學校開的高三學生表彰會。當時前三名都被要求上臺領獎,而他們這一屆雷打不動的一二三就是她和曾明煦還有徐訓。

但這張照片裏徐訓不在,當時拍完照下臺的時候司瑩悄悄問過曾明煦,對方很自然地回了一句:“他吃壞東西拉肚子,上廁所去了。”

那會兒的司瑩沒覺得這個回答有什麽問題,但現在年紀大了邏輯清晰了,也就沒那麽好哄了。

她記得表彰會利用的是中午開飯前的一點點時間開的,因為怕耽誤高三生複習。徐訓上一回吃東西應該是早上,怎麽那麽巧他一早上都沒事,偏偏上完四節課快吃午飯就拉肚子了?

他這吃的到底是什麽神奇的東西。

再看照片上曾明煦得意的笑容,那特意朝自己這邊歪過來的腦袋,還有兩人緊靠在一起的肩膀。

司瑩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徐訓還真是個好兄弟,為了曾明煦犧牲好大。

司瑩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裏面水聲似乎小了點,她趕緊把手機放回了餐桌維持原樣。正要走時,突然聽見有人在敲門。

司瑩便問了一句:“誰啊?”

“外賣,您點的東西到了。”

外賣?司瑩看了眼擱在餐桌上的那個有名的泰國餐廳的袋子,只覺得這人來得十分突兀。

她沒給對方開門,走到門口輕聲問了句:“你這送的什麽東西?”

“炒飯和炒面,是你訂的嗎?”

“訂餐人叫什麽?”

“張先生。是你老公訂的嗎?要不要啊,我還送下一家呢。”

司瑩聽着浴室裏還沒停的水聲,又回了對方一句:“沒有,這裏沒有張先生,你送錯了。”

外賣小哥似乎有點不耐煩,站在門口嘀咕了幾句,随即将老式防盜門重重一關,提着東西走了。

司瑩從貓眼裏目送對方離開,正要轉身時肩膀上被人搭了一只手。她吓一跳,回頭看着曾明煦濕漉漉的頭:“這麽快就好了?”

“快嗎?我也洗挺長時間了。”曾明煦指指門外,“剛剛有人來?”

“嗯,鄰居來借東西。”

“那你怎麽沒開門?”

“我家沒這東西,就讓他去別家借了。”

“什麽東西我居然沒給準備?”

司瑩的謊有點扯不下去了,見曾明煦追問個不停生怕露出破綻,便一抖肩甩掉他的手往前走,邊走邊沒好氣地怼他:“冰箱不也忘買麽。”

“哦。”曾明煦拖長音調來了一句,“脾氣還挺大,多問兩句就生氣。”

司瑩不說話。她這會兒腦子有點亂,被剛才突然出現的那個送外賣的搞得有點緊張。這一層原先是住了位姓張的大哥,所以剛才的外賣有可能是張哥點餐時忘了修改自己的地址導致。

但也有可能是兇手搞的鬼。

司瑩不能确定是哪一個,但有一件事情她可以确定,就是她非常不希望曾明煦被拉進這件事裏來。

她現在必須想個辦法把他趕走。

那邊曾明煦還一臉笑意,走到桌邊看了眼那碗面條。正要坐下來吃視線卻落到了旁邊的手機上。

于是他臉上的笑意更大了:“手機好看嗎?”

司瑩注意到手機的擺放位置和剛才有了點不同,換了一般人肯定沒感覺,但曾明煦這種“奸詐”的就糊弄不過去了。

她就索性實話實說:“有條新聞推送我看了一眼,沒別的。”

“真沒別的?我那照片沒看到?”

“看到了,不過那不是你一個人的照片,也是我的。”

“确實有你沒錯,不過照片如今在我手裏,那便是我的。咱們從前學校的教務主任拍照有兩把刷子。你剛剛看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照得很好?”

司瑩不答反問:“所以那天徐訓沒有拉肚子對不對?”

“是,好兄弟嘛,幫個忙很正常。”

“那他有點虧,高考前的合影就這麽一次,我記得他那次好像考了第二。當時我們班還有人還以為他是沒拿到第一才不想來的。”

一個鍋背好多年,辛苦徐隊長了。

曾明煦不以為然:“老子為他犧牲得更多。這渾蛋為了追我外甥女,居然答應幫她教訓我。為了他的愛情,老子打籃球的時候讓他砸出了滿頭包。”

說到最後曾明煦自己都笑了,咬牙罵了句,“果然男人一談戀愛就不當人。”

司瑩在那裏應付曾明煦的時候,剛才來敲門的外賣小哥匆匆下樓,騎上自己停在樓下的小電驢便離開這個老小區。騎了大約五分鐘後,他把車停在了某個公園偏僻的小道上。

那裏停了一輛私家車,他走過去敲了敲駕駛座那邊的窗玻璃,待到玻璃放下來後他便和司機位上的男人道:“我敲過門了,那裏面就一女的,沒男的。”

“你确定?是男的沒回家還是根本沒住男的?”

