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彙合

她癱坐在水邊, 人如同落湯雞一般。

就算剛剛一陣雞血,但這會兒死裏逃生,她也冷靜了。

雞血個屁, 她只是堪堪保住了命,現在凄慘成這樣, 也沒什麽好慶幸的。

不論是之前的雷暴, 還是剛剛的閃電, 看起來都威力驚人。但她心裏清楚,上頭天上飛的,真要是一對一, 她沒一個能打得過。

她就是個玻璃大炮, 只是能爆發的谙雷,正好是熾寰的弱點罷了。

俞星城回過頭來,她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看清了空中的神仙鬥法,還有那一擡爪将幾個修士擊飛的黑蛟。

竟然有點恍惚。

她就跟從天庭上被踹下來似的。

她沒有拿起枝言劍, 沒有人再要利用她了。她從衆妖惶恐且尊敬的“那位大人”, 成了地上凡人。

俞星城卻不覺得心裏委屈,她反而覺得安定。

被一群人莫名捧高的滋味, 其實并不好受,她心虛也不适, 想要辯解卻沒人聽,這會兒她卻終于變回了俞星城。

但其實俞星城可以做的事也很多啊。

她一瘸一拐的帶着受內傷的五髒和斷了的左臂, 一邊走出湖邊一邊觀察着周圍的情境。

她掉在了應天府最大的玄武湖中, 在太祖時期這裏是黃冊庫禁地,但應天府中心遷移後,玄武湖附近已經成游玩商貿的中心地帶, 她爬上岸後距離大路已經不遠,從這裏往北就是金川門附近的集賢處。

她拖着濕透的衣裙,跌跌撞撞走上街去。

之前她遠在天上俯視,并沒有意識到應天府坊市之中混亂到這種地步。

火光四起,街上滿是逃家或四散奔逃的行人,還有不少坊牆圍牆倒塌,甚至街邊就有卧倒的屍體。

天上妖仙打架,時不時還有巨妖從空中墜落,砸毀房舍壓死百姓。

這還是應天府麽?!

這還是那個百萬人口、繁華勝跡的南京麽?

俞星城一路上幾次被逃命的人群撞倒,而當她到集賢處門外,只看到周圍不少房舍都倒塌了,而集賢處也塌了一半。她剛剛看到熾寰被一道金鏈捆住後瘋狂掙紮起來,或許房舍就是那時候被他尾巴掃塌的!

她之前讓小妖送紙條回來的時候,還特意在紙條背面寫上“應天府如有異動,盡快離城躲避,或有大事發生”。難道她們沒有躲麽?

正門已經進不去了,俞星城從側面巷子那兒,翻着瓦片過去,就看到幾個頗為狼狽的身影,也在瓦礫堆裏翻找什麽。

她一看那仨人背影,特別是楊椿樓那個寶石盆栽腦袋,差點熱淚盈眶,喊道:“你們在幹嘛!不知道跑嗎?!”

三人連忙回頭,也是灰頭土臉的,她們傻站着,又驚又喜:“星城!”

俞星城抱着自個兒的兵器,穿着軟底的小鞋,艱難的從瓦礫上翻過去,靠近她們才心安了些。仨人跑近了,才瞧見她頭發衣服濕透,手臂上都是污泥,嘴角和胸口還有大片血跡,狼狽不堪。

鈴眉:“天吶!你是受了什麽內傷麽?要不要緊!你先跑就是了,幹嘛還回來集賢處找我們啊!”

肖潼撫着胸口,重逢驚喜,她眼底都要紅了:“萬幸萬幸。楊椿樓說你那把傘還有你的書,在我們逃出來的時候都忘了帶出來了。她說要回來找找,我們幸好是回來了,否則還見不到你呢!”

鈴眉有些猶疑:“剛剛我聽到天上有雷暴,都快照亮了小半個應天府了……星城,我記得你的靈力就與雷電有關,而且之前應天府有白日雷暴的時候,你也受了傷。”

俞星城沒有掩飾:“是我。是我用雷暴劈中了那黑蛟。我這幾日就是被黑蛟抓走的。他想要利用我,後來發現他找錯了人。有機會再向你們仔細解釋。”

她這會兒也說的七七八八了,看她如今凄慘的模樣,也像是被抓走虐待過似的。

俞星城确實也有點站不住了,往鈴眉那邊靠了靠,楊椿樓喊道:“大少爺,過來幫忙擡下房梁,我要給某個每次回來一身傷的不要命家夥治病了!”

