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喵?

下午三點,C市的悶熱絲毫不減。

透明的玻璃門窗将熱度隔絕,整棟大樓開着中央空調,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熱意。

但焦躁的人卻有不少。

二樓小會議室的門口,凳子上坐着十來個青年,有老神在在玩兒着手機的,也有緊張的捏着簡歷的,還有止不住抖腿的。

夏缪也在其中,當他左右扭着到第十次的時候,他旁邊的男生就忍不住了。

“兄弟,你這是凳子上長刺了麽?要不然我給你換下?”

“不,不用了。”夏缪苦着臉。

他凳子上沒長刺,但是他尾巴快長出來了啊。

對這些人來說,可能只是一個工作機會,實在不行再找就是了。

可他不一樣。

他找工作已經找了足足一年,從大三開始,找工作的歷程已經可以編撰出一部花式被拒史了。

同一批是十一個人,錄用十個,只有一個沒被錄用,那不用想,肯定就是他了。

夏缪的專業是軟件工程,按理說技術崗應該是最缺人的,可但凡他面試的公司,都會因為各種原因将他拒之門外。

離工作最接近的一次,應該是兩個月前他導師的推薦了。

因為畢業設計的教務管理系統做的漂漂亮亮的,可以直接投入使用,學校開開心心的要了他的畢業設計,還給了他一筆不少的工費。

幾位老師還特意找了校友,給他內推到了澄游科技。

據說當時他們C大可是有五位校友在管理層,進去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只可惜這釘子不大嚴實,他剛拿了offer下樓,就遇到了澄游科技的老板和他保镖。

跟人模人樣的天師保镖打了個照面,夏缪也仗着自己是只好妖沒有膽怯。

誰知第二天來的時候,就被告知總裁不讓錄用他。

夏缪氣的當場炸毛,但是炸毛也沒用,他不能暴露自己妖怪的身份,在那個天師目視下,還是收手離開了。

但是他那次砸了辦公室的一個古董花瓶,後來賠了好幾萬,學校給他的錢搭進去了也沒夠。

而這回……

夏缪忍不住想嘆氣,他已經猜測到結果是什麽了。

到現在還不離開不過是因為他不死心。

他已經因為交不起房租從公寓裏搬出來了,而他能住到今天,則是因為他善良的房東願意讓他用押金抵這一個月的房租。

可一個月過去了,工作依舊沒有着落。

“下面念到名字的幾位留下,今天商談薪資的事情,沒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辦理入職了。”

一個接着一個名字念出來,夏缪在心底默默的數着。

最後的結果不出意料,十六個人,沒被錄取的只有他一個。

夏缪連去問為什麽自己沒有被錄用的念頭都沒有,他去前臺拿了自己寄存的行李箱,慢騰騰的往外走着。

“是你?”自動門打開,進來的男人看了眼滿臉怒氣的夏缪,而後挑眉看了看身邊長發保镖。

“你道不在此,不必執迷于這裏。”長發保镖于心不忍,終是提醒了夏缪一句。

夏缪張了張嘴,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這一年的事實擺着,他甚至連入職一天的經歷都沒有過。

他眼睛裏的怒火退散,貓瞳裏的亮光消失,無力的耷下了肩膀。

明明他是同行之中最優秀的,難道他真的不适合這份工作?

可他還想在四方街買房呢。

夏缪拖着行李箱機械的往前走,眼睛裏滿是茫然。

而此時,華錦集團的十七樓,正争執着的兩人也停了下來。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忍不住站起身來,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臉上帶着幾絲煩躁,真不明白他爺爺為什麽非要他找一只貓結婚。

但是不結婚又不行,繼承家業要跟貓結婚,不繼承也要跟貓結婚,反正橫豎都是一條路,得找只貓結婚。

哪怕是形婚,也必須是跟貓。

說什麽為了克服本能,靳立對此嗤之以鼻,他眉心聚攏,嘴唇緊抿着,成了精的貓好找,但是能化形的貓卻難找,而想跟這種最難伺候的生物結婚,他怕是還要再費一番心思。

當他眼睛看向下面的時候,目光卻頓住了。

靳立臉色古怪的看着下面正穿過公司前面廣場的人,“我找到貓了。”

即便隔着這麽遠,他仿佛都能看到那人耷拉着的耳朵,還有無力垂着的尾巴。

什麽時候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

并不知道自己被關注了一路的夏缪,直至走到公交站臺才稍稍的打起來精神。

沒關系,他現在還只是一頭貓崽,攢錢買房,成為四方街最靓的貓崽,還是很有希望的。

夏缪握了握拳,最後摸出來了自己的鑰匙鏈,把其中一個貓頭的挂件拆開了。

裏面是他僅剩的錢了,一枚硬幣,動了這一塊,他就要回家了。

從這裏到四方街,坐公交只需要一塊,夏缪從自己離家的時候就攢下來了這枚硬幣。

他一直覺得沒有動的機會,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夏缪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跟站臺下的其他行人一樣,安安靜靜的等着公交。

從市中心到四方街,四十分鐘的路程,夏缪落地的時候,還有些不真實感。

同站下車的還有其他人,不過他們各走各走的,似乎都沒注意到面前這個胡同一般。

夏缪拉着行李箱往裏走,窄小的胡同後面別有洞天。

寬大的馬路上鋪着青石板,路兩邊都是兩層小築,唯有盡頭是一棟八層高的房子。

“喵喵回來了啊?”躺在搖椅上的女子抱着尾巴嬌笑着,“那你們家的店也該開門了。”

“胡姐,我們家的店不是一直開這麽?”夏缪嘆了口氣,單手拎着自己的行李箱,看着胡湄的尾巴爪子已經有些癢了。

他連忙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打算回去抓他爹的尾巴玩兒一會兒。

“啊,我這不是幾十年沒出門,說差了,你們家的店是要開張了啊。”胡湄又笑了幾下。

若是妖力低的怕是要直接酥了身子,夏缪正暗自感慨着,對面的二樓窗子猛地打開,扔過來了一個圓球,“胡湄,你還讓不讓妖睡覺了!”

