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手足
江岸高塔上,又一聲雷讓在場的官員驚得肩膀一抖,交頭接耳道:“今年道考還有這樣的人?莫要在城中鬧出什麽亂子罷!”
“這雷也未免太響了吧!”
小燕王一拱手,笑道:“要是有亂子,那就少不了愛看熱鬧的本王,諸位先聊着,本王可要去瞧瞧亂子了。”
他說着,手一撐,從八層塔上跳下,引起一陣驚呼。在塔頂上曬太陽的肥天雀總算理完了羽毛,也從塔頂俯沖下去,一把接起了它那主子,小燕王大笑三聲,拍了拍天雀的腦袋,一人騎鳥朝遠處去了。
俞星城咬着牙才能讓大團的血不嘔出來,她在黑霧中怒道:“是你耍的把戲?!”
一團黑霧中,水桶粗的一條黑蛟盤着她身子,在低低的飛行,那黑蛟張嘴道:“我可是在救你!”
俞星城剛剛一彈指的同時,她也感受到一股靈力、或者說魔氣竄入她體內,似乎給她助陣,她體內靈力瘋狂運轉,威力提高數倍不止。若不是她及時調轉方向,怕不是能把俞泛轟成烤魚!
她眼睜睜看着眼前的巷子成了一道上百米的黑痂疤,心知這事兒絕對壓不下去了。
而某些人,怕不是就想利用她把事情搞大。
俞星城這會兒脾氣很惡劣,她怒道:“黑泥鳅還不死心,我沒什麽靈核!還敢來應天府,你怕是被大炮炸的還不夠爽利。哦,我懂了,鯨鵬前腳離港,你後腳就來了,還偷偷摸摸的,怕不是從河道游過來的吧!”
熾寰:“你再這樣我勒死你!”
俞星城滿肚子火無處發,這熾寰害過她一次,她之前是沒能耐報複,總覺得這黑蛟卷了她必定又沒好事,掙紮不過,直接一口咬下去!
熾寰砰的一條,化作孩童,尖聲道:“我草你媽的俞死驢,你他媽咬在老子剛長的嫩肉上了!”
俞星城被他扔下來,連站的力氣都沒有,剛剛第二次用雷後,七竅已經不是滲血而是在淌血了,小腿上兩三個血洞還在往外滲着血。
她跟個血人似的癱軟在牆根,怒瞪着熾寰,支着胳膊想爬出去離他遠一點。
熾寰本來真想掐死她,可低頭看了俞星城一眼,揪着頭發罵自己似的喊:“他娘的、我只是為了找靈核!我就他媽——就他媽從來不該管你!”
俞星城咳出一口血來,不管他,繼續在地上爬着挪動了兩下。
熾寰:“爬什麽爬,你不會走麽!你他媽怎麽能——”你可是俞星城,你他媽笑談人間這麽多年,做了頂級人渣這麽多年!怎麽能這麽狼狽呢!
俞星城不理他。
熾寰擡手要扶她站起來,俞星城甩開手:“我一雙腿腳都要廢了,我不爬還倒立麽!滾蛋,我要回去了!”
熾寰半晌才強壓下脾氣道:“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俞星城對他說到底是沒半分信賴的,但自個兒确實不太可能這麽爬回去,便只好往牆上一靠,恢複了那波瀾不驚似的面團脾氣,低聲道:“你馱上我,我給你指路。”
熾寰大概是受損很重,他作孩童模樣的時候,左側小半邊身子卻不是皮膚,而是淡淡的黑鱗,顯然裏頭還未長好。他再度化作水桶粗的黑蛟後,便能仔細瞧出他身上确實有一大塊,還都是黑裏泛着豔紅的嫩肉。
黑霧絲絲纏繞在嫩肉的位置上,似乎他自己也覺得丢臉或不願看。
他剛要把俞星城駝再身上,忽然一震,低聲道:“有人來了!”
俞星城還沒開口,熾寰忽然化作筷子粗細的小黑蛟,兩只爪子扒住她手臂,嗖一下鑽進了她衣袖裏。
這厮平時天天跟她說話這麽嚣張,躲起事兒來卻膽小老練!
