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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言還沒弄清楚這兩個男子是什麽來頭,對方卻已經先動了手。脖子被緊緊的掐住,阮卿言用手捏住黑衣男子的手腕想要掰開,這才發現自己的力氣遠不如對方來的大。她索性化了真身,變成一只巨蛇,直接掙開了黑衣男子的束縛,又在落地的瞬間變回人身。

蛇身雖然巨大,但敏捷和招數都不及人身來的方便,阮卿言細長的指甲變得如刀刃般堅硬,她見那白衣男子始終站在一旁看着,打算先對付這個黑衣男子。只見對方從腰間抽出一條類似長鞭的鐵鏈,鐵鏈是純黑色,上面還挂着許多細長而尖銳,如同鐮刀一樣的長鈎。

那黑衣男子臉上始終帶着溫文爾雅的笑,可動起手來一點都不含糊。鐵鏈雖長,被他拿在手裏卻像是活了一般,完全找不到破綻。地面被鐵鏈劃出一些沙沙的聲響,阮卿言躲過從頭頂甩來的一擊,跳到了遠處的位置。這鐵鏈上的鈎子很危險,若是被刮到,絕不是什麽好事。

“你們是這裏的看門人對嗎?只有打敗你們才能救走易初吧。”阮卿言看着兩個男子,心裏生出一陣陣的不滿。分明她和易初沒做錯什麽,可是總有那麽多人反對她們,阻止她們在一起。先是那看都看不到的佛祖,之後又是靜慧,現在連妖和這該死的塔也來湊熱鬧。阮卿言恨着這些存在,如果能夠全部殺掉,如果自己能變得更強就好了。

“不管你出于什麽目的,想要上塔,必過生死局。”黑衣男子說完,再次快速的沖了過來,阮卿言見他始終對自己窮追不舍,甚至連身份都不肯透露。她緊皺着眉頭,凝起法力在雙手上,快速的閃過那黑衣男子的鎖鏈,繞到他身後。

細長的利爪直接插入到黑衣男子的頭上,将那顆腦袋貫穿。若說在以前,阮卿言大抵會選擇其他位置,可現在她卻唯獨喜歡招招直達要害。她莫名喜歡上鮮血的感覺,喜歡這種殺戮的快意。就連阮卿言自己都沒發現,她金色的瞳孔泛起了血光,而這一幕,易初卻都從銅鏡裏看的清清楚楚。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阮卿言把手插入到黑衣男子的腦袋裏,鮮血濺出,仿佛在鏡前都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易初之前便覺得阮卿言變得不太一樣了,可至于是哪裏不一樣,她到現在才看清。她眼裏少了以往的天真,多了許多痛苦和壓抑,甚至是嗜血好戰的**。

易初跪在地上,心口的酸疼讓她忍不住把身體蜷縮在一起,自責和愧疚順着心底最深處蔓延開來。她知道是自己讓阮卿言變成這樣的,她為了救自己出來,這三個月裏,或許經歷了自己無法想象的事,所以才會露出那種眼神。

可就算如此,就算阮卿言殺人的時候是笑着的,易初還是喜歡着她,心疼着她。

“死了…活該,都是你不好,是你不讓我救易初,死了才好…對,我沒有做錯,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把易初救回來。”阮卿言低聲呢喃着,黑衣男子的身體也漸漸化成了一灘血水。而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的白衣男子忽然大聲的嘶吼起來,那聲音刺耳極了,和他之前溫柔的聲音完全不同。

看着他忽然跪在地上,肩膀的位置慢慢突起,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裏面長出來一般,阮卿言發現,那正在破體而出的,竟然是一顆人頭。血混着皮肉一點點的脫落,直到完整的人頭出來,阮卿言猛地發現,那顆人頭的臉,正是那個黑衣男子的面容,只是方才正常的皮膚已經轉變為黑色,而眼睛卻是白的。

這一幕看上去尤為駭人,畢竟一個身體有兩個頭就足夠詭異,而那顆多出來的頭更是惡心至極。阮卿言退後一步,警惕的看着白衣男子,就在這時,身後的樹林忽然傳來腳步聲,阮卿言以為是對方的援軍,急忙轉身去看,從林中走出的人忽然大喊了一聲,直接坐到了地上。

“這…阮卿言,這是什麽怪物啊。”來人不是別人,居然是郁塵歡。阮卿言看着被吓到腿軟的她,根本沒想到郁塵歡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便也走了神。白衣男子看準時機,忽然沖過來,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道也更加強勁。

不過這樣的速度比起商挽臻遜色一點,阮卿言既是注意到了,自然也側身躲過了。白衣男子見自己的突襲被她輕而易舉的閃開,那黑色頭顱忽然轉了轉,看向坐在地上的郁塵歡。見自己被這怪物看了好久,郁塵歡只覺得雙腿發軟,還沒等她起來躲到阮卿言後面,那怪物就直接朝她撲了過來。

“有病吧?那邊才是妖,你和我一個人較什麽勁。”郁塵歡不滿的說着,她急忙掏出懷裏一大堆護符,這些都是商挽臻留給她的,她看不懂上面的鬼畫符,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抽出幾張就扔了出去。她本以為這輕飄飄的像紙一樣的東西會被吹走,誰知剛扔出去,符咒居然像是自己有了意識一樣直奔那怪物。