“是你自己沒本事,還不讓狐笑了!”胡湄站了起來,插着腰朝着對面吼着,身後的大尾巴跟着一晃一晃。

夏缪在這裏住了十幾年,見怪不怪的繼續往前走,一路上給不少妖怪打了招呼。

他走的太快,也就沒聽到跟胡湄對罵的男人探出頭來看了眼他的背影,低聲的嘟囔了一句,“終于回來開店了,是時候攢錢過去看看身體了。”

“爸?”夏缪随手把行李箱放在門口,看了眼店裏的櫃臺。

他們家的這店從他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開着,而四方街是一整條街的店鋪,白天都開着店。

這條街被外界成為古玩街,但是真正能走進來的人不多,買東西的就更少了。

至少夏缪的印象裏,他們家就賣出去過兩件東西,而鄰居那裏,一樣東西都沒賣出去的也不少見。

夏缪在一樓的大堂裏轉了個圈,依舊沒看到貓,忍不住又叫了一聲,“爹?”

“哎。”從櫃臺下面躍上來一只橘貓,慢悠悠的伸了下懶腰,跳進了一旁的貓窩裏。

“爹,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夏缪在貓窩旁邊盤腿而坐,手指撥了撥一邊挂着的穗子,聲音裏滿是郁悶。

“我驚訝啥啊。”夏清懶洋洋的趴着,尾巴一甩一甩的,“我早就知道你八月之前要回來。”

“你也就騙騙我。”夏缪不信他的話。

“不是啊,崽。”夏清動了動爪子,“二十二年前的七月,我大學畢業第一個月就沒扛過,回來繼承家業了。”

“爹,你忘了你是高中畢業的麽?”夏缪搖了搖頭,滿臉無奈的提醒着他爹。

“貓老了,記性不太好了。”夏清金色的眼睛轉了轉,擡起右爪在自己的肚子下面摸了摸,掏出來一個溫熱的玉牌。

“不過我還記得要把家業傳承下去,你放心,工作不重要,只要你能把咱家店開好……”

夏缪接過玉牌擺弄了一下,再次出聲提醒着他爹,“咱家店已經十幾年沒生意了。”

“你懂什麽,咱這叫十年不開張,開張吃到老。”夏清的胡子動了動,他慢騰騰的站了起來。

“那爹你倒是開一次啊,或者你教我怎麽賣一次也行。”

他也很想繼承億萬家産,做一個為花錢而苦惱的貓。

夏缪正想着,手中的玉牌飄了起來,直接飛入了他的眉心。

“爹?”夏缪吓的直接跳了起來。

夏清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心虛,他擡着胖乎乎的爪子拍了下夏缪的腿。

“放心吧,你肯定能成為四方街最靓的貓崽。”

“爹年紀大了,也該出去走走了。”夏清說着,一個閃身就跑了出去。

夏缪連忙化作貓形,跟着追了出去,不是,他還不知道這店賣的到底是什麽啊?

夏缪追着夏清出了巷子,忽的放慢了腳步,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場景。

橘貓圓滾滾的身子片刻間消瘦下來,變成了一只瘦骨嶙峋的貓崽,還在地上打了個滾。

正當他以為他爹腦子壞掉了的時候,巷口停了一輛車,西裝革履的男人下車看到夏清時臉上一喜。

“寶寶,那個人果然沒騙我,我終于找到你了。”男人毫不在意夏清身上沾着的灰土,把貓牢牢的抱在懷裏往車子走去。

“喵~喵喵~”

男人手指揉着懷裏這貓的頭,“好了,知道你最喜歡我了。”

巷子拐角處,一只黑貓正探着腦袋往外看,一金一藍的雙瞳裏還帶着幾分難以置信。

那個人類沒聽懂,但他聽懂了,他爹說的竟然是,“崽,我要去混吃混喝了,你放心,我會把自己養的胖胖的。”

“對了,咱家店的傳承要特定的契機才能激發,你不用着急。”

“喵嗚~”夏缪無力的把臉埋進了爪子裏。

二零一八年七月的最後一天,夏喵喵為了生存,不得不開始考慮起來去當寵物貓的可行性。

作者有話要說:

夏清:崽,別怕,我這裏有份祖傳家業給你繼承。

夏喵喵:爹,家裏蹲這就不要說是家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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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不斷,求收藏一下喵喵呀~

CP:財迷貓受夏缪 && 錦鯉魚攻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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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穿書之豪門嬌氣包》求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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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一發基友的文文~茸茸超甜超可愛/w

——《豪門老攻掉馬後[重生]》――by: 古田

陸茸茸死前才知道,狂追了四年的男神,背地裏竟也暗戳戳地關注了自己四年。

重回大一,當然是……死不承認喜歡他。

男神懵了,因為身後的小鼻涕蟲突然有一天不見了。

陸茸茸還沒等到悶騷男神開竅,兼職游戲陪練的他就先遇到了一個極品客戶,蠢到手榴彈都能往自己隊友頭上扔的那種。

後來,他發現…

這天天纏着他要陪,時不時拿錢哄他開心的菜鳥金主,好像是他那個男神哦……

呵,男人。

都是大居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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