俞星城感覺他似乎想從袖筒裏一直鑽到她穿的肚兜似的主腰上去,連忙按住手臂把它卡住:“你還想往哪兒鑽!”
熾寰盤在她手臂上不動了,俞星城也聽到了腳步聲傳來。
“是你?”
俞星城聽到聲音一擡頭,又是個站在房頂上說話的。
逆着光她看不清,只瞧見了瘦高修長的身量。
那人跳了下來,急急道:“你怎麽受了傷?難道是跟剛剛的雷暴有關?”
人走近了,俞星城認出來了。
近一個月前錄名的時候,跟她打過照面的溫家少爺溫骁。
溫骁走近了,才看清俞星城如今有些可怖的血人模樣,但她還是靠着牆坐的很直,微笑着對他點了一下頭:“溫家少爺。好巧。你也是被雷聲引來的麽?”
溫骁不疑有他:“是,你也——”
俞星城這樣溫謙沉靜的一張臉,就是讓人沒法去懷疑她,她點頭苦笑:“我就在這附近,聽到第一聲雷有些好奇,便過來走了走,誰料卻遇上了仙魔鬥法。”
溫骁一驚:“魔?!姑娘瞧見了什麽?”
俞星城:“我只瞧見了一團黑霧,還有像蛇一樣的……啊!”
熾寰在她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俞星城疼的隔着袖子暗自掐這化成小黑蛇的熾寰。
他臉上擔憂的神情不是假的,立刻道:“姑娘怎麽了?”
俞星城:“……只是太痛了。”
溫骁從袖中拿出一方手帕,按在她手腕上,說了一句“失禮”,便隔着帕子将滾滾靈力彙入她體內,這靈力似乎也在有意止血鎮痛,她沒想到溫骁願意這樣幫忙。
她的目光中有疑問。
溫骁卻又傲然一擡頭:“我畢竟是世家子弟,怎能不出手相救。世家便是要一己之力庇護天下寒士、除卻世上不公,做一番大事。姑娘這樣的平民女子,就是世家該庇護該相助之人。哈哈哈哈姑娘不要再這樣仰頭看着我了,我知曉溫家的使命,你的憧憬只會化作我以後行俠仗義的動力!”
……這就是傳說中的惡心帥麽?
俞星城長“哦”了一聲。
溫骁飛速的瞟了她一眼,又有點臉紅:“咳咳,我并非是因為你是姑娘、或者說你生的好看才幫你。就是村夫走卒倒在這裏,我也必定會相救!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溫骁長得看起來刻薄多疑,人卻是頗為單純的……俠肝義膽。
當然這份單純是真是假還真說不定。
俞星城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溫骁:“姑娘幸好是逃脫了。一個多月前,黑蛟現身池州府,甚至毀了一架鯨鵬,而後逃之夭夭,看來是逃來了應天府!那即便是我,也不是對手。姑娘住處在哪裏,我先送你回去。”
讓溫骁送她,也比熾寰變成大黑蛇駝她要來的低調。
雖然熾寰現在在她胳膊上,甩也甩不掉。
俞星城只覺得失血到腦子已經開始迷糊了,她低聲道:“金川門內的集賢處。”
溫骁又臉紅了,搭配上他那三白眼細眉毛,讓俞星城打了個哆嗦。
他說:“那我也只能背着姑娘了。”
俞星城知道自個兒因為病弱,其實跟荷包蛋沒什麽兩樣,她不介意:“別弄髒了您的衣服就好。”
溫骁:“不要緊!”
他說着一把背起了俞星城。
一看這哥們就不會照料人,抓住她腿窩就跟撕開牛蛙兩條腿似的使勁,俞星城感覺自個兒都快在他後背上劈叉了,她強忍着沒用食指去轟他:“溫少爺,您還是手松一松……我快被您給撕了。”
溫骁話都快不會說了,甕聲甕氣又慌手忙腳:“好、啊!對不住對不住!”
溫骁說着腳一點地,上了房梁,幾個攢跳,往集賢處走。
到了集賢處,楊椿樓她們連忙出來迎接,她顯然先聞到了血味,才看到不成樣子的俞星城,驚道:“你這是怎麽了!剛剛肖潼跑回來找你,看你不在,又擔憂的跑出去了,她跟我說你兄長在追殺你!”