大少爺?

正想着,就看到溫骁一身深紫色衣衫,從瓦礫堆那頭翻過來。他有些灰頭土臉的,看見俞星城,驚喜道:“小弟,我們都以為你被劫走了!”

俞星城:“……”

楊椿樓笑:“還真當了人家小弟啊!”

俞星城:“我記得溫少爺比我大十一二歲呢,大十二歲就算差輩了,咱倆之前結拜兄弟不合适。我父親兄弟三個,我管你呢叫一聲叔,您叫我一聲大侄子吧。”

楊椿樓笑的不行,從斷壁殘垣裏找出個凳子給俞星城坐下:“大侄子,過來坐一下,讓我給你瞧瞧!”

俞星城:“這裏會不會不安全。”

楊椿樓:“我們現在是四個修士在一塊,還有什麽怕的。而且還有你四叔呢!”

是,溫骁的實力他們是有目共睹的。

鈴眉點頭:“我們逃出去的時候,恰好碰到巨妖從天上掉下來,還是溫骁、啊不,你溫叔,恰好在附近,替我們解圍了,就說要來護送我們幾人。”

溫骁真是不愛寫日記的活雷鋒。

俞星城:“……鈴眉,你跟人家差不多大,就別叫叔了吧。”

鈴眉轉頭就占她便宜,笑嘻嘻:“行啊,俞大侄子。”

五個人忍不住笑起來。

這一晚多少起起落落,精神緊張,俞星城真沒想到自己還能笑得出來。

她此刻有種回了家似的感覺,心頭也一松。

楊椿樓看着她渾身傷勢,皺眉:“就你這受的內傷外傷,真虧你能一路走過來。”

俞星城笑了笑,嘴唇蒼白,牙關帶血:“确實不太好受。”

楊椿樓:“有我在,肯定給你治好。”楊椿樓握着俞星城手臂,一股靈力彙入她體內,卻忽然臉色一變,她還沒來得及說句話,俞星城身上猛然炸出一股靈力,陡然将她彈飛!

楊椿樓眼尖着就要彈出去幾米遠摔在瓦礫堆裏,鈴眉連忙飛身過去接住,将楊椿樓橫抱在懷裏。

楊椿樓眼前發暈,咳嗽幾聲,半晌才艱難道:“俞星城,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俞星城也發愣:“怎麽了?”

楊椿樓從鈴眉懷裏跳下來,扶着鈴眉道:“你體內好像有一股靈力,在抵禦所有其他靈力的進入。可要是我不能注入靈力……又如何幫你治病?”

俞星城傻眼了。這什麽意思?她被上了個“不能被回血”的buff?

楊椿樓:“不只是我,只要是醫修都需要靈力如體……也就是說,所有醫修都沒法給你治了。不過那靈力似乎也在幫你治療修複,只是速度也未免太慢了。”

不能被回血,但是自身可以慢慢回血?

俞星城:“太慢了?那是多慢?”

楊椿樓:“就你這內傷,我要給你治,你修養兩三天便能恢複的好。若是普通修士全靠自愈,大概要兩三個月。你這股靈力也就比自愈好一些,半個多月你大概能自己恢複……可這半個月裏,你有的受了。”

俞星城眼前一黑,真又咳出了一口血:“那我……那我這左手還斷了……”

楊椿樓也替她急:“我沒法給你用靈力接骨。更別說什麽重鑄血肉了。你這靈力到底怎麽回事兒嘛!這是要害你還是救你呀!先拿個木板給你固定上吧,應該能慢慢長好。我只能試試給你吃點靈丹了。”

俞星城還想着以後出門在外綁定楊椿樓這個醫修,管什麽轟掉手,斷了腳都不怕了。

結果卻多了這麽個“再也無法被醫治”的光環。

難道是因為那枝言劍?

這什麽破劍,害她被人從天上踹下來,一點神力沒給,就給了這麽個詛咒!

楊椿樓從瓦礫堆裏找了倆椅子腿,鈴眉用劍削出幾個木片,楊椿樓摸了摸斷骨的位置,給她對上之後又用毛巾包紮上了。

鈴眉在那兒看楊椿樓包紮,感慨道:“星城,你是真能忍疼啊,這胳膊斷了,還讓她在這兒搗鼓,你都不哀嚎幾聲啊。”

俞星城心道,要是別人經歷了她這幾個月吃過的苦,也不會怕疼了。

她左胳膊被包紮好了,又按着吃了幾口又辣又澀的仙丹,終于又站起來了。

楊椿樓給她弄了個繩,把左胳膊挂在胸口,道:“或許這事兒不該說,但你要是無法被靈力醫治,放足的事兒……怕是也……”

俞星城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回了凳子上,有點欲哭無淚。

楊椿樓連忙安慰:“你別傷心,以後咱們再想辦法,先把今天過去了。”

那頭,溫骁喊道:“呃、你們難道要找的就是這傘?這已經壞了啊……”

他手裏拿着斷成三截的白傘,正是之前他送給俞星城的,上頭滿是灰土。

鈴眉也有點愧疚:“對不住,我們逃出來的時候忘記拿了!”

楊椿樓也道:“本來就是拿來給小姐們玩玩的東西,這倒塌下去多少磚石砸在上頭,怎麽可能不壞。”

俞星城想起裘百湖的“娘炮玩意”的評價,笑道:“溫骁,對不住,你送我的東西,我沒看護好。”

溫骁大手一揮:“早知道要來找的是這東西,那我就不讓你們找了!回頭我再送你別的法器就是了!”

俞星城看他財大氣粗,一時還真不舍得義正言辭拒絕。

楊椿樓:“身外之物都不要緊,重要的是咱們幾個碰上了。走,我們出城躲一躲。”

正說着,天上一聲巨吼,衆人擡頭,只見到那黑蛟被金鏈鎖的苦不堪言,空中鈴聲不斷,點點金光化作金色巨箭,在空中朝黑蛟紮去,深深刺進它皮肉中。

它像是釘在試驗臺上的可憐小蛇。

黑蛟尖嘯一聲,黑霧陡然炸開,又瞬間消失,連帶着他的身影消失了。

楊椿樓:“黑蛟跑了?”

俞星城蹙緊眉頭,她看着那國師随從在高空中一點的身影:“不知道……但我猜,他是被捉住了。”

俞星城忽然覺得,看似任意妄為的熾寰,也很可憐啊。

他這幾個月也多次受傷,每一次都不輕,關于拿回靈核的計劃,大概計劃了十幾年了,卻沒想到最後關頭,才發現找錯了人,一切都功敗垂成。

唉,看衆妖畏懼他的模樣,他應該是風光過許多年,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也不知道他躲藏這麽多年,尋找這麽多年,是執念報仇,還是執念着什麽別的。

肖潼松了口氣:“如果黑蛟被抓或逃走,那我們是不是就安全——”

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巷子裏一陣慘叫。

鈴眉一驚,率先拎着她的殺豬刀,跳到還沒倒塌的坊牆上,往慘叫聲的方向看過去:“是白蓮教!呸,這群混蛋玩意兒,以前也不過是在鄉縣胡鬧,如今都敢沖到應天府來了!”

那群白蓮教的人披着白色頭巾,在城中鬧起來頗有鬼子進村的性質。

隔壁院是個賣唱女聚集的地方,白蓮教沖進去之後,就是搶女人,拿東西,燒屋子。

鈴眉看不過,她也知道那些賣唱女自個兒日子也未必有多好過,存錢攢物,都是用來給後半輩子做保障的,讓這群人給搶走,說不定就拖到城外先奸後殺了。

她回頭正要說自己要去管一管,讓她們先走。

就見到平日裏不愛惹事、不愛摻和的俞星城都開口道:“治一治他們去。今天的作亂,殺人最多的不是對官衙起哄的百姓修士,也不是天上的仙官妖怪,就是他們這些渾水摸魚的人。”

鈴眉還怕自己莽撞,被肖潼和俞星城這兩個當媽似的人給訓了。

這會兒聽到俞星城支持她,鈴眉就像是得到爹媽首肯去玩電腦的小學生,驚喜的叫了一聲,就朝隔壁院子竄去。

溫骁:“我也去看看——”

楊椿樓拽住他:“大少爺,你不如幫着我催動一下法器。幾個白蓮教衆,鈴眉還能打不過麽?”