“沒有男人,女的說了家裏沒男人,我估計就她一個。兄弟,你這是要做什麽,不會聽說人家姑娘一個人住就起歹念吧?你可別害我。”

他就一送餐的,今天在路上突然被這人攔下來,讓他幫忙送點東西,還給他一百塊錢。他一時貪財就接下了,結果這會兒越想越後悔。

“你要亂來我可報警了。”

車裏的男人聽到這話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你報什麽警,人家就是警察用得着你報警。我就是有點事想私下找她談談,既然她家沒別人我就直接上門去了。你放心我不會幹壞事,人一警察我也打不過。”

外賣小哥看看他開的車子倒也覺得不算差,夜色裏也看不清這人的長相,憑感覺應該不是個窮兇極惡的,于是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拿錢走人,懶得再摻和這個事兒。

待他走後,汽車窗玻璃又重新升了上去。車裏坐着的男人雙手緊張得直發抖,趴到了方向盤上後強自鎮定了一會兒,随即開車離開了公園。

曾明煦沒有立即吃面,在司瑩的客廳裏轉了一圈,又走回桌邊拿起手機打電話。邊找號碼邊問司瑩:“你覺得裝幾個攝像頭比較合适?”

“你要裝攝像頭,裝哪裏?”

“就門口,照着樓梯和走道,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家裏客廳位置也可以裝。這樣一來你在警局也可以随時監控家裏,萬一有人闖進……”

“曾明煦!”

司瑩一直在積聚勇氣,到這會兒終于忍不住出聲叫了對方的名字。她很少這麽提高音量說話,柔軟的聲音因為突然的改變竟還帶了一層撕裂的感覺。

像是什麽東西已撐到了極限,終于在這一刻爆了開來。

曾明煦卻還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态度,擡眼看她:“怎麽,剛才在車上憋了半天,終于準備說什麽了?”

“是。”司瑩咽了記口水,雙拳不自覺地緊了緊,“有件事情我想說明。雖然這是你的房子,但現在我是租客,這地方就是我的。我租了這裏只打算自己一個人住,不想讓不相關的人來幹涉我的生活……”

話沒說完就被曾明煦打斷。

“不相關,幹涉?”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便隐了下去,屋子裏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司瑩知道這些詞戳中了他的軟肋,但這也是她想要的效果。

于是她繼續道:“是,你我本就是沒關系的人。你是房東我會按期付房租給你,剩下的這家裏所有的事情我做主,別人無權幹涉。”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也一樣。”

“行,随你。”

曾明煦說話的時候電話已經撥了出去,安靜的屋子裏能清楚地聽到陸烨的說話聲。他等了半天沒等來曾明煦的吩咐,一直在那裏呼叫對方。

大概是嫌他煩了,曾明煦應付似的将手機擱到嘴邊,冷冰冰回了句:“沒事了,挂了。”

随即便頂着一頭半幹的頭發往門口走。走過司瑩身邊的時候,犀利的眼神如刀般在對方的身上劃過,激起司瑩滿身的雞皮疙瘩。

曾明煦不生氣則已,一生氣便很難哄好,司瑩了解他。可也正是了解,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于是在對方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在對方的怒火上添了一把柴:“還有從明天開始,你不必接送我了,我自己可以上下……”

那個“班”字還沒有說完,曾明煦早已開門離開。剩下重重的關門聲,冷漠而不客氣地切斷了司瑩嘴裏的最後一個字。

屋裏再一次安靜下來,只剩下老破舊的木門因突然如其來的撞周而發出的輕微咯吱聲。

司瑩有點擔心門的質量,走過去檢查了一遍确認無誤後,才轉身回到餐桌邊坐下。桌上擺着兩樣東西,一份是曾明煦買來的泰餐,還有一份是她給對方下的面條。

他一口都沒吃,就這麽帶着怒氣走了。

司瑩挑了筷子面條嘗了嘗味道,又覺得他不吃也好。味道實在很一般,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寡淡而無趣。她又拿出了那份泰餐,加了芒果椰漿的米飯看起來比面條有食欲得多。

司瑩平時很小的食量,這天卻突然胃口大開,将一整碗飯吃得幹幹淨淨。

也不知道曾明煦怎麽樣,有沒有餓肚子?

曾明煦離開司瑩住的兩居室後徑直回屋,關上門後就這麽靠在門板上給陸烨又打了個電話。

剛被自家老板搞得莫名其妙的陸烨幾乎是秒接電話:“需要我做什麽曾總?”

“去安排一下,找幾個人過來。”

“是要保護您的安全嗎?”

“不是。挑幾個不顯眼的,越普通越好,身手要絕對好,還得機靈點。司瑩學過反偵察,一般的人跟蹤她很容易被她發現。記住,把人給我保護好了,不能少一根頭發絲兒。”

陸烨挂了電話一臉懵逼。搞半天虐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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