溫骁:“兄長?啊……是那天的人!他還跟我動手了!”
俞星城擡頭驚愕:“什麽?!”
溫骁怎麽會跟俞泛打起來?
楊椿樓:“先別說那麽多!先療傷!”
楊椿樓替她療傷的整個過程,俞星城都已經失血到迷迷糊糊。夜裏再醒來,只見到楊椿樓趴在旁邊小榻上睡着了,鈴眉和肖潼坐在旁邊守着她。
送他來的溫骁似乎已經走了。
看到俞星城睜眼,她倆連忙圍了上來:“你感覺怎麽樣?”
在她倆的追問下,俞星城也只是說跟兄長稍微動了手,看來家是回不去了。
鈴眉:“今日外頭有驚雷,有人說是天降,也有人說是人為,我看你的手也被烤焦,莫不是被那雷不小心所傷?”
俞星城看了看自己的手,中指與食指已經不再是可怖的焦炭模樣,顯然是楊椿樓替她重鑄血肉,兩根嫩的連關節的褶皺都看不見的粉色手指,突兀的長在她手上。
肖潼嘆氣:“你十二日還有第二試,楊椿樓怕你到時候無法握筆,今日強行給你重鑄兩根手指,這會兒已經累的睡過去了。”
俞星城有些愧疚,她稍微倚在床頭坐起來些,打探道:“那道驚雷……到底怎麽回事兒?”
鈴眉心直口快:“果然你也碰見了,外頭還都沒個定論,說是巡撫和巡按都要徹查此事,那樣的威力可不是尋常修士能做出來的!說是緝仙廠的百戶大人也留駐應天府要查這件事呢。但我覺得說不定就是天雷呢!”
她忍不住想:鬧得這麽大,對熾寰又有什麽好處?
肖潼蹙起眉毛:“就算是天雷,應天府也不會認的。你可忘了數年前京城也是這樣狂雷驟降,好幾道都劈在太和殿前,又加上祭天的時候皇帝忽然不靈了,外頭傳言是皇帝躬敬天不誠,才有異象示警,那之後東緝事廠抓了多少人啊。國師親信都因為說錯話,被皇帝殺了。從那之後,就是天降異象,也只能說是有妖魔作祟,各地都要‘抓妖’呢。”
鈴眉:“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哪一年的事兒!”
肖潼笑:“都十幾年前了,你這年紀怎麽會知道。我才剛嫁人不久,随我丈夫入京城探親,遇上的這事。”
俞星城:“那這次傷到人了麽?”
肖潼眉頭松開:“聽說是沒多少傷亡。那頭兒住的都是粉頭和書生,很多人還在貢院考試,粉頭們又都結伴去江岸看鯨鵬了。”
俞星城暗自松口氣,道:“我也是恰巧碰上,兄長被雷所傷,我的手也……多虧了楊椿樓。啊對,鈴眉,你今天勝了麽?”
鈴眉樂的面上掩飾不住:“那是當然!我最後把那肥修打的哀聲叫爹。他受傷頗重,幾個吏員想扛他下去醫治都扛不動,最後在場上被幾個醫修圍住治傷的。”
肖潼卻沒被俞星城岔開話題,她道:“那你的兄長還回來找你麽?亦或是把你告上官府?”
俞星城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兩三個血洞雖然被醫治了,可痛楚仍在,她垂眼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肖潼捏了捏她左手,道:“正因如此,你才要考出功名來。如今逃籍者衆多,但逃籍、假籍其實也是可以參加科舉,朝廷是鼓勵再入籍的。只要你鄉試過了,便是官身,再想自立女戶入籍,就是很容易了。就算是你兄長要打官司,既是官身便不上苦刑,也不會把你當民女糊弄,再說你家中賣你為妾違律在先,這官司,你家裏贏不了!”