楊椿樓把自個兒寶貝核舟再度掏出來,除了鈴眉以外,剩下幾人坐上了核舟。

肖潼不太懂這些修士的水平,扶着喝粥欄杆,從飄在空中的核舟往下瞧:“鈴眉真的行嗎?”

楊椿樓:“她好歹是個體修,就當是練着玩了。再說,都是些入了道的鄉野村夫,他這要是再打不過,幹脆也別當仙官了。”

話才說到一半,就瞧着鈴眉不知被何人踹出去,一頭撞在厚厚坊牆上,直把牆撞塌了,她被埋進磚瓦堆裏。

楊椿樓:“???”

楊椿樓:“鈴眉你搞什麽!你這有什麽不敢打的啊,你就是胳膊斷成碎渣,我都能給你治回來!”

溫骁蹙眉:“不對、這些白蓮教衆有些水平。”

鈴眉滿臉是血的從瓦礫堆裏爬出來,她啐了口血沫,喊道:“楊三木,下來幫忙!溫大少爺,有人被壓在倒塌的屋裏了,你快救人!”

溫骁看向西側剛剛倒塌的一間側屋,想到有可憐無辜的平民女子可能壓在磚瓦下,他立馬跳了下去幫忙。

俞星城不知道溫骁有多少看不見的手,但他往那兒一站,數只手刨磚扔瓦——他動作快的像個幻影挖掘機。

俞星城忍不住道:“……你說他要是回頭轉行賣燒餅,一早上能做多少個啊。”

正說着,四個白蓮教修士從主屋裏踱步出來,顯然是他們把鈴眉踹出來的。

鈴眉翻身沖上去,以少敵多,打了片刻,俞星城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那四個修士不是随随便便湊在一塊的,那是個隊伍!

一個用刀的體修,還穿着輕甲,是近戰防禦坦克。

一個用弓且能強化箭矢的體修,是遠程物理輸出。

一個用火術的法修發出數枚火球,是遠程法系輸出。

最後一個遠遠站着的是奶媽加輔助,而且還能用一些土系法術,影響對手的走位或改變地形。

好一個職業齊全、定位嚴謹的小隊!

這絕對是有意培養的。

他們每個人單獨實力不弱的情況下,配合也相當默契。

鈴眉這樣一個人,應對這種配合默契的四人小隊,真的只有被虐打的份啊。

楊椿樓也看出來,她手一撐,跳下核舟:“鈴眉,我來助你!”

楊椿樓甫一落地,只見到那院中兩棵桂花樹陡然異化,樹幹抽長,如活物般朝那四人揮去!

怪不得是名字裏三個木字旁,她的靈根跟植物有關啊。

楊椿樓不愧是參與乙組比試的生員,她雖不如鈴眉老練娴熟,但靈力明顯充盈強大。那四個白蓮教修士躲開了拍在地上的樹木,卻感覺到周身刺痛,原來是那桂樹的葉片掉落下來後旋轉着如刀刃般朝他們劃去。

他們大概也沒想到來搶個賣唱女,還能碰見修士,其中那個一直在用火系法術的修士,怒喝一聲,周身火光蕩開,将那空氣中的葉片焚燒殆盡。

這幾個修士的水平還真的不錯,顯然不符合白蓮教一向的農村定位。

在前世歷史上,白蓮教是教義簡單粗暴的民間邪教組織。

在這一世也差不多,白蓮教仍然以吸納民間靈根微弱的修士為主,修煉的方式也比較邪性。

若是白蓮教中層,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跑來搶女人?

可若是白蓮教底層人士都有如此水平,那白蓮教這些年到底隐藏了多少實力?!