在觸及之時,符咒貼在了白衣男子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反應,郁塵歡失望半天,當初說的那麽厲害,敢情其實一點用都沒有?就在郁塵歡這麽想的時候,那張貼在白衣男子身上的符咒忽然爆開,将他的肩膀連帶胳膊都炸飛出去。郁塵歡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趕緊又拿出幾張一樣的,刷刷刷全扔過去。

這一次白衣男子忌憚的開始閃躲,可那些符咒被躲開之後又繞了回來,見白衣男子被郁塵歡纏住,阮卿言也凝起法力,快速朝他沖過去。妖之間的戰鬥,若不是極為懸殊的道行,比的便是速度和法寶。她速度有了,這會又有郁塵歡搗亂,自然是找回了上風。

趁着白衣男子疲于躲開那些符咒之際,阮卿言已經竄到他身後,用法力凝起一把長劍,直接貫穿了白衣男子的心髒。他沒注意到阮卿言的動作,待到發現時卻為時已晚。“生死局…過了…”在倒下之前,白衣男子開口說道,随後竟是漸漸化作一團血霧,徹底消失不見。

“這是死了嗎?”郁塵歡走過去躲在阮卿言後面,她沒想到看上去那麽厲害的怪物這麽容易就死了,想到自己剛才扔了不少那麽有用的符,頓時有點肉疼。

“恩,倒是你,怎麽會在這裏。”阮卿言收起靈力,樣子也變回了正常的模樣。她看了眼還沾着血的手,用法力将身體清理了一遍。可是身體幹淨了,但那種把手插入腦袋裏的感覺,她卻忘不掉。

“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們分開走,我進去一個門之後,再出來就是這裏。”

“有可能所有的門都是通往這裏的,我們先過去,如果商挽臻她們之後到了,想必會追上我們。”

“好。”

阮卿言說罷,最後看了眼還沒徹底消散的血霧,推開了那道所謂的生門,邁了進去。她本以為過去之後還會是樹林之類的地方,可沒想到一扇門的阻隔,居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她們又回到了塔內,周圍的鐵欄也很是明顯,這一次樓梯在右側,想到之前的石中妖,阮卿言不敢貿然上去,她先是用法力重新化出一把劍,這才讓郁塵歡跟緊,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走上去。

“我們這是第幾層了?”郁塵歡低聲問道,她覺得這塔在外面看去不過六七層,可是進入到裏面之後顯然不是如此。而且這裏的空間也尤為詭異,一會是樹林,一會是塔內,還有那種像是在天上搭建的通道,郁塵歡這次倒也是開了眼見。

“第四層,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覺得前面有些問題。”阮卿言皺着眉頭,和郁塵歡一路走上了頂層,全程毫無阻礙的走完了這段樓梯。當兩個人踏到上面,周圍的景物也跟着變了個樣子。光亮快速的暗下來,周圍都是石壁,甚至還能聽到水滴掉落在水裏的脆響。

“這是山洞?”郁塵歡看了眼周圍,覺得這裏又冷又潮濕,她最讨厭的就是這種地方,髒不說,且蛇蟲鼠蟻也多。

“嗯,小心些,跟緊我。”阮卿言在這種時候也收起了平日嬉笑的臉,變得嚴肅許多。郁塵歡跟在她身邊,瞄了眼她的側臉,她發現阮卿言認真起來的樣子也是極為好看。

少了些妖嬈妩媚,多了些沉穩和安靜。那張臉還是精致無比,上挑的鳳眼全神貫注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使得那雙本就明亮的金眸更好看。郁塵歡一時看愣了神,以至于不小心踩到了什麽。當腳下的什麽東西陷了下去,她暗叫不好,卻已經來不及了。

阮卿言和郁塵歡只覺得腳下一空,緊接着就順勢往下摔去,這一突發情況讓郁塵歡出了一身冷汗,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已經被阮卿言抱着飛了起來。這還是郁塵歡第一次感受到身體懸空的感覺,她總算松了口氣。剛才她幾乎都都忘了阮卿言是妖會飛了,對付這種陷阱根本就是小意思。

“上面有人來了。”

“啊?人?你确定是人?”

聽阮卿言說着,不再往上飛,郁塵歡向上看去,只見一道銀白色的光直射而來,明顯就是沖他們過來的。阮卿言急忙側身躲開,而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已經從上面落了下來,快速的拔劍朝她們刺來。阮卿言沒辦法,只能快速落回到地面,她發現下面其實什麽都沒有,只是一個空曠的石屋,就算落下來也不會有事。

而下一刻,來人已經發了數十枚符咒過來,阮卿言急忙帶着郁塵歡躲開,這才看清這個連招呼都不打的就出手的人是誰。那是一個穿着一襲灰色道袍的男子,看年紀應該不大,但修道之人容顏不老,真正多少歲誰也不清楚。他眼中帶着殺意,在看到自己和郁塵歡之後有所緩和,但笑起來的臉更加惹人讨厭。

“沒想到還有其他妖能闖入這裏,看來外面的那些人還守得不夠牢靠。既然是妖界餘孽,就讓我來斬了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期間寫文寫的很艱辛,一來是頸椎問題,二來是大家對于這段副本的喜愛程度似乎不太高,我了解自己不擅長寫這個階段的類型,但是既然寫了,不能偷懶,就算再難寫也得硬着頭皮寫下去,感覺真的挺累的...不強求留言了,我也不想在寫綠字去求留言了。

這麽久大家都累了,我盡量把這段寫完吧。但接下來如果是涉及到打副本的動作戲什麽的,我大概會嘗試着一筆帶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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