俞星城懂了。一旦她是官是舉人,她就相當于階級躍遷,很多事情都能活動的開了。
她傷得重,雖有楊椿樓全力醫治,但也躺了三天。
俞星城實在抱歉,她身上沒一點之前玩意兒能給楊椿樓致謝,最後只拿出來末蘭送她的幾瓶藥來。楊椿樓看到那藥,又驚又喜,直呼天才,但她并沒有收,只一種拿了一顆,說要回去研究研究配方。
期間,溫骁還來拜訪了她,順便送來了外頭的小報。
俞星城看着小報的時候,溫骁坐在屏風外頭。
那小報上還有一張圖畫,是畫家在青鳥上繪制的天雷後地面凹陷與燒焦的簡筆畫。
小報不大,上頭全都是各類猜測,從妖魔鬼怪到天怒人怨,什麽說辭都有。
溫骁就站在屏風後頭,明明站直了就要比屏風高,他特意縮着不露腦袋,就這麽跟她聊着天。
俞星城覺得這太詭異,只得道:“您既是修士,難道到甲組比試的時候,對面若是女修,你還隔着屏風跟人對打麽?我不是個尊崇禮教的人,心中有界限就夠了。您要是心中坦蕩,隔不隔一道屏風又有什麽必要?”
溫骁這才繞過來。
他并不是空着手來的。
到俞星城的床前,他拿出了東西。
一把傘,料子是半透明似的珠貝光澤的白緞,傘骨下綴了幾枚鈴铛。
溫骁跟電視購物廣告似的演示了一下,說是展開傘面後可以阻擋法術,也可以做飛行類法器。
俞星城冷眼看着,直到溫骁講完之後,才道:“……您這是?”
溫骁:“我只是覺得姑娘不像是能自保的樣子,所以怕姑娘獨自一人在外行走,再出什麽問題。”
俞星城輕聲道:“天下不能自保的人多了去了,您都要一個個給送貨上門麽?我既是無法回禮,自然也不會收。若是溫少爺覺得無需回禮,那就是別有所求了。”
溫骁有點慌神:“啊、我、我并不是有那個意思!”
俞星城:“聽說您與我那位兄長打起來了,您知道為什麽嗎?”
溫骁說起俞泛來就有些不爽:“他只說什麽溫家拐騙少女之類的……”
俞星城:“其實之前是有人裝作是溫家少爺,要買我去做妾,我雖抗拒,但家中……同意了。而後那騙子害我差點丢了性命,我逃走後再未歸家。我兄長以為我是跟溫家跑的,所以四處在找我。”
溫骁沒想到還有這層淵源,他表情也怔怔的,似乎回憶起了什麽,很惘然:“啊……原來你也……”
俞星城:“我既是生員,便是要通過鄉試做官的,便是不想再被家中指使,做誰的姬妾誰的妻子。您或許沒有別的意思,但于情于理我都不該收。收了我也心中難安。”
溫骁一拱手,臉上現出幾分敬佩的神情:“家中總覺得只有世家才有上等的靈根與血脈,我此次執意與兄長姊妹分開,到南直隸來鄉試,就想結識一些有能耐的同齡人。姑娘的想法,我确實佩服。”
行,看來溫骁真沒這個意思,她也放心了。
溫骁顯露出幾分豪情:“相遇既是緣,姑娘既有靈力卻一心想要做官,怕也是心懷天下蒼生!”
俞星城:不……我只是想當了官,好跟家裏合法決裂而已。
溫骁:“不若我們就此結義為兄弟!日後我成了仙官,姑娘做了名臣,便是也好在朝中有個照應!你年紀比我小許多,我就腆着臉叫你一聲小弟吧!俞小弟!這樣也好避嫌,更讓姑娘、啊不,讓小弟不要覺得我是心中有龌龊想法的輕浮男人!”
俞星城:……???我什麽都沒幹怎麽就成了你小弟!
溫骁一擺手:“那這些東西就當是為兄給你的見面禮。你的親兄弟待你不好,溫兄就替他補上這份手足親情!請一定要收下!”
俞星城:……我跟你才見了幾面,哪來的手足情。要這麽想跟我建立親情,叫我一聲爸爸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在俞星城變強之前,她抱着溫骁的大腿:“爸爸!”
在俞星城變強之後,溫骁抱着她的大腿:“爺爺!”
熾寰在一旁吃着糖,坐着投幣喜洋洋搖搖車,搖搖車說:“爸爸的爸爸是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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