楊椿樓和鈴眉畢竟沒有配合過,雙拳難敵四手,倆人看起來兇悍,但對方陰招不斷,配合默契,眼見着楊椿樓和鈴眉打的屋瓦亂飛卻沒傷到對方。

核舟就在溫骁這幻影挖掘機頭頂,俞星城低頭道:“溫骁!你會水訣麽?”

各系法術雖然是基本,但每個人靈根不同,能發揮的水平也不盡相同,因為溫骁的識系靈根本身已經夠強了,她就沒指望溫骁法術能有多強。

溫骁正挖到埋在屋瓦下的一名女子,那女子腦袋露出來,下半身卻被壓在房梁下,意識不清,溫骁不敢妄動堆壓在一起的房梁牆磚,生怕傷到她。溫骁似乎也不覺得那四個白蓮教修士多難對付,就沒幫鈴眉她們,只專心救人。

他聽到俞星城的話,含混的回了一句:“會!”

俞星城立馬道:“你能造出積雨雲麽?”

溫骁搬動轉頭:“什麽是積雨雲?”

俞星城看向核舟下的院子內,那裏正因為打鬥而氣流竄動,對面火系法術更是炙烤空氣,使得熱氣上擡,正是制造積雨雲的極好氣流。

她道:“嘗試在這片上空聚集水汽,但不要讓它凝結成水,試一試!”

溫骁:“好!”

但他并沒有轉頭擡手,院子上空就逐漸形成一片淡淡的薄雲。

俞星城一驚。他難道在用那看不見的手施法?

他難道相信自己的手都能施法?!

那團雲愈發濃厚,就像是一頂雲帽蓋在上空。

俞星城點頭:“很好。”

她伸手拿起了特斯拉槍,眨眼間電流竄入雲層,俞星城喊道:“楊三木,造樹!”

楊椿樓一擡頭看到雷光密布的雲,立刻懂了。

那桂樹陡然從那白蓮教修士身後拔地而起,四名修士還沒來得及躲開,就看到那向着頭頂雲層高高伸出的樹枝,驟然被粗亮的閃電擊中,那樹木下的他們四人只聽到一聲巨響,渾身麻痛的魂魄出竅,幾乎眼前看不見耳朵聽不見了!

閃電并沒有結束,連接幾下都朝那樹木劈去,四名修士身上火光四濺——

俞星城:“雲散!”

溫骁一邊捧起了受傷的賣唱女,一邊撤回法術,積雨雲散開。

鈴眉和楊椿樓朝那被電的站都快站不住的四人沖去。

但沒想到,他們這都到最後要補刀了,卻從外牆沖過來一個搶人頭的。

一個黑色身影飛身過去,橫着淩厲一刀,那四個人來不及躲避,直接被這氣勢浩蕩的一刀劈的手腳分離,攔腰斬斷。

鮮血噴湧,斷肢滿地。

肖潼驚得倒吸一口冷氣,不忍看的轉過頭去。

鈴眉堪堪停住身子,有些敬佩的看向黑衣人。楊椿樓畢竟是醫修出身,什麽血刺呼啦的沒見過,也淡定的審視了一眼,确定每個都是肚腸滿地。

溫骁終于救出了賣唱女,将她放在了主屋地毯上,才走出屋。

一刀劈死四個的黑衣人,用刀勉強撐着身子,顯然受傷不輕,一身衣裳濕透了似的往下滴着黑血,他看起來剛從哪個巨妖的肚子裏開膛破肚逃出來似的。

核舟緩緩降下來,俞星城眼睛眯起,驚愕:“裘百湖?”

裘百湖轉過臉來,顯然看到了她。

這老東西滿臉是血,笑起來跟惡鬼似的露出一口白牙。而後拎着刀,帶着一身血,一屁股坐在核舟前端,撐着刀,啞着嗓子道:“你們這法器,北廠征用了,速送我去巡按都院。”

作者有話要說:  溫骁的職業選擇真多。

一個人管理整個廚房切洗炒端的大廚。

每個手都拿着相機的全方位返圖站姐。

還有澡堂子裏可以給十五個人同時搓背的頂級搓